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像漩渦,吸引着她共沉淪……
浴室氤氲的水汽還未全散,鏡面和牆壁都凝結着霧氣。
穆望舒的視線在他身上緩緩移動,像是有實質一般在輕撫着描摹,讓人無端躁熱。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差點直接沖過去……
不知道是這些天連軸轉太過疲憊,他的自制力有所下降,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似乎有些難以自抑。
程寂喉結滾動了一下,幹脆把手裏的上衣團起往旁邊一丢,看着她:“進來。”
今天不教訓一下這只小狐貍,她是不知道後果的嚴重性。
穆望舒眨眨眼,視線像是被強力膠粘住似的,一直粘在他身上。
以前知道他有腹肌,可隔着衣服,視覺上總覺得他清瘦了些,沒想到脫掉衣服身材這麽好!
要什麽有什麽,還有一種內斂的性感。
唔,好喜歡!
穆望舒把手放下,很乖地“噢”了一聲,老實巴交地走進浴室,朝他走過去。
剛走到他面前,便被他扣住腰按進懷裏。
“想幹什麽?”
他的聲音沙啞,視線在她臉上緩緩流連,語氣很輕,不帶任何責備的意思,卻莫名的讓人感覺有種危險的氣息襲來。
穆望舒老實巴交的咬着下唇,悄默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
似乎是手感出奇的好,她眉毛動了一下,眼角眉梢盡是狡黠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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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卻很乖:“怕你暈倒在浴室。”
“是麽。”
她一臉乖巧:“是呀。”
可下一秒,她小眉毛一挑,忽然趴在他鎖骨上輕啄了一下。
程寂眉心一跳,沒等小狐貍再繼續做壞事,直接捏住她的後頸,吻了下去。
他單手緊扣着她的腰,帶着她的身體退到洗漱臺旁,直接把她抱坐在大理石臺面上。
穆望舒下意識身體後仰,他順勢傾身覆下,緊扣住她的後腦勺。
他赤着上身,她的手不知道該放哪裏了,只能攀在他肩頭,與他身體緊密相貼着。
迷迷糊糊之間,她的手被握住,從他肩頭拉開,一路往下,直到觸碰到褲子的腰帶。
沉而亂的呼吸之間,她聽見他沙啞的嗓音:“你該慶幸家裏沒有那個……”
那個。
……是那個?
她沒懂,他也沒留時間給她思考,便牽着她的手去觸碰某種昭彰的滾燙。
她氣勢洶洶的要報仇,可到了實際要發生什麽的時候,她又傻了,也根本不懂該做些什麽,該怎麽去做。
被他牽引着動作,穆望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發燙,纖長的睫毛像是飓風下的蝴蝶翅膀,不住的顫抖。
他額頭上沁着薄汗,身上也微微出汗,胸腹肌肉線條凸起,飽具性感張力,染了欲.念的眼底泛着紅,黑眸沉沉,像漩渦,吸引着她共沉淪。
……
穆望舒似乎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指和手腕都酸痛的厲害,才終于結束。
他伏在她頸窩平複呼吸,穆望舒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抽離出情緒,臉頰和耳後根都在發燙,整個人手足無措。
他呼吸平靜後,打開水龍頭,幫她洗手,擦幹。
他垂眸看她一眼,又擡起她的下颌吻她。不似之前的野性,這個吻溫柔而纏綿。
穆望舒整個人懵懵的,不知所措了似的,只順從的承受。
停頓的間隙,他很輕的笑了下,聲音沙啞,卻很溫柔,像在逗她:“怎麽這麽乖了。”
她紅着小臉,眼睛眨啊眨的,連反駁都忘了。
程寂輕笑,吻了吻她的額頭,語氣很輕,哄着似的:“先出去等我。”
穆望舒慢吞吞的抿住唇角,從洗漱臺上下來。
腳尖着地,她忽然腿一軟,被程寂攬着腰才沒跌倒,她頓時更覺羞惱,推開他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跨出浴室門時,聽見身後落下一聲很輕的笑,她也沒管,徑直撲在沙發上,把臉埋在抱枕中間,懊惱得直蹬腿。
她這哪是報仇,她這明明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出力的是她,腿軟的也是她,害羞到傻掉的還是她。
很好。
他又成功的和她結下一個梁子。
啊啊啊啊這個仇她到底該怎麽報!
好難啊……
程寂從浴室出來,小姑娘還趴在沙發上,他輕牽了下唇角,過去把人撈起來抱在懷裏,手掌安撫似的一下一下輕順她的頭發。
“想吃什麽,我叫餐。”
穆望舒癟了下嘴角,嘀咕:“都幾點了——都怪你……”
程寂:“……”
他有些哭笑不得,眉眼染上縱溺,聲音低低沉沉,哄人似的:“嗯,都怪我。”
穆望舒哼唧一聲:“不吃了,快去看奶奶。回來還要趕在晚飯前把春聯貼完,媽媽在家肯定不會貼的。”
程寂頓了頓:“那簡單吃一點好不好,我給你煮碗面。”
穆望舒思考幾秒,很勉強地答應:“……那好叭。”
程寂出差這麽久,家裏也沒有其他食材,剩下幾片午餐肉全堆在穆望舒碗裏了。穆望舒像是累得沒了食欲似的,也沒吃幾口,又全都夾給了他。
草草吃完已經不早了的午飯,程寂便帶着穆望舒往療養院去。
奶奶正在做每日的保健,兩人在外面等了會兒。
後來陪奶奶說話,奶奶看着外面樹枝上挂着的紅燈籠,忽然問:“是不是要過節了?”
程寂點頭說,是,過年了。
奶奶拉着他的手拍了拍,笑呵呵的叮囑:“松柏啊,今年是你頭回去莉芳家吧,得帶禮物,可別忘了。媽不能替你操心了,你自己想着點,別委屈莉芳。”
程寂彎唇:“好。”
奶奶又念叨了幾句,護工過來帶她去做下面的保健,程寂和穆望舒便離開了。
穆望舒回頭看了看奶奶的背影,又看向程寂:“你說,奶奶是不是都知道呀?”
程寂默了默,沒說話。
回穆望舒家之前,去了趟商場。
從商場出來,程寂拎着大包小包的禮品,穆望舒直嘆氣,她讓他去家裏過年,從沒想過要讓他買禮物什麽的。
程寂揉揉她的腦袋,安撫:“這是禮節,應該的。”
她癟癟嘴,沒再提,只和他說讓他等會兒不要拘謹,她爸爸媽媽在家裏都很随意,如果他拘謹,他們也會不自在,随意些反而舒服,爸爸媽媽不會在意這麽多。
程寂說,好。
回到家,已經五點多了,春聯果然沒貼。
唐沅芷也沒和程寂客套,直接指揮他和穆望舒貼春聯,自己悠閑的坐在沙發上。
穆望舒可算有幫手了,背着小手站在一旁監工,有樣學樣的,一會讓他左邊一點,一會又讓他右邊一點。
程寂倒也耐心,她怎麽說,他就怎麽貼。
穆望舒一開心,在他臉上啵唧一口。
程寂輕笑。
唐沅芷睨了兩人一眼,把瓜子殼一扔,拿出手機給穆弘毅發消息。
唐沅芷:【老公,你再不回來,我年夜飯都要吃不下了。】
穆弘毅:【怎麽了?】
唐沅芷:【家裏這對小情侶太膩歪了,膩得我胃裏泛酸。】
穆弘毅:“……”
穆弘毅下班回來的時候,春聯已經貼完了,年夜飯的食材也準備好了,三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的看電視,玩手機的玩手機。
他進屋,程寂率先站起身,颔了颔首:“穆支。”
穆望舒擡頭,笑眯眯的喊他:“爸爸!”
穆弘毅點點頭。換了衣服出來,唐沅芷便拉他去廚房,程寂也起身去幫忙,穆望舒捧着臉在廚房門口張望。
廚房站得人多了就顯得有些擁擠,準備的食材也多,總是不經意碰到操作臺上放的盤子。
到最後,穆弘毅說晚飯他來做,讓他們都出去。
唐沅芷自然沒客氣,出去了。程寂沒出去,主動留下來幫忙。
唐沅芷和穆望舒一起站在門口,笑眯眯的說:“辛苦穆支啦。”
穆望舒也笑眯眯的說:“辛苦程警官啦。”
程寂和穆弘毅輕笑一聲,氣氛莫名的和諧溫馨。
兩位刑警做着做着飯,從油鹽醬醋不知道怎麽聊到了案件,話題越聊越正經,穆望舒和唐沅芷便也沒在廚房門口趴着,回了客廳。
年夜飯做好,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
四個人雖然不多,卻有一種很濃厚輕松熱鬧的氛圍。
大概這就是家的氛圍吧。
程寂想。
穆支在家裏和在單位很不一樣,話多了起來,笑容也多了。她的父母好像也刻意顧及着他的感受,想讓他自在些,他漸漸的,也松弛了很多。
吃着年夜飯,手機裏四面八方的新年祝福也到了,穆望舒忙着回消息,程寂給她夾菜,提醒她吃飯。
穆望舒擡眼看他:“你怎麽都不回消息?”
程寂:“晚點再回。”
穆望舒緩緩點頭:“真能穩得住。”
頓了頓,不知道為什麽,她腦子裏忽然冒出來中午在他家浴室的畫面,哽了一下,超小聲嘀咕:“也有穩不住的時候……”
“……”
程寂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不知想到什麽,很輕的笑了一聲。
吃完年夜飯,看春晚守歲。晚飯時喝了點酒,唐沅芷熬不住夜,先回房休息了。
穆弘毅在客廳和兩個年輕人一起坐着看春晚刷手機。
一開始還好好的,三個人各坐各的。沒幾分鐘,穆望舒挪到了程寂身邊,小聲指揮程寂給她剝瓜子、剝龍眼,程寂耐心的照做,溫柔又細致。
穆弘毅不由得側目瞥了眼,有些沒想到,他手底下那個有野性有拼勁,還透着股冷冽狠勁兒的小刑警,在他女兒面前是這樣的一面。
他想,或許是他在場的緣故吧,顧及着他在,程寂才這麽順從。穆弘毅頓了頓,說了句,“我先回去睡了。”
便起身回了卧室。
他又把卧室的門開了一條很小的縫,觀察外面。他覺得他需要知道程寂在穆望舒面前真實的狀态。
沒想到,客廳裏只剩下兩人的時候,他女兒立馬像截肢了似的,手也不動了,只眨眨眼,程寂便會意的把水果遞到她嘴邊。
穆望舒把水果咬進嘴裏就在程寂臉上親了一口,程寂牽了下唇角,眉眼溫柔又縱溺。
穆弘毅哽了一下,有些明白下午唐沅芷的感受了。
大概是吃夠了水果,她又往後靠在沙發扶手上,擡起一條腿搭在程寂膝蓋上,像沒骨頭似的,撒嬌說了句什麽,程寂便輕輕捏了捏她的腿。
沒捏兩下,又直接勾着她的腿彎把她抱坐在自己身邊,也說了句什麽,而後輕輕揉捏她的手。
穆望舒瞪他一眼,他笑意更深了。
穆弘毅的太陽穴直突突,有些看不下去了,悄然關上門,輕嘆了口氣,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無奈。
這一切,外面的兩人無知無覺。
穆望舒的一只手被程寂握着,另一只手捏起一顆車厘子,咬了一口。
汁液洇在下唇,她下意識舔了一下,随口問程寂:“吃車厘子嗎?”
程寂的視線落在她被車厘子汁染紅的唇上,似乎還能聞到清甜的氣息,他滾動了一下喉結:“嗯。”
穆望舒把剩下的半顆丢進嘴裏,又捏起一顆遞到他嘴邊。
程寂咬下車厘子,忽然問:“是不是該回房休息了?”
穆望舒擡眼看他,“你累了?”
她抿抿唇,嘟哝:“那好叭,媽媽給你收拾了客房,你去休息。”
“先送你回房間。”他說。
穆望舒瞅他一眼,一邊随手關上電視機,一邊嘀咕:“這還要送,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程寂沒說話,只牽起她朝她的房間去。
穆望舒有些低落,沒說什麽,任由他牽着走。
難得他來她家過年,她還想和他多待一會兒呢,還想和他一起跨年呢,他竟然這麽早就累了,這個時間點,難道不該是年輕人玩得正嗨的時候麽,誰會睡覺呀。
她不由得吐槽了句:“這就累了,你什麽體力,這麽差,你是七老八十麽……”
正自顧自吐槽得起勁,她也沒注意他的神情和動作,後背忽然被壓在房內的門板上,穆望舒頓了頓,擡眼看向他。
房內的吸頂燈光明亮,他逆着光線覆在她身前,陰影中,他的五官尤為深邃,黑眸深黯,眼底湧動着某種熟悉的濃熱情緒。
穆望舒慢吞吞地眨巴眨巴眼睛,聽見他的聲音,沉冷而沙啞——
“房間,裝了隔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