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1)
風樓絕抱着昏迷的冷晴兒剛一離開冷府範圍,便覺察到背後有人跟蹤,因為今日冷府喜宴,大擺流水席,離都不管男女老幼均可參加,所以百姓大都聚到了冷府附近,附近的幾條街倒是冷冷清清的。
在一處無人地停下腳,風樓絕自袖中甩出他随身攜帶的那柄碧玉劍,冷冷的殺氣發出,吟吟作響。
圍上來的殺手,盯了一眼他懷中昏迷着的冷晴兒,冷冷一笑,一字不發,一湧而上。
劍氣帶着極強的殺氣将兩人團團圍住,劍落無情,招招死穴。
風樓絕旋身,踢腿,出劍,手裏抱着一人,卻絲毫不影響他利索的身影,身姿優美翩鴻。
妖媚的臉上透着一股狠厲絕殺,眼底卻又有着無比的焦急。
懷裏的她越來越冷了,身上的寒意也越來越重,一定要盡快趕到海天一色,雲墨羽未歸,那裏至少還有個醫術超群的雲伯。
來人武功不弱,雖使殺招,但目的卻是旨在糾纏,好似阻止他的去路一般。
心裏越急,手裏的招式越快,玉劍翻飛,紅衣飄揚,像是開在修羅殿的桃花,妖嬈奪目,狠厲絕殺,充滿着致命的誘惑。
殺手招式一變,目标不再是他,而是他懷裏的冷晴兒,劍點寒光,全是擊向她!
風樓絕受黑人所牽制,時間久了,不免有些手忙腳亂,變攻為守,護着她,退得極是狼狽。
一時間身上劃出了幾條劍痕,鮮血染透了本就紅色的衣服。懷裏的冷晴兒也未遭幸免,手臂上,腿上均被刺了一劍,風樓絕飛快地掃了一眼,幸好沒傷及要害。
黑衣殺手極是狡猾,風樓絕攻來,他們便躲,自有人把劍對準冷晴兒,雙拳難抵四手,更何況他是懷抱昏迷的她!招式來了,能擋的就擋,實在擋不了的,就用身體幫她抵着!紅衣開花,血流如柱。
一陣清風掠過,青衣的皇甫傾伶從天而降,三尺青峰擋住了對準風樓絕後心的一劍,輕輕一個旋身,接過了他手中的她。
“你快帶她去海天一色!”怒極了的風樓絕,手中再無阻擋,狠厲的殺招使出,瞬間擊斃兩人。
皇甫傾伶擔心地看了一眼冷晴兒,通體冰冷至極,心下大駭,不做停留,劍身一掃,飛身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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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絕擋下起身欲追的幾個,奈何還是有數人跟随而去。戾氣陡現,寒影翩飛,風家劍法使得滴水不漏,解決了圍着他的四人之後,飛身追去。
似是早已算好他的行蹤,這一路上竟是埋伏重重,皇甫傾伶一個起身,便被一個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攔住,身後的數人訓練有素,一字排開,手裏全是系了繩子的鐵爪,黑光森森。
“來人可是皇甫傾伶?”那人獰笑地盯着他問。
“正是!”皇甫傾向伶停下腳,把手裏的冷晴兒更緊了一下。
“呵呵,皇甫公子,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瞬間,無數只的鐵爪淩空飛來,帶出讓人心驚的剌耳聲。在空中密積交織,橫豎交錯,卻又各不幹涉,雲積而下,利爪直射兩人。
皇甫傾伶見狀,心中一禀,抱着冷晴兒疾身後退,寒劍掃出,架住射到眼前的兩只鐵爪。
寒劍輕吟,皇甫傾伶手臂一陣發麻,對方內力不弱,強大的內力灌注在鐵爪之上,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又有四條鐵爪擊其下盤。
皇甫傾伶旋身而起,青衣騰空,腳尖剛一離地,頭頂便罩來數只鐵爪。
青峰擋下射向冷晴兒的一只鐵爪,借力使力,足尖點上擊來腳步的一只鐵爪,一個漂亮的騰空翻,險險避過一劫,背後不由起了一層冷汗。
訝異對方出手狠毒,招招致命,更訝異對方武功之高,配合巧妙。
皇甫傾伶進不得,退不掉,一時間,俊逸的臉浮出一絲焦燥神色。手裏的冷晴兒如寒冰一樣,散出絲絲冷意,擔心無比,抱着她的不由微微抖了起來。
此時,城外一座青竹小院內,如蘭俊雅的人正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玉手捂胸,咳聲不斷,很是痛苦的樣子。
南書端了一碗藥進來,擔心地看着他,叫道:“公子……”
好不容易止了這陣咳,冷君然擺下手,虛力地躺在床上。
“南卯回來沒?”今天是二弟成親,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才上南卯出去打探。
白影掠過,十七八歲的南卯跪在地上,欲言又止,心中猶豫,說吧,公子現在的這種情況,實不宜勞累,不說吧,二小姐又危在旦夕。
“有什麽事,快說!”看出他面帶豫色,冷君然心神一斂,緊盯着他問道。
“二小姐寒毒突發,雲公子出外尋藥,風公子在帶二小姐去海天一色的路人被人攔下,情況兇險!”南卯思索再三,還是如實說了,一雙眼睛卻是無比擔心地望着冷君然。
一陣疾風掠過,床上的冷君然已不見人影,南書兩人愣了一下,雙雙起身跟上。
正當皇甫傾伶狼狽對敵,險象環生之時,一只鐵爪眼看就要抓向懷裏的冷晴兒,一只竹簫淩空飛來,力道之大,竟把那只玄鐵鋼爪擊了個粉碎。
竹簫在空中旋舞了一圈,完絲無損地飛回匆忙趕來的冷君然手中。
白衣如蘭,飄然落在皇甫傾伶旁邊,幽深的眸子看到冷晴兒身上染紅的血衣,眼中閃過一片肅殺,一股深沉的怒意洩出。
來人将手裏的鐵爪舞得“嗡嗡”作響,上下環擊,繞在兩人身邊,森牙裂嘴。
皇甫傾伶在冷君然到來之時,壓力頓感消失不少,剛喘一口氣,瞥見冷君然神色并不是很好,玉臉蒼白,胸口起伏急促,好像大病之中的樣子。
“君然,你的身體……”皇甫傾伶擔憂地問,手卻在這一空暇之時,輕輕地理了理貼在冷晴兒臉上一縷頭發,溫柔非常。
“無妨,小妹怎麽樣?”竹簫擊下淩空飛來的一只鐵爪,異常白皙的手卻撫上了冷晴兒的脈搏,眉頭深皺。
拉着皇甫傾伶閃身後退數十丈之遠,伸手在冷晴兒懷中摸了兩下,掏出一個瓷瓶,飛速倒出一粒藥,塞出她口中。
“九轉還魂丹?”皇甫傾伶不由一絲懊惱,早知她身上帶有此藥,他早給她吃了。
剛服下去,冷晴兒身上的寒意瞬間褪去不少,臉色也不若之前的青白一片了,緊抱着她皇甫傾伶松了一口氣,果真是奇藥呀!
而冷君然身後跟來的南書四人也加入其中,呈四角狀守住三人。
冷君然站在中間,冷然一笑道:“沒想到二十年前威名江湖的鐵爪鷹鈎朱懷東,竟做了別人的門下之人!”
“哈哈,沒想到老夫隐匿十年,竟還有人認得出老夫,小子,眼光不錯!”被人認出的朱懷東哈哈一笑道,神色中帶着得意。
皇甫傾伶眼睛閃了一下,朱懷東成名二十年,也算是當時江湖數一數二的高手,沒想到此時卻為別人賣命!怪不得他的鐵爪陣他破不了,此人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的。
冷君然竹簫一橫,拱手道:“如此,得罪了!”
竹簫淩空飛出,沿着四周飛旋,竟然發出絲絲聲樂,聲音不是很大,卻使聽到者心神陡悶,頭腦發脹,氣血上湧。
“哈哈,小子,可惜了你這門絕技了,竟是一把竹簫,威力差了好多,拿來對付老夫,還差遠了!”朱懷東哈哈一笑,一只鐵爪抖出,直擊空中飛舞着的竹簫。
冷君然眼神一暗,似是無聲地嘆息了一聲,翻身飛起,踢過擊向簫身的鐵爪,一手抓過,橫在嘴邊,比剛才更剛的音律發出,聲音悅耳無比,卻讓人感到無盡的殺氣。
武功稍低的南書幾個,在冷君然吹簫的那一刻,每人拿出一團白絮塞住耳朵,手裏的劍疾擊簫音影響下,身形變得遲頓的對方之人。
皇甫傾伶護着冷晴兒站在冷君然身後,對冷君然的功夫不由升出一絲佩服之意,一直覺得他深不可測,沒想到他竟然達到音律絕殺的地步。
此時,昏迷的冷晴兒卻動了一下,嘴角幾不可見地勾出一絲笑意,可惜身邊的兩人都未注意到。
一身破爛的風樓絕也趕來了,看了一眼皇甫傾伶懷裏的冷晴兒,舒了口氣,雖驚訝冷君然的出現,但也沒有多問,帶着一身怒氣,碧玉劍狠厲的發洩在對方的爪影上。
形勢逆轉,加上橙衣帶着晴雨閣的人趕到,朱懷東等人節節後退,沉沉笑了兩聲,揮身間,悉數退去。
新郎裝扮的冷君琪掃了一圈後,卻未發現紫衣身影,不由心下大急,也顧不得問大哥這些日子的形蹤了,抓住橙衣問道:“有沒有看見紫衣?”
橙衣搖頭,“紫衣不是同你在一起嗎?”
冷君琪更急了,把冷若心的話簡單說了一遍,道:“你再想想,紫衣會去哪?”
橙衣想了,有絲猶豫卻很肯定地說:“我知道紫衣在哪了?她出事了!”臉上有着掩不住的擔憂。
“她在哪?快告訴我!”冷君琪大吼,一雙眼似乎都要瞪出來了。冷若心,如果紫衣有事,我非殺了你不可!
“如果小姐所料不差,紫衣應該被太子的人抓去了!”還未說完,眼前哪裏還有冷君琪的影子。
“橙衣,你帶晴雨閣的人跟去幫忙,二弟性莽,別出什麽大事就好!”冷君然在一旁道。
橙衣見冷晴兒無事,就是他不說,她們也會去的,此時也急忙跟上。
拐角處走出紫色錦衣的洛銘睿,沉着臉,眸光非測,攔住橙衣,道:“我陪你去更好些!”
橙衣看冷君然點頭,随不多言,一行人匆匆趕往太子府。
冷君然腳步颠了一下,一陣急咳溢出,玉臉更白。
一個黑影無聲無息落下,對幾衆拱手道:“海天一色已成一片火海,我家公子請幾位移步!”
衆人愕然,沒想到雲墨羽的海天一色也毀了。
皇甫傾伶和風樓絕的目光都轉向冷君然,無形中把他當成了決策者。
冷君然淡淡一笑道:“只怕無悔現在也自顧不暇,我們就不去打憂了!”
暗影怔了一下,抿唇不語,确實公子有事纏身,但因太過擔心鳳小姐,所以才要他前來相請。
“不如去我家吧?”皇甫傾伶和風樓絕同聲而出,當發現對方說的同他一樣時,匆匆對視一眼,氣氛稍凝。
“不,此時有個絕好的去處!”冷君然高深一笑,接過皇甫傾伶懷裏的冷晴兒,憐惜地擁着她。
白衣翩翩,往西山方向掠去。雲墨羽不在,雲伯生死不明,能克制寒毒的也只有那個地方了。
暗影怔了一下,看清幾人去的方向,掠回來路。
烏雲敝日,狂風突起,離都上空陰沉沉一片。
冷闊天自冷君琪走後,一直站在門口,深深嘆了一口氣,該來的怎麽也避不開!
而此時屋內也沒了冷若心的身影,冷闊天臉色一變,擡手喚來下人,道:“所有人出府尋找大小姐,不計後果,務必帶回!”
李夢仙上前,抓住他的手,緊張道:“老爺,心兒……心兒不會有事吧?”
冷闊天拂掉她的手,哼道;“有事也是她自找的,這次就算晴兒有心饒她,只怕別人也饒不了她!”
“不,老爺,心兒是我們女兒,你怎麽可以如此狠心?”李夢仙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不相信他竟真的撒手不管。
“哼,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麽?”一張紙無情地甩在李夢仙面前,慢慢飄落。
李夢仙撿起,突地瞪大眼,顫聲:“不可能,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
紙上只有幾句話,冷若心私通太子,設計冷君然,毒害冷晴兒,現在更抓了紫衣,誘冷君琪前去!
這一切,都顯示了冷若心意圖不軌,對冷家家主勢在必得,不惜設計害自已的哥哥和妹妹!
李夢仙如遭雷擊,怎麽可能?她一向疼愛的女兒,怎麽可能做出這等事?
冷闊天冷冷一拂袖,轉身離開!
而冷家的滿堂賓客,在新郎新娘均不見人後,便感到有些不動,有些聰明的,便揣起了心思,現在更見有大批家丁湧出,更是不敢多留,紛紛起離告辭。
冷君然抱着冷晴兒腳不沾地,疾速地趕往法華寺。
剛到寺門口,一個小沙彌就迎了出來,喧了一聲佛號,道:“師父早讓弟子等候多時,冷施主請随我來!”
小沙彌又掌合什,躬了一下腰,走在幾人前面。
冷君然怔了一下道:“大師知道我們要來?”
“師父洞徹天機,知道女施主有此一劫,特要弟子門前候着!”小和尚繼續低頭前進,眼睛一直望着腳下的路。
走到一間禪房,小和尚停下腳,道:“師父已在裏面,幾位施主請!”推開門,眼觀鼻,鼻觀心,站在門口,再不言語。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有禮!”宏亮的聲音傳來,幾人俱是心神一震。
“大師有禮了!”冷君然幾位齊道,魚貫而入。
弘光沒有穿袈裟,只着一件僧袍,須眉盡白,目光精爍,見衆人進來,起身合什。
冷君然在他的示意下,把冷晴兒放在一旁的僧榻上,玉顏白皙,嬌弱無比,臉上卻帶着一片安然之意。
弘光并未看床上的冷晴兒,只是盯着冷君然道:“公子毒入心肺,只怕……”
“多謝大師費心,還請大師醫治家妹!”冷君然欠身,打斷了他的話。
“阿彌陀佛!”弘光不再多言,走到冷晴兒身邊,伸身疾點幾外穴道,扶起她,盤膝而坐,佛家陽剛內力緩緩進入體內,不一會,兩人頭頂冒出縷縷白煙。
冷晴兒面呈紅潤,氣色好轉,雖依然昏迷,但已與常人無二,三人這才放下心中大石。
弘光回氣吐納,起身下床,道:“女施主體內頑疾固深,若想清楚,實非易事!”
“多謝大師援手,只是現今小妹未醒,還請大師容我等打擾幾日!”冷君然道。
“老納這就吩咐僧人準備廂房,幾位施主稍坐!”合什而道,弘光離去。
冷君然轉身對皇甫傾伶和風樓絕道:“我還有事要辦,小妹就煩勞兩位了!”
風樓絕挑眉對皇甫傾伶道:“剛好我也有事要辦,你就留下吧!”他雖然也很想留下,但心中實在是怒火難平。
寺內都是僧人,冷晴兒是一女子,留在此多有不便,他們三人确實需一人留下。
皇甫傾伶點頭應允。
冷君然又看了一下冷晴兒,這才擡步出門。風樓絕卻比他先一步離去,身影很急。
兩人離去後,不到盞茶功夫,僧榻上的冷晴兒便睜開了眼睛。正在一旁運功打坐的皇甫傾伶覺出異樣,發現她醒了,驚喜非常。
待皇甫傾伶簡單地敘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冷晴兒凝眉下床,盡管身子虛弱,但比先前已是好太多了,感覺內力正一點一滴地恢複,此時她如何能呆得住,尤其是大哥果真如她所料地出現了。
見皇甫傾伶制止了她的動作,不悅地道:“要麽你殺了我,要麽你帶我去!”
看她堅持的眼神,皇甫傾伶無奈,只得抱着她離開。希望那兩人見他時,不要怪他才好!
且說冷君琪怒氣騰騰地趕往太子府,卻被突然而至的玄夜拉住,道:“紫衣不在太子府,你跟我來!”
兩人一路往城外行去,十裏外的一座荒宅內,窗門敞開,一身紅色嫁衣的紫衣雙手被縛,正被吊在半空,屋內空無一人。
兩人在一棵大樹上藏身,看到屋內的情形,冷君琪心神俱裂,若不是一旁的玄夜死死按住他,他早沖進去了。
玄夜指了指一旁道:“有埋伏!”
仔細看去,四周的竟密密麻麻埋伏了上百人的弓箭手,身上披了一屋幹草,若不是太陽光下,閃出數點寒光,還真不易發現。每個人手裏的箭頭都直指屋內,冷君琪雙拳緊握,牙齒出血,痛心無奈地望着屋內吊着的紫衣。
冷君琪心中駭然,如若剛才他沖動地沖進去,那麽此時,只怕還未接進紫衣,兩人就已射成剌猥了。
“怎麽辦?”冷君琪六神無主,他眼裏現在只有紫衣嘴角那一抹紅跡,腥紅腥紅的。紫衣雙目緊閉,不知情況如何?
“等天黑!”玄夜道,順手點了他的穴道,就怕他作出什麽沖動之事。
“你放開我,我不會沖動的!”冷君琪咬牙切齒地說道,怒視着玄夜。
“你的話很沒說服力,我相信自己的直覺!”玄夜躺在樹枝上,閉目而道。
遠處的天空升起了一朵漂亮的煙花,在空中開出瓊花形狀,片刻而逝。
像是誰家小兒在白天不小心點燃的焰火一般,誰也沒有在意。可皇甫傾伶懷裏的冷晴兒注意到了,這不是師兄的焰花嗎?城外……
“去城外!”冷晴兒對皇甫傾伶道。
皇甫傾伶也看到了那朵焰花,眨了下眼,疾身掠往城外。
而正在離都城的冷君然和風樓絕也注意到了,不過他們卻去了一間茶樓,兩人一前一後進去,目标卻是相同的。
三樓雅間,一身紅衣的冷若心正同一個身着錦服的男子喝茶,兩人臉上笑意融融。
“冷大小姐的手段,真讓本太子欽佩不已呀!”太子洛銘谟端起茶,在嘴邊輕輕吹着,眯着眼看了一下她。
這個女人真是毒辣,殺兄毒妹,眼不眨心不跳,連見慣了勾心鬥角,殺人不見血的他,都不由對她另眼相看。
“如果沒有太子的頂力相助,若心哪有哪個能力!”冷若心笑道,眼裏卻劃過一絲鄙意,他只不過是命好罷了,生在皇家,坐在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坐子上,雙手染滿了親人的血,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說,好說,我們各取所需而已!”洛銘谟哈哈笑道,眼裏劃過一抹厲色。
本來附在屋頂的風樓絕正要下去,餘光瞥過一旁的一襲白衣,又隐身不動。
冷君然無視門口的守衛,一把推開雅間的門,眼光厲厲地盯住冷若心,一絲心痛劃過。
“大哥?怎麽是你?”冷若心霍地站起身,驚叫道。大哥失蹤多日,竟會在此出現,那只有一個原因,小妹兇多極少了,那人給的誘情草果然厲害!
“若心,你太讓大哥失望了,你可知,你這樣做,會多傷爹娘的心?”冷君然看着她,目光沉痛。
“哼,失望?大哥何時對我抱有希望?你們所有人心裏眼裏都只有她!我所作的只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有何不對?”冷若心冷冷笑道,對面前的冷君然,她現在是一點情意都無!
“若心,莫要執迷悟,跟我回去爹娘面前請罪!”
“休想!我沒罪,何來請罰一說?我看倒是大哥應該想想如何堵住悠悠衆口吧,兄妹通奸,可是會被天下人所不恥,哈哈!”冷若心仰頭大笑,很滿意冷君然如遭重擊的表情。
洛銘谟轉了一下眼,道:“既然冷大公子來了,不如坐下好說!”一雙眼閃着算計,如果能拉攏冷君然,事情将會更順利些。
冷若心看出他所想,止住笑,冷冷道:“太子莫要忘了我們的約定!”他幫她取得冷家,她就用冷家的財力支持他上位。
“哪裏會忘,只不過君然是你大哥,兄妹間哪有什麽解不開的結!”洛銘谟哈哈一笑道。
“若心,既然這樣,就莫怪大哥了!”冷君然沉色地望着她,哀意遍布。
一個閃身,不待冷若心反應,一掌按在她頭頂的百彙穴,一個使力,毀了她全身功力。
冷若心閃避不及,被冷君然廢了武功,癱弱在地,臉色慘白,恨恨地望着眼他道:“大哥,你今日若不殺我,來日,我一定要你後悔萬分!”聲音凄厲,她十幾年的武功瞬間沒了,她恨不得撕了冷君然。
“南書,送大小姐回去!”冷君然轉過身不再看她。
南書上前拉起冷若心就要往回走,洛銘谟伸手攔住他,道:“冷大小姐今日是我的客人,沒有我的允許,誰也帶不走她!”
語落,從屋外湧進數十名侍衛,将幾人團團圍住。
“太子是要管我冷家家事嗎?”冷君然盯着他,袖裏的手緊了一下。
“那倒不是,只是今日大小姐是應了本太子的邀才來的,本太子有義務護她周全,過了今日,本太子絕不插手!”看着冷若心面若死灰的臉,洛銘谟嘆了下,如果不是留着她還有用,現今如同廢人的她,他才不會救她!
“如此,便有勞太子了!”冷君然未再堅持,冷若心已被廢了武功,也只不過是換了個人送她回去而已。
“冷公子慢走,本太子不送了!”洛銘谟送客道,冷冷一側身,讓出門口。
冷君然帶着南書迅速趕往城外。
屋內的侍衛退去,洛銘谟走到癱在地上的冷若心面前,一張青白的臉泛着陰厲,輕輕勾起她的小巴,道:“你說,現在如同廢人的你,對本太子還有多少用處呢?”聲音很柔很柔,像是情人間的愛語。
冷若心心中一禀,擡頭嫣笑,道:“太子這是瞧不起若心嗎?沒了武功,我一樣可以得到我想要的!”這該死的太子,這麽快就想卸磨殺驢嗎?
洛銘睿松開手,還拿出絲帕擦了兩下,随後扔掉,仿佛她有多髒一樣。
隐在暗處的風樓絕對屋內的兩個人撇了下嘴,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喃喃道:“便宜你們了!”
很是不舍地倒了下去,自上次皇宮救冷君琪後,他懷裏就備着兩種藥,一個是迷藥,一個是春藥,還暗想着,若是哪天那女人把他惹急了,他兩種全給她用上。這可是他精心找來的上等藥品,用在這兩人身上,他深覺可惜!
突然轉過瓶身,臉色古怪,唔,拿錯藥了,他本想在不驚動那一幹侍衛之下,抓了這兩人去法華寺找冷晴兒邀功呢!
看着底下兩人臉色轉紅,呼吸變得急促,風樓絕捂住眼,他把春藥當迷藥使了!
洛銘谟全身燥熱,久經人事的他豈會不知身體異常,那一股股欲望似是将他淹滅,狠厲的眼盯着地上的冷若心,一個耳光扇去,恨恨道:“賤人,竟敢給本太子下春藥!”
冷若心也是欲火焚身,洛銘谟的态度讓她心中莫名害怕,那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卻讓她腦子瞬間清醒,忙道:“不是我下的!”
慌忙自地上爬起,無奈力不從心,又重重跌下,順手拉破了洛銘谟的衣服。那樣子,似是有些迫不及待,要撲上去的情形。
洛銘谟眼神陰厲,一把扯起她胸口衣襟,陰笑道:“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要爬上本太子的床,那本太子今天就成全你!”
說着,将她狠狠丢在地上,猶覺氣憤難擋,又重重一腳踢去。
冷若心痛呼一聲捂着胸口,瞪大眼驚道:“太子,你若不喜我,可以去找別人,為何這般對我?”心中懼意升起,這時的洛銘谟是讓她害怕的,那陰厲的眼神似是要把她吃了一般,她還真想不明白這春藥是幾時被別人下的?不過洛銘谟也沒給她想的機會。
“嘶啦”一聲,冷若心身上衣服盡毀,白皙的身體因情欲泛着紅潤,甚是迷人。
洛銘谟除去身上的衣服,撲上去,毫不溫柔地拉開冷若心的雙腿,沒有任何前戲地進入體內,絲毫不顧及冷若心的幹涸生澀,狂亂地動作起來。
這春藥雖讓人欲火焚身,情欲難擋,卻也讓人的神智無比清醒。
冷若心感受身體撕裂般的痛楚,緊緊咬唇,把所有的痛呼都咽在肚內,任由洛銘谟在她身上畜生一般地發洩,雙拳緊握,心中憤恨無比,過了今日,她一定要把這此百倍千倍地讨回來。心中卻無比地怨恨起冷君然來,若不是他廢了她的武功,那豈有她現在如這奇恥大辱的一幕?還有那春藥同,也是在他走了之後,他們才中的,不管是不是他下的,都與他有關!如果剛才,他強硬一點把她帶走,也不是留下她,那這一切也不會發生,所以,所有的怨忿,所有的恨意全歸到了冷君然身上!
洛銘谟也是心有不甘,他根本不想動這個狠毒的女人,連碰一下都覺得很髒,如今卻要靠她來解毒,心中越想越火,盡管在她身上馳騁着,手卻不時地扇向冷若心,別說無一絲憐香惜玉之心了,甚至可以稱之為暴虐了。
很快,無力反抗的冷若心雙臉紅腫,身上也印下了無數的青青紫紫,更甚者,那兩團柔軟上清晰地印着數排牙印,鮮血汩汩流出,原來光滑白皙的大腿上一條條深深的抓痕溢着血珠,一幅潔白玉體片刻不成人樣,慘不忍睹!
而屋頂的風樓絕早就不忍觀看,飛身離去。心裏還道:禽獸呀,禽獸不如呀!稍稍憐香惜玉一點也好嗎,可惜了那美豔如花的一副身體!不過一想到冷若心的所作所為,又覺得不解恨!
南宮钰閃身上了玄夜兩人藏身的大樹,看了一眼屋內的情形,再看了看冷君琪一動不能動的姿态,嘴角扯了扯,也學玄夜找了個位置躺下,無視冷君琪投來怒視的目光,小聲道:“人太多,我也沒辦法!”
冷君琪的眼光暗了下去,雙目通紅,似是要滴出血來一般。
“對了,她人呢?”這麽久怎麽還沒看到冷晴兒出現?玄夜不由納悶。他在城外看到太子的人帶了紫衣來這裏,剛一回城就碰到冷君琪一臉急切的樣子,想都沒想就帶他來了,所以不知冷晴兒現在況。
“是呀,師妹呢?”南宮钰坐起身問道,他的信號彈都發出這麽久了,怎麽還沒看到她人?這兩天他一直忙着抓叛徒,也沒顧得上見她,當然更不知冷府外發生的一切。
“我也不知道!”這下輪到冷君琪小有得意了,偏不告訴你們,讓你們急去!
“快說,師妹現在哪裏?不然我不幫你救她!”南宮钰抓着冷君琪的衣服,還用嘴呶了下挂在屋內的紫衣,威脅道。
“我只知道小妹被風樓絕帶出冷府了,皇甫傾伶跟去了,橙衣也去了,就是紫衣,不知為何卻落在了太子手裏!”冷君琪無奈道,為了紫衣,他忍,總有一天,他要還回來!
聽到有兩個人跟着她,南宮钰和玄夜也沒那麽擔心了,就是不知他們會碰上什麽事?
卻說無悔,本來今天他是要到冷府賀喜的,不想剛一出門,便被他父親攔回去了。
心知冷若心一定不會放過今天這個機會,一定會有所圖謀,不覺更為憂心,想強行離開,不料父親卻強行封了他的武功,讓他無力行動,心急如焚,更加确定冷晴兒出事了。只好趁無人時暗中吩咐暗影,如果她在冷府出事,找機會帶她去小院,那是僻靜,無人知曉。
當暗影回來告訴他冷晴兒寒毒又犯,人事不知,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急紅了一雙俊目。
暗影扶着他,忙道:“公子不用擔心,冷大公子已帶着鳳小姐前去了法華寺,應該無恙!”
無悔這才放下心來,微微閉眼,将滿腹心酸和凄楚掩下,玉樹染傷,黯然失色。
父親,你為何一定要對付她?她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兒究竟與你有何怨仇?
……
冷君然往南宮钰發信號的地方而來,南宮府的人正守在附近,見是冷君然都愣了一下,他不是失蹤了嗎?
一名男了上前道:“見過大公子,我家公子正在前面三裏個的荒屋附近,紫衣姑娘正困在裏面,因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命我們在此等候!”
信號在此處放的,也是怕離太近惹人懷疑。
冷君然道了聲放,便往他所說的地方趕去。
而後面的風樓絕也是同樣的答複。
“情況怎麽樣?”冷君然閃身上了大樹,順手解了冷君琪的穴道。
“唔,大哥,你終于來了!”冷君琪像個孩子一樣地抱着冷君然,別提多激動了。
“外面埋伏的人太多,只能等天黑!”玄夜瞥了下冷君琪道。
冷君然也看到了埋伏在外面的弓箭手,拍了拍冷君琪的肩膀,算是安慰。
冷君琪的神色瞬間暗了下來,看了看無數寒光森森的箭頭正對着紫衣,不得不妥協,他不能拿紫衣的性命開玩笑。
“這麽熱鬧的事,怎麽能少得了我呢?”紅衣一閃,桃花香襲來,換了一身衣服的風樓絕也上來了,惹得衆人紛紛側身,這味道太熏了!
虧得玄夜和冷君琪會找地方,這棵樹夠大,枝葉夠繁茂,視野寬闊,距離又夠遠,藏了這麽多人,從外面,一絲也察覺不到,不然他們這麽動動進進的,早被人發現了。想必這棵活了幾十年的老樹也想不到,有幸能載這麽多風姿神朗的男子吧!
“我倒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抓了我的人?”一聲軟軟的嬌音響聲,除了冷君然突然沉下的臉,衆從皆驚喜地望着來人,等了這麽久,她終于來了!
皇甫傾伶抱着冷晴兒上了樹,找了一個好位置坐下,幫她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還是牢牢地抱在懷中。
“小妹,你太任性了!”冷君然不贊同地看着她,道。
“女人,你這麽快就醒了?”風樓絕驚喜。
“師妹,你舊疾又複發了?”南宮钰擔心地問,出手就要拉過她,要抱也只能他抱。
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