第27章
如果說周家已經破敗,那麽這輛汽車算是周家唯一值錢的東西。周美吟還有些頭腦,最起碼現在還沒有賣掉,不管以後怎麽樣最起碼這玩意還能值不少錢。實在不行最後賣了也能過上小□□活。
“徒,把東西交給伯父”
餘仕明白周美吟說的東西是什麽,表示不開心,別說餘仕垃圾,事實上救周美吟一半心思都是為了這把小手槍,別的不說,就是為了正義事業他也需要一把,如果可以餘仕真想試一試打槍是什麽感覺。
“你還有嗎?”
周美吟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
“別跟我裝糊塗,這個”拍了拍褲口袋裏的東西
“你想要?”
廢話!不想要能問嗎?對于旁邊人揣着明白裝糊塗,餘仕表示鄙視+不屑!
“就說有沒有?”
笑着搖了搖頭
“沒有,我就這一個”
餘仕覺得他把周美吟想高了,然後就想怎麽樣把褲袋裏的東西據為已有,然而被人洞察到
“你先把東西給伯父看,然後它就是你的了”
“真的?”
“當然!”非常自信的說道:“放心,以後你要是想要,我還可以幫你弄到比這更好的!”
“行!”
這個場景怎麽感覺這麽熟悉呢?有點類似女主角泡男幾號的意思?想到這裏餘仕渾身不自在。還好已經到家,擺脫周美吟是餘仕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哪個男人都不想讓自己罩在女人光環下!
“少爺回來?”
“吳媽還沒睡呢?”
“馬上就睡了,少爺怎麽回來這麽晚,吃飯了嗎?我給你去準備”
“謝謝吳媽”
要說這個吳媽真是一個好人,不辭勞苦不說每次都想的這麽周到。
唐父這個時間應該還沒有睡,可能還在書房。踩在上了年頭的木地板上,有些木頭已經不好了的地方就是人一走動,經些失修的木頭就會發出聲音,但有個好處:能防小偷。
“誰在外面?”(自己賊!餘仕說我P你!)
“爸,是我”
“這麽晚有事?進來”
書房的門估計是使用的太頻繁,貼牆轉軸都磨出縫隙,而且人一開門就唧唧作響,那聲音就像破舊風箱發出的撕扯,要多難聽就多難聽,餘仕一般沒事不會來這裏
“爸,您就不能找個木匠把門修一修嗎?”(兒子,你為什麽不能替爸爸找人修?)
唐父有個習慣,對于家裏的東西只要還能用絕對不會扔,能湊合就完事,就是破的不能用的家什敲敲釘釘還能用一段時間。
基本上這裏的東西原來是什麽樣還是什麽樣,只有用壞的東西,例如這扇門;沒有添置過新東西,除了客廳落地大擺鐘;其它什麽樣,還是什麽樣!連客廳布藝沙發聽說都是周先生送的。
如果說寒酸,小木樓古典韻味十足,好像連地板都值得考究;要說有錢,餘仕也信,別的不說就他房間書桌暗格裏的金條就有不少;如果唐父沒有顧忌自己兒子,估計見天青菜豆腐。
瞧瞧有多節省!節省成什麽樣!
“不用了,這些東西都是死物,住一天我們還是主人,說不定哪天就換了人,到時候自有人管”唐父想的很開
對于唐父奇怪的想法,餘仕摸不着頭腦,話裏不難聽出些許傷感,走過去原話敘述
“哦,美吟叫我把這個東西給您,說是您看了就會明白”
在房間裏不覺得有什麽異樣,如果有人想從門軸承縫隙裏往裏看可以全覽房間一切,唯有一個角落看不到,正是唐父和餘仕所站的地方,從縫隙裏只能看到重疊在一起的兩個身影,不能看清他們具體的動作,就連話都聽不到,這個很巧妙。
唐父并沒有接過東西,卻已經明白意思
“我知道了,你先收着,它還會有用處”
餘仕很高興,總歸東西是的他了。唐父和周美吟好像能夠心意相通,居然憑一個東西就能明白對方表達的意思,真有意思!
“少爺,飯好了”
唐父抿着嘴,眼神變的有些不太好,朝門口看了一眼
“去吧”
怎麽說呢,如果有人抱着一個冰涼的東西還睡的這麽香的,那麽這個人就是餘仕。
應該說男人天生就好鬥,還是說男人就是一個好戰份子?餘仕對于這把小手槍的熱愛,不亞于約炮。還有一個原因,因為他現在身處模拟仿真年代,這裏動蕩不安,會發生随時可能受到來自外界的威脅。
餘仕按照事情發展的順序往下走,既然得到手槍那麽就說明接下來身邊很可能發生不好的事情,作為一個充滿正義能量的有為青年,他理所應當拿起手中武器對抗惡勢力。
根據故事梗概,手槍當然不離身,就連睡覺也要警惕。餘仕完全進入角色,充分發揮‘男主’的職責。
然而這個美夢只持續了十個小時,因為餘仕入戲太深,導致晚上嚴重失眠,約莫淩晨2、3點才睡着。
周先生被人暗殺,女兒為父報仇殺了兇手,結局應該很美好:邪不勝正。就在昨天一切還很平靜,沒想到過了一夜,竟然發生天壤之別
“什麽?”
“周師傅親口說的”
周師傅是周家禦用司機,在周小姐裁員下人後,周師傅是唯一留下的男□□人。
“周美吟被抓進大牢?”
“是,周師傅在外等着,少爺去還是不去,我好回話”
這個消息無亞于給周美吟判了死刑,現在周先生已死,周為民也死了,只剩下周太太和周美吟,如今指望一個婦人救女兒,表示這條路沒指望。
“不用,我現在就去”
“等等”
“爸?”
“我送你”
餘仕不知道去探監還需要人送,又不是他去坐牢。
父子倆人站在車邊,吳媽在門口目送。唐父在彎腰替兒子關車門的時候,悄聲說了一句餘仕特別不愛聽的話
“記得把東西還給周小姐”
順着唐父的眼神,餘仕捂着口袋,雖然心有不甘還是乖乖回道:“知道了”
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現在的心情,經過一晚上的相處,餘仕明顯和小手槍擦出火花,發生了不該有的感情,所以萬般不舍在心頭。
即使這樣他還是要聽話的交出心愛之物,因為他沒有權利私自占有。
吳媽對自家少爺倒是很關心,特地跑到打着火的車身邊,伏在車窗上:“少爺,我給你留飯,早點回來”
不等餘仕回答,車已經蹭出老遠。
周小姐雖然身處它處,環境不堪,卻沒有出現過多慌亂,盡可能保持鎮定。對于一個不滿二十的女孩來說,這份狀态十分珍貴
房間幾乎密閉只有牆壁高出一個小窗戶,很明顯它不是用來看風景,只有一個功能:讓裏面的人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房頂沒有大梁,別想着撕了衣服上吊;四面牆用草和着泥巴糊成,撞牆肯定也不行的;門是木頭的,不好尋死;割腕的話,粗瓷大碗很厚實,碗片比較鈍,需要幾十下才能拉斷血管。
那麽這裏也沒有野獸為什麽要死?好好的活着不好嗎?
那是你還沒有搞清楚,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這是一個帶着小窗口的小黑屋,一開始住進來的人不會覺得怎麽樣。
如果讓你帶上幾個月、幾年會怎麽樣?或是小窗戶砌上泥巴封掉的話,徹底黑暗,住上一段時間又會怎麽樣?或者別人選擇時不時來虐虐你,你還能保持來時的心明眼亮嗎?怕是早瘋了吧!
殺人不過頭點低。比死更加恐懼的是無盡無休的折磨,折磨你的身,折磨你的精神,折磨你的意志,折磨所有你擁有的、、、直到你已經不在是你自己,而你又成為不了別人,那你該怎麽選擇?
連死都是奢侈!
餘仕不知道怎麽形容他所看到的場景:周美吟安靜的坐在泥床拐角地方,睜着一雙灰暗的眼睛,本來是一副明亮的,現在變了;衣服還算幹淨,很明顯裏面樣麽經常有人住,樣麽就是有人經常打掃,餘仕覺得第一種可能比較靠譜;
臉上原本紅潤顏色,短短一晚上加個幾小時已經蒼白,嘴唇幹裂;好看的富家小姐發髻是燙的最新式的波浪卷,餘仕想到《少年方世玉》裏方世玉給他老媽拿燒的通紅的鐵鉗燙頭發場景,貌似周小姐的要比那好的太多,餘仕更加好奇走近看去,原來黑黝黝的卷發是假的~
“美吟”
“你來了”
幹涸的嘴唇輕啓,顯得那麽無力、機械,餘仕有些動容,在他心裏周美吟是一個野蠻、放肆、聰明又無禮的女孩子,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女人,處在花兒初綻放階段,美好又紮手
“我帶你回家”
這是餘仕來到這裏說的最真的一句話,不知道為什麽周美吟的處境讓他不忍旁觀,女人是柔軟的、需要呵護的,不管餘仕以前對周小姐的印象如何,此刻他只想随着心意去做。
那麽問題來了,你可以随心但是人家配合不配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再說外面三步兩崗一個警察,他們同意嗎?
“不,我現在走不了”
是了,餘仕很清楚憑他是帶不走周美吟,心裏不免有些難過:是哪個這麽壞心眼讓我來的!
“你不是在家嗎,怎麽會在這裏?”
對的,這個地方餘仕有印象,上次他和周美吟就來這裏贖周為民,那時他倆從外面經過這個房間,然後才到周為民關押的地方。
當時周美吟還諷刺過周為民,沒想到現在輪到她自己。三個人變兩個人,兩個人變成一個人。現在餘仕一個人來探望周美吟,那麽接下來是不是沒多久就輪到他住進來,那時又會有誰來看他?或許就唐父一個人吧。按照這樣的發展,餘仕到不希望以後自己住牢房有人來探他的監,因為那樣預示着下一個進班房的就是這個要遭殃的探監好心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