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沒标題,想不出來
顧淮像是得到了什麽稀世的珍寶,他抱了林思渡好一會兒,摸摸腦袋,捏捏脖子,又碰了碰長而密的睫毛,還把對方的每一根手指都輕輕地咬了咬,似乎在拆一個千辛萬苦得來的禮物。
林思渡垂着頭,沒怎麽推拒,只是在顧淮試圖把手探進自己的毛衣下邊的時候,才擡起頭用微紅的眼睛看了顧淮一眼,驚惶又疏離地踢了一下顧淮,拉開自己和顧淮之間的距離。
顧淮這才意識到,林思渡好像還在因為他的所作所為火大。
林思渡的情緒太淡太淺了,就算是他,強行靠近,跟人相處了這麽久,也分不清林思渡的冷淡和生氣。
他甚至不敢向林思渡反複确認剛才的問題,只當是對方已經默認。
“我做錯了,還生氣嗎?你罵人可真帶勁啊。”他意猶未盡地說,“你要不再罵我幾句?”
那像是他從林思渡那邊聽到的最動人的話。
林思渡用幹燥無香的紙巾擦了擦眼睛,曈光像新雪,看着他,似乎是帶着雪後天晴潋滟的光。
“你是笨蛋嗎?”林思渡冷冷地說。
“嗯!我是,我是。”顧淮一件件幫他整理好衣服,把他被壓亂的黑色頭發用手指梳理整齊,因為過于高興,動作快,也沒收着多少力氣,林思渡卷了邊的毛衣,他整理了好幾次才弄好,收了好幾個不太明顯的白眼。
林思渡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們在這裏耽擱了不小的時間,出去的時候,公司的人基本上都下班了。
“去你辦公室。”林思渡看了顧淮一眼,說。
“啊?”顧淮原本想直接帶他去地庫取車的,聞言也沒問緣由,帶着人繞了幾個長廊,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剛才狹窄房間裏光線昏暗,顧淮沒覺得有什麽,現在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他才發現,林思渡的脖子上,好幾處都是他留下來的吻痕。
林思渡對着鏡子,把自己重新整理了一遍,毛衣領口翻上去3厘米,期間一句話也沒跟顧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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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這次不急了,耐着性子,等他收拾完,這才放慢了語調問:“現在回家嗎?”
林思渡轉頭看他,遞給他一只未拆封的實驗室用口罩,低頭說:“對不起。”
顧淮愣了一會兒,對着鏡子才發現自己臉上有很淡的指痕,都快消散了。
他倆真是,各自弄得一身痕跡,還差一點就錯過了。
顧淮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心上:“我沒事啊,打完人還道歉,你也太有禮貌了吧,你對誰都這麽禮貌嗎?”
“沒。”林思渡說。
他沒打過別人,也沒罵過別人,這倆都被顧淮給占了。
因為顧淮是混蛋,還是笨蛋。
他這段時間沒看手機,屏幕上顯示了好幾條紀楓發來的消息,還有未接電話。
[紀楓]:學弟,忙完回我消息啊。
[紀楓]:我已經到了,就等你了,一會兒結束了還能陪你四處逛逛。
[紀楓]:學弟,你還來嗎?
林思渡冷漠地看着那些蹦出來的消息,顧淮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着他,以為他在傷心,不敢打擾他了。
[與渡]:沒空不去。
[與渡]:以後也不用邀請我了。
顧淮:“………”
他又無可避免地得意起來,因為許久都未從林思渡那裏收到過同樣冷漠的對待。
林思渡以前覺得單眼皮不好看,直到他後來看見了顧淮。
顧淮的眼睛顏色很深,單眼皮眼睛的眼尾拉得很長,挑着眉看人的時候有些慵懶和輕蔑的意思,但始終掩蓋不了這張臉顏值上的優越。
顧淮戴了只口罩,按電梯和他一起下樓。
電梯裏,顧淮伸手想抓他的手,他覺得場合不合适,沒給牽。
他們在公司的樓下遇見了紀楓,紀楓正焦急地跟人打電話,一回頭看見了跟顧淮走在一起的林思渡。
“學弟!”他驚喜地說,“你還跟我出去嗎?”
他伸手去攀林思渡的肩膀,林思渡卻避開了。
他沒來由地有些慌,這種情緒在看見顧淮的瞬間,加倍地爆發了。
他陪林思渡一起看籃球,聽林思渡給他講題的時候,這個人都從來沒有這麽冷漠過,林思渡對他而言,像是冬末初春的風,雖然冷,但有冰雪消融的暖。
可現在林思渡的眼睛裏沒有他了。
“抱歉,我先走了。”林思渡說。
他伸手,沒挽留住林思渡,倒是收到了顧淮警告般的目光。
兩個人來的時候,一路顧淮把車開得風風火火,回去的時候卻不緊不慢。
顧淮的好心情在看到手機多出的一萬九千九百九十六塊轉賬的瞬間,掉了一小半。
“為什麽要給我錢?”顧淮試探着問。
“出差的工資,有2萬。”林思渡說,“都給你。”
之前的那50萬欠款,他總不能要顧淮去還。這是他家裏留下來的債,不能推到別人身上。
“你又不要我了嗎?”顧淮問,“你是不是又看不上我了?”
“……笨蛋嗎”
“……”
“那我能問個問題嗎,林思渡老師。”顧淮提着的心放下了點,有點慵懶地轉頭提問題,“你的工資,有2萬元,你上交給我,為什麽少了4塊。”
林思渡沉默了。
顧淮當他還在生氣,樂呵呵地把車開到樓下,下車時,才聽見林思渡的回答:“下班的時候……買了一瓶胡蘿蔔汁。”
顧淮嘴角顫了顫,沒憋住笑,被林思渡瞪了。
“我好喜歡你啊,你怎麽能這麽有意思。”顧淮笑着推開門,一眼看黑色地毯深處一頓被踩得破碎渺小的白色風信子,他的笑意頓在了臉上,胸口一陣翻湧的難受,這感覺像是有一塊巨石壓在心上,沉甸甸的,揮之不去。
他沒有看見,也不認識這種花,他不懂花,從未想過花還有語言,還有含蓄的表達,可是,他真的很想要一朵,從林思渡手裏遞過來的花。
而且他知道,林思渡不會無緣無故地送他東西,林思渡遞過來的,都有特殊含義。
他被嫉妒和怒火蒙蔽了雙眼,錯過了一只膽小兔子的小聲回應。
在那一瞬間,顧淮想把這朵白色風信子裱起來,放進相框裏,再用最漂亮的展示櫃陳列起來,當他最珍貴的收藏。
然後下一秒,林思渡微涼的手從他的手裏抽走了那朵花,無情地扔進了垃圾桶。
“壞掉了。”林思渡很嚴謹,“扔了。”
顧淮:“……”
林思渡半跪在地上,去撿黑色地毯深處掉落的白色碎花瓣,被顧淮撲過來按在了地毯上,手腕搭在一邊,櫻桃紅色的南紅珠搭在手心上。
林思渡捏着手心裏的碎花瓣,平靜地看顧淮。
“再給我買。”顧淮把頭靠在他的心口,聽着他的心跳聲,蠻不講理地說,“我不管,你再給我買。”
林思渡不說話,轉過頭,顧淮又繼續了剛才在那個昏暗的小房間裏沒有結合的親吻,沉重的呼吸從他的頸間穿過去:“林思渡,你說,你喜歡我,你喜歡顧淮。”
顧淮執着地要求着:“你說啊。”
林思渡躺在地毯上,皮膚的白皙色澤與深不見底的地毯色對比鮮明,顧淮好沉,壓得他喘不過氣起來。
他給了自己一個接受顧淮的機會,試着把內心敞開一些,不像過去那樣封閉自己。
只是,他在一些事情上的節奏,依舊跟不上顧淮的速度。
“再給我買一束花,我不嫌你老土了。”顧淮說,“你給我買,我就放開你。”
“不買。”他拒絕,在看見顧淮失望目光的瞬間又動搖了一下,“沒有錢。”
“什麽時候我在你心裏能有胡蘿蔔汁重要啊,那下個月買。”顧淮抱着他說,“下個月發了工資,第一個給我買。”
十分鐘後,林思渡被他抱得有點煩,手腳并用地撐着自己在地毯上坐起來。
顧淮好不容易追到了人,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對待才好,總想抱着人反複确認,這段關系和從前有了不同。
他知道林思渡不喜歡心機,所以把自己步步為營的痕跡藏得一幹二淨,讓自己更像是林思渡滿意的戀人。
晚上,林思渡穿着白色睡衣,抱着銀色12寸電腦,坐在深色的沙發上分析新收回來的實驗數據,可能是他沒有全程盯着的緣故,這批數據他不是很滿意,很多地方都需要重做。
“林思兔,你現在該叫我什麽啊?”顧淮把一杯加熱過的胡蘿蔔汁遞過去,又過來了。
林思渡接過玻璃杯,感受到透明杯壁傳來的燙人溫度,興致不大地把水杯放在了一旁。
這種東西,涼的才好喝,但顧淮好像總想給他加熱。
“喝熱的不好嗎?”顧淮無法理解,“外面好冷的。”
“不喜歡。”
“對你好但你不喜歡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一個都不改嗎?”顧淮的語速又有點急,“怎樣你才能對你那破身體幹點陽間事呢?”
林思渡歪着頭認真地想了想:“打我一頓?”
顧淮想起他小時候,目光一下子柔軟了。
是什麽樣的父母,才能仗着管教的名義,用暴力去矯正孩子的行為習慣啊。這麽聰明伶俐的孩子,這家父母是怎麽下得去手的。
他現在希望林思渡能更開朗一些,更開心一些,不要總會拘泥于一些形式。
“我不打你。”他說,“我怎麽可能那麽對你。”
“你叫我什麽啊?”顧淮繼續了這個問題。
“叫顧淮吧。”林思渡頭也沒擡。
“沒有別的稱呼了嗎?”顧淮失望地說。
“……你想要什麽稱呼?”他問。
“暧昧點的?”顧淮也不知道,“親近一點。”
林思渡捧着電腦,苦思冥想:“沒有。”
“那你給我點回應吧。”顧淮說,“什麽都好,你讓我暫時安安心,不然我還能折騰,我怕我做夢呢,明早你就又不理我了。”
“哪種?”
“你主動親我一下。”
林思渡的瞳光閃了下,終于染上了點煙火氣。
他被鬧煩了,于是有些為難地說:“……好吧,試試。”
他讓顧淮閉上眼睛。
顧淮高興地閉上了眼睛,感覺到林思渡推着他站起來,把他引導了牆角,讓他背靠着牆壁站好。
行,很好,第一次接吻是在牆邊,這次也還要牆邊。
沒動靜了。
五分鐘後,一只微涼的手搭在他的臉頰上,調整了他的站姿。
“磨磨叽叽的,你幹什麽呢?”淡淡的桂花味道一直繞在臉頰側邊,心癢又抓不到,顧淮終于忍不住問了。
微涼的手指搭在了他的嘴唇上,帶着淺淺的桂花香。
顧淮的呼吸急促,急躁的感覺油然而生。
偶有一瞬間,林思渡調整他腦袋的角度,連帶着南紅珠從他的嘴角拂過去,癢得他心都在顫,一片溫熱柔軟貼在他的嘴唇上。
他猛地睜開眼睛,抓了林思渡的手腕,林思渡沒想到他突然動作,手機掉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為什麽你親我的時候還能拿着手機啊?”顧淮崩潰地說。
“我沒有。”林思渡去撿。
顧淮先一步撿過來,掃了眼手機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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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
“林思兔,我要弄死你。”顧淮生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