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那麽忙, 怎麽可能會想你。”
嘴硬,大概是童昭身上最優秀的品質, 而且是會堅持終身的那種。
聞言,席梁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低頭看着她長長的睫毛。
“你那麽忙, 竟然還有時間過來?真是不可思議。”
聽着席梁故作驚喜的聲音, 童昭又把腦袋偏到一邊,膝蓋那裏還有輕微的刺痛感傳來, 嗓子也是幹得要命, 故此她也想不通為什麽要這麽折騰自己, 千裏迢迢開車過來,甚至沒問過他到底歡不歡迎自己。
“對啊,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大概是因為小花太想你了,每天都坐在客廳裏盯着你的照片不眨眼,我于心不忍就只好送它過來。”
聽到童昭提到自己的名字,趴在沙發上的小花激動的擡起了頭,卻發現那邊的兩個人壓根沒搭理自己,于是又傷心的把腦袋趴了回去。
“席太太,如果說謊能讓鼻子變長, 咱們家的屋頂大概已經漏風了。”
說着, 還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童昭的鼻尖, 最後被板着臉的她一巴掌拍開。
“你回去睡覺吧,我等喝完水就回卧室。”
“不需要,我明天不上班, 陪你在這等一等也無妨。”
聽了這話,童昭長大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嗷,我都忘了明天是周五,最近好像太清閑,都不記得日子了。”
過慣了這種不規律的生活,童昭有些擔心回了醫院會不适應,不适應那麽的快節奏、高壓力、高強度的工作環境。
“你不是太清閑,是過的太倉促。是不是又一天24小時都待在醫院,把自己弄得像個護工一樣?”
之前席梁去醫院看過一次老爺子,偶然間看見在病房裏忙上忙下的童昭,什麽事都要親力親為,不厭其煩的陪老人家說話,試圖喚醒對方開始遺忘的記憶。席梁敢肯定童昭一個月對他說的話,還沒她在病房裏一天說的多,而且幾乎一整天都是她在那裏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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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這個話題,童昭臉上有些疲憊,擡手捂住了額頭,順便眯住眼睛。
“沒你說的那麽誇張,我只是在醫院陪爺爺說說話,幫他換換藥,其他的都是護士在做。”
席梁搖搖頭并不相信她的解釋,看向廚房發現水貌似開了,便拍拍她的腿。
“水開了,我過去看看,你要不要喝點蜂蜜對嗓子,我看你行李箱裏有。”
坐起來的童昭,聽了這話,忍不住扭頭瞪着他。
“你翻我箱子?”
見童昭大驚小怪的樣子,席梁無所謂的擺擺手。
“我還以為你會給我帶些腌菜過來。”
丢下這句話,席梁就去廚房給童昭倒水,童昭擰着眉心看向對面的小花,覺得它現在看着自己的眼神有點可憐巴巴,好像是自己打擾到它休息了,于是也穿上拖鞋往廚房走。
“腌菜我帶了啊,在後備箱裏,自己去搬。行李箱好歹有輪子,那些東西太沉,我搬不動。”
第一次來這邊,也不認識什麽人,童昭也不好讓警衛處的同志幫忙,就把除去行李箱之外的東西,都留在了車裏。
聽她這麽描述,席梁莫名覺得童昭這一次來帶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你帶了多少東西來?”
“後備箱塞滿了吧。”
聞言,席梁又覺得好像沒多少東西,童昭的車子不算大,後備箱裏塞那麽大一個行李箱差不多就沒多少位置了。
“幫我怼一點溫水,再放一點蜂蜜我就回卧室,總感覺剛才小花看着我的眼神裏帶着無盡的控訴。擾人睡覺是不對的,打擾狗狗休息也是有罪的。”
聽了這話,席梁往客廳看了眼,發現小花的眼睛還睜開着,确實是沒睡着,大概是被他們倆吵到了。
“走吧,回房間。”
回了卧室,童昭蓋好被子等水涼,她不太能吃特別燙的東西,喝的水溫度也都偏低。
百無聊賴的童昭盯着對面的白牆看了一會兒,最後突然想找點事做,大晚上的總不該這麽幹瞪眼,而且古人雲小別勝新婚,他們既是小別也算是新婚,為什麽卻像是到了七年之癢一樣平淡如水。
想來想去,童昭也不可能真的對席梁做點什麽,更不可能開口問他為什麽這麽氣定神閑。不然可能會顯得她太輕浮,甚至會自取其辱。
席梁要是知道身邊的女人腦袋裏在想什麽,大概會一個翻身剝了她的睡衣,有種味道嘗過之後大概會真的讓人上瘾,食髓知味讓人戒不掉,一旦想起就覺得心口有些癢,而且怎麽撓也撓不到地方,就只能任由那種感覺一直纏着自己,甩不掉也舍不得用力甩。
喝完水之後,童昭就滑進被子關了燈,席梁也捏了捏鼻梁躺下去,關燈之後順手把她撈進懷裏。
雖然已經睡過一覺了,可這幾天下來确實讓童昭太疲累,躺下後沒多久就又睡着了,這一覺就到了中午十二點,席梁大概也是因為太久沒放松下來,竟然也沒起。
睡夢中的童昭就感覺胸前被一塊石頭壓住了,喘不過來氣這才睜開了眼睛定睛一看是席梁的大手,不偏不倚的放在她的胸前,位置甚至還略微有些尴尬,于是她皺着眉心把他的大手給…扔到一邊去了。
讓童昭沒想到的是她這一扔,就被原本就假寐的男人給驚醒了,她坐起來準備下床,剛掀開被子就被突然纏在腰間的大手摔了回去。
“啊”
被摔懵的童昭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邊的男人就突然欺身而上,她不安的眨着眼卻不敢正眼看他,即使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呼吸都纏到了一起,心跳聲也都産生了共振,連在一起嘭嘭嘭聲音讓童昭有些害怕。
“你…要做什麽?”
看着身下故意裝糊塗的女人,席梁輕輕地俯下*身子含住了她的粉唇,用行動告訴了童昭,他要做什麽。
一番雲雨室內滿滿都是暧昧的氣息,被單亂做一團,兩個人的衣物纏在一起被随意的丢棄在地上,臉頰緋紅的童昭眼裏還是霧蒙蒙的,縮在席梁的懷裏,咬着嘴角一臉的不高興,修剪平整的食指不輕不重的戳着席梁胸口的傷。
席梁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給她養成的這個毛病,只要他露着胸,她就總是會拿手指來戳那個永遠也無法消失的傷疤,雖然不痛,卻又偏偏能感覺到她的惡意。
“你是想把這裏戳開嗎?”
“子彈呢?”
童昭也說不清自己是不是有強迫症的毛病,總之每次就喜歡盯着那裏看,甚至會用手指尖去戳,大概是作為一個醫生真的見不得這樣的疤。
“貫穿傷,子彈不見了。”
聞言,童昭皺着眉心瞪着撒謊的男人,她知道這是貫穿傷,但也知道子彈不可能真的消失不見。
“不可能,子彈呢?”
發現自己騙不過她,席梁嘆了口氣伸長手臂,拉開床頭櫃取出一個盒子,這麽多年他一直留着這顆變形的子彈。也許是還沒忘記那段行走在死亡線上的日子,也或是在提醒自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要好好珍惜這條命。
看着那顆雖然變形、扭曲卻不見鏽跡的子彈,童昭又對比一下席梁的傷口,最後把子彈放回去盒子還給席梁。
“看完了,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童昭低頭想了想,給了他一個答案。“你的命很大,好好珍惜。”
沒想到童昭會一本正經的說這話,席梁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會說出什麽別具一格的評價。”
童昭搖搖頭,她看上去就不像是個別具一格的人,在床上鬧了那麽久,她覺得肚子又餓了。
“起床吧,想吃飯。”
收拾好之後,席梁去了廚房,發現冰箱比小花的盤子還幹淨,童昭走過來站在他身後看着空空蕩蕩的冰箱,夫妻倆對視一眼後,席梁從她眼裏看見了一個大寫加粗的嫌棄。
“席先生,你過的也太清貧了。”
知道童昭在諷刺自己,席梁把冰箱門合上,準備帶她去外面吃,他這不是清貧簡直就是寒酸。
“我帶你去吃食堂吧。”
“為什麽要去食堂,你以為這個地方的人都認識你啊,随便找個館子吃就好了。”
說着,童昭挽着席梁的胳膊,走到沙發邊拿起包往外走,這個縣城裏知道他身份的人,大多還集中在這家屬院,出了這裏童昭覺得壓根不會有人認出他來。
“其實,食堂的菜也不錯。”
“我不吃食堂,你就當是去體察民情好了,反正這邊民風淳樸,就當是給你練練手。”
到了停車場,童昭指着不遠處的車子說。
“你要的特産什麽的,都在那裏面,到時候自己搬,要不然找別人幫忙,反正我不參與。”
“你什麽時候換的車?”
“我本來就有好幾輛車,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為了給你帶東西,特意開了那輛越野,你到時候慢慢搬。”
要不是為這些東西,童昭也不至于忙了大半天來準備,她要在這邊至少待一個月,該準備的東西都不能少,不可能中途回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