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罪孽
塗星洲頭一偏,正要反擊,猛然間下邊傳來了一聲怒吼:“住手!”
東方俊逸一怔,動作停了停,偏頭一看,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大男孩快步向着他們沖來,兩三步就到了跟前,一把就拉開了東方俊逸。
禹君昊本來就有功夫在身,從小到大練了十幾年,不是常人能比的,更何況東方俊逸只學過一些防身的技巧,并沒有學太多,加之剛摔到了頭全身正疼着,真是沒有半點反抗之力就被扯開了。因為禹君昊使力太大,還扯疼了他剛摔疼的地方。
東方俊逸一陣惱火,禹君昊已經将塗星洲護在了身側,偏頭去看他,有些着急的關心他:“星洲,怎麽樣?受傷了沒?”
塗星洲哭不出來,也不想做那種娘氣的動作,只是直着眼睛愣愣的搖頭,表明自己被吓傻了,連哭都忘記了。
東方俊逸拳頭捏的直響,又不能不顧風度的直接上前開打,面前的這個還不知道成年了沒有,随便上手不好。
禹君昊這才側過了頭來,怒視着東方俊逸,發現竟是個面熟的,不禁有些吃驚,偏頭去看塗星洲,見他單薄的身子縮着,一副魂都吓飛了的樣子,腦子裏電光一閃,明白了什麽,再轉回去頭時,犀利的目光裏就帶了三四分厭惡,口氣很沖的道:“東方總裁大半夜的不在家休息,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以着東方俊逸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入室搶劫?
上流社會中的龌龊與肮髒,他就算沒有見過也都有所耳聞。星洲年紀小,可能會當成是入室搶劫,可他心裏明白,這人哪裏是想搶劫,明明是想強上啊!
這都過了幾十分鐘了,人竟然還在,可見是下了大決心了。
真是惡心!
這鄙視的眼光讓東方俊逸受不了,覺得自己被誤會了。可他也沒有向着一個可能還未成年的男孩子解釋的習慣,而且他雖是公衆人物,不是一個圈子裏的,平常人也不會怎麽注意他,看這人神色應該聽說過自己的一些事,解釋是解釋不通了。
“天都快亮了,還大半夜呢!”東方俊逸靠着牆,挑起了一邊的唇角,笑容有些冷。
禹君昊被氣着了!
人怎麽可以這樣的無恥!?
沒見過心懷不軌還這樣理直氣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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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要對得起良心,恃強淩弱會被人诟病的,先生要知道,這世上還是有記者和律師的。”禹君昊到底年輕,不想與人打太極,以最直接的方式暗示着東方俊逸不要太過份。
“你管的太多了!”東方俊逸哼了一聲,将塗星洲家裏的鑰匙扔到了禹君昊懷裏,不想再與兩人計較,可是身上疼,走的話身上疼姿勢看起來一定有些不對,不想被這兩人看見,只好等着他們先走。
禹君昊不欲多說,轉過頭就想拉着塗星洲走,看到他的樣子不放心,想抱着人覺得不合适,于是就拉起了他的胳膊,将他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背上的塗星洲很想對禹君昊說,哥們,我是裝的,真沒那麽嬌弱!
不過這是一個與禹君昊拉近感情的好機會,塗星洲不想放棄,只好乖乖的被人背着。
下了樓,眼見着禹君昊要向自己家裏走去,塗星洲心想這還了得,自己這個家,一個人可是不敢住了,今天來一個東方變态,明天就能來一個藍變态,或者後天就能個來真變态的雙重變态,怎麽能回去呢!借着這個機會,一定要抱上禹君昊這條大腿!
“哥哥,我不想回去,我害怕。”塗星洲手摟緊了禹君昊的脖子,刻意放低了聲音,弱弱的樣子。
禹君昊聽到“哥哥”這個稱呼,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來,聲音放柔了道:“不怕的,哥哥陪着你。”他叫他“哥哥”而不是老師,可見在他心裏他是什麽樣的形象了。
塗星洲自然不願意叫禹君昊老師,就算是教他的,但平白就矮了一輩,才不願意呢!這樣的話,怎麽能建立起純純的友情呢?
看到對方沒有按照自己的心意來,說着帶自己回家,塗星洲也不想磨蹭着暗示,直接讓聲音裏帶着哭音:“你陪着我也害怕,我不想待在家裏,你能帶我回你家麽?”
禹君昊聽到這樣柔軟的嗓音,心軟成了一團,想着塗星洲怕是被吓狠了,連家都不敢看到,覺得自己也太不細心了,連忙更加溫柔的說:“好,回哥哥的家。”
“嗯。”塗星洲乖乖的點頭頭,心裏老得意了。看來友情第二步已經邁出去了,他沒有反對自己将他定在哥哥的位置,也不枉他娘了一陣。
塗星洲住的這個小區是很一般的小區,晚上的時候小區門是關着的,無論是東方俊逸還是禹君昊,都是以非法手段進來的,要出去自然不能從大門口出去。
來到小區的牆邊,禹君昊放下塗星洲,有些擔心的問他:“可以翻過去麽?”
“嗯!”塗星洲乖巧的點頭。這麽高的牆,以前就經常翻過去,就算換了個身體,年紀小才更容易呢!況且,這一點還是他刻意教過的。
禹君昊跳起來一只手扳到牆頂上的同時,身子借着勢一掄雙腿就從牆面上劃了過去,手一松,輕巧的就落了地。
等出了三米高的圍牆,他才想到一個問題,他能這樣輕松是長年鍛煉的結果,身體的彈跳力協調力平衡力等都掌握的非常好,可是塗星洲只學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根本就達不到這個地步,他應該在牆上待着拉他一把的。
塗星洲望着一閃就不見人影的人,心想這還真是放心他啊!
于是他跟着跳起來,手夠到牆頂,雙腿力度不夠,卻翻不過去,只一只腳勾到了牆頂上,只好費力的将身子向上移。
禹君昊看到他那笨拙的樣子,只覺得可愛,又上了牆,将他拉了上來再放下去,然後才拉着他到了停車的地方,開車上去,回家。
車開回了禹君昊的小區,停在了一幢三層的小房前,塗星洲一看,就知道對方是住別墅的。不過他猜這應該是禹君昊一個人的住處,因為文裏那些主角們,動辄百億身家、富豪榜排名,好像全世界的有錢人都集中到了那本小說裏似的。能有勇氣和實力跟他們抗衡的禹君昊,這種近百萬的小別墅還是不值錢的。
鎖了車,開門進去,禹君昊先去洗手。洗手間裏龍頭一開,看了一下手,正要放到水下去,卻發現手上有一些血跡。
禹君昊怔了一下,沒覺得疼啊,什麽時候弄破的?他伸手指壓了壓,不覺得疼,這才想起他拉過塗星洲的手,應該是沾上了他的血,只是一個人生活習慣了才一時沒有想到而已。
他邊洗手邊轉頭問身後的塗星洲:“你手受傷了?”
塗星洲看了看手,手心上有一大塊血跡,可能是上牆是沒有掌握好力度,在牆頂上擦破了皮,就搖頭道:“沒事。”
禹君昊快速的擦幹淨手,這才注意到塗星洲臉色蒼白如紙,連忙過去一手扶着他一手去摸他額頭道:“是受傷了還是怎麽了?”
塗星洲只覺眼前發了一下黑,頭昏了起來,呼吸都有些困難,手腳也有些發軟,使不上力,心裏很是不解。
現在是夏天,晚上再冷也不可能涼啊,他不可能是感冒了,更不可能是被東方俊逸吓着了,那到底怎麽了?
禹君昊連忙扶住他坐到外邊的沙發上,有些心疼的問:“是不是還害怕?沒事,哥哥在你身邊呢。”
塗星洲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道:“沒事,我也不知道,驚慌,手腳使不上力。”
禹君昊面色微動,唇角不自然的牽了一下。這該不會是被下藥了吧?姓東方的有這麽畜牲,對着一個孩子都下得去手?不過一想起他到了時看到的,對方的确是要親過去的樣子,也沒有什麽做不出的。
他立刻去倒了點水來,給塗星洲喂了下去,想着要是嚴重了,那就只好去醫院了。
喝了些水,塗星洲感覺好了些,禹君昊就去拿了濕了點的毛巾,過來給塗星洲擦手。
只是個擦手的過程,禹君昊就覺得塗星洲的呼吸越來越不通暢,看到他臉色白的就要透明了起來,心想這樣重的藥,要馬上去醫院才行,也來不及消毒上藥,抱着他就向外走。
“你幹什麽?”塗星洲吓了一跳,叫着問。公主抱什麽的,可讨厭了!
“你得去醫院。”禹君昊不好對塗星洲說什麽,只将目的說了一下。
“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這個時候,塗星洲已經從禹君昊的動作表情裏猜了出來他想的什麽,覺得他想差了,掙紮着就要從禹君昊懷裏下來。他一點都不想去醫院,被懷疑中了藥進醫院,這傳出去太丢人了。
禹君昊想了想,伸手摸了一下塗星洲額頭,只覺額頭冰涼冰涼的,觸感光滑,半點熱度都沒有,就像是上等的玉石一樣。
這感覺不對。禹君昊這才注意到,可能是自己想彎了,耳尖微紅,又将塗星洲放了回去,掩飾的說:“你既然不想去,那就別去了。”說完立刻去拿酒精棉簽和藥,塗酒精消毒時看到擦幹淨的手上又冒出了一點血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擡頭問:“你,你該不會是暈血吧?”
暈血?
塗星洲一怔,這種病,前世都只是當傳說來聽說,從來沒有遇見過暈血的人,也不知道暈血是什麽症狀,想起自己的确是從看到手心裏的血才開始不舒服,感覺整個人都黑線了。
口胡!
這是什麽鬼病症,原著裏安排這一出到底是鬧哪樣啊?!
“我不知道。”暑假一個多月摔摔打打的,身上的淤青留了不少,這都沒有見血,爬個牆不小心就見血了。雖然同學也有不小心見血的,可是他沒湊那個熱鬧,自然沒有看到過。這到底是以前他運氣好呢還是他今天運氣糟?
禹君昊将塗星洲的頭轉了過去,不讓他看,給他消毒上藥,然後拿了新的濕毛巾過來,給他擦臉,擦完後,看到沒有眼鏡與假發的遮擋,又回到了以前常見的樣子的塗星洲,只覺整個人精致的厲害,不覺一怔。這樣嫩的皮膚,又光又滑的,長的又清麗精致,能不讓那些戀童癖的變态動心才怪!
長的好卻不能保護自己,這就是罪孽啊!
他去拿了自己的衣服過來給他:“你先睡在客房……”沒說完怕他擔心,就道:“要不先和我睡吧,我陪着你。”
塗星洲點頭。暑假都睡了一個月了,再睡一起也沒有什麽。
他去換了衣服,躺在柔軟的大榻上,卻是沒了睡意。這時閑了,才想起一件事,問着坐在一旁的禹君昊:“哥哥你晚上沒有睡覺嗎?你是不是有心事?”
他覺得電話響了很長的時間,但其實只聽到響了三聲,如果手機不在身邊,剛夠過去拿來按接聽鍵的時間。
聽到塗星洲關心自己,禹君昊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問:“怎麽這麽說呢?”
“我聽你接電話很快,聲音又沒有睡意,不像是睡醒的樣子。”這個很好猜吧?不過也能理解,現在手機還不流行,功能又簡單,很多人都不怎麽玩的,所以這種小事意識不到。
禹君昊沉默了下來,嘆了口氣。
“哥哥有什麽煩心事?”塗星洲認真的打探了起來。半夜睡不着覺,那一定是大事了。感情的事已經過去了,難道是公司?幫朋友就是幫自己,這人以後可是自己的支持者,一定要幫!
禹君昊點了點頭,皺起了眉:“是公司裏的事情。”
“能說給我聽麽?說不定我還能出出主意。”塗星洲鼓勵他說出來。只有現在共渡難關了,以後才會認真的幫他,當他的同盟共同對付變态!
禹君昊笑了笑。他可不覺得塗星洲能出主意,不過說給他聽倒是也可以,就當訴苦了:“你要知道我家裏的情況,父母去的早,我舅舅出生的晚,人被家裏寵壞了,外公将大半家産都留給了我,我舅舅不服氣他一個兒子比不得一個外孫,一直想要搶回來。雖然他沒有什麽本事,可是在公司裏多少有些根基,而我剛過十八歲,雖然早有接觸,但對生意的事并不是很熟,現在受了困。”
塗星洲一聽眼睛就放了光,這是賺錢的機會啊,他要找代理人,找這個盟友最合适不過。他財大氣粗的,根本就不會在乎自己那點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