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想到這才兩日,小姑娘就出了這等意外落水了。◎
“先生,那是我們要坐的船嗎?”
傅竟夕指着靠在碼頭邊上的大船向先生問道,她還沒有坐過那般大的船,不知道感覺怎麽樣。
趙璋點頭應了一聲,之前衛霖向他請示是要坐官船還是客船,考慮到官船或者包船實在是太容易招人注意,不如商用客船好隐藏自己的行蹤。
現在看來小姑娘倒是很喜歡的樣子。
此次衛霖經過之前的教訓,還在暗地裏安排了一些人手扮作乘客以保護陛下的安全,人也不是從軍隊選調的,而是此前朝廷秘密安排在蘇州的一隊人馬,便是為了防止地域官員有二心,如今倒是派上用場了。
馬車停穩後,趙璋首先下了車,随後才伸手去扶傅竟夕下來,反正之前也握過一次了,傅竟夕也不推拒,直接握住了先生的手下了馬車,郭霄哪怕已經知道陛下看上了傅姑娘,但還是對陛下這般的行為感到驚訝,倒是衛霖之前已經見過一次了,這次反倒沒覺着哪奇怪。
在上船的途中,傅竟夕左看看右望望,對身邊看到的事物都很好奇,想來若不是認識了先生,她這輩子都不會離開蘇州吧。
“喜歡嗎?之前可有坐過船?”
傅竟夕很喜歡,也絲毫不吝啬地承認,“喜歡,我很喜歡,我之前只和嬿娘坐過那種小船,我還沒坐過這樣大的船,先生,這樣的大船是不是會比小船穩一些,之前我和嬿娘坐那小船的時候,搖搖晃晃的,感覺不小心都會掉進水裏,對了,先生,我們這船得坐多長時間呀?”
看起來她是真的很興奮了,一口氣居然說了這麽多。
“大船會比小船穩當一些,不會讓你摔下去的,還有大約會行駛在十來天的樣子。”
“先生,您高興嗎?您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嗯,高興。”有你陪着,很高興。
...
傅竟夕着實沒想到,這樣的船裏面居然有像客棧裏一間一間的客房,好吧,是她沒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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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先生他們用過午膳後,先生囑咐讓她不要亂跑,于是,傅竟夕就這樣在房間裏坐了一個多時辰了,她聽着外面好不熱鬧的樣子,真的好想出去走走。
誰知道她一打開門,便看見衛霖守在門外,着實把她吓了一跳。
“傅姑娘。”
傅竟夕瞧着衛霖還給自己作了一揖,着實是有些不敢當,連忙擺手拒絕。
“衛...衛大哥,我能不能出去走走,房間裏只有我一個人,也沒有人聽我說話,怪無聊的。”
衛霖得了命令在這保護傅姑娘,倒是沒說準不準她出去,他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衛大哥,要不你陪我進來說說話,那我就不出去了。”
衛霖着實為難,算了,要是讓陛下知道自己和傅姑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傅姑娘随意,就是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看見衛霖松口了,傅竟夕忙不疊地點頭應下,表現的很是乖巧的樣子。
傅竟夕就這樣在船上閑逛,船很大,她也只能這麽形容它,船內看起來是和客棧一樣的布局,樓上是客房,樓下是用餐的地方,外面是甲板,說起來原來她還沒有好好看過水上的風景呢。
正當她準備往甲板那邊走時,忽然腳邊像是踢到了什麽東西,她低頭一看,發現居然是個兩三歲的小娃娃。
她剛剛光顧住左顧右盼了,完全沒注意腳下,傅竟夕立馬蹲下來将小孩子扶了起來,問他有沒有哪裏疼,沒想到本來還沒反應的小孩,忽然就哭了起來。
随後哭聲吸引來了一個與她差不多大的女子。
“阿荥,你吓死阿姐了,怎麽到處亂跑呢。”
被叫做阿荥的小男孩在被他阿姐抱起來之後才止住了哭聲,抱着阿荥的女子看她弟弟不哭了,這才轉身看向了傅竟夕。
傅竟夕其實是有些心虛的,畢竟是她踢着人家弟弟了,她是真沒看到,他剛才像是蹲在地上,她沒低頭看,所以疏忽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要我去找個大夫幫你弟弟瞧瞧。”
女子聽罷只是微微一笑:“姑娘不必自責,我這弟弟向來頑皮,姑娘想來是沒傷着他的。”
說完還朝自己的弟弟問道:“阿荥,你自己說說,剛才這位姐姐有沒有傷到你。”
叫阿荥的小男孩這是已經擦幹了眼淚,看着傅竟夕,随後小腦瓜子搖了搖頭,又撲進了他姐姐的懷裏。
傅竟夕這才松了口氣,不然自己不僅害人受傷,還會給先生添麻煩,算了,自己還是回屋吧。
“聽姑娘的口音是蘇州人士吧,姑娘也是去京城的嗎?”
傅竟夕正打算回去的時候,就聽見阿荥的姐姐開口問她。
她愣了一下,她有口音嗎?她怎麽聽不出來,她聽着她同先生一樣講的不都是官話嗎?
“嗯,姑娘和令弟也是嗎?”
“是,我和阿荥這些年也住在蘇州,如今正準備去京城找我家兄長,兄長他去年考中了探花,今年才安頓下來,我們一家這才過去團圓,姑娘呢,只有你一人嗎?”
傅竟夕有些沒想明白才見了一面的人為何要同她說這些家事。
“我...我是同我兄長一起的,不過只是去游玩而已。”
她對于自己說謊了有些羞愧,可她先生之前告訴她不要随意和別人說攀談。
“姑娘的兄長好厲害,探花很難考中吧?”
她之前只聽嬿娘說過科舉還得一級級考上去,平時也就只聽得街坊鄰居說誰家的誰考上了秀才或是舉人,要不就是誰沒考上貢士,不過她也知道狀元榜眼探花之類的,好像都是三年才出一個。
林茴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姑娘聽到榜眼時反應如此平淡的,倒像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姑娘貴姓,我姓林,我瞧着姑娘甚至面善,想着若是能與姑娘在路上相互照應也是極好的。”
“我姓傅,林姑娘不必客氣,只是與我同行的是三位兄長,怕是林姑娘會多有不便。”
傅竟夕平時雖然也話多,但還沒有能與陌生人做到像朋友這般。
林茴也知道自己太着急了,想來正常人都不會與人如此快得相熟起來。
“傅姑娘說的是,是我唐突了。”她只是急需要幫助而已。
這日,傅竟夕并沒有與她交流太久就與她告辭了,她總感覺林姑娘熱情得有些不正常。
本來以為兩人不過是一面之緣,萍水相逢相逢的關系,可誰料第二天傅竟夕在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又聽到了昨日的林姑娘的聲音,不同的是,她此時似與另一個女子發生了争執。
傅竟夕本來沒想要聽牆角的,只是裏面似乎不太和平的樣子。
“林茴,你不要忘了,你姓林,不姓梁,你不過是你娘帶來我家的拖油瓶,就連你娘也不過是我爹的妾室,你還真以為你是我們梁家正經的小姐嗎?”
“梁小姐,我向來都安分守己,從不逾矩,可是你卻欺人太甚,之前上船的時候,你就想将我們姐弟二人抛下,如今更是變本加厲,我已經向你保證過了,等我們姐弟到了京城,自是不會還賴在梁家,為何你要如此咄咄逼人。”
傅竟夕這一耳朵聽出來的不可謂不驚人,雖然她還沒有完全明白,但是不妨礙她知道裏面這兩人根本就是勢如水火。
果不其然,不一會,房內就傳來了一巴掌的聲音,接下來更是聽到了瓷器破碎的聲音。
傅竟夕害怕出什麽大事,直接開門進去了,果然看見林茴此時被另一女子壓到了窗戶邊上,似是想将她推下去。
傅竟夕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連忙上前阻止,混亂之中,那名女子推了一下林茴,林茴一個沒站穩,倒向了傅竟夕,于是等傅竟夕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在窗戶外面了,一個沒抓住什麽,就這樣落了水。
那名女子沒想造成這種意外,她只是想教訓一下林茴,誰知道從哪闖進來一個女子,還掉了水。
因為傅竟夕剛才只是去更衣了,衛霖便沒有跟得很近,等聽到傅竟夕的叫聲趕過去時,傅竟夕已經落水了,他連忙跳下去将她救上來,幸好落水時間不是很久,救上來之後,傅竟夕便醒了,只是随後又昏睡了過去。
衛霖此刻哪敢耽擱,立馬去禀告給陛下,以及叫來了大夫。
...
趙璋本想趁這兩日,看看如今朝廷是否還有可用的官員候選人,可以替換掉浥王的黨羽,之後再陪陪小姑娘,沒想到這才兩日,小姑娘就出了這等意外落水了。
“衛霖,這已經是第二次。”第二次你沒有保護好她了。
衛霖自知失職,并不敢做什麽辯解,只等着陛下的處罰。
趙璋看着還躺在床上的傅竟夕,并不想在她面前發脾氣,表示一切處罰等回了京再說,但倘若再有下一次,他那副統領的位置也該換人了。
衛霖走後,趙璋在床頭坐了下來,伸手撩開了傅竟夕額前的碎發,拿手心試探了一下溫度。
還好,沒燒起來,只是為什麽還不醒,這都已經喝了兩幅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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