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小九,你——”容然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有些不知所措。
慕容九薇見容然這廂支支吾吾,以為他果然是嫌棄自己不如玄澤的女子那般溫柔可人,當下便難過了起來,聲音也有些哽咽:“我就知道容哥哥你會嫌棄我的。可是,可是我們北羅女子本來就比較大膽,若是處處都像那些玄澤的女人一般畏首畏尾,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小九,不是的。”容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是自己也是個女子,要怎麽去回應慕容九薇的喜歡?
“不是?那麽便是喜歡了?”慕容九薇一聽容然否認,以為那便是喜歡自己了,當下又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慕容九薇的嬌羞神态,容然不由得頭疼,哀嘆自己怎麽沒能夠早一點發現她對自己的這份心情:“小九,也不是這樣。其實我——”
“怎麽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慕容九薇被容然這樣反複的語句給弄糊塗了,“容哥哥你若是不喜歡小九哪點,說出來小九都可以改,真的!”
“我,我——”容然覺得,若在這樣糾纏下去,只怕會越來越複雜。望着慕容九薇那略帶期盼的眼神,狠心開口:“我只不過把你當妹妹,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我才不要當你的什麽妹妹!”容然絕對的口吻讓慕容九薇原本還有着期盼的心徹底澆滅了,她哭了出來,只想着自己竟然在容然面前這樣丢人,“長生你還不快點!”
“是,公主。”一直在車外駕馬的長生看着慕容九薇的淚顏,先前聽聞他們争執的高興轉瞬便成了心疼。
這個容然真是個衣冠禽獸!長生惡狠狠地想着,在慕容九薇合上簾子的那一霎那,轉頭向車內容然投去冷冷一瞪。
容然被長生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不過随後慕容九薇不停地抽泣很快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對。若是自己當初能夠早一點察覺,今天就不應該答應由這七公主陪自己出來的。
容然嘆了口氣:“小九姑娘,你先不要哭了。”
慕容九薇卻不理他,只是一個勁兒地掉淚,雙眼由于不停的擦拭很快便紅腫起來。
直到下了馬車,慕容九薇沒有再說一句話。
正準備回到自己營帳,卻發現夏珂站在帳前。想起今早的對話,容然抛開先前紛繁的思緒快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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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珂原本在帳前是要等容然回來的,而此刻突然見了,早上的尴尬浮了出來,不知說什麽的他掉頭就想離開。
“夏珂。”容然不解夏珂怎麽一見到自己便要離開,揚聲叫住了他。
“怎麽?”夏珂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上容然夜裏依然明亮的眸子,卻因為心中那點尴尬又避了開來。
“對不起。”寂靜夜裏,容然的聲音顯得格外真誠,“昨日的事是我未考慮周全,害你擔心了。”
“你——”沒想到原來容然是要對自己說這個,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來的夏珂頓時愣在了那裏。
“你果然是個木頭!”見夏珂樣子倒不像是還在生氣,容然這才放下了心中的歉意。
兩人這樣說開,夏珂覺得倒是自己先前想多了,頗有些不好意思:“進去吧,外頭冷。”
“嗯。”容然呼着氣搓搓手,走進了帳子。
“對了。”夏珂像是想起什麽,從衣襟中掏出一份信來,“剛才你不在,有人送了這封信來。”
容然接過信,臉上嚴肅了起來。
信是顧璟言派暗衛送來的。其中提及皇上秘密安排下的糧草兵馬都已準備好,只待容然擇日盡快從北羅軍中脫身。
容然捏緊了信紙,半晌沒有說話。
良久,才将這信快速燒了,道:“是該到分勝負的時候了。”
“什麽意思?”
“我們得離開了。”容然忽的站起身,“既然子介那邊已經準備好,我們現在拖下去反而會壞事。而一旦和盟書簽訂,再毀約于情于理都是我們玄澤的不是了。”
“所以?”夏珂眸中沉着。
“如今離開求得便是一個‘快’字。” 容然俯腰收拾了幾件輕便的衣物,“此地離我玄澤軍營不過百裏路程,若快些明日日出前我們就可以到達。木頭你去挑一匹快馬,趁夜色我們現在便上路!”
“嗯。”夏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緊急,“只是從哪裏出去?”
容然當然知道軍營大門是被牢牢守着的,然而她卻一笑:“我當然早就想好了。”
夏珂掀帳躲過巡邏兵,牽起馬拉了容然便是一溜急行,來到容然口中所說的“營中缺口”。
北羅大軍乃是依着白蓬山安營紮地的。靠山自然是完美的守營之所,然則世間萬物有盈便有缺。白蓬山雖然地勢高聳,但是山腳卻有大片樹林茂密叢生,平日裏自然是嚴加看守之地。可這幾日他們以為和談将成,防備便松懈了下來。
容然他們利用了這個缺口,穿過樹林,從五裏外邊路繞了個大圈,狂奔回營。
一路上風聲蕭蕭,彎月纏雲,地上竟一絲光線也無,黯淡如新月之夜,正給了容然他們逃脫的隐蔽。
而等到晨光從地平線緩緩透出時,容然夏珂已遠遠看見了玄澤軍營中升起的袅袅炊煙。
早上的晨風亦是凜冽,刮得容然雙頰生疼,她心中突然滑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想念。仿佛游子将歸未歸的膽怯,又帶着一種翹首期盼的渴望。
明明就快要到了,可容然卻覺得這短短不過兩三裏的路程是如此遙遠。只想要快一點,快一點,再快一點。
“容翰林他們回來了!”靠近軍營,便看見帳前守着的彭樾高聲叫了起來,“将軍,容翰林他們回來了。”
顧璟言聽到彭樾的大嗓門,急急走出了營帳。
他沒想到容然這麽快就回來了,有些驚異,又有些欣喜。面上卻還是沉靜如水,沒有波瀾,然而此刻內心澎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眼前的容然仿佛幻影般不真實,可又明明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
顧璟言想就這樣不在乎周圍所有人把容然拉進自己懷裏牢牢抱住,只有這樣的激烈才能抒發他連日來的焦急與擔憂,證實這一切都不是自己思念發狂的假象。可是此刻——
顧璟言緊緊攥了攥拳,遏制住那幾欲沖破心中的狂熱:“回來了。”
不是疑問,只是穩穩陳述。
“你們幹嘛不說話?”只有彭樾那魯莽的性子,哪懂得看弟弟的遞過來的眼色。不明白為何這将軍和容翰林是相看兩對眼,卻一句話也不說。上前便伸手重重拍了拍容然的肩膀,大聲打斷了此刻的安靜,“容翰林快進帳子裏去,我彭樾要好生敬你三大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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