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算襲警，我現在要吻……
這一天過得很快,但細細回想，好像又發生了很多事情。
在療養院，小姑娘抵在他胸口說自己不開心的原因,他那時候便想，他的小狐貍是有心的。
後來,她在小廣場上等他回來,在馬路對面遠遠的他就看見她滿臉擔憂，那一瞬,他心中的沉郁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很心疼她。
和他在一起,讓她受委屈了。
但他又舍不得放手,他想，他一定會對她很好的。
當時只想沖過去抱她,吻她。
此刻,也一樣。
愛意滋長，有些念頭自然而然會出現。
小姑娘看着他，完全不設防,明淨眼底淬着細碎的光，很亮,小臉軟乎乎的，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乖巧極了。
程寂目光深黯,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小姑娘睫毛微顫，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喉結滾動：“剛才，親了我。”
“……唔。”
穆望舒咽了下喉嚨，心說，是,就是親了你，有本事你親回來呀。
“怎麽算？”他開口，聲音又暗啞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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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望舒的腦子裏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個傻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雙臂桎梏着她不放，不親她反而還和她聊起來了，平時也沒見他話這麽多，關鍵時刻怎麽這麽會說！
“什麽怎麽算？”她不明白。
四目相對，溫熱的呼吸交纏，程寂說：“不是我女朋友，算襲警。”
穆望舒：“……”
她癟了癟嘴角，輕“哼”一聲，忿忿嘀咕：“襲警又怎麽算，抓我？”
“嗯，抓起來，鎖在我身邊，判無期。”
“……”
這個人……唔，怎麽這麽會讓人心動！
穆望舒壓了壓想要上揚的唇角，又嘀咕：“那要是不算襲警呢？”
程寂凝視着她的眼睛，喉結上下滾動着，聲音黯啞：“不算襲警，我現在要吻你了。”
穆望舒再傻也明白，他是在征求她的同意，親密過線，他想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其實，程寂出差回來那天，駱星辰還和穆望舒說了另一件事。
駱星辰說，她巷口救他這件事，寂哥說羨慕他。
那時，穆望舒的心像是被什麽紮了一樣，綿密的刺痛感蔓延整顆心髒。
他一直都是孤獨的，陰冷的，沉郁的，或許曾經，他也渴望過有人能出現，給他的生活照下一束光，卻始終沒有。
後來畢松柏出現，他感受到溫暖，但這溫暖很短暫，他始終還是一個人。
她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那種感覺，他身上的那種冷寂感，仿佛失了人氣，像凜冬夜間清寂曠野上唯一的一株孤拔白楊。
她終于明白她那時為什麽覺得他像白楊，雖身處清寂曠野，冷寂蕭然，可他還是堅韌的矗立着，獨自安靜的承受着曠野的凜凜寒風。
從來也不抱怨。
今天看見他站在馬路對面的人群中，她那時候便想，以後她要一直陪着他。
先前她不往市局跑，媽媽發現她的異樣時，便和她說過，如果小刑警做了什麽讓她不理解的事情，或許只是他另一種負責任的表現。
穆望舒考慮不到那麽深遠的問題，也不想去思考以前他為什麽選擇拒絕。她只知道，喜歡，就是要在一起，想這麽多幹什麽呢。和他在一起，開心都不夠呢，哪有空去想這麽多有的沒的。
兩人鼻尖幾乎相觸，彼此呼吸交纏着，程寂啞聲，再次把選擇權交給她：“算襲警嗎？”
“……不算。”
話音未落，唇上便覆下柔軟的觸感。
穆望舒平時咋咋唬唬的好像挺大膽，但其實什麽也不懂。他真的吻過來時，她緊張的不知所措，懵懵地眨巴着眼睛，連呼吸都屏住了。
直到一只溫熱的手掌蓋住她的眼睛，她才下意識閉眼。黑暗中，唇上的觸感好像尤為清晰。
他很克制，輕輕地吻吮着，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落在下颌，又緩緩地沒入發絲，緊扣住她的後腦勺。
狹窄的座椅間，空氣隐隐升溫，穆望舒的腦子漲漲的，像是被泡在酒精罐子裏，醺醺着迷醉。
忘記時間，忘記一切，好像她的世界裏就只有他，讓她心智迷亂。
她很喜歡。
穆望舒指尖微顫，試探着伸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她能感覺到摟在她腰間的手力度加深，逐漸失控，兇且無章法地吻她。
失控時帶了些野性，似乎這才是真正的他。
被侵略的氣息包裹，穆望舒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毫無章法地，他的牙齒忽然磕到了她的嘴唇。
穆望舒嗚咽一聲，他瞬間清醒了一樣，克制着稍稍離開。
他捧着穆望舒的臉，拇指指腹輕輕擦過她的唇，聲音壓抑：“疼了？對不起……”
穆望舒輕輕搖頭，整個人還沒緩過神來，小臉微紅，眼瞳像是潤了水一樣，迷蒙且柔軟。
程寂揉着她的頭發，将她的腦袋按進自己頸窩，輕聲安撫：“我下次注意一點。”
“……”
穆望舒忽然有些想笑，忍不住彎了下唇角，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隔着衣服狠咬了一口。
“咬回來了。”她頓了頓，“疼嗎？”
“不疼。”程寂的聲音帶着縱溺的笑意。
穆望舒很誇張的嘆了口氣，還很懊惱似的：“那好不公平哦，我吃虧了。”
耳邊落下一聲氣音的笑，他說：“真傻。”
穆望舒笑着，沒說話。
溫存的時間好像總是很短，他還要去市局，穆望舒有些不想讓他走了，他亦是如此。
但現實終究是現實，他必須得去一趟。
穆望舒依依不舍的下車，看着他的車走遠才滿心歡喜蹦蹦噠噠的轉身進小區。
穆弘毅和唐沅芷都在客廳，看見她回來，随口問了句，吃飯了嗎？
她這才想起來晚飯沒吃。她還喝了杯奶茶，程寂才是什麽都沒吃。
她含糊的應了聲，“沒吃太飽，我去找點小零食。”
便跑去冰箱旁邊，又悄默默打開手機，給程寂叫了份外賣送到市局。
剛按滅手機打開冰箱，手機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頓了頓，随手按下接聽，聽筒中陌生的男聲傳來：“您好，您的外賣到了，請下樓來拿一下，或者您住幾零幾，我給您送上去。”
穆望舒頓了一下，心說，這麽快？
不對呀，她留的明明是程寂的號碼。
“送到哪了？”穆望舒試探着問。
聽到她的聲音，聽筒那邊也默了一瞬，問：“是程先生訂的外賣。”
“哦。”穆望舒忍不住笑了下，愉快的說，“我馬上下去，謝謝。”
“又去哪？”唐沅芷朝着女兒的背影問了句。
“拿外賣！”
“砰”的一聲關門響，穆望舒風一般的跑上電梯。
唐沅芷收回視線，扭頭就跟穆弘毅告狀：“我在家呢她竟然敢背着我吃外賣，她像話麽她？”
穆弘毅一頓：“她也沒背着你吃。”
嗯？唐沅芷眯了眯眼睛。
穆弘毅立馬說：“太不像話了！等會兒她回來我就說她！好好的飯不吃吃外賣！”
唐沅芷：“她要是邀請我一起吃的話，我就考慮考慮原諒她。”
穆弘毅：“……？”
穆望舒拿了外賣上來，就看見媽媽雙臂抱胸靠坐在沙發上，爸爸還沖她使了個眼神。
穆望舒稍頓，扯出一個乖巧的笑容，挪到茶幾前，乖巧道：“親愛的媽媽，您想吃宵夜嗎？和我一起？”
唐沅芷瞥她一眼：“叫的什麽外賣？”
穆望舒解開包裝袋，邊打開飯盒邊說：“胡椒豬肚雞湯，手剝蝦仁，白灼生菜，和小籠包。”
唐沅芷嫌棄的看她一眼：“宵夜吃得這麽健康，你還是年輕人麽，連個烤串腦花兒都沒有。”
說完，搖搖頭，起身回房間了。
穆望舒：“……”
穆弘毅笑了下，輕輕拍了拍穆望舒的腦袋，“別聽你媽媽的，就這麽吃，健康點好。”
說完，也起身回房間了。
穆望舒頓了頓，彎唇笑起來。
程寂的休假直接中斷了，穆望舒在假期也沒什麽事情做，幹脆跑去陪外公垂釣。
垂釣真的是一件考驗耐心的事情。穆望舒坐得住，但就是腦子裏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程寂的身影。
想着他就更想見他了。
本來她是打算晚上住在外公家裏的，結果，才陪外公垂釣了半天，就跑回了自己家。
唐沅芷說，爸爸這幾天會很忙，晚上大概也不回來了。
這正好給了穆望舒一個去市局的理由。
在市局院子裏看見了特警的警用車，穆望舒隐約感覺是有什麽事情發生，她猶疑了幾秒，給爸爸送完東西，也沒想打擾他們工作，只在大辦公室門口瞄了一眼就準備走的。
沒想到冼赫從外面回來，正好看見她，就直接把她拎了進去。
她下意識看向程寂，他站在侯敬的辦公桌前，正在讨論着什麽，擡頭正好撞上她的視線，沖她輕淺的彎了一下唇。
穆望舒笑笑，還沒說話，又被彭語拽走了。
彭語正在吃東西，随手塞了包堅果給她，順便跟她打聽最近唐星宇的緋聞是不是真的。
穆望舒：“假的，我哥和那個女藝人都不認識。”
彭語點點頭：“我就說嘛。”
兩人又聊了幾句，彭語快吃完了，穆望舒自覺地站起身準備走，不想打擾她工作。
一轉身，她看見一個穿着特警制服的小姐姐正站在門口和申禮說話。
穆望舒輕聲“哇”了一聲，晃着彭語的胳膊：“特警小姐姐好美好飒！”
“是吧是吧。”彭語挑挑眉，擡頭笑着喊了聲，“卓路，小妹妹誇你呢。”
“啊？”穿着特警制服的小姐姐轉頭看過來，笑了下。
看清臉，穆望舒認出來，是前段時間在樓梯間遇到的那個特警小姐姐，原來她叫卓路。
卓路應該是也認出了穆望舒，走過來，笑着說：“她是你們隊的嗎？不常見啊。”
彭語：“穆支的女兒。”
卓路笑着點頭：“哦，好漂亮啊。”
吹彩虹屁，穆望舒很擅長，何況她是真心覺得卓路很美很飒。
卓路大約是平時沒怎麽聽過別人這麽誇她，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說：“沒有，你不知道，我們平時訓練可粗糙了，沒人覺得我們像女孩子。”
穆望舒不願意了，很真誠的說：“女孩子沒有固定的模版，那都是別人的刻板印象，沒有什麽像和不像的，你的什麽樣子就是女孩的樣子。”
她拍拍自己胸口，彎唇笑得很甜，“聽我的，不聽別人的。”
卓路笑起來，“你好暖啊。”
“你有男朋友嗎？”卓路又問。
“……啊？”穆望舒愣了一下，冼赫彭語侯叔他們就在身邊，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程寂挑了挑眉峰，不經意似的朝她看了一眼。
卓路挑挑眉，放低了聲音說：“我們中隊有個新來的弟弟，也特暖，一笑還有虎牙，看到你們這樣的小可愛就覺得特治愈，肥水不流外人田，怎麽樣？介紹給你認識？”
穆望舒反應慢半拍，“……唔。”
“穆望舒。”
身後傳來熟悉的沉冷聲音。穆望舒回頭，看見程寂面無情緒的盯着她。
“我要下樓，送你下去。”
穆望舒眨眨眼，小臉軟乎乎的，很乖巧似的：“我…沒說要走呢。”
“很晚了。”
程寂看她一眼，徑直擡腳出去。
彭語忍了忍唇角的笑意，碰了下穆望舒的胳膊，“去吧去吧。”
穆望舒和他們道聲別便追了出去，喊了程寂一聲，他停頓一下，又繼續往前走，也沒等她。
徑直下了樓梯，穆望舒以為他會在樓梯拐角的平臺停下和她說話，沒想到他沒停，徑直往下走。
穆望舒忍不住彎了下唇角，蹦跶到他身邊，有些好笑地問：“你幹嘛又不理我了？”
他腳步忽然一頓，穆望舒也跟着停下，眨巴眨巴眼睛，剛想再次開口，他忽然轉身将她抱起來按在樓梯間的牆壁上。
他像是算好了時間似的，就在她後背抵在牆上的同時，樓梯間的感應燈滅了。
腳尖離地，又突然陷入黑暗，穆望舒下意識緊摟住他的脖子。
身體緊密相貼，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他忽然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酥麻感像觸電一般蔓延整個頭皮，穆望舒指尖微蜷，心跳加速間，聽見耳邊落下沉啞壓抑的聲音。
“沒有男朋友？”
“要認識什麽小特警？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