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釁
車辇停在正殿門外,這份殊榮無人能及,由史以來,除了皇帝,還有誰敢把轎子停在此處的。
滿堂文武在列,随着一聲:公主駕到!紛紛側身躬禮,畢竟那句位居三公之首,在官銜上,冷晴兒都比他們大!
居在高位的景帝,早已等候多時,看着門口的冷晴兒袅袅婷婷走來,一身紅衣豔服風華無限,随着她的到來,一直沉悶的大殿似乎也跟着亮了一起,甚至亮過了那代表皇室的明黃之色。
一身華衣遮不住那一身冷然,眸若辰星,淡淡掃視了一遍滿堂文武,眸光對上洛銘睿深沉的眼神時,淡淡勾了下唇。
滿朝文武也皆驚于她的耀眼風采之下,一身高貴,滿身冷淡,風華綽約,明亮耀眼,覺得再多看一眼都是對眼前女子的亵渎,頭,不由垂得更低了。
只有洛銘睿,自她進來後,眼神一直不離其身,諱莫如深的眼睛冒着絲絲寒意,她竟接了父皇的旨意,那是不是代表從今日起,她就是他妹妹了?心低的某一處狠狠地痛了一下,袖裏的手不由緊緊攥了起來。
景帝自龍椅上站起,走下臺階挽起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走上高臺,宣布道:“以後晴兒就是我洛國靖國公主,位居三公之首!”
文官參拜,武官行禮。這可是有史以來,洛國最殊榮的封號,洛國開國皇帝號靖,而今用靖來封之公主稱號,可見景帝對這個義女的重視之意,百官莫不揣測腹語,雖然聖旨早在昨日就下達了,內容也早已知曉,可是今日見景帝親迎,心中不由更是驚異,只道冷家出此女,厚福無邊!
接着有文官手持文書宣布了一些政德功積以及對冷晴兒靖國公主的賞賜,可謂風光無限!
設了香檀,焚了香,祭了祖,冷晴兒就正式成了皇室一員。
當日,景帝留下她,宮中大擺宴席,凡三品以上官員都可攜家屬參加,更沒落下四大家族,似是要把百花宴未完的事完成一般。
冷晴兒被宮人帶到上次進宮入住的雲華殿,揮手趕走宮人,煩燥地扔掉頭飾,把腳上的紅色鳳頭宮鞋甩得遠遠的,呈大字型撲倒在床上,眼睛一閉,再也不想動一下!這一天的折騰下來,全身猶如散架一般,又是參拜,又是下跪,禮數多如牛毛,她真的有暴走的沖動。
紗飛幔舞,清燭搖曳,金絲縷空的香爐袅袅雲煙升起,青煙霧繞,似霧如幻,撲朔迷離。
冷晴兒閉上眼,掩不住心頭一陣厭惡之感,皇宮、宴會,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讓人那麽讨厭,卻又不得不身陷其中。上次的百花宴,她是真的不想參加,所以才任由無悔帶走她,這次,無論如何她是逃不掉的了,美其名曰是體諒她勞累,安排她在此休息,說白了,就是怕她再次溜掉,近距離監視,打定了主意要将她推之于天下。
手撫上胸口的血玉,感受到它發出來的淡淡哀傷,心裏總有一個感覺,她娘在前面呼喚着她,有些事等着她去弄清楚,眼前的迷霧也等着她一層層去揭開。
天如碧,月如練,華麗的宮燈一盞盞燃亮,發光柔和的光芒,雲霄宮可裝數百人的大殿上早已擺好桌幾錦凳,珠光美酒,珍馐佳肴,絲竹悅耳,夜宴初始。
參加宴會的群臣早早坐在了位子上等着,四大家的位子如同百花宴一樣,安排在了百官之首,睿王之前。
冷闊天攜李夢仙坐在衆人之前,畢竟今日是為冷晴兒這位新封的靖國公主設宴,冷家如今在衆人眼裏也今非昔比,不同往日了。
稍稍靠後一點的是冷君琪和紫衣兩人,邊上坐着玄夜,黑衣襲衫,垂眸不語,似是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冷闊天邊上坐的是南宮青宏,永遠是那副老僧入定的表情,凡事莫不入耳。南宮钰緊挨着冷君琪和玄夜,一雙清澈的眼睛如玉珠滾動,環視大殿後,淡淡勾了下唇,今天若不是師妹是主角,他才不來呢!不止他一個這麽想,連他對面坐着的皇甫傾伶和風樓絕更是這麽想,百花宴都沒興趣,更何況皇宮宴會?
皇甫紫煙和哥哥皇甫傾伶坐在一起,端莊美麗,一舉一動都大方得體,帶着一絲憂愁,帶着一絲情意的目光和皇甫傾伶一樣,不時的飄向門口,今天,他應該會來吧?
而妖孽般的風樓絕到哪都不安于室,桃花眼不時地沖着那些偷偷瞟來的愛慕者放電,殿內不時有抽氣聲,杯倒酒灑和女子嬌小的驚呼聲響起,更惹來了風震的狠狠注目。
景帝在紅豔如花,雍容華貴的容妃攙扶下,緩緩步入大殿,明黃的龍袍下,威儀震懾,目光厲爍。
“皇上萬歲萬萬歲!”
“衆卿平身!”聲音不大,卻有一股蒼老之氣回旋,免了衆臣的禮,又道:“今日專為靖國公主設宴,得此女,朕心甚慰!”
“皇上英明,洪福齊天!”君臣又道。
“都歸坐吧,今天君臣同樂,這些欲禮就免了吧!”
衆人忙道謝入坐。
“去看看,公主怎麽還沒來?”景帝對一旁立着的他安道。
李安躬身離開,剛走到門口,便看到由一幹宮人簇擁着的冷晴兒進來了,忙閃身讓出道路,快速回了景旁身邊。
自有門口立着的小太監尖着嗓子喊道:“靖國公主到!”
一身藍色宮裝的冷晴兒,輕紗曳地三尺,淡淡風情,淡淡妩媚,嬌美絕俗,靈氣逼人,一身潋滟風華,瞬間亮了衆人的眼,而大殿因她的到來,似乎注入了一種新的光輝。
青絲梳成垂雲髻,戴着公主專配的鳳玉金釵,孔雀含珠,流蘇斜垂,在她一步一動間搖曳生光。寬大的素錦鑲珠腰帶将那纖細勾勒的不盈一握,腰間垂着一個白壁無暇的祥雲玉佩,上刻象征她如今身份的“靖國公主”四字。挽輕紗于皓腕,镯帶碧玉翡翠,青翠相映,膚質更是絲滑如玉,冰肌玉膚,點滿星辰的眼晴,有着洞悉世俗的通透,深邃睿智,櫻點紅唇,見到滿殿之人後,幾不可見地勾起一絲冷淡。
容妃看着她,她的美讓年齡大她一輪都多的她都忍不住嫉妒起來,這樣的女子無怪乎兒子要為她癡迷,撇了一眼自始至終于坐在那時垂頭猛灌酒的洛銘睿,不由暗暗搖了搖頭,景帝的意思很明顯,是決不會同意他與她的婚事。而且,因為那個原因,她也不會同意兒子再與她有任何糾纏的!袖中的手不由攥了起來,臉色卻一直不變,淺笑溢然地看着下面的人。
皇甫紫煙不由暗了下神色,她什麽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裏,星辰失色,日月無光,那一身的絕世風華,是她傾其一生所不有能及的,也無怪乎那人的目光只停在她身上,所有的溫柔也只為她釋放。在她面前,自己渺小的宛如一粒塵埃,盡管如此,但心底裏的那抹不甘卻是如何都揮之不去的。
南宮钰在她進來後,清澈如水的眼眸瞬間亮了,爍爍其華,眼底帶起一抹溫情。
皇甫傾伶眼裏有着毫不掩飾的驚豔,無論何時,她總是那麽美,那麽讓他心動,一顆心也因她的出現而更加有力地跳動着。
風樓絕眼裏飛快劃過一抹光,桃花美目更加努力地沖她眨着,抛着大大的媚眼。
玄夜身上氣息一頓,眼裏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暖意,只是一瞬,又低頭而坐。
景帝看着她,眼光深沉,身上陰霾之氣更重,直到冷晴兒上前給他行完禮,才恍似回神的樣子,忙站起身,伸手牽着她,走回座位。
下在這時,門口傳來:“藍國太子到!”
所有人的目光又齊聚門口,許多人心裏忍不住嘀咕,上次這位藍太子真人不露其面,這次怎麽着也可以一睹其容了吧!當望向來人時,不覺又失望下來,還是同上次一般模樣,黑色鬥蓬遮面。
墨黑如玉的裝扮,透着一股淩冽之氣,不見其容,已感其華,修長的身軀包裹在錦衣華服之下,完美無暇,身如玉樹,氣如寒霜,一身風華斂在其中。對着景帝淡淡行了一禮後,優雅地坐在旁邊專門為他準備的位子上。
不過,這次身邊跟了位紅衣如血,豔麗如花之人,眼橫秋水,眉掃春山,楊柳腰,柔枝若擺,桃花臉,豔色如酣,寶髻玲珑,綠雲高挽,麗質天生,媚色無邊,只是那眼中似乎沉寂了千年情仇一般,陰莫晦暗,特別是在看到冷晴兒時,眼中更是有着化不開的仇恨,不過,被她掩飾的很好,一閃而逝,随後臉上浮起了淡絲疏離的笑意,也靜靜地坐在藍太子旁邊。
一翻介紹,才知道,這位女子是藍太子的表妹,蕭淩郡主,近日剛到離都,不過這些話都是那豔美絕倫的女子所說,藍太子自始至終都未發一言。
衆人的目光有些疑惑,今日的藍太子似乎同百花宴那日所見略有不同,至于哪裏不同,因不見其面,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心中略有疑問罷了。再看那美豔的蕭淩郡主,衆人不由想起來豔冠離都的冷府大小姐,思之其遭遇,心中不由起了一股噓唏嘆息,可憐了那個才貌雙絕的佳人了。
冷晴兒自打這位藍太子進來後便眯起了眼,袖時的手緊了緊,一股怒意由心底而生,冷冷逼視着他,在他優雅地落坐後,松了袖中的手,淡淡抿了下唇,轉身回坐,正對着他,身上氣息更涼。至于他身邊的女人,她看都沒看一眼!
簾罩下的藍太子看不到表情,自進來後便感覺到了冷晴兒的怒意,心中一斂,握杯的手不由緊了下,幾滴酒珠溢出,撒在衣袍上,片刻化暈隐于黑衣之上,猶記得那晚在驿館,那女人狂捧于人的情形,下起手來可是一點都不留情,心中不由冒出一股寒意。
見人都到齊了,景帝對總管李安點了下頭。
李安忙上前喊道:“宴會開始,皇上有旨,不必拘束,開懷暢飲,君臣同樂!”
衆人忙謝恩,接着端起酒杯向景帝敬酒道喜。
剛喝完這一杯酒,門口又有小太監喊着,“神醫谷雲公子到!”
冷晴兒一怔,景帝還請了雲墨羽來?一擡眼,一身淡然如仙的雲墨羽靜靜走來,清冷淡雅,白衣無暇,帶着絲涼薄的唇輕輕抿着,在看到冷晴兒時,風清雲淡的眸子劃過一抹溫情。
“雲公子來的正好,早年時朕還受恩于神醫谷,快坐!”景帝言語甚是客氣,似是真的難忘當日大恩一般,甚至是何恩,就不得而知了。
雲墨羽的坐位在冷晴兒下方,擺在冷闊天之前,這倒讓冷晴兒挑了下眉,看來景帝真的很重視神醫谷。見雲墨羽坐下後,淡淡對他一笑,清梅綻放一般絕豔,雲墨羽則溫柔地對她勾了勾唇角。
兩人的互動,看在幾個男人眼裏,不由地紅了眼,這個女人眼中就只有雲墨羽一個,風樓絕恨恨地哼了一聲,真不知那個假仙的人有什麽好,她怎麽就不看他一眼?
占有欲更強的南宮钰則不客氣的一指彈過,直擊雲墨羽,卻被他狀似不經意的一揮手而化解,也惹來的冷晴兒警告般的怒視,心中不由更氣。
藍太子身上的氣息似乎比剛才更冷了些,只是端着酒杯,隐于面紗之下,似乎是在品償美酒一般。
殿中笙簫歌舞,場中女子身姿妖嬈,伴着樂聲節奏,巧翻彩綢,嬌折纖腰,輕輕如蝴蝶穿花,款款如蜻蜓點水,旋旎着人間之美态。
“雲水宮水離不請自來,還請景帝見諒!”
殿外,一個清朗淡雅,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在這個絲竹滿堂的大殿上卻分外清晰。
一頂白色的轎子緩緩自空中而下,轎簾卻是穩絲不動,玉穗流纓,紗幔雲繞,潔白如玉,飄渺若仙,伴着轎車子落下的還有空中無數的蘭花瓣,清香雅人,轎身四周卻是由四個妙齡少女所擡,翩翩而下,衣袂輕揚,若大的轎子在她們手中仿似輕如煙霧一般,四女清冷豔姿,人間絕色。
單看那擡轎之人如此之美,不知那轎中之人是何姿色,衆人莫不暗忖腹語。
景帝聞言身體一個輕顫,袖中的手竟然微微有些抖,雲水宮,他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當年的她……
面一旁的容妃聽到雲水宮,也輕輕抖了下,面容卻再也笑不起來,一雙美麗的鳳目死死盯着外面的轎子,不知是期待,也不知是害怕,身上的厲氣卻增加了不少。
冷晴兒在聽到雲水宮宮主幾個字時,迅速轉頭看了一下南宮钰,只見南宮钰對她眨眨眼,做了個無辜狀,便低下頭再也不敢看她!
“有請水宮主!”李安看到景帝同他擺了下手忙上前道。
一支如玉白般光滑修美的手伸出,白壁無暇的轎簾緩緩撩起,只是聽到聲音和看見那手,衆人便感到那溫雅如玉,淡如春風撲面的清爽,一張由白玉雕成的面具露了出來,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絕美的唇形,雖然衆人看不清表情,也可以想像到,優美的唇正勾着淺淺的溫笑,正如他的人一般,一襲白玉如水的長衫,淡然風姿,溫如暖玉,綽約風華。
同樣是潔白如玉,不同于雲墨羽的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如仙氣息,他只會讓人想起人群裏謙和有禮,溫意笑然的如玉公子。
沒有人看清他是怎麽走進來的,只是眨眼間,他就坐在了景帝為他準備的位置上,四名奴婢站在他身邊,輕輕地為他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如玉的手竟和那白玉杯溶為一色,淡淡地道:“敬景帝!”聲音清雅,一飲而盡,動作如行動流水一般,男子的溫文爾雅被他釋然的淋漓盡致。飲酒時,面具下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對面的冷晴兒,眼眸飛快閃過一抹光。
景帝端着酒杯,似是陷入了某種回憶裏,手中酒閃動着一波又一波的光暈,直到一旁的容妃提醒他,才驀地回神,掩飾般地喝下手中的酒。
“聽說冷府的二少夫人可是這屆百花魁首,才藝無雙,不知蕭淩可否有幸,聞其一二?”一直靜坐不語的蕭淩郡主突然開口。聲若黃莺,悅耳動聽,只是還帶有一絲不意覺察的冷厲,眸光掃了一下紫衣,直直注視着景帝,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殿內絲竹驟然停止,場內的女子悉數退下,滿堂的眼光都看向紫衣。
景帝聞言少怔了一下,馬上哈哈一笑道:“聽聞藍國也盡出才女,不知郡主可否也讓我們領略一下藍國風采?”
不愧是皇帝,在這一點上都不落下風。冷晴兒撇了下嘴,對上紫衣詢問的眼神,輕輕點了下頭,自這位蕭淩郡主一進來,她就感覺到了她的不善,只怕,這只是個開始!
“當然,蕭淩虛心讨教,如果我贏了,還請洛帝答應我一個要求!”蕭淩郡主開口應道。
“哦,什麽條件?”景帝問。
“這次,我們藍國此來是有意有洛國和親……”蕭淩郡主言之一半,衆人卻已明白,感情這位郡主是跑洛國找夫婿來了,可不對呀,聽說前些日子,藍國太子還有意于冷二小姐,也就是現在的靖國公主,難道他們想男娶女嫁?藍國嫁,當然好,這位郡主可是美豔如花,能娶到她,也是一種福氣。我們嫁嘛,可這位靖國公主還是冷家未來家主,自古有規矩,家主不外嫁,總不可能讓人家一國太子入贅吧?那是想也不用想,都不可能的事!可是,如果人家執意要娶,我們也沒辦法呀,人家邊境那三十萬大軍可是在那虎視耽耽着呢,前段時間,邊境突降大軍,着實讓他們慌了不少日子,還好他們只是隐而不發,否則,兩國現在早已打起來了。也虧得睿王爺用兵如神,提前有所防備。想着,衆人投向洛銘睿的目光又多了一絲欽佩,還帶有一絲婉惜,睿王爺性格暴戾,打仗是位好将帥,如果真要做了君王……。
衆人的心思千回百轉,洛帝的心思也是百轉千回,笑道;“今天是為晴兒設宴,咱們不談國事!那就請二少夫人為大家彈上一曲如何?”說完,目光轉向冷家這邊,不給蕭淩郡主說不的機會。
紫衣早已準備完畢,一襲輕紗淡紫衣裙,步步生華,雙手接過下人遞來的鳶尾琴,袅袅走進中映,素手輕撥,一串優美的琴聲溢出,衆人心神不覺一振。
輕輕撩起衣裙坐下,淡淡擡手,優美動聽的旋律緩緩回響,清伶動人,帶着人間滄桑,悅盡人世百态之感,衆人早在百花宴時已聽過一次,這次一聽,覺得較上次尤過之而無不及。看來這位蕭淩郡主是必輸無疑了。
雲墨羽看到紫衣手中的鳶尾琴時,眼眸閃了一下,那不是他擺在海天一色的琴嗎?再擡眸看到冷晴兒一副做賊被人當場抓住的表情,眼裏浮出一絲寵溺,如果她說,他會送她的,本來那也是……
雲墨羽身後的雲星則狠狠地抽了一下嘴角,怪不得當時他覺得辰兒小姐住過的房間少了什麽東西,原來是少了這琴,感情這辰兒小姐是做賊的!
紫衣一曲完畢,起身施了一禮,走回坐位,冷君琪趕忙遞來一杯茶,又殷勤地擦着額頭上根本沒有的汗水,一副寶貝得不得了的樣子。
那蕭淩郡主不待人說,一個優美的旋身,滑下臺上,雙手和雙腳上不知何時已戴上金絲小鈴,随着她舞動的身體,發出清翠悅耳之聲,腰肢柔軟,動作妩媚,體态輕盈,媚眼如絲,帶着深深的誘惑之感,卻又不使人感到輕浮,紅衣豔裙在她不停旋轉的身姿下宛若绮羅花開,手手的鈴铛,在她手腕輕振下,發出美妙懾魂之聲,聽之心神蕩漾,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要跟着那節奏扭動。青絲遮面下,一雙美目卻若絲若離地看着一直靜坐着的雲墨羽。
注意到她的目光,冷晴兒不由心中一沉,而其他沒被她鈴聲吸引的男人也注意到了。雲墨羽一低靜坐,眼光卻從未落在殿中的女子身上,他所關心的,從始至終,只有一人而已!
蕭淩郡主一曲舞罷,輕輕地笑了兩聲,衆人才回過來神來,不覺嘆起,此舞确實平生少見,懾人心魂,動人心魄,美豔絕倫,比之剛才二少夫人所奏的琴音,确實少高些許。
見到衆人神色,便明白他們所思,蕭淩郡主得意的勾了下唇,指着冷晴兒道:
“我聽說二少夫人的琴藝得自公主親傳,蕭淩不才,敢請賜教!”下巴揚起,挑釁的眼神看着冷晴兒。
聞言,冷晴兒微微一蹙眉,輕輕執杯抿酒,并未接她的話。
在場所有人的眼光都齊齊盯上冷晴兒,是呀,那日,他們也聽冷府二少夫人講了,是得這位公主指點琴藝,可是誰也沒見識過公主的才藝,而且藍國郡主當場挑戰,為了國體,也不能拒絕呀!如今公主只是飲酒,并未接話,是不是真的不會呀?那日二少夫人所言只是為她争回面子?那可如何是好?可又不像呀,她那樣一個清華絕世的人,腹內怎會無才呢!
“怎麽,你是不敢嗎?”蕭淩郡主欺問,美目帶着一絲不屑,深處還有一絲很濃很濃的恨意。
衆人的目光已由欺待變為揣測,接着變為不安,還有人的目光則轉向了遠處坐着的七公主、八公主,如果不行,換個公主上也行呀,至少都是公主,國面不容損傷!
藍太子端酒的手頓了一下,卻并未出言阻止蕭淩郡主,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喝着這瓊漿玉液。
雲墨羽神色不變,撇了一眼雲淡風輕的冷晴兒,眼底劃過無奈。
南宮钰倒是無所謂的态度,別人不知,他同師妹十年了,還有什麽不了解的,他沒啥好擔心的,只怕師妹現在是有心氣那個什麽郡主來的!
風樓絕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就算那女人輸了,他也不嫌棄她!
洛銘睿一直埋在酒裏的頭也擡了一下,陰厲的目光盯了一下場中的蕭淩郡主,又灌起酒來。
皇甫傾伶則是神色着急地看着冷晴兒,大有想上去幫忙的意思。卻被一旁的皇甫無極狠狠敲了一下腦袋,笨小子,這都看不出來,那丫頭早就心有成竹!
冷晴兒放下酒杯,輕輕扯了一下衣袖,慢不經心地道:“你想比什麽?”那語氣很輕很淡,看到衆人眼裏,卻比那蕭淩郡主更是狂上幾分。
------題外話------
墨本來真的不想寫這宮宴的,可是又避不開,因為所有的人都将由這裏出現,親們別拍我!
墨也糾結了半天,四個小時對着電腦,毛字都沒寫出一個,不寫這個過渡,後面的,墨根本不知如何下筆,因為下面的故事都将圍繞宮廷展開,親們,原諒墨吧!
墨是龜速,加上每月一次的好朋友光臨,痛着墨冷汗直流,今天只能堅持碼這麽多了,多多包涵哪!墨給美女們鞠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