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夢早該醒了的,只是他卻再也舍不得了◎
傅竟夕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周圍已經暗沉沉了,立馬驚得坐了起來,借着從窗外灑下來的月光才将将地認清這是自己的房間,這才又安心躺了回去。
傅竟夕躺在床上反應了好一會,才慢慢記起自己先前是和先生去了雲香樓,先生請她吃了好多菜,然後先生出去了一趟,随後小二送了壺酒來,她嘗了幾口,再然後她就沒記憶了。
所以,她是喝醉了,然後先生把自己送了回來嗎?
這可真真是太不應該了,現在傅竟夕滿腦子都是自己就不應該喝什麽酒,這下以後可怎麽見先生,她喝醉後沒做什麽吧,畢竟剛剛自己做夢又夢見她抱着先生。
她可惱死自己這張嘴了,怎麽什麽都想吃,師父不讓她喝酒果然才是明智的。好好的,自己還沒吃夠呢,就結束了,傅竟夕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
第二天,傅竟夕勉勉強強地起床,開門就看見師父端着一碗藥正打算敲門。
“師父,這是?”
“進去再說吧,別着涼了,這是醒酒湯,你昨天喝醉了可還記得?”
傅子淵昨日便想給她灌上一碗醒酒湯,可偏偏她那時候什麽都聽不進去,哄了半天,什麽都不肯喝,沒辦法只好早上再給她送過來一碗了。
“師父,我喝醉了有沒有胡鬧呀?”
傅竟夕覺着自己起碼可以從師父這裏稍微知道些自己的情況,也好有個準備。
傅子淵聽她主動提起來,不由地想起了昨日陛下将她抱進來的情景。
“沒有,你還不知道你嗎,睡着才是你最讓人省心的時候。”
除了一直抱着陛下的手臂怎麽也不肯松手外,也沒什麽大事了。
傅竟夕聽見師父說自己沒有鬧出什麽事,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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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昨日先生請我吃飯,我還喝醉了,再鬧出什麽笑話,我就沒臉再見先生了。”
傅子淵對他這個徒弟也着實無奈,傅竟夕就是那種即使知道什麽事情是不應該做的,也還是會去做的人,偏偏事後又反省地比誰都主動。
“那你怎麽會喝酒了,忘了師父和你說的了嗎?”
都怪那酒太香了,還有就是自己酒量太差了。
“師父,這不關先生的事,是我自己貪杯的,先生都沒點酒,是店老板送的,我是借着先生出去的時候喝的,我沒想到自己這麽不能喝,師父,我錯了,你千萬不要怪先生。”
傅竟夕不希望師父因為自己和先生置氣,而且本來就是自己的問題。
傅子淵倒是想,可他哪裏敢和陛下置氣,只是傅子淵這時才注意到竟夕她倒是句句不離她的“先生”。
他不由記起昨日當他看到陛下将她抱進來時,他本來欲伸手去接,結果陛下卻躲開了,說了句“不要吵醒她”,把竟夕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還因為被她抱着手臂不松手,愣是在她床邊陪了好久。
他本來沒多想,可現在想想才發現哪都不對,明明衛霖跟着,陛下卻還是親自抱着竟夕進來,明明可以交給他,卻親自将她抱到床上安置,明明可以離開,卻陪着她坐了好久。
再聯想竟夕一口一個先生,不由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可怎麽可能呢!
“竟夕,你先坐下,師父問你個問題。”
傅竟夕聽罷便乖乖坐下了,只聽到師父接着說:“竟夕,你還記得你之前問師父關于兩種喜歡的問題嗎?”
傅竟夕一時有些心虛,她有些害怕師父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竟夕呀,那你對先生是哪種喜歡,能告訴師父嗎?”
傅竟夕心想果然還是被師父發現了,可她自己還沒有想明白呢!
傅子淵見她低頭沉默不語,便繼續開口道:“竟夕,你知道你的先生是哪裏人士嗎?他不是蘇州人士,他只是暫時來這裏一些時日,他不久就會回去的,回到離這裏很遠的地方,到時候你要跟着他離開嗎?”
傅竟夕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知道先生總有一天要離開的,可她只想好好地,開心地珍惜有先生在的日子,不想考慮那麽多。
可現在師父就這樣問了自己,師父是不是也害怕自己會離開他。
“師父,對先生的喜歡當然是和對師父一樣的喜歡。”
才怪!
傅子淵聽到這樣的回答才略微松了口氣,他知道若是竟夕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陛下即便有,也不會強人所難。
只有傅竟夕知道自己撒謊了,她這幾天才發現自己對先生就是不一樣的,是那種想一直和先生在一起的喜歡,是想每天都能看見先生,每天靠他近一些的那種喜歡。
她只是不想師父擔心,另外便是她覺着先生只是拿她當晚輩,先生是不會喜歡她這種毛丫頭的,這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怎麽能讓自己的心思影響其他人呢。
心情一樣低落的還有剛走到門外的趙璋,他本來想來看看小姑娘醒了沒有,卻在門外聽到小姑娘說她對他只是對長輩的喜歡,并不是男女之情。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是,自己與她光是年齡就不相配,她那麽自由,那麽快樂,自己又怎好因為一己私欲将她放在自己身邊,将她困在皇宮中呢。
夢早該醒了的,只是他卻再也舍不得了。
屋內的傅竟夕則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撒的謊被線索聽了去,而且還當了真。
趙璋默默離開了,既然小姑娘只當他是長輩,那他便做她的長輩,只要不讓她知道自己對她的那份心思便好了,她也還是會同之前一樣依賴他的。
...
中午,趙璋正在用飯,衛霖便急匆匆來報。
“陛下,卑職已經将蘇州府以及周圍各府與浥王有關的涉事官員全都查探清楚了。”
随後便将名單呈給了趙璋,趙璋翻看了兩眼,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蘇州知府李肅沒參與其中嗎?”
“目前的證據還不足以說明李肅參與了其中,不過想來李肅本身就是個膽子不大的,與親王結黨這種罪名怕是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
“罷了。”一個知府而已,到時候把他遷離蘇州便是了。
“陛下,那您是打算在這裏解決,還是回宮之後在做打算。”
“等回宮吧,現在朝廷也沒有那麽多可以替換的人。”
趙璋想來到了這個時候,自己是差不多要回京城了,他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只有傅竟夕了,哪怕她只是當他是長輩,他也希望她可以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好看顧她,不讓人欺負了她。
趙璋心裏其實一直記挂着另一件事。
“朕之前讓你去查的那件衣服可有什麽線索了嗎?”
衛霖有些惶恐,實在是年代過于久遠,他實在是查到的有限,即使如此,卻也不敢欺瞞陛下。
“卑職無能,目前卑職已派人問遍了蘇州大大小小的繡莊和成衣鋪,才找到一個繡娘說她覺着那件衣服上的一個刺繡很像是她的師妹的手藝。”
“那她這個師妹現在何處?”
“回陛下,她只知道她師妹大約二十年前便舉家搬到了京城謀生,卑職已向她問了她師妹的名字和其他消息,相信不日便能找到她。”
二十年,趙璋覺着如果這衣服真是那個繡娘的師妹所繡,那麽難道小姑娘是從京城流落至此的嗎?
那她會願意去京城尋自己的身世嗎?
...
那日李兼杳回府後,正生着一肚子氣,自己的親事退不掉不說,傅竟夕卻又勾搭上什麽男子,那人看上去非富即貴,哪怕是商戶,她都覺着便宜傅竟夕了,她不服。
“李兼杳,你是不是去找祖母說你要和肖兄退親?”
李兼杳原本就因為在雲香樓看見了傅竟夕而心情不好,甚至都因此爽了自己的朋友的約。
結果自己回來後遇見了她哥哥,還能被李兼祺質問自己,她的婚事被她祖父,父親幹涉她忍了,難道還要被她這個一無是處的兄長問責嗎?
自己這個兄長明明就是個草包,祖母和母親卻都将他當成會下金蛋的雞,都覺着他将來必能入閣拜相,當真是可笑。
一個胸無點墨的庸才,才會将肖鄞那般同樣的蠢材當成兄弟了。
“李兼杳,我跟你說話呢,你和肖兄的親事是祖父親自拍板的,再說肖兄有什麽不好,你為什麽要找祖母說要退親。”
李兼杳懶的同他解釋什麽,他們兄妹二人其實關系并不親厚,她母親和祖母雖然疼愛她,卻是怎麽也比不上李兼祺的,只因為她是女子,不比可以為他們傳宗接代的兄長。
“大哥,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你看上的那個孤女,你再不說服母親許你納了她,指不定她哪天就成了別人的小妾。”
李兼杳本來想同自己父母問清楚那個男子的身份在做打算的,畢竟若是什麽顯貴人家,就算她不知道,她父親總歸是聽說過的,沒想到被他這麽一激,自己便說了出來。
本來覺着傅竟夕能進他們李家的門都是她高攀了,現在想想算了,反正李兼祺也難成大器。
李兼祺一聽到傅竟夕的名字,馬上忘記了原本要質問李兼杳退親的事。
如今滿腦子都是傅竟夕要成為別人的女人的假設。
“你這話什麽意思?夕娘她除了嫁給我,還能嫁給誰?”
李兼杳都不知道她這個兄長到底哪來的自信,還覺着傅竟夕非他不嫁了,難道他們二人私底下是已經發生了什麽嗎?
“也沒什麽意思,你知道我剛剛在雲香樓看見誰了嗎,你的夕娘正在雲香樓同別的男人私會呢,還摟摟抱抱的,好不親密呢。”
李兼杳本還想多說些什麽,卻被李兼祺打斷了,“不可能,夕娘不是這樣的人。”
李兼杳心道,若她不是這般的人,怎會将你迷的五迷三道。
“大哥,我也是為你好,你若是真喜歡她,便趁早要了她,免得夜長夢多才是。”
李兼祺難道不想嗎,只是他答應了祖母起碼要等上三個月,而母親那邊也一直沒松口,才會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看來如今是不能等下去了。
作者有話說:
馬上要寫到回京了...感覺比我預想的進度快一些。
ps:不會虐,因為我寫不了虐文。
◎最新評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