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誅齊王之證紫羅縣穩了,大力發展它!……
薛昂沒人認識,換個姓就眼熟了,沈昂,她那位被封為齊王,生母為貴妃的二兄啊!
沈羅珏眼中大放精光,她将賬簿放回盒子,啪的一聲關緊,“這東西,你沒讓別人看見吧?”
聽雪連連搖頭,“婢子不敢叫他人瞧見,公主,那是不是……”
“噓,佛曰不可說。”沈羅珏控制不住嘴角瘋狂上揚,竟然還真讓她拿到證據了,她可沒忘了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在護國寺上的遭遇。
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若是能提早報仇,那何樂而不為呢?
“它很重要,你一定要好生保管,關系着你我以後身家性命。”沈羅珏想了想,最後将盒子推給聽雪,“切忌叫他人知道。”
她身邊還有貴妃的人在監視,不好留東西,還是交給聽雪,誰也不會閑的沒事幹去監視一個沉默寡言的宮女。
聽雪接過盒子的手都在顫抖,盒子不僅僅是關系着她們的性命,還關系着沈昂以及齊王一脈所有人的。
看獻王和齊王兩派人在朝堂上鬥生鬥死的勁兒,就知道這東西如果流到獻王手中,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大莊嚴禁壓良為賤,即使是皇子,也逃不了一個重罰。
而且因為是皇子,可能刑罰會判得更重,誰讓皇家本就有天下表率的作用呢。
沈羅珏感覺這一趟上山是真的值了,不僅僅解決了下一步紫羅縣發展的問題,還拿到了沈昂的大把柄,看來紫羅縣一切已經走上正軌,不知道她給莊帝寄過去的書信什麽時候才能有回音。
沈羅珏在山上抱着賬本樂的時候,莊帝正愁眉苦臉的看手中冊子。
那是去年各州府送上來的戶籍,如今可算是出了總數,結果卻并不理想,比三年前下滑了七十萬餘。
都說二十一輪,二十年前,大莊正值先皇執政,彼時大莊已有盛世氣象,那些年年年人口都是上漲。
二十年過去,當年出生的孩童該當父母了,也該生兒育女了,雖說普通農戶七八個孩子不一定能留下兩,但也不至于減少七十萬餘。
整個大莊人口不過七千餘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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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帝感覺不正常。
他自打成為皇帝後,沒出過安寧,天下究竟是何面貌,他多是從他人口中聽說,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盛世百姓會增加,絕不會減少的道理。
“佟賢,西成去年比之三年前,百姓少幾許?”
“回陛下,比之三年前,減三十萬餘,西成大旱有災,三十萬人并不多。”佟賢知道莊帝在煩惱什麽,但他不可能讓莊帝把人口減少的問題歸結在西成上,“陛下,這幾年天災不斷,又有外族擾關,百姓日子不好過。”
“三十萬比之七十萬,還有四十萬餘,難道全是邊關死的?我大莊何時于外族手中慘敗過?竟能折損四十萬餘人?!佟賢!滿朝大臣均說正值大莊世元盛世!而今你同我說,百姓過的不好,少了七十萬餘,這還是盛世嗎!”
莊帝将戶籍冊子合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佟賢,佟賢吓得連忙跪下行禮,直呼知錯。
卻絕口不提西成有問題。
莊帝确實不愛挑事,但不代表他是個傻子,各家各族在各地有什麽動作,他心裏多少知道,只是那些事情大多沒到他忍無可忍的地步,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便放過了。
可現在他沒法輕易放過。
三年去百一,百年之後,他交給子孫的江山還能成什麽氣候!
可讓他動手,他又不知道該向誰動手。
太子被廢,他都無法以此為借口對支持太子的洪家發難,可想當今皇室之式微。
此事說來怪他,若不是他當年借助四家之力上位,四家不至于變得如現在一般難以掌控。
算了,沉疴一時難以去除,日後有空再說。
“起來吧。”看着佟賢跪着,身軀微微發顫,莊帝想起了從前,“你我主仆四十餘年,一路行來你為救我受傷數次,險些喪命,這份主仆情誼之深,我不可能忘了,但是佟賢,宦官弄權,下場如何,前朝之鑒你不會忘了吧?”
佟賢剛起來又跪下,連聲答道:“奴婢絕不會忘!奴婢此生只忠于陛下!”
莊帝擺擺手,不稀罕看佟賢做表面功夫,“西成曾是薛家封地,不過自分封廢除後,只有洪家還攥着定安不放了,定安……我記得定安現在應該到西成了吧?”
佟賢腦子轉的極快,馬上明白莊帝說的是定安公主,“回陛下,公主此刻想必已經到定安了,昨日驿站送來公主手書一封,陛下可要看看?”
莊帝不太想看,左不過是幾句家長裏短,表面話罷了,沒什麽意思,每天兒子的請安書信他看的都不耐煩。
後來又想起了沈羅珏不似作假的孺慕之情,想着或許沈羅珏的信不太一樣,又點了點頭。
佟賢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快速翻到了被他放到折子底下的信件。
莊帝看到他的動作,并不言語,心裏對佟賢放心了些許,看來佟賢和薛家的關系沒有以前那麽好了。
他完全忘了,沈羅珏生母是朱氏女一事。
那是一大疊書信,看到這厚度,莊帝十分好奇裏面寫了什麽。
翻開書信,莊帝開頭就看到了沈羅珏繪聲繪色描述的風景。沈羅珏寫信的時候完全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的作文水平,文言功底比不上古代人,但她的角度很新奇。
在她的描述中,宮外的一棵草似乎都有了不一樣的生命,叫莊帝這個萬年老宅男看的心花怒放,不時抱着書信一陣大笑,心情都變好了。
可很快,莊帝的笑容消失,因為信到了後半截,沈羅珏提到了紫羅縣的事。
在信中,沈羅珏生動形象的描寫了一場路遇刺殺的大戲,因為羅安寨的山匪太慫,見面就跑了,所以在描寫時,她大量使用了第一次遇到刺客時的場景,把一場她連人都沒看到的刺殺,硬是寫的險象環生。
莊帝看的驚出一身汗,随後沈羅珏話鋒一轉,說她擺脫了匪徒,見到了紫羅縣縣令。
“縣令周恒将府邸送上,自請去驿站住下,女兒本以為他乃觀音心腸,誰知他竟是包藏禍心!女兒從他書房發現了一封書信,是他與賊人勾結,謀害女兒之書,可惜周恒發現的太快,瘋了一般襲擊女兒,将書信燒毀,還揚言女兒無證無據不可定他之罪,女兒痛心之!”
“其人食君祿,當忠君之事,究竟是誰許下怎樣的滔天權貴,讓他不惜背叛父親!女兒細想,氣急,命玄甲衛将他關入牢中,未想此人在紫羅縣經營深遠,他下獄後,縣衙無人主事,百姓于縣衙前跪請新縣令主事,女兒無法,只得叫朱家七娘子暫代縣令一職,望父莫怪。”
沈羅珏欺負莊帝人沒在場,真假參半的将事情說了一遍,看的莊帝連連點頭,同佟賢直接說,“定安有吾之風采,紫羅縣縣令周恒欺君罔上,行刺公主,罪該萬死!定安已将他下獄,你将尚書令與吏部尚書喚來。”
佟賢聽着莊帝的話,心中有些別扭,若是這話是評價齊王多好,那齊王奪嫡籌碼又多了幾分。
說定安公主也行,佟賢心中安慰自己,反正定安與齊王同為貴妃之子。
“是。”
莊帝喊的人都在尚書省內,尚書省在宮城內,于是兩人很快便到了。
兩人還以為是有什麽要緊事,沒想到不過是西成一萬餘人的小縣城出的事,那縣城如今是公主封地,暫代縣令一職的還是朱尚書令的女兒,吏部尚書一聽就懶得管了。
明面上應下皇帝的要求,擇日選個安穩的縣令過去,轉頭就将此事交給下官,等安排人過去,估計要等幾個月了。
聽說定安公主半年後回安寧行及笄禮,吏部尚書想,不如那時再叫定安公主選個人去當縣令吧。
反正給公主封地當縣令,本就是要公主看得順眼的人。
但凡送去個公主不喜歡的,周恒就是下場,被關了也沒人會去救。
莊帝自認将一切安排好了,很快就回了一封信給沈羅珏,莊帝信到之時,正是朱瑤彧辛勤工作三日後,彼時她正給沈羅珏呈上富商勾結土匪的證據。
沈羅珏讓朱瑤彧先歇會兒,随後她打開了信,一看裏面的內容,沈羅珏就知道信是佟賢代筆。
大致看了一遍後,沈羅珏笑了。“好事,這半年紫羅縣可以随意折騰了。”
“陛下當真允許公主行國中之國?”朱瑤彧茶杯舉到嘴邊又放下。
“非也,但父親只提了一句紫羅縣,說是吏部尚書會安排新的縣令,你父親也在場,看在朱尚書令的份上,想必那縣令不會來的太快。”
沈羅珏知道朱瑤彧父親如今的尚書令并沒有多少實權,更像個吉祥物,但好歹朱尚書令還有丞相職責在身,說話還算硬氣。
也有的是人想巴結他。
吏部尚書掌權最大,不會馬上送來新的縣令,讓朱瑤彧下去的。
朱瑤彧明白了,沒想到她最後還是要借助家族之勢。
想到這兒,她眸色微深,沉默飲茶,僵硬的轉了話題,“公主,還接着說那些人所犯之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