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1)
激情過後,南宮钰滿足地擁着她,好看的唇角上揚着,眉目含笑。
“大哥怎麽會同意接手雲水宮的?”大哥不貪名利,與世無争,竟做了雲水宮宮主,她很好奇!
“反正他需要一個新的身份,就算不是雲水宮宮主,他也會以別的身份出現,有現成的,他何樂而不為?”南宮钰笑了笑道,他當時可是費了好大的盡才設計冷君然接手的,他早就想甩開那個包袱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罷了。
“對了,那個金護法你們可有查到什麽?”冷晴兒又問。
“沒有,這個人好像突然從空氣中消失了一般,不過,只要他活在這個世上,就一定能把他找出來!”這個叛徒,逃了幾年,對于藏匿的那一套,都成精了,想找他,還真不是一件易事,真是挫敗呀!
……
冷晴兒蹙着眉,在思考着什麽。
“師妹……”南宮钰突然暗啞道,盯着她的目光有火辣辣,赤果果的欲望。
冷晴兒心裏一驚,這目光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她一看到就打擅,這可是在皇宮,随時都有人來,她還有太多事要查。
忽地一腳踢出,把南宮钰踹下床,道:“滾回去!”
不給他機會,翻身下床,赤着身體走到衣櫃處,三千如墨青絲一直垂到大腿根部,遮住了誘人暇想的無限風光,修長白皙的玉腿線條優美,曲線動人。
南宮钰自地上傻傻看着,清澈的眼睛一片暗沉之色,身體的某個部位又硬了起來,口幹舌燥,不由吞了下口水,猶不死心地自地上站起,想從背後擁住她,手剛伸出去,就被冷晴兒躲了過去。
身影一閃,轉到了屏風後面,白玉透明的屏風後面,身姿袅袅而立,曲線朦胧若現,素手輕擡,正優雅地穿着衣服。
南宮钰一臉洩氣,像是讨不到糖吃的孩子,嘟着嘴,不情願地撿起地上散着的衣服穿起來,師妹的意思很明顯了,再強求,她一定會發火的。那天在大殿上她的琴音劍氣,雖然放過了他,但不保證她不來個秋後算帳的可能,想想都心有餘悸,他可不想像那兩個人一樣身上穿兩個洞回去,不過,下次,下次他一定不會讓她再把他踹下床去!
待南宮钰不情願地離開後,冷晴兒自雲華宮走出,身後跟着數名宮女。态度悠閑,神色随意,似是在游園賞景一般,腦子裏卻在思索着,皇宮裏還有什麽死角沒搜過?
紅牆高瓦,琉璃轉色,雕梁畫棟,亭臺樓閣,殿閣峥嵘,宮院深深。這裏有人間最無上的尊貴和權勢,這裏有人間最醜陋的人性和百态!
冷晴兒悠然地踱着步子,漫無目的地走着,身後的宮人屏聲納氣,腳步細碎,低着頭,中規中距,亦步亦趨。
藍色的宮裝将她曲線完美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輕紗微揚,衣裙輕擺,更添了一份飄渺之氣,風吹亂了前面的碎發,露出光滑飽滿的額頭,眉宇間透着一股冷然。
前方走來一隊禁衛軍,領頭的銀絲銀甲,威武神俊,步子沉穩有力,一臉正氣,銳利的雙目,似乎四周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神。
看到冷晴兒一行時少愣了一下,舉手示意後面的隊伍停下來,後面的兵士也都看着冷晴兒,原來這個美麗的不似凡人的女子就是近來掀起無數風雲的靖國公主?風姿綽約,冷冷清華。
美麗如詩,飄渺如畫,氣質如仙。自宮宴一舞後,她已成為萬千男子心中的女神!
冷晴兒慢慢走到他們身前,友好地笑了笑。對于軍人,她有着尊重和敬意,特別是在這個兩軍對壘,真刀真槍以命相搏的時代,她覺得他們的情操是偉大的,所做的一切都不外乎保家衛國四字,是值得讓人尊敬的!
“參見公主!”宏亮齊整的聲音帶着一絲激動,這個傳說中如神一樣的女子對他們笑了,笑的那麽美,那麽溫柔!
“無須多禮,你們辛苦了!”話語是發自真心的,眼神透着柔光。
兵士也都感覺到了冷晴兒的真心誠意,在宮裏生存,什麽都可以學不會,察言觀色的本領可是如火純青,不管他們風裏來雨裏去,從沒有人體諒過他們,更何況一句溫馨的話語,這一刻,他們心裏有着感動!
“公主,這位是禁軍統領方正方大人!”身邊的宮女看出冷晴兒眼底的疑惑,上前輕道。
方正?老爹方戰乃朝中一品良将,手握二十萬精兵,一直是太子和洛銘睿拉攏的對像,不過為人正直,不偏不阿,忠心為國。一家三代世代為官,都是鐵性之人。
而方正年幼就被父親送到軍營歷練,一身鐵骨铮铮,是條血性漢子,年紀輕輕就已是禁軍統領,人又長得一表人材,二十有餘尚未娶親。
方正看着冷晴兒,自百花宴驚鴻一瞥,這個女了便給他留下一個美麗的印像,前幾日宮宴,那蕩氣回腸的琴聲,還有那流月飛影的舞姿,都在他心裏留下了不可抹滅的痕跡,那種絕世的風采讓他贊嘆,也讓他的一顆心心生異樣,自此心中的一角住進了一個人影,這幾日,聽聞她住在宮中,他便日日前來值班,只想滿足心底的一個小小期待,再看她一眼而已,只是遠遠看着就夠了!
看着她溫柔地盯着他,女子的幽香若有若無的傳來,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一絲紅潤,輕輕施了一禮,轉身就要離去。
“方大人請留步!”溫柔的聲音響起,方正心頭一個輕顫,一顆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兩下。
“公主有何吩咐?”方正回身問道,眼卻再也不敢看前面的人一眼。
“吩咐不敢,有件事想請方大人幫忙!不知方大人可否願意?”冷晴兒咬着唇輕問,也許常年在宮中行走的他能幫忙,畢竟在若大的皇宮靠她們寥寥幾個來找人,如大海撈針一般,而方正的為人,她聽說過,她信得過他!不過,就是不知他願不願意幫忙,人家身為禁軍統領,每天事務繁多。
“公主有事請盡管吩咐!”方正一怔,忙道。心裏卻湧出一絲喜悅,為她的信賴,也為能和她有更多的接觸。
“多謝謝方大人了,請随我來!”冷晴兒見他問都不問何事,就肯幫忙,心裏一松,忙帶着他走回雲華宮。
雲華宮外,方正卻有些躊躇,這是公主的寝殿,他一個大男人進去,似有不妥。
“方大人不必拘此小節,但進無妨!”似是看出他的猶豫,冷晴兒輕笑道。
方正的臉上一紅,抛卻了小女兒般的扭捏,低頭跟了進來,一室幽香,心神醉迷,眼神卻不敢亂瞄一下,只是靜靜地站着。
宮女送上荼水,立刻又退了出去。
“方大下請少坐片刻,一會就好!”冷晴兒走到書桌前,拿起桌上的筆,頭也不擡地說。
方正這才擡起眼,望着書桌旁的女子,神情娴雅,正一手挽着衣袖,一手執筆,行動流水一般地畫着什麽,光滑飽滿的額頭,挺直的俏鼻,櫻色紅唇,明亮皓目正專注地盯着桌子上的紙,寧靜而優雅。
見她皺眉地盯着硯臺,望去,硯裏的墨有些幹凝,忙走過去,執起硯石輕輕磨着,第一次,他離她這麽近,近到他都能聽到她細細的呼氣聲,眼光順着她纖長的手臂向下,落到她正執筆而畫的人像人,不由一怔。
“公主是要找此人嗎?”畫中人精眉鼠目,一臉女氣,一看就知應該是受過宮刑之人。
“聰明!”冷晴兒放下畫筆,打了個響指道,和聰明人講話就是輕松,不用說,他就明了。
把畫紙拿在手上,輕輕吹幹墨跡,遞給他,道:“此人應該就在皇宮,就麻煩方大人費心了!”
方正接過,只是一簡單的人物圖,但可以看出筆功不俗,筆走行雲,一氣哈成,鸾飄鳳泊,刻畫的入木三分,神情栩栩如生。
“屬下會注意的,只要他在皇宮,不日就有答複!”方正卷起畫,小心地放入袖中,不問原因,拱手告退。
冷晴兒目送他離開,銀絲盔甲在太陽光下閃着冷光,身上一股凜然之氣。
冷晴兒送了消息回冷家,說是還要在皇宮小住幾日,卻把幾個男人的臉沉了下來,還要住,難不成她真的喜歡上皇宮不成?
說來也怪,自她住進皇宮那日,一向與世無争的雲水宮水離也在皇宮住下,而藍太子也在她傳回消息那日搬進皇宮,随行的還有蕭淩郡主。
當然,她已知道水離就是冷君然,雖然他身上的毒已控制不發,而且照着他們繼續練下去,似乎還有好轉的現象,這是最讓冷晴兒開心的一件事。但是為了避人耳目,兩人在宮中甚少呆在一起。
“公主,皇上在後花園設宴,說是藍國太子進獻了一壇美酒,邀公主前去品償!”一名宮女走進來講道。
哦,又是那該死的藍國太子,怎麽還不回藍國去?
“走吧!”稍微理了下頭發,冷晴兒對那宮女道。壇
路過門口時,剛好有一名宮女抱着一床錦被進來,看到冷晴兒出來,忙躬身退到一邊,頭垂得很低,很恭敬的樣子。
冷晴兒只是掃了她一眼,又擡步出去了。這幾日,天天有宮人進出,她都習慣了。卻不知,就是這一疏乎,幾乎要了她的命。
随着宮女的腳步走到禦花園,一簇簇鮮豔的花朵,聚集在葉片下,猶如無數只蝴蝶,微微張開翅膀,停在空中,凝然不動。
碧紗輕飛的涼亭裏,景帝和藍太子已就坐,邊上還坐着美豔的蕭淩郡主,桌上美酒佳肴,郁郁飄香。
冷晴兒一襲白衣,擺繡紅梅,袅袅婷婷走來,步步生華,那一園的鮮花争妍,似乎因她的出現而黯然失色,悄悄垂下了頭。
看着前面的幾人,景帝眼光深沉,一身龍袍散着皇家帝王之氣,鬓發斑白,蒼邁卻又精神飽滿,只是眼底深處卻有着一絲哀寂。
一身墨衣的藍太子還是一樣的鬥篷遮面,身清玉冷,一身淩冽之氣,自她出現後,簾罩下的視線就若有若無地圍在她身上。
冷晴兒看了看他,勾了下唇,今日就不信見不到你的廬山真面目!
淡淡對景帝施了一禮,在其身邊坐定,對一直怒視着她的蕭淩郡主卻視而不見,連眼神也沒瞟一個過去。
“來,丫頭,這可是藍國有名的江山紅,與我國的鳳雪釀同名為天下美酒之一!”景帝說着,便有宮人為冷晴兒滿上酒杯。
濃郁飄香,味美純烈,冷晴兒執起杯在鼻間輕輕一聞,眼裏閃過一抹贊賞之色。
“不錯,入口清冽,酣香味美,唇齒留香。”輕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餘光不經意間撇見蕭淩臉上的一絲得意之色,纖睫微垂。
“不過,我還是習慣了鳳雪釀的沉厚酣烈,相比起來,這藍國的酒過于清淡了少許!”
冷晴兒把玩着酒杯,似是不經意般地說着,看到蕭淩驀地沉下來的臉,不覺有些好笑,今天這酒裏的味道有些不純,想必這酒定是這位郡主獻的了。
景帝聽說就要執杯品償,冷晴兒眉頭微皺了下,笑語盈盈地親手為景帝倒了一杯,接着又為藍太子滿上,酒壺停下蕭淩郡主面前,道:“郡主是要喝這江山紅呢,還是想償償我們洛國的鳳雪釀?”
收回酒壺,又道:“來着是客,來人哪,上一壺鳳雪釀來!”
宮人忙送了來一壺酒,冷晴兒不待宮人走到身邊,就起身出了亭子,運起內力,将身上的寒毒逼至手指,在拿起酒壺時,輕輕用指甲劃破手指,一滴帶着黑色的血滴了進去,立刻溶入酒水之中。
她的血裏殘有着誘情草和寒毒,如今碰到這鳳雪醇,雖然她只是運功聚集了少許在手指上,也足夠她春心蕩漾一翻了。她這是有來有往,少少的回敬。
那淡淡的血腥之味卻沒瞞過藍太子的鼻子,眼光似是望了冷晴兒一眼,又垂了下去,對于這個蕭淩郡主,他根本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女人,她的事,他也不想管。
“來,郡主,來償償味道有何不同?”冷晴兒淺笑地為她斟上一杯酒。
“那蕭淩就借花獻佛,敬公主一杯!”蕭淩郡主執起酒杯敬她,美麗大眼閃着真誠,很純淨,和那日跳着攝魂之人叛若兩人一般,豔而不妖。
冷晴兒端起面前的杯子,也是一臉和善,示意了一下,仰頭飲下。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冷晴兒放下杯子,略有惆悵地道,目光卻是盯着藍太子。
景帝聞言愣了一下,這丫頭開始關心國事了?這不暗指着藍國駐紮在邊境的那三十萬大軍嗎?氣息陰沉,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兩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藍太子輕輕道,聲音低沉動聽,卻是不願接冷晴兒的話題。
一聲淡笑,手中杯子直擊藍太子面門,道:“藍太子帶着鬥篷太礙事了,不如揭了去吧!”
墨衣黑影微微一側,玉手輕輕捏着冷晴兒飛來的酒杯,彈指間,又疾射冷晴兒手掌,杯中酒水穩穩而平,一來一往,竟一滴也未撒出。
冷晴兒當日在大殿上就知他武功甚高,和那個人一樣,今天是打定主間要證實一番。
素手一翻接過酒杯,對景帝笑道:“父皇,藍太子武功高強,晴兒想同他切搓一番,可否?”
“去吧,朕也跟着你們年輕人湊湊熱鬧!”景帝揮揮手道,一雙厲目掃了一下兩人。
“藍太子,得罪了!”冷晴兒說完,翻手倒出杯子裏的酒,點水成冰,如數道冰刃直擊對方。
藍太子一愣,她竟練成了素女功第九層?不容他多思,冰刃如雨打梨花般射來,身影疾地後退,翻身出了涼亭。
冷晴兒素練飛纏他的腳腕,卻被他踢了開來,身影一閃,也緊跟着出了涼亭。
袖舞長空,如銀蛇亂舞,厲風陣陣,直襲藍太子全身大穴。
藍太子左閃右避,被她擊得無還手之力,玉手一抖,一柄薄如紙片的軟劍亮了出來,明媚陽光下,寒光閃閃,陰氣森森。
冷晴兒一見那把劍,心中肯定更盛。怒道:“果然是你!”
手中金鈴銀索再不留情,招招下了狠手,全部擊其面門,似是定要将那黑紗鬥篷打下一般。
兩人你追我躲,你攻我守地就在這紅牆高瓦上打了起來,遠遠地引來了大批禦林軍,在見到皇上也在場後,又悉數退下。
方正此時就站在景帝身後,一雙俊目帶着愛慕看着屋頂上那個袖舞九天的女子,光華奪目。
藍太子長劍飛旋,左擋右擊,避開冷晴兒銀索飛練,欺身來到她身邊,玉掌一翻,抓住她一只手腕,輕道:“晴兒,別胡鬧,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聲音也回複圓潤冷冽,赫然就是無悔的聲音。
“你的苦衷?你的苦衷就是将我耍得團團轉嗎?”
冷晴兒辟掌而去,力道卻是實打實的,無悔不得不松開她的手腕,閃身避開,黑簾之下,一片苦楚。
“晴兒,你知道我不忍傷你,你也打不過我,不如我們講何好嗎?”無悔的聲音有絲乞求,對于她,只守不攻。
“哼,你想傷我,也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冷晴兒越說越氣,玄冰掌一掌接一掌地拍出,掌風所過之處,屋瓦盡毀,掉落地上的瓦片竟還冒着絲絲寒氣。
無悔只躲不攻,身上已挂了幾處彩了,衣擺破了,袖子也被她擊落了一截,軟劍收在手裏,卻遲遲不揮。
冷晴兒停下腳步,在剛剛劃破的手指傷口之處,又是狠狠一劃,鮮血如珠溢出。
“晴兒,你幹嗎?”無悔驚道,就要欺身前來,玉手一探就要抓起她受傷的手。
冷晴兒一勾唇,收手回拳,在他近身到來之時,手中鮮血凝冰,無數利刃直襲無悔面門。
無悔躲避不及,面前的鬥篷瞬間暴開,一張如玉俊冽的臉露了出來,眼裏卻閃過一抹苦澀和無奈。
冷晴兒也不再糾纏,飛身下了屋頂,落到景帝面前,微微一禮,便離開了。那背影在無悔眼裏是那麽絕然,那麽幹脆地轉身,白衣泛着點點光暈,剌得他眼睛有些生疼,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了,袖裏的手擡了擡,又放下了,高高的屋頂了,黑衣的他顯得蕭條落寞。
景帝自是認得天下第一公子的,可是也絕沒想到他會是藍國太子,看了一眼屋頂上的人,沉沉離去。
蕭淩郡主則愣在原子,竟然是他?她天天跟在他身邊,竟不知藍太子就是無悔!眼裏有着驚喜,有着悲痛,有着不可思議,還有着更深更深的怨恨。
冷晴兒回到雲華宮,立刻盤腿閉目而坐,想把體內喝下去的酒逼出來,可是經過一番打鬥,酒意早已散片全身,當時她只是聞出酒中有異味,卻并不是毒,故此她才大膽地喝下,看了看沾了酒水的袖子,一把扯下,如今只有把它送到雲墨羽手中,才知裏面是什麽東西?怪只怪她對醫術毫無興趣,師父高超的醫術,她卻只學了個皮毛。
冷言冷語不在身邊,雲華宮的這些人又不是自已的,思了思,喚來宮人,道:“去請方大人前來!”
不多一會,方正沉穩的腳步就由外傳入,立在門口道:“公主有什麽吩咐?”
冷晴兒摒退宮人,拿出半截袖子道:“麻煩方大人把這個送去冷府交給雲墨羽,務必要親手交給他,你再将他的話帶回就行了!還有就是,這事請方大人保密!”
方正接過那半截袖子,淡淡酒香入鼻,他雖是練武之人,聞不出上面的異香,但從冷晴兒的神色也看出不同,所以不再多說,拱手退去,當即就趕往冷家。
此時的天已暗了下來,冷晴兒左右沒等到方正回來,運了運功,體內一切如常,轉念一想,諒她蕭淩郡主也不敢大膽到在皇宮下毒,當時景帝可是也喝了的。心下一松,放脫了衣,翻身睡下。
室內香爐裏的香味似是比往日濃了一些,加上晚上,宮女都會在裏面放上安神之物,所以,這一晚,冷晴兒似乎睡的特別沉。
方正回來時,已是深夜,因為雲墨羽外出不在冷府,所以他等了很久的,實在沒等到,又不放心冷晴兒,怕她會一直在等消息,所以就把東西交給冷君琪,他趕了回來。卻不想回來後,雲華宮空無一人,借着月色看到冷晴兒在床上睡得正甜,這才舒了一口氣,可是又奇怪雲華宮為什麽沒有宮人守夜,不放心,所以就帶了一隊人,整宿守在門外,聽到裏面傳來淺淺的呼吸聲,心裏不由一陣甜蜜。
當天亮時,雲華宮的宮女太監都起身,看到門口立着的一隊人馬,忙躬身行禮。
“為什麽沒人守夜?”方正沉着臉問道,一晚不睡,竟不見一絲倦意。
“是公主說不習慣有人守着,會吵她睡覺,所以每晚都要奴婢們退得遠遠的!”一名宮女忙答道。
其實冷晴兒哪裏是怕她們吵她呀,是因為晚上她這裏訪客不斷,萬一被哪個眼尖的看去,就會徒增煩惱,所以一到晚上,就把這些人打發的遠遠的。
而在方正眼裏,她又成了一個體貼下人的好主子,溫柔善良。
“誰在外面?”屋內的冷晴兒也醒了,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問道。
“回公主,是方大人!”
“讓他進來吧!”
冷晴兒掀開被子坐下,怎麽一覺睡起來,頭暈暈的,可她更關心昨日的事,所以一聽說是方正在外面,忙讓他進來。
方正也未料到冷晴兒未穿外衣,一襲單衣剛從床上站起,女子白皙的皮膚若隐若現,長發披肩,更添嬌弱,星眸迷朦,慵懶可人,臉上一紅,剛要退出門外,卻瞥見冷晴兒腳步不穩,眼看就要倒下,而旁邊剛好是桌角,想未多想,一個箭步上前,抱着她旋了一步,避開桌角站好。
手中溫暖滑潤傳來,心裏一陣悸動,女子的柔軟嬌軀依偎着他,馨香入鼻,心神微迷,忙松開手,退後一步,道:“公主恕罪!”頭垂得低低的,就怕再逾越了。
冷晴兒心知他是好意,剛才她确實有些玄暈,看了一眼尖尖的桌角,如果不是他扶着她,她已經和桌子作親密接觸了,所以她是感激他的。
“是我要謝謝你,對了,雲墨羽怎麽說?”冷晴兒真誠地對他道謝,問起她所關心的問題。
“府上說雲公子外出,屬下一直未等到,把東西交給了二公子!”方正道。
“如此,有勞方大人了,方大人一夜未睡,快些回去休息吧!”看方正一身霜寒,身上還帶有水氣,想是他在殿外站了一宿,不由心中一暖。
“是,屬下告退!”方正施了個禮,忙退了出去,只是那臉上的紅潤一直未褪,直到回到方府,方老爺圍着他轉了半天,怎麽看兒子都像動了凡心的樣子,不由高興起來,天知道他想抱孫子想了多久了。可又一想不對呀,兒子這幾天老往宮裏跑,不是他當值也要跑去,該不是看上哪位公主,或者哪個宮女了吧?等等,公主?想想兒子進宮這幾日,不就是靖國公主住在宮裏的這幾日嗎?心,突地沉了下來!
這一日,冷晴兒老覺得身子沉沉的,提不起什麽勁來,就呆在雲華宮,哪裏也沒去。
屋內冷風一閃,玄夜立在她身邊,看着她閉目養神,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你來幹嗎?”冷晴兒稍擡了一下眼皮,問道。
“昨天你讓方正去冷府,我不放心!”玄夜難得說了一句長話,還是關心之語,倒真是讓冷晴兒吃了一驚。
“我沒事,只是有碰到了些問題想問雲墨羽!”冷晴兒雙閉上了眼。
“你臉色很差!”玄夜說着就把手拂在她手腕上,體內正常,并沒有什麽異常。
“不知道,今天昨起來就暈暈的,可能是感染了風寒吧?”冷晴兒早知自己的體內無異常,所以才不在意。
“不對,你的樣子像是失血過多,你受傷了?”玄夜盯着她,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失血過多?昨天她就是劃破了手指,流了幾滴血,也叫失血過多?真是大驚小怪。
“行了,你回去吧,我沒事!”冷晴兒擺擺手,寬大的袖子垂了下去,露出白玉皙滑的手臂。
玄夜目光一緊,盯着上面不是很明顯的,散落幾處的小紅點,皺起眉頭,轉眼看了一下,宮裏有蟲子嗎?那麽細小的紅點,卻蠻不過他的眼睛,再看冷晴兒蒼白的臉色,一陣風似地又出去了。
床上,繡紅錦被中,似乎有什麽動了一下。
此時,蕭淩郡主體內的毒也發作了,當她意識到體內燥熱時,卻不知自己何時被人下的毒,但是那一股股的欲望湧上,她想去找無悔,心動,意動,此時,滿臉紅潮的她就站在無悔門口,待聽到那個清冷如冽的聲音,心裏的欲望無減,反而更強了。
推開門,一身玉樹風華的他正倚在軟榻上看書,陽光斜斜照進來,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打出一抹陰影,挺真的鼻梁,無情冷酷的唇輕輕抿着,墨發在陽光下反射出一屋光暈,如玉筍般纖長的手正執着一本書,修長的腳正交疊着放在一起,一身清冷風姿,此時的他少了些許冷冽,多了一抹沉靜溫和。
蕭淩反手關上門,美目一片愛意,慢慢地朝他走來,手同時也在解着身上的衣服,随着她的走動,上衣滑落而下,露出白皙玉臂,只餘一件紅色繡着牡丹的肚兜在身上,豔紅更顯的皮膚嫩皙潔白,體态豐盈,誘惑人心。
無悔終于覺察到她的不對,目光從書上移開,看到她只着片縷的身體,皺了一下眉,交疊的腿倏地放下,眼裏閃過一絲厭惡,起身避過她向外走去。
蕭淩一看,忙上前,從後面抱住他,一身火熱的欲望,因他身上傳來的冷冽而稍稍舒緩,白臂如蛇,手也輕輕地在他身上撫摸着,玉腿擡起,不斷地摩挲着他的身體,豐盈飽滿緊緊貼着他,臉埋在他背後,深深地吸着他的氣息,身上的欲望越來越強烈,越來越不受控制。
柔弱無骨的手慢慢自他胸上下滑,落在他腰帶上時停下,手指輕輕一挑,在他無悔的腰帶将要解開時,人卻狠狠地飛了出去,重重落地。無情的聲音冷冷道:“不知死活,如果你不是父王派來的,你早死了一百次了!”
說完,嫌惡地看了她一眼,推門而去。
蕭淩卻不甘地大喊道:“是因為她嗎?她有什麽好?她不知羞恥,和那麽多男人睡過,形為等同妓女,她就是一個賤人!”
“碰”地一聲,蕭淩又被掌風重重落下,口裏吐出一口鮮血,卻還是瘋狂地笑着。
“你不配提她!你只會髒了她!再讓我聽到你對她有不敬的言語,我割了你的舌頭!”無悔聲音很冷,帶着一股怒氣,她的話正擊在他心裏的痛處上。
“哈哈,你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之人,要和那麽多男人分享一個女人!哈哈,可笑呀!”蕭淩搖搖擺擺地站起身來,撿起地上的衣服,慢慢走出。背對他的那一瞬間,眼淚落下,為什麽,他寧願和別人分享同一個女人,卻也不願碰她!她恨,恨冷晴兒,恨無悔,這一刻,她對無悔愛慕了幾年的心一瞬間死了,留下的,只是鋪天蓋地的恨意!無悔自她走出,就靜靜地站着不動,半響,才喚道:“暗影!”
“公子!”暗影上前道,剛才的事他也看到了,只是公子沒出聲,他更不會露面了。
“沐浴,更衣!”無悔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甩到暗影頭上,人往屏風後面走去。
“把它拿去燒了!”聲音伴着水花傳來,很冷很冷。
蕭淩看着這個在自己身上亢奮的男人,随着他每動一次,心裏的恨意就深一層。
男人的眼淫邪地盯着她,雙手在她身上游走,輕挑地在她胸前的豐滿上拍拍打打,揉揉捏捏,豐盈随着他的手,變煥成各種形狀。
蕭淩緊緊咬着唇,體內的欲望一波波擊來,她想保持最後一絲清楚,她不要在這個男人面前嬌吟承歡,她要記住這所有的恥辱,還給那些給她帶來恥辱的人。
嫌惡地看着他,男人粗重的喘氣帶着濃濃的臭味撲面而來,緊握成拳的手心有絲絲紅色溢出,牙齒被她咬得咯咯作響。
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厭惡,不屑地道:“別用那種委曲的眼神看我,如果不是你主動的,老子還不來呢,做了婊(禁詞)子又立牌坊,裝什麽清高呀!”說着,手又重重地在她胸前掐了一下。
“你……”蕭淩怒視着他,恨他的侮辱,如果她不是還要他解毒,她早殺了他了。
“怎麽,是不是爺侍候的你不夠爽哪?”男人猛地挺了一下身體,狠狠地撞擊着她。
蕭淩很恨他,恨得想立刻殺了他,可是體內那無窮無盡的欲望卻由他而得到滿足,随着他動作越來越大,她卻越來越感到快意,細吟由緊咬的牙縫裏溢出,更加剌激着身上的男子。
那男人淫淫一笑,忽地把蕭淩翻了個身,從後面進入,動作更瘋狂,更大的快感襲來,她終于忍不住叫出聲來。
男子哈哈一笑,在她雪白的臀上啪啪拍了幾下,接下來又不停地變煥着姿勢,嘴裏叫道:“怎麽樣,快活吧?爺會讓你欲仙欲死的!”
蕭淩心裏惱羞無比,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聽從他的擺弄,搖出各種各樣,讓她無比羞恥的姿勢。體內的欲望叫嚣着,她也從這瘋狂變态的交合中得到了滿足。
當身上的男子終于大汗淋淋地趴在她身上時,蕭淩冷冷一笑,從枕下摸出一把匕首,眼睛眨也不眨地就剌入了正閉目趴在她身上男子身中,一刀正中後心,男子只是瞪大眼,吃驚人地望着她,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死了。正所謂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蕭淩一把推開他,慢慢走下地,撿起衣服穿好,坐在鏡前一下一下梳着頭發,對那個鮮血在身下開出一朵妖豔之花來男子,看都沒再看一眼。
室內糜爛的味道中散着濃濃的血腥味,她突然覺得血的味道是那麽好聞,突然,她笑了,笑得陰沉,笑得嗜血!
手忽地摸起放在妝盒旁邊的一個細細的竹笛,拿起桌上一個烏黑黑的盒子,愛憐地撫摸着,像母親撫摸孩兒的表情一般。
入夜,繁星點點,今晚沒有月色,天空沉沉垂暮,皇宮處處無聲,雲華宮更是一片靜寂。
一陣“索索”聲,慢慢朝着雲華宮而去,誰也不會注意到,高高的牆頭上,一個如嬰兒手掌般大小的全身黝黑的蜘蛛正吐着毒絲,從屋檐下沿着吐出的絲垂到窗口,又從窗口爬入,目标正是床上沉沉睡着的冷晴兒。
而就在蜘蛛爬入的同時,一縷絲絲的笛聲響起,所有隐在暗處,藏在犄角旮旯的蟲子,毒蛇,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全都湧向雲華宮。
蜘蛛一步一步地爬進冷晴兒,順着垂下床幔慢慢地爬到了被子上,一點一點地從被下的腳上,爬到腿上,又沿着大紅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