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百花風雲2
橙衣伸了伸舌頭不再言語。
忽地天空中升起萬般焰火,一時間火樹銀火,銀光遍地,離都的百姓也興奮地歡呼着,向那空曠處聚去,那本來隐在黑暗中的男男女女的蜜情小趣也都映在了這火花之下,女子嬌羞,男子溫情,天上月老的紅線是牽了一根又一根,一時間,這片大地也都情意綿綿。
冷晴兒皺眉,焰火的升起也代表着宮宴的開始,到時不止臺上文武百官,臺下更有萬千百姓,雖然他們離得遠,看不清,但是耳朵卻是時刻豎起的,如此三年一見的皇宮盛宴,就是不能參加,能遠遠看着,回去也夠他們炫耀半天的。随轉頭對紫衣道:“紫衣,你先回去,宮宴馬上開始了,二哥還在等你!”
“小姐,紫衣不回!”紫衣搖搖頭,她怎麽可能放心回去呢!
“去吧,別給小姐丢臉,而且,我還要你幫我盯着大姐呢!”
“這?小姐……”紫衣明白冷晴兒是一定不會留她的,小姐說的也有道理,現在她們全來了,那邊沒人,不知道冷若心會搞什麽花樣出來呢!
“那好,小姐,紫衣去了!”紫衣施了一禮,起身離去。
冷晴兒一直盯着窗外,看那些人影陸續隐在了南宮府的附近,還有部分已經跳進院裏,卻毫無聲息,夜色下,若大的南宮府靜悄悄地,随着天空中不停燃放的着銀花,安然地座立在衆人眼前,平靜中卻帶着森森的冷意,周圍圍繞着黑暗和無盡的殺氣。
天空中焰火“噼啪”作響,地上小孩哭鬧聲,大人喝斥聲,情人間的切切私語聲。光華的夜幕下,離都一片安靜詳和之氣,誰又會想到,一切血腥在這個喜慶的夜裏漫延。
冷晴兒看到南宮府的大門倏地關上,院裏除了偶爾一兩個人走動的聲音,一切都那麽靜,連屋頂上俯着的黑衣殺手都安靜得無聲無息,若不是手裏的兵刃在天空升起的焰火下偶爾閃出一兩點寒光,只怕也以為那只是黑夜的影子。
周圍氣息一變,無數條人影一躍而進,片刻沒入那高牆之內,不一會,院內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刀劍相擊的聲音,還有悶哼聲。
黑夜裏一抹白色閃過,冷楓吹了個口哨,一只白鴿落在他的手臂上,熟練地在鴿子腿上取出一卦信,打合後,看了下,交給冷晴兒,道:“小姐,夫人已經去了皇甫太君處,冷府的下人也都散了出去,只留下一些會武的護院,雲公子的人也趕到了,網已經撒下,就看有沒有魚了?”
“嗯!”冷晴兒點點頭,眼眸和夜色一樣深黑。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靜寂卻又帶着些此沉悶。空氣中彌漫起淡淡的血腥味,敏感的百姓也覺察出些許不對勁,攜妻帶子,收攤打洋,紛紛離去,盞茶功夫,街上也空無一人,偶有路人路過,被着蕭瑟之氣所攝,也是匆匆離開。風掃起地上的落葉,商鋪門口揚起的布幔,帶着沉沉的殺氣,伴着一行人的到來,更濃更濃。
一個身穿深色錦衣的中年男子,身材不甚高大,背略微有些躬,由前面的人打開了南宮府的大門後,堂皇而入,臉上似是得意,眼裏帶着輕蔑。
冷晴兒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輕輕道:“來了!按計劃行事!”說完,藍衣飛紗,素影淩空,驚若翩鴻,飄渺如仙,足尖輕點,飄然落是南宮府主屋的房頂,靜靜地注視着院內對持的兩般人馬。
剛剛的錦衣男子和之前的黑衣人彙合一處,呈包圍狀圍住院內衆人,一個藍衣清華的男子身後,站着數十個身着勁裝的人,夜風拂面,青絲飄揚,俊美如玉的臉上一片冰意,落滿星辰眼眸落在院裏躺着的猶冒着鮮血的屍體上,湧起無盡的殺意。藍衣輕擺,腳步微移,手裏的三尺青峰吟吟作響,更添肅殺之氣,緋紅的唇緊抿着,透着冰澈入骨的寒意,吐露的話如冰珠落地,一字一字震在當場人的心上,“沒想到雲水宮的金護法竟然藏身皇宮,怪不得貴宮将江湖翻了個遍也沒能尋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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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晴兒一愣,雲水宮?忽地利光直射那個叫金護法的錦衣男子,心中明了,也就是他給大哥下的“碧落”,想必大哥出宮那日,路上出現的不男不女的家夥就是他吧!
“哈哈,世人都道南宮钰病入膏肓,連老夫的眼睛都騙了過去,無知小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裏響起,刺人耳膜,赫然是過了宮刑的。細細年去,一張臉上皺紋深布,老鼠一般的小眼閃着精光,又帶着狠厲,光禿禿的下巴無端讓人想起那不張毛的雞。
“哼,鳳辰兒,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那金護法忽地直視冷晴兒,冷冷道。
“死太監,誰說本小姐躲了?本小姐可是大大方方地來的!”冷晴兒一個飛身,輕輕落在南宮钰旁邊,給他了一個恨恨的眼光。
南宮钰無奈地看着她,給了她一個乞求原諒的眼神。
“黃毛丫頭,看老夫不撕爛你的嘴!”本身做太監就是他最大的痛處,平生最恨別人叫他太監,所以冷晴兒的話徹底惹火了他。
那人從背後掏出一對金戟,舞出數道金光,罩殺冷晴兒全身,怒意滾滾,殺氣騰騰。
冷晴兒腳步一錯,金鈴銀索瞬間就要出手,卻被一個拖力拽到一邊,藍影一閃,南宮钰三尺寒劍迎刃而上,身若蛟龍,劍影寒光,厲氣森森,和那錦衣護法站在一起。
兩邊的人看主子都加入戰鬥了,也紛紛操刀相向,一時間,兵器的乒乒作響聲不絕于耳。
冷晴兒一身素練加入其中,卻并未和那些黑衣人糾纏,而是欺身來到了南宮钰兩人身邊,銀索橫掃,厲風勁疾,金護法閃身避過,南宮钰利劍又到,辟其面門,左手翻掌,擊其胸口,金護法金戟一點,上下翻飛,詭異的一招,接下南宮钰一劍,一支又點向他擊來的掌心,腳一橫,掃飛了冷晴兒的很索,身法幹脆利落,不帶絲毫猶豫。
嬌身一閃,白練如蛇,玉女功使到第七層,纏向金護法,口裏說道:“我問你,我大哥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
“哈哈,不錯,小丫頭有點見識!”金護法狂笑着,手裏卻一點不放松地迎戰兩人。“只是我沒想到,他到現在還沒死,不過碧落無解,我看他也活不了多日了!”語氣很是狂妄,想必是對那“碧落”自信無比。
“哼,什麽破毒,還不是被人解了!”冷晴兒哼他一聲道。
“小丫頭,我告訴你,不可能,那碧落可是雲水宮鎮宮之寶,雖是慢性毒藥,卻沾者必死,你被人騙了還不知道,想必你是大哥知道毒将發作,所以才離開的!哈哈,你若不信,可以問他!”說完,指着南宮钰。
冷晴兒心中一禀,瞬間覺得全身發涼,停下手來,望着玉劍翻飛的南宮钰,聲音有絲顫抖,有絲害怕,不可置信地問:“師兄,這是真的嗎?”眼裏帶着一絲渺茫的希望,還有一絲閃躲。
南宮钰看着她,心裏痛了一下,輕輕颌首,轉臉不敢再看她,只是手中的招式更為淩厲,把心裏所有的痛意和絕然都發洩在這三尺寒劍上,蕭風起,人影渺,殺氣濃,血肉飛。
冷晴兒驀地後退一步,小臉慘白,心中凄寒一片,原來,原來大哥一直在騙她,其實那晚大哥中了那人一掌,就有所不對,為什麽她沒早點察覺?爹一直在騙她,連雲墨羽也在騙她,好似身邊的人都知道,就她一人不知,所有的人都在騙她,她一向敬愛的師兄擺身一變,成了南宮家的公子,本以為已全愈的大哥卻被告知無醫!這一切的一切都如霧裏看花,讓她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猶如從那高高的雲端狠狠跌入泥沼,摔的遍體淋傷,卻又不知何處疼痛!
一步一步向後退去,為什麽?為什麽都要瞞着她?痛苦地望着師兄,望着更遠的地方,她寧願早點知道真相,也不願如現在這般被突然告知,強迫接受!為什麽當她以為一切都是美好的時,他們卻告訴她,她的世界只剩黑白!為什麽當她要準備敞開心懷去愛每一個愛她的人時,卻得知,他們卻在用那所謂的善意的謊言來騙她,在她在毫無準備之下,受那重重一擊!
“丫頭,現在償到被騙的滋味了吧?哈哈,你自诩聰明,卻想不到身邊的聯起來騙你吧?就連你爹你娘對你也未必全是真的!”金護法看到冷晴兒的樣子很是開心,更加得意的剌激着她,他太了解她的心理了,心裏承受不了一點欺騙,哪怕那是善意的,那她都是致命的打擊!
冷晴兒冷冷地站在那裏,半響一動不動,自這刻起,她的心門倏地絕然關上,整個人冷冷冰冰。南宮钰看着她,好似她又恢複到了以前那種冷眼于世的感覺,遺世獨立,明明她在站面前,卻又覺得好遠好遠,想去抓住她,卻發現只是抓住一縷清風,她的心卻沉在萬年冰谷之中,看似笑語嫣然,卻是無血無淚,那一根連着感情的弦,這一刻又被她狠狠掐斷,想續卻又找不到方向。
冷晴兒擡手擦擦快被風幹的,卻不知何時落下的淚,無視南宮钰歉意深情的目光,莞爾一笑,比那天上飄着的焰火還要璀璨奪目,素練帶着冰冷,帶着無情,帶着濃濃的煞氣襲卷錦衣護法,淩厲絕殺,素女功發揮極致,淩波飄渺,無數練影晃動,竟分不出哪個才是真人!白練分化出數十條寒光,流光飛舞地将金護法圍入其中。
南宮钰一直注視着冷晴兒的變化,這一刻,他明白,那個在他懷裏撒嬌了十年的小女孩一去不返了,好像看到她每次寒毒發作時,她死死咬着牙撐過每一次鑽心筮骨的痛楚,卻從不叫一句痛,把所有的一切都裝入心裏,第二天卻依然嘻笑怒罵,只是那眼中,永遠都是那麽冷冷清清,冰冰涼涼,任你百般努力也不染塵色。他是花了數年的功夫才打開她的心門,盡管對她身邊出現的男子嫉妒非常,卻是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守候多年的她,便會永遠離去。而這一刻,不其然地到來,他慌了,他不知如何對她解釋,心痛地看着她,心裏下了一個決定,再不管了,什麽都不理了,他要帶她走,走得遠遠的,找一個避世之所,他要把她完全地護在他懷裏,他受不了那些男人看她的眼光,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他會瘋的,他要把好藏起來,藏到所有人找不到的地方!
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去了,空氣中的血腥越來越濃,血跡濺在蒼白絕美的小臉上,一片剌目的冷豔,冷晴兒打紅了手,殺紅了眼,所經之處,不管是黑衣人還是南宮府的人,沒有任何反應斃命于銀索之下,水火不熔的銀索,每一次抖動,就可以看到那一顆顆震飛的血珠,觸日心驚。
那金護法縱然混跡江湖多年,此時也被冷晴兒的态度驚了一驚,眼看今日的計劃告罄,所帶的人已盡數喪身于此,眸光微閃,金戟疾使,虛晃一招,轉身上了屋頂,不高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夜空。
冷晴兒掠身要追,卻被南宮钰攔了下來,道:“他身法太快!”其實他是怕她孤身冒險,那人武功太高,聯合他們兩之力,也只是打個平手,而且,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冷晴兒停住腳,冷冷地撥開他的手,道:“不勞南宮公子費心,告辭!”端的是冷漠如冰。
南宮钰一震,一臉痛色,“師妹,你……你聽我說!”
“哼,解釋什麽?南宮宮主,雲水宮的現任宮主!南宮世家的公子!碧落的主人!”冷晴兒一字一頓,雙目緊緊逼視着他,眼底卻帶着深不可不察的痛意,原來騙他最深的是她以為身邊最親近的人!
驀地後退一步,藍衣蕭條,眸中星辰更是憂傷,“師妹,原來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今晚之前,我什麽也不知道!”冷晴兒厲聲打斷他,如果不是剛才他和那人交手時,兩人武功路數有所相同,她還真沒想到南宮钰會是雲水的宮主,一個她深深痛恨着的地方。想必他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他出來,消滅叛徒吧!
南宮钰白着臉,慌亂地看着她,張張口,卻又不知說些什麽。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碧落可有解?”冷晴兒緊緊盯着他,聲音很冷很冷,冷的好像如無數的小刀在割他的心一般,生疼生疼的!
南宮钰閉目搖搖頭,他不敢去看冷晴兒的臉。
冷晴兒倏地飛身離開,南宮钰驀地睜開眼,追到屋頂拉住那絕然的身影,把她緊緊抱在懷裏,喃道:“師妹,我們走吧,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我們找個……”
“要走你自己走!”冷晴兒打斷他的話,就要掙開他,無奈他抱得太緊,她越動,他越緊,背後的身體還微微發顫,似是她這一走,就永遠離開他一般。
“你放是不放?”
“不放”
冷晴兒忽地一掌辟向他的肩,南宮钰受了一掌,腳下微晃,手卻未有絲毫放松。
“師妹,你知道的,你知道師兄對你的感情,跟我走好不好?唔……”南宮钰驚慌失措地道。
冷晴兒不再言語,一掌接一掌地辟在他身上,力道也一次重過一次,每次都落在同一個位置,很快,藍色的衣服上一片濡濕,甚至清楚地聽到骨胳斷裂的聲音,俊臉蒼白如紙,血如水流一般順着白皙下巴流下,雙臂如鉗,死死抱住冷晴兒,端的是打死也不放手的決心!
似是要把滿身的悲憤都發洩到他身上,把所有的力量都聚在手下,一點也沒留情的打下去。南宮钰眼一閉,身子晃動,倒沉沉地倒在她身上,手上用力,下盤不穩地冷晴兒一個不防,便和他一起往房下落去,腰上的那雙手死死抱着她,這一跌下去,不死也殘,冷晴兒氣得一咬牙,淩空一翻,抱着他穩穩落地。
剛一落地,南宮钰就軟軟地倒在她懷裏,猶在流血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道:“我就知道晴兒不忍心要我死!”
那有些得意的神色氣得冷晴兒又是一掌擊了過去,狠狠道:“放開你的手!”
“唔……不放!”南宮钰又吐了一口鮮血,堅定地道!
冷晴兒袖裏的手動了一下,卻并未再揮出掌。
“師妹,你說過要逍遙江湖的,我們這就去好嗎?”南宮钰不死心,仔細聽,聲音裏還有一絲恐慌,不如為何,現在的冷晴兒,他一絲把握都沒有,仿似那風一樣,明明感覺它在,卻一點也抓不住。
“女人,如果真想讓他放手,我可以幫你!”一陣紅風掠來,風樓絕一雙妖媚的桃花眼帶着一絲淩厲掃過南宮钰,性感的紅唇撇了撇,還以為是個多好英俊的男人呢,讓這女人扔下宴會不參加,更把他們一幫人騙開,跑來這裏,切,沒他好看!
冷晴兒挑了下眉,瞟了風樓絕一眼,道:“你來幹什麽?”态度比以往多了份冷漠。
敏感的風樓絕一下子就察覺了,美目将她掃了一遍,怎麽覺得這女人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比以往多了份冷漠,多了份疏離,眼裏一片冰冷,心裏一斂,忙笑道:“女人,別好心沒好報,你知道外面有多少殺手嗎?我可是累了半天的!”說完,還嘟起了嘴,埋怨地看着她,那模樣要多委曲有多委曲!
冷晴兒用內力震了一下猶抱着她的南宮钰,道:“放手,我要換衣服!”身上傳來的血腥味,讓她很不舒服。
南宮府的下人已把院裏的屍體處理完了,濃濃的血腥味淡去不少,天空中的焰火也慢慢暗了下去,露出了幾個眨着調皮眼睛的星星,月亮像個大姑娘似地偷偷躲在雲裏,發出朦胧的光。
南宮钰這次未做糾纏,吩咐下人準備水,并拉着冷晴兒往他住的院子走去,腳步輕碎,遠理了那一片血腥,夜風裏夾着淡淡的瓊花香,還未進院,幾片細碎的白色花瓣飄了出來,落在兩人身上,花語無聲。
風樓絕眨着眼,一直跟在後面,他讨厭那味道,所以這次并未阻止南宮钰,雖然冷晴兒這次把他送的衣服又給毀了。
南宮钰拉着冷晴兒走進房間,在一個櫃子前站住,伸手打開,看到裏面的東西,冷晴兒愣住了。裏面整齊地擺放着數十件錦羅玉衫,統一的白色,統一的繡梅,款式不一,質地上乘,做工精細,看得出都是一流的繡娘之手所做。
風樓絕皺眉,拉過冷晴兒的手道,“女人,你若是喜歡,我讓人把你的晴苑擺滿了!”
“師兄,你這是?”冷晴兒蹙着眉問。
“師妹,你又叫我師兄了?那你不怪師兄了?師兄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請了天下手工一流的繡娘縫制的,就想着哪天迎你過門!”說到最後,南宮钰的臉微微紅了起來,眼眸若水,清澈明亮,卻又帶着絲絲固執。
此時下人已把水擺好,屏風後微微冒着熱氣,看到冷晴兒眼底的拒絕之意,南宮钰忙道:“師妹先去梳洗一下吧,等下還要參加宴會呢!”說着,把冷晴兒推到了屏風後面,他和風樓絕退了出來。
“你是姓無賴的!”風樓絕斜了他一眼道。
“彼此彼此,有個詞叫無恥,很适合你!”南宮钰瞥了他一眼,走進另一間房,沐浴更衣。
風樓絕擡手聞了下自已,也忽地飛身離去。
院裏的瓊花簇簇落下,淡雅清香,潔白無暇。
梳洗完畢的冷晴兒走出房間,淡淡看了一眼隔壁的屋子,起身往碧痕宮的方向掠去。
南宮钰也推門出來,看着冷晴兒離去的方向笑了笑,喃喃道:“師妹,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消散于夜風中。
“來人,給老爺送信,讓他務必今晚把事定下來!”南宮钰對着空空的院子喊道。樹影晃動,算是回應了他的話。
冷晴兒一路疾行,心中還在牽挂着紫衣現在情況如何,忽地邊上橫出一抹黑影,一把把她拉住,看清來人,冷晴兒不悅地道:“你要幹什麽?”
“你不能去!”無悔抿着唇,冷厲的目光掃過她身上,眼神深幽。
“不去?不去等着那老皇帝給我賜婚嗎?”冷晴兒氣沖沖地道。
“難道你真的要嫁給雲墨羽?”無悔身上的冷意更涼了,冷晴兒無端打了個冷戰,看着這一刻突然變得森然的無悔,雙目如刃,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她若說個是,他就把她撕了一般。
“我嫁誰不要你管!”在他緊迫盯人下,冷晴兒無端變得有些心虛,連她都不知道的心虛。
“我看你是找死!”無悔快如閃電地出手,點了她幾處穴道,攔腰抱起她,飛速離開。
冷晴兒瞪大眼,一時間,她倒忘了這個男人的霸道了,那一身冷冽的寒氣凍得她有點打抖。閉目運功,想沖破穴道,這個男人現在太危險,她要逃,還要逃的遠遠的!
無悔覺察出她的動作,自懷裏掏出一粒藥,飛速喂進她嘴裏,道:“我現在受了傷,打不過你,這是閉功散,吃了它,十二個時辰時別想離開!”
冷晴兒剛想問他給她吃了什麽,聽他這麽一說,整個人就洩了氣,無悔要做的事,就算是受了傷,誰也阻止不了他!黑心黑肺,算了,既然去了不了,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晚上的事對她沖擊太大。
無悔在一座小院裏落下,沒有絲毫憐惜之情地把她甩在床上,自己也找了個位置坐下,閉目運功,畢竟受了極重的內傷,這一路奔波,他有點氣不從心,不由捂着胸咳了幾聲。
冷晴兒掃視了四周一遍,這不是天下第一樓,倒像是民居。
“不用看了,這裏,他們找不到你!”無悔淡淡的話飄過來,打碎了她心裏最後一絲希望。
“哼!”冷晴兒重重哼了一聲,想扯過被子蓋上,卻發現自己全身軟綿無力,連手都擡不起來,更為氣悶,閉功散真是霸道,習武之人服了,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幹脆閉上眼,不去看無悔,省得惹心。
而此時的宴會上,衆人正因為遲遲不到的冷晴兒愁眉不展,冷闊天幹脆出了大殿,伸着脖子往外面看,就盼着他那個女兒能突然出現。最後,當他看到風樓絕和皇甫傾伶一前一後地回來時,把所有的焦急化成了擔心,南宮家發生的事他已知道,明明晴兒已經離開了南宮府,為何現在還未出現呢?
大殿裏,景帝的目光也數次越過衆人,落在門口,可始終未見冷晴兒出現,一雙本就深沉的眼更加暗了下來。身旁,精神抖擻的皇甫老太君正和頭戴罩笠的藍國太子相談甚歡,只是那精明的目光不時落在冷晴兒的位置上,一雙老眼裏看不出什麽情緒。
藍國太子一身錦衣華服,面罩下看不清臉,聲音聽起來倒時悅耳,低沉有力,不時地同老太君敘一些風土舊情。
南宮青宏坐在位置上,一張臉沉着,和平時表情無二,似是對家裏發生的事知道,也似不知。皇甫無極同他說上三名,他才淡淡地回上一句,皇甫無極也不在意,似乎早熟悉了他這般态度,猶自說着,也不管別人聽不聽。
風震雖然年已中年,但和風樓絕一樣,長着一張極美的臉,和兒子一樣的桃花眼裏不見妖媚,只見淩厲,倒是可以看出風樓絕酷愛紅衣的毛病是遺傳自他,一身紅袍不顯女氣,更顯潇灑!
殿中央皇甫紫煙正優雅地坐在那,玉手纖纖,娥眉輕描,出水芙蓉,天姿國色,端莊大方,随着素手每一次滑動,優美動聽的曲子,在大殿回響,清雅悅耳,清音妙樂,帶着絲不染纖塵之氣,意境清幽。加上本就是藕色連裙,楚楚動人地坐在琴邊,給人以雨後清荷的純然與幽靜。若說美貌,真與冷若心不相上下,只是皇甫紫煙性格文靜些,平時甚少出門,與人交往不多,所以世人對她的了解也就不多。
冷若心靜靜坐在位子上,瞄了一眼冷君琪旁邊的紫衣,冷冷一勾唇,平時她也不是太過自大的人,只是現在,心裏壓根沒把紫衣當對手,所以不由得她傲慢了些。
“紫衣,怎麽小妹還沒來?”冷君琪一直沒瞧見冷晴兒,不由心裏也急了。
“我也不知道,橙衣都回來了,怎麽小姐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什麽事了?”紫衣滿臉焦急,兩只手緊緊的捏着絲帕,後悔不該聽小姐的話,應該陪她一起的。不過她這神色落到冷若心眼裏,卻只當她是為比賽緊張,嘴邊的笑意不由更大了。
跨進大殿的風樓絕掃視了一遍衆人,發現冷晴兒并未在裏面,想起剛進來時門口張望的冷闊天,俊臉一沉,又轉向疾步離開,對身後老爹的叫喚聽若未聞。
而走在他後面的皇甫傾伶和他作了一個同樣的動作後,本要回位置等的,但看風樓絕出去的身影似乎很急,眼眸閃了一下,也疾步跟出。這次,皇甫無極倒沒叫他,只是摸着為數不多的胡子,眼底泛着深光。
南宮青宏的眼皮始終搭拉着,對大殿內的情況不聞不問。
“別喊了,沒看他們的魂都不在這兒嗎?”皇甫無極對正要起身去追風樓絕的風震道,還用嘴呶了呶冷晴兒的位置。
風震愣了一下後坐下,低低罵了句,“這個臭小子,終于有人能制住你了!”臉上不由泛起一抹笑意。
時間慢慢過去,臺上表演的人上了一波,又下了一波,可遲遲未見冷晴兒的身影。這時,不止洛銘睿坐不住了,皇甫老太君的神色也有些不動了,連景帝也頻頻給總管李安使眼色,要他去門口打探。容妃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林妃依舊是小女人姿态,妩媚動人,不急不燥,卻又把所有人的神色盡收眼下。
終于,連最遲晚歸的太子也回來後,依然不見伊人蹤影,洛銘睿看了太子陰沉的臉後,也站起身,匆匆往門口走去,還把正進來的冷闊天給撞了一個趔趄。
洛銘睿拉住他,問道:“晴兒呢?”
“沒看到!”冷闊天雖質疑他對冷晴兒親呢的稱呼,但還是老實告訴他了。
洛銘睿眼一沉,松開冷闊天,帶着一身戾氣出門。
冷闊天本想叫住他,但轉念一想,這個時候多一個人找晴兒就多一份力量。而且,就得他不讓他去,也不見得能留住他!
而和玄夜同時追随那錦衣護法而去的雲墨羽兩人,而那金護法左閃右躲身法詭異,兩人在一處荒宅将人追丢,而一向以追人見長的玄夜見人丢了,倍受打擊,倔勁上來,不理雲墨羽叫他離開,就圍着那宅子搜了起來。
雲墨羽思索了下,起身離去,當回來後,發現衆人都在尋找冷晴兒,雲眸閃了幾下,反倒不急不慢地往冷府走了。
惹得一路跟着的雲星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所有人都去找辰兒小姐了,自家公子反倒不急了?
“公子,你為什麽不去找辰兒小姐?”終是沒忍住,雲星開口問道。
“不用,她無事!”雲墨羽的聲音很淡很淡,和那陰沉着的臉,一點也不相符。
但是,當兩人快要行到冷家時,白影一閃,瞬間消失。雲星又愣住了,不是說不去找辰兒小姐的嗎?公子這麽急又是去哪呀?想歸想,雲星也忙擡腳跟上!
------題外話------
親親們,墨想跳過女主參加宮宴這一環節,直接寫無悔吃了她,和接下來的親事風波,不知道各位親們,對女主不參加宴會,有沒有意見?
墨等着你們的回答,盡快盡快哦!(這一章少了三百多字,墨下章會補回來的,謝謝各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