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Ⅳ 命運之城 Destiny

第21章 新的世界（下）（完）

言靈·熾舞，點燃一切的言靈，同時也将釋放者的一切燃盡，身體，記憶，生命，首先是身體，然後是——記憶！

在這時諾諾已經化身為火焰，在火焰的領域內，記憶的碎片四散飛揚，像相片一樣穿過路明非的腦海，一頁一頁的翻過去，想抓卻也抓不住，因為記憶已經随着火焰化成光芒，擴散，擴散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記憶裏的諾諾随着時間不斷成長，從幼兒到兒童時代，再變成青春的少女，一張圓形的娃娃臉變得越來越有禦姐範兒。短短地幾十秒內，諾諾二十多年人生的記憶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帶着萬千思緒沖刷着路明非的腦海。

人的記憶是有限的，人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刻在腦海裏，因而多數的事情都被忘卻了，在時間裏變得越來越淡，不會忘卻的只有最珍貴的記憶。對一個人來說，這樣的記憶可能不多，它們在你的人生中不過是短暫的時間，可是就是這麽區區幾事情，已經把你的腦海填的滿滿的，那才是你真正的記憶。

火焰依舊在燃燒，外圍的火海顏色越發的深紅，像極了血的顏色，舞臺上的火焰卻出奇的鮮豔，那是路明非見過最美的紅色，諾諾更深層的記憶出現在路明非的腦海裏。

路明非看見諾諾獨自一人走在河邊的堤壩上，獨自一人在鏡子面前練舞，獨自一人舉起一只香槟杯……看見諾諾在高中畢業典禮後，坐在空無一人的操場上，夕陽西下，傾斜的日光把她的影子照得老長，天邊被染上紅色，迎着日光，路明非只能看見她身體的輪廓。但是記憶傳達的不只有影像，思緒牽着路明非穿過那個背影，他感受到，諾諾的淚水在靜靜地流淌，從眼角劃過整個臉龐，在夕陽的照射下，鮮紅，如同血水！接着，他看到諾諾獨自走進卡塞爾的大門。

記憶已經變得越來越具體，還帶着諾諾的感情，路明非忽然明白了，這些記憶已經不再像一開始按照時間的順序排列，而是按照重要的程度，諾諾把自己最珍貴的記憶都留在了最後。

恺撒，路明非在諾諾的世界裏看見了另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恺撒。那天，諾諾只是一如既往的自己一個人發着瘋，通常情況下，這種時候沒有人會來管她，她也正期待着如此，她是活在自己世界裏的人。可是恺撒出現了，他追了上來，諾諾皺了一下眉，還是會有人來管閑事啊，諾諾心想。可是恺撒并沒有阻止她，恺撒只是大叫着太棒了，然後陪着她一起發瘋，第一個試圖闖進她的世界的人。

路明看見諾諾跟着恺撒一起出去玩，一起買東西；看見恺撒以學生會長的身份站在衆人面前，而諾諾則始終站在他旁邊；看見恺撒為諾諾舉辦生日party，恺撒牽着諾諾的手在舞池的中央舞蹈，好像會發出掩蓋周圍一切的光芒。

路明非還看見在中國三峽，諾諾躺在恺撒的懷裏，恺撒抱着她就好像抱着全世界；看見恺撒精心籌備着兩人的婚禮，看見恺撒在頤和園的十七孔橋前深情的求婚，有花瓣，有刻着兩人名字的戒指，還有一只八哥，喊着嫁了算了，嫁了算了，在鳥籠裏上蹿下跳。

恺撒，恺撒，全是全是恺撒！要是在這裏的不是我就好了，路明非忽然這麽覺着，這不該是給我看的記憶啊，要是在這裏的是恺撒該多好。

記憶忽然改變了，場景變得陰暗，路明非看見血在眼前流淌，是那個晚上，血的恩賜，那個改變了諾諾一生的時刻！一切好像都明白了，諾諾為什麽會是諾諾，這就是最後了吧，諾諾最重要的記憶，路明非心想。

可是還不是，路明非看到一片夜空，光照亮了路明非的臉，漫天的煙花将整個夜空照亮，諾諾的思緒也随着記憶而來。真好，好像有個人在生活中一直站在你的身後，在幕布裏守護你的一生，有了那個人你什麽都不用害怕。

是的，這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她覺得自己的生活裏應該是有那麽一個人藏在幕後的，常常能感覺他在自己身邊。何等可悲的一個願望，因為她期待着有一個人在幕後守護她的一生，那麽那個人就永遠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只有那麽一次，諾諾感覺自己幾乎要抓住那個人了，在三峽的水底。她以為自己就要那樣死去的時候，一種奇跡般的力量包裹住了她，那種強大莫名的力量，以及那淩厲怒氣，好像不論在何時何地，都會守護着她。一種安心的感覺在心底蔓延，好像已經可以安然入睡。

是的，好像已經可以安然入睡。舞臺上的火焰旋轉，然後聚集，變成一束火焰，安靜的燃燒，言靈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她最後的記憶已經燃盡，剩下的，就只有生命！

“啊！還不想死，至少最後，想要見你一面，你還會再次出現嗎？你還回來救我嗎？”思緒還在繼續，只是在這種想法誕生的同時就已經随着火焰飛向遠方。

路明非知道，諾諾在叫的不是他，而是諾諾夢中的那個人，那個人不是他，而是藏在他身體裏的某個人，那個人或許已經死了，但是有什麽關系呢，就讓我來替代他吧！

路明非跳下海洋與水之王的身軀，慢慢地走向那束火焰，擁抱，他伸出手擁抱了那束火焰，全然不顧那上千度的高溫，出奇的，并不燙，只是溫溫的，好像人的體溫，讓人感到舒适，讓人感到溫暖。

“啊！你來了啊，我命中的那個人！”這樣的思緒化作最後的火光飛向遠方。火焰，在路明非的懷抱裏消散，眼淚模糊了視線，滴在已經失去了火焰溫度的地面上。

耀和華悄悄地走近，失去了火海，再沒有什麽能阻止龍族沖出死人之國的道路，龍類沖出水潭，爬上路明非所在的舞臺，耀和華的劍刃，斬在它們的鱗片上，鱗片已經布滿了那兩個人的身體，要同時和數只二代種和三代種戰鬥，即便是她們也要全力以赴！

“夠了，已經夠了，我已經什麽都不想要了，因為失去，正是因為得到。”路明非在心裏默念

“哥哥你說的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啊！”路明非擡起頭，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小魔鬼，他俯身擁抱自己，眼神裏充滿了哀傷。

“為什麽，為什麽，還要讓這個世界傷害你呢？我的哥哥！你明明不需要遵守這個世界的法則。”

“如果這個世界傷害了你，那麽，我們就一起毀了它！新的法則由我們來制定！這個世界的罪孽，也由我們來審判！”

小魔鬼把手按在路明非身上，路明非和他對視，眼睛裏已經滿是金色的光芒。

“對！許願吧！然後我們一起張開絕望的雙翼，審判這個世界！”

路明非的視線透過小魔鬼，望向耀和華：“你們會保護我，對嗎？”路明非小聲問道。

“一切如您所願，我們的王！”

“那麽我許願！我許願！最後四分之一的靈魂，讓我為自己使用吧。”

“對，沒必要再為了別人，你的願望是什麽？我的哥哥！”

“我祈求你的死！死吧！魔鬼！”路明非大叫，“夠了，我已經受夠了！我只想讓這一切都結束！結束！什麽龍族，混血種，都和我無關！只要沒了你，我就什麽力量都沒有，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讓我當個普通人吧，當個普通人！”

小魔鬼站直了，他長大了嘴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一瞬間什麽都改變了，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他的哥哥，明明一切都是計劃好的，任何事情都沒有超出他的預計，而現在，所有的計劃都被打破了，就因為這個從未超出他的計劃的哥哥。

為什麽，為什麽！他從未想過再這樣的情況下有人會許出這樣的願望，居然是殺死他的弟弟！可是他沒有權利拒絕，那四個願望對于他來說就是命令，這是由黑王定下的規則。

黑王在千百年前被四大君主聯合人類殺死，他沒有反抗，但是卻定下了規則，這千百年來束縛着所有的龍類、混血種或是人類！

在死之前黑王創造了我，路明澤，小魔鬼，或者說，龍王的心！繼承了黑王所剩下的力量和記憶。四大君主發現了他，卻殺不死他，只能把他封印在十字架上。人們不知道的是，從那個時候起，一場游戲就已經開始了，一場決定誰是下一位黑王的游戲。

夠資格參加的有三個，龍王之心，被施加了血之恩賜的那個混血種，和在未來将會出現的某個人。黑王安排好了一切然後死去，小魔鬼被十字架封印然後帶進死人之國，混血種被施加了血之恩賜後在一個尼伯龍根裏沉睡。直到二十一年前，那個人出現了，精準的擁有百分之五十的龍族血統，正好處于兩個種族之間的存在，被黑王選中的第三個人。

被黑王封印的死人之國的大門打開一條縫隙，小魔鬼的力量從封印中逃出去，依附在距離最近的混血種身上，黑天鵝港的零號。被施加了血之恩賜的混血種則從沉睡中醒來，離開尼伯龍根，自命太子。在世界各地沉睡的龍族也感受到黑王的氣息，接二連三的從沉睡中醒來，一切都是被計劃好的，為了新的黑王的誕生。

龍族從不畏懼死亡，因為就算肉體死去，他們的力量永存。龍族的力量是永存的，一個龍類死了，就會有另一個龍類撺掇它的力量。因此他們也不怕被混血種殺死，混血種葬送掉一條又一條龍王只不過會造就一條真正的龍王，那就是新生的黑王！

當四大君主和百王全部死去，黑王會得到新生，我重臨世界之日，諸逆臣皆當死去！

舞臺已經由黑王在千萬年以前備好，接下來就是三人的博弈。太子擁有血的恩賜，雖然沒有力量，但是可以通過自己的血液賜予力量，甚至創造生命，那就是奧丁；路明非在被選中的同時失去了血統的力量，但是黑王給了他四次機會，命令路明澤的機會；路明澤雖然最為強大，但卻受到四次命令的制約。在黑王的規則下一切都開始了，勝利的将成為新生的黑王！

“我許願，我祈求你的死！死吧，魔鬼！”路明非大聲喊道。

為什麽會這樣，計劃的最後出現了疏漏，最後的願望居然是自己的死！

“為什麽，為什麽！”小魔鬼瘋狂地咆哮，“你不是被黑王選中的人嗎！為什麽！你明明應該應該和我一起審判這個世界！這才是黑王的計劃！只有我才能明白，只有我才能明白！我繼承了黑王的記憶，被自己創造出來的生命親手殺死，只有我才知道黑王對這個世界的憤怒和絕望！”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路明非聽見小魔鬼的叫喊，感受到他的怒火，可是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有些麻木了。“知道憤怒的人，應該也知道悲傷。”路明非曾經聽人這樣說過，一陣酸澀的感情湧來，為什麽，為什麽，我明明已經麻木了，可是內心仍然忍不住悲傷。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魔鬼忽然狂笑起來，“不，我還不能死！對，我還不能死！”小魔鬼大叫，“該死的是你！該死的是你！”

一道流星劃過夜空，沖散雲層，那不是流行，而是武器，摩克利斯之劍，天譴降臨！得知蘭斯洛特行動失敗後，學院動用了天譴！

路明非擡起頭，還是要殺死我嗎？我明明什麽都沒做！算了，就讓我這樣死去吧。他的眼裏滿是對這個世界的絕望！

可是死亡并沒有到來，路明非睜開眼，看見的是耀，她的背後是一條長尾和一對骨翼！那是龍類的姿态！她擋下了從天而降的天譴！鮮血從她的鱗片中滲出來，把她整個人都染成紅色。

天空與風之王！事實上，整個中國都是天空與風之王的族裔，誕生于這片土地的人都擁有龍族的血統，因為天空與風之王把她的血統藏在了這片土地之下，所謂的龍脈！血統在所有人的身體裏傳遞，在她的子民需要的時候，就集中在某個人身上，而統領着所有混血種的就是武姬，她們是為了天空與風之王的複活而存在的。當她們尋找到了王，所有人的血脈就開始向她們身上聚集，而能夠被四大君主稱之為王的就只有黑王了！

“我會保護您，我們的王！”她小聲地說。

“該死的是你！”小魔鬼說。

一千米外，一個人開槍了，酒德麻衣！她帶着賢者之石的子彈，一把重型□□是她的武器！

但是他沒能命中路明非，耀擋在了他的前面，已經破碎了的鱗片擋不住帶着巨大動能的彈頭，但是肌肉卻緊緊的将子彈鎖死了，賢者之石在她的身體裏破碎。

賢者之石同時還将華的言靈撕碎，就在這一刻，時間詭異的被凝固了，時間零！是校長，一把折刀刺穿了華的心髒！他是複仇的使者，這一刻他終于成功了！他殺死了所有的龍王，他的複仇已經結束，剩下的新生的黑王已經和他無關了。華忽然張開了背後的雙翼，猛地振翅，連同折刀和校長，一起飛向天空，校長殺了他的學生，華不知道他會不會也要殺死路明非。天空與風之王，天空是她們的領地，在空中她們是最自由的，兩人就這樣筆直地上升，飛向最高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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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王城裏，零終于走到了通道的盡頭，那裏有一個大殿，和剛進來的那個一模一樣，僅有的兩個區別就是，王座的旁邊兩個武士像消失了，龍族的王不需要侍衛，他本身就是最強的力量，還有一個，就是王座的背後，多了一個白色的十字架。

十字架上，一個少年，閉着眼睛，黃金裝飾的利劍将他刺穿，難以想象的懲罰被施加在少年的身上。可是那個少年卻那麽的安詳，好像只是睡着了，臉上帶着似有似無笑容，一張完美的臉，完美無瑕，比女孩兒還要美！世上所有的粉黛都會在他面前黯然失色！肌膚白得好像要變得透明。

零走到他的跟前，他們兩個都是少年少女的身材，皮膚也是一樣的白稚，說來倒有點相稱。

“找到了，真正的零號，接下來就只要等待他蘇醒。”零坐在十字架的旁邊，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到莫名的安心，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

忽然，那柄劍掉在了地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零跳起來，可是她看到那個男孩依舊在十字架上面，露出痛苦的神情。零意識到有些什麽不對的地方，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因為那個人沒有告訴過她，無助，她好像又變回了天鵝港那個小女孩兒的雷娜塔，而不是零。

鮮血從男孩兒被利劍刺穿的傷口裏湧出，流向四邊八方，遠超一個人該有的血量，好像洪水一般，好像能席卷整個北極。大地在晃動，就好像曾經的那個天鵝港，零還是依偎在那個男孩的身上。

“這一路上我們将不彼此抛棄，不彼此出賣，直到死亡的盡頭。”

現在，就是那個盡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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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在這個王城裏，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走進另一個大殿，是太子。他已經大量失血，芬格爾打亂了他的計劃，他被困在那個煉金術組成的迷宮裏了，無論嘗試多少次，王城都會把他引向那個虛假的王座，就像這座城池本身在排斥他。

情急之下，他嘗試使用自己的血液來命令這座王城。他成功了，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條筆直的路。他狂笑着奔跑，跑向眼前的那個大殿，失血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

“是我的了，是我的了！”他虛弱地坐在那個王座上，粗重的喘着氣，“是我的勝利，是小醜的勝利！龍族是我的了，世界也是我的了！”

“我注定是改變世界的那個人，新的世界，由我來制定法則！我是混血種的救世主，是我拯救了他們的命運！”他開始笑了，大笑，肆無忌憚的笑，笑聲在大殿裏回蕩，引人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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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撒在冰原上醒來，用手摸了摸自己沉重的腦袋，整個人都感覺到無力，但是他知道他活下來了。老實說，他并沒有覺得有什麽暴斂的血統在體內，他只是覺得渾身的力量都被吸光了，整個人疲憊的好想睡一覺。事實上，他也确實睡了一覺，他昏倒在了冰原上。

勉強用手撐起身，眼前卻是絕望的景象，龍族的大軍鋪天蓋地般重來，在黑夜中根本數不清他們的數量，本來恺撒還可以使用鐮鼬的，可是現在，他已經失去了龍族的血統。其實就算有用能怎麽樣呢？眼前的景象，他早已無能為力。

一束光芒刺破了黑暗，那是一盞高瓦數探照燈，這樣的燈光接二連三的亮起，從恺撒的背後照向天空，吶喊聲接踵而至。

是加圖索家族的部隊，他們在最後的時刻趕來了，為了救恺撒，就這個家族的繼承人。

單兵火箭筒被打上天空，爆炸的火焰席卷天空中的龍群，龐貝·加圖索和弗羅斯特·加圖索走在隊伍中，整個家族的部隊筆直地向恺撒開來。

“歡飲回家，我的孩子。”龐貝大聲喊道。

“現在你應該明白家族的重要性了。” 弗羅斯特看着恺撒的眼睛。

“已經沒用了，你們不需要來救我。”恺撒不屑的回應，“我已經失去了龍族的血統，已經不是那眼中的那個優秀的家族繼承人了。”

“不，你錯了。” 弗羅斯特說道，“我們救你不是因為你是家族的繼承人，只是因為，你是家族的孩子啊！”

“這就是家族的愛。”龐貝笑着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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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已經輸了。”黑暗中忽然想起芬格爾的聲音。

太子瘋狂的笑聲戛然而止：“為什麽，為什麽你能來到這裏！”他驚恐的叫道，“沒有血之恩賜你不可能被王城接受，你為什麽能在這裏！”

“是的，我沒有被王城接受，但是你，同樣沒有！”芬格爾筆直地走向太子所在的王座，“你已經輸了，從一開始就沒有贏過。”

“為什麽，為什麽？怎麽會這樣！”太子不住地搖着頭，小醜的面具在此時只顯得可笑。

“你已經輸了！現在，就讓我複仇吧！”

芬格爾握緊了右拳，言靈·青銅禦座，無上的力量在他的手上聚集，骨骼被壓得嘎嘎作響。太子已經陷入癫狂，全無抵抗，芬格爾向着他的臉全力擊出一拳，面具破碎，鮮血濺在身上，幾乎要把芬格爾整個人都染紅。

“為了，死去的夥伴。”芬格爾靜靜地說，他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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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睜開眼睛，大量的失血反而讓他恢複了平靜，他看見奧丁就立在他的眼前，一動不動，他的眼前還有一柄日本刀——童子切，路明非在殺死海洋與水之王前随手把它扔了出去，剛好落在了楚子航身邊。

楚子航撐起身，撿起童子切，一步一步地向奧丁走去，他已經沒法跑動了，身體裏的血液早已暴走，好在現在，它們已經快流光了。他騙了恺撒，他将恺撒的血統吞噬的一幹二淨，連不穩定的血統也被他吞噬了，他注定會死，他只是想在死之前幫爸爸複仇。

太子已經死了，奧丁也失去了力量，剩下的只是一副驅殼。可是楚子航不知道，他揮起童子切，将奧丁的頭顱斬落，奧丁的軀殼，也随之倒下。

“爸爸，我幫你報仇了。”楚子航在再次昏倒前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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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君主，白王，太子，小魔鬼，他們都已經死了。

路明非獨自一人坐在舞臺上，他是勝利者，他是黑王，新生的黑王。力量奔湧而來，背後，一副骨翼沖破了皮膚，徐徐展開，無限的延展，好像能遮住整個天空！

他可以感覺到所有的龍族都在等待着他的命令，整個世界，都要聽憑他的發落，可是他只覺得渾身無力。他已經累了，太累了，他只希望這一切能夠快點結束。

是的，他有這個能力，現在的他，無所不能。只是，他自己回不去了，強大又怎樣呢？到最後，你心中的那些小地方都裝不下你了，你只能獨自一人，游離世外。

結束吧，結束吧，這個傷心的故事！

世界開始按照他的願望變革，所有的龍類都停下了，他們返回死人之國中，世上所有的混血種都在漸漸失去血統，千萬條力量的涓流彙聚向一個點——路明非。

他張開雙翼卻不是飛向天空，他無力的盤旋然後消失在天與地的接縫中，他去了死人之國。

所有的混血種都失去了血統，他們現在和普通人無異；龍族都回到死人之國裏，死人之國的大門被永久的封印。這就是他的決意，新的世界裏，不需要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