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在她耳邊,叫她,月亮
聽見他的悶哼聲,穆望舒擡頭,指腹輕輕撫了下他的喉結。
“咬疼了麽?”
“……沒有。”
他的聲音暗啞得厲害,目光幽邃,喉結不住的滾動,像是極力隐忍着什麽。穆望舒眨眨眼,不相信。
“給你呼呼,就不疼了。”
她扒着他的肩膀,紅潤的唇再次湊近,對着他的喉結輕輕吹氣。
濕潤的氣息拂過,夾雜着一絲酒氣,似乎還帶着甜香,程寂的太陽穴一跳,猛地翻身把她壓在沙發上。
正要吻下去時,看見小姑娘癟下嘴角,明淨眼瞳像是鋪了一層水光,程寂驀地頓住動作,克制着稍稍退開,暗啞着嗓音哄她。
“怎麽了?是我吓到你了?”
她很委屈:“你反抗了。”
“……”
程寂無奈的輕笑了一聲,卸了力氣一般伏在她頸窩,他忽然覺得,他今晚大概會被她逼瘋。
“這不是反抗。”他輕聲哄。
“就是反抗!”
“……好,就是反抗。”程寂語氣縱溺,“是我不好,我不動了好不好?”
小姑娘這才重新開心起來,吧嗒了一下嘴巴,摟住他的脖頸,仰頭,胡亂在他下颌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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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盡興似的,在他的脖頸上,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的輕啄。
很輕,卻像在一下一下的點燃着什麽,撩撥得人難以自制。
程寂仰着頭,喉結不住地滾動,手指沒入她的發根,眸色一片深黯。
她輕啄着,順着他的脖頸往上,最後,落在他唇上,又啄了幾下。
親完之後,她好像有些茫然,雙眼迷蒙的看着他,慢吞吞的眨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了。
程寂的呼吸有些亂,啞聲問她:“怎麽了?”
她茫然地搖搖頭,慢吞吞的:“你怎麽,還沒出事?”
……出事?
程寂頓了頓,回想起之前在洗手間和她說的話,啞然失笑。
小醉鬼來勢洶洶的,是一直存着這樣的想法呢。
知道出事會有什麽後果麽。
她眨眨眼,想起來什麽似的,“啊,要摸腹肌才對。”
她說着,手掌貼在他腹部輕輕揉了揉。
程寂的呼吸又亂了幾分,極力克制着沒動。
小姑娘更茫然了:“怎麽不出事了?”
程寂滾動了一下喉結,隐忍着,目光愈發深黯,存心誘導似的:“要不,你再親一下試試?”
小姑娘思索着,點點頭,又仰頭輕啄了一下他的唇。
還沒來得及退開,便被他順勢壓下,咬住她的唇,撬開唇齒,掠奪般地深吻。
穆望舒本來就有些醉,腦子沉沉的,又被他親得暈暈沉沉,整個人雲裏霧裏的。
身體緊密相貼着,迷迷糊糊間,她感覺他身上很燙,周圍空氣的溫度好像也在升高。
停頓的一瞬,她聽見了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卻很溫柔。
在她耳邊,叫她,月亮。
穆望舒睜開眼,驀地撞進一雙幽邃的眸子,眼底湧動着情緒的波潮,黯得可怕。
四目相對,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指腹的觸感不是衣服布料,而是滾燙的肌膚,穆望舒的指尖微蜷了一下,眼睫輕輕顫動。
手被他帶着緩緩下移,觸碰到褲子的腰帶,他才堪堪停下。
“酒醒了麽?”
他問她,像是确認。
穆望舒緩緩眨了下眼,暈乎乎的沒回過神來,像失憶了:“什麽酒?”
他停頓一霎,呼吸沉而重,凝視她片刻,忽然低頭伏在她頸窩,笑了一聲。
穆望舒不明白他這一番操作是什麽意思,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幹什麽?”
程寂沒說話,靜默片刻,沉沉地吐出一口氣,抱着她起身去了卧室。
将人放在床上,他囑咐了句:“別亂動,我去洗手間。”
穆望舒眨眨眼,很乖地應了聲:“噢。”
剛答應完,雙手雙腳就猛地撲騰了一下,而後緊抿着唇,老實巴交的看着他。
程寂:“……”
他啞然失笑,輕拍她的腦袋,“你乖一點。”
她一臉乖巧:“好的哦。”
然後,兩只腳又猛地踢下了床墊。
程寂笑着按了按眉心,眼角眉梢滿是無奈和縱溺,停頓一下,贊許似的對她說:“再動一下。”
小姑娘一拉被子,乖了。
程寂揉揉她的腦袋,起身去洗手間,把毛巾濕水又擰幹,回到卧室給她擦臉、擦腳。
清理完,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睡吧,晚安。”
穆望舒看着他:“你不睡嗎?”
“我睡外面。”
“噢。”
她應了一聲,就往裏挪了挪,拍拍床外側的位置,“睡吧。”
程寂:“……我睡客廳。”
“可是我想讓你陪我。”
她輕抿着唇,小臉軟乎乎的,眼巴巴的看着他。
程寂輕撫她的頭發,“我在這陪你。”
穆望舒翻了個身,握住他的手墊在側臉,擡着眼睛看他。
程寂說:“閉上眼睛。”
她一臉乖巧,眨眨眼,就是不閉上。
程寂頓了頓:“不許閉上眼睛。”
她輕哼一聲,閉上了。
程寂失笑。
鬧騰了這麽久,穆望舒也累了,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程寂俯身吻了吻她的額角,緩慢地把手抽出來,轉身出去。
浴室溫熱的水流嘩嘩流淌,程寂閉着眼,眉頭緊擰,忽然有些後悔,不該就這麽放過那只小狐貍的。
他輕哂了一聲,旋轉水龍頭,水溫驟降,冰冷的水流順着緊繃的身體往下淌。良久,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氣。
第二天,穆望舒睡得還正香甜,便被程寂喊醒,她起床氣上頭,差點一腳踹過去。
“你幹什麽?”
她很煩躁,像只啊嗚啊嗚鬧脾氣的小奶貓。
程寂有些想笑,輕聲哄她:“你要去上課,要遲到了。”
她眯着眼睛不願意睜開,癟着嘴角哼唧:“我困……”
程寂無奈,把她抱去洗手間洗漱。
刷完牙,嘴上的泡沫還沒擦掉,她又倚靠在程寂懷裏不願意睜眼了。
程寂幫她擦了臉,她才清醒一些,趴在他懷裏嘀咕:“應該回去的,上課要起好早,你這裏還什麽都沒有……”
想起她昨晚說宿舍關門了的那個小狐貍樣,程寂笑了下,揉揉她的腦袋,“缺什麽再買。”
穆望舒打了個哈欠,含糊地“唔”了聲,和他一起去餐廳吃早飯。
太早了,穆望舒也沒什麽食欲,随便吃了幾口。
早飯結束,程寂送她去學校。
穆望舒一上車又睡了過去,但睡得也不怎麽踏實,眼睛閉着,思緒卻不由自主的發散,想起昨晚。
也不知道是幾點睡的,程寂應該比她睡得還晚,起得卻比她早,還這麽精力充沛的樣子。
她忽然又想到,他經常忙得連軸轉,可她從來沒見過他疲累的樣子。
穆望舒睜開眼,偏頭看向他。
他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很專注,側臉線條冷硬清隽,臉上情緒很淡,眉眼松弛而沉靜。
唔,好帥!
不是……是好精力充沛!
她抿抿唇,很誠懇的說:“你體力真好。”
程寂:“?”
程寂眼皮一跳,下意識轉頭看她。
小姑娘揚着小臉,眉眼清澈而真摯,一片赤誠。他哽了一下,心中輕哂,是他想歪了。
“怎麽突然這麽說?”他目視前方,随口似的問。
穆望舒:“睡那麽晚起那麽早,你都不累,也不困。”
程寂輕笑了一下,淡淡:“習慣了。”
就是因為習慣了,才會讓她心疼。
習慣這件事的過程,他肯定吃了很多苦。
穆望舒很輕的吐了口氣,在前方路口紅燈停車時,傾身在他臉上啵唧一口,又迅速靠回椅背,閉眼裝睡。
程寂偏頭看她一眼,又移開視線目視前方,嘴角往上牽了牽。
怎麽也睡不着了,穆望舒又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迷迷糊糊的大致記得自己做了什麽,但細節記不清了。
印象最深刻的是他黯得可怕的眼神,染了紅的眼底翻滾着炙熱的情緒,在她耳邊叫她,月亮。還有指尖觸到的滾燙肌膚……
穆望舒猛地睜眼。
所以昨天他本來想做什麽?
……後來停下來,是因為她醉着。
穆望舒抿抿唇。
所以昨晚,她一直都在出事的邊緣瘋狂蹦跶……
不是說,男人那種時候很難忍麽。
她悄悄縮脖子吐了下舌尖,偏頭,視線下移落在他脖頸上,喉結和側面頸上分別有一個紅色的牙印。
穆望舒認真的看着他,再次很誠懇的說:“程寂,你的意志力好堅強。”
程寂看她一眼,不知道小姑娘這次又指什麽,眉峰微挑:“嗯?”
穆望舒咬着下唇,老實巴交的搖搖頭,沒說話。
程寂:“……”
到康音門口,穆望舒讓程寂先等她一會兒,自己開車門跑回宿舍,拿了遮瑕又跑回來。
她一邊給他遮咬痕一邊還嘟哝:“應該看不出來,要是被看出來了,別說是我咬的噢,我以後還要在市局混的,要臉。”
雖然她下次還敢,但不能說出去。
程寂垂眸好笑的看着她,“那我怎麽說?”
穆望舒擡眼瞅他:“你這話問的,我要是沒說,你是不是還打算告訴別人這是我咬的啊?”
“沒有。”他頓了頓,“我不會理會。”
“那要是我爸問呢,你也不搭理?”
“……”
她一本正經的交代:“你就說是過敏了,自己抓的。”
程寂笑了下,順着她,“好。”
話音剛落下,就感覺喉結上落下微涼柔軟的觸感。
她的指腹一下一下的輕拍着他喉結周圍的皮膚。
程寂眼皮微跳,滾動了一下喉結,她立馬說:“你別動。”
程寂:“……”
有的時候越是想控制,就越是控制不住。他喉結微滾着,有些難以自抑,眸色漸深。
穆望舒輕皺起眉頭,幹脆不塗了。
她沒擡頭,也沒看到他的異常,手剛收回去,忽然被扣住後頸,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咬住了唇。
他像野獸聞到血腥味迸發出的本能一般,熱烈且野性,而又難以自制,兇狠地吻她,無聲卻熱烈。
氧氣一瞬便被掠奪,胸腔內似乎灼燒了起來,穆望舒的意識逐漸昏沉。
不知過了多久,停頓的間隙,她聽見他問:“還記得昨晚的事情嗎?”
穆望舒雙眸迷蒙,下意識的點頭,“嗯。”
耳邊的呼吸聲沉沉,他像是很低的笑了下,氣息鑽入耳廓,落下黯啞的聲音,警告口吻。
“下次,我就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