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白骨精的詭計(四)
天山書院離嘉楠府上有一段路程,待到了傍晚小斯才領着一位頭發淩亂滿身煙土的女子進來。
“禀老爺,待小的趕到書院時,書院已是一片廢墟。再沒其他人,只發現這一女子,聽這女子說是昨晚不慎着了火。”說罷舉起一幅有些燒毀的畫卷:“小的還在一所将塌未塌的屋舍發現了這幅畫。”
“你是哪家的丫頭,在書院做什麽?書院中其他人呢?”坐在上手的鳳楚琅問道。
“民女是林院士的千金春曉小姐的貼身丫鬟彩珠。院中的人在小姐完婚後老爺一高興便帶着他們去游歷了。”說罷垂泣道:“本是留着賤婢照看書院的,可……誰知昨個不知怎麽的竟不慎着了火。”
“哦?你是林春曉的貼身丫鬟?你且擡起頭來看看這位姑娘可是你家小姐?”嘉楠城主擡手向木瑾兒的方向指了指。
只見那女子見到木瑾兒後哭的越發的厲害,跪走到她身前磕頭道:“小姐……都怪賤婢無能,竟然那麽點事都做不好,現在書院已經被燒成一片廢墟了,彩珠我真是萬死不能辭其咎啊!”
望着那女子被淚水洗刷的有些模樣的面頰,木瑾兒驚的向後退了一步。跟在身側的桃兒氣道:“罔我家小姐為救你,替你上了花轎,可如今卻反咬一口。當真是蛇毒心腸!”說罷向上手的鳳楚琅道:“小五殿下,此人就是當日小姐換下的春曉姑娘根本就不是什麽彩珠。”
鳳楚琅點了頭給回給木瑾兒一個不易可查的寬慰笑容,沖嘉楠少安道:“這事越發的有意思了。”說罷對嘉楠城主道:“城主且先把那幅未燒盡的畫兒打開瞧瞧,想必此畫在那麽大的火勢下還能保存多半也屬不易喽。”
果不其然此畫一打開,更令那彩珠的話确鑿了。畫中以為白靜的女子立于窗外,偷窺着窗內讀書誦詩的學子們。明眸皓齒,巧笑嫣然,不是木瑾兒又是何人?此畫的落款便是:愛女林春曉。時間還是去年的八月。
“呵……。”木瑾兒冷笑了一聲,看着有些洋洋得意的嘉楠少安道:“還真是費盡了心機呢!”看來從一開始自己便被算計在其中了?去年八月?還真是好笑,她來此地只不過才幾日而已。
賈庭還想要說些什麽,但話還未開口便被木瑾兒打住了:“連小五殿下都不能證明我是龐将軍之女,你又能說些什麽呢?”
“那小姐何不寄一封家書給老爺呢。”桃兒急道。
“你忘了,咱們是因何事出來的。爹爹半年內除了去早朝寸步不能離開将府的。”說罷擡眉一笑道:“嘉楠爺爺,可否再多叨擾幾日。”斜睨着幸災樂禍的嘉楠少安道:“這是與不是的真相只有一個,再欲蓋彌彰的掩蓋也是蓋不住的。”
嘉楠城主尴尬道:“這……。”遂看了看鳳楚琅的臉色不知該如何答複。
鳳楚琅笑道:“既然是瑾兒的意願,那麽還有勞城主再多收留一個我了。”
嘉楠城主有些暧昧的用眼掃了他們一眼,忙俯首道:“小五殿下不嫌棄,令嘉楠府蓬荜生輝了。”
就這樣他們算是在嘉楠府名正言順的小住了下來。飲食起居照顧的很是周到。只單單那嘉楠少安吵的人頭痛。可那妖物只是占占嘴上的便宜,卻并未做法作怪,倒是讓人糊塗他究竟目的是何。
夜來鳳楚琅毫無睡意便去流道長房裏問道:“豈宮你有沒有什麽法子讓那妖物現了人形?”
“恕屬下無能。起初我只以為是個普通妖物,因為他道行并不高。可誰知卻犯下那樣的大錯,才讓主子同瑾姑娘受了那樣……陷害。”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張黃符:“那日我同七夜還有小醫仙去了主子所說的城南郊外,可是那個化妝箱卻怎麽都取不出。不過我下了道咒符,待下次那妖物再去取用的時候,便不會被很好的掩埋好,到時我們便可行動。”
“這妖物是個白骨精所幻化的嗎?”鳳楚琅皺眉道。
“是的,不過按理說以他的道行即便是能化成人也不可能逃脫的過我的黃咒符,更不可能躲得過神獸七夜的攻擊。可他居然把我們耍的團團轉。不過……。”流豈宮甩了甩手中的拂塵不解道:“不過……我倒是沒有感到殺氣,反而是沖天的怨氣。仿佛他的形态意念都是因着這些怨氣而成形的。”
“怨氣?難道和之前瑾兒看到的那個怨靈有關?可是這白骨精為什麽要隐匿在嘉楠府,如若想要殺人,一般人并不是他的對手。難道還有些別的目的?”鳳楚琅又抿了一口茶,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早些睡下吧。不過仔細聽着點動靜。”
流豈宮行禮恭送,暧昧的笑道:“主子放心,我已經趁人不注意時在府中各處下了咒,尤其是瑾姑娘的寝室……。”他還故意把瑾姑娘幾個字咬的頗重。
鳳楚琅尴尬的咳了一聲,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可不待他回房,便老遠的看到一個白影閃過。待一定睛,卻是木瑾兒。
只見她鬼鬼祟祟的閃躲着什麽,像是跟蹤着什麽人。鳳楚琅用玉簫敲擊了一下手掌嘆道:“真是個不省心的小家夥。”便也急急的跟了去。
跟蹤至後花園,木瑾兒躲到一根亭柱後,見着那自稱是彩珠的林春曉和嘉楠少安低聲竊語着什麽,可是話不投機,沒說幾句便推搡了起來。林春曉哭泣着跪到地上聲音也漸失控道:“我已經對不起那位救我的姑娘。現如今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還求少爺放過了蕭郎吧!”說罷便抱着他的腿苦求。
只見那嘉楠少安面露猙獰的一把捂住她的嘴,狠絕道:“你這賤人小點聲,是想把人們都招來嗎?!”
林春曉不停哭泣着搖搖頭,低聲求道:“還請少爺實現諾言,放過蕭郎,您讓我做什麽我都肯做。”
嘉楠少安厭惡的瞪了她一眼,拿出一張手帕使勁的擦拭着有着水漬的手,道:“好了好了!這就跟着我去見你的蕭郎吧。”說完詭異的笑了兩聲便拂袖走在了前頭。
随着他們,來到宅邸院後的一所石房裏。只見嘉楠少安在門口左右張望了一下見無人便在石獅口中按了什麽,石門應聲而開。
木瑾兒緊跑了兩步在門關上的剎那也鑽了進去。可是下一秒身子便被一把抱住。吓的她僵直了身子屏住呼吸,半晌才順着那雙手回頭看去。一看竟是鳳楚琅。
忙拍拍胸脯,一把打到他的胸口,捏着嗓子埋怨道:“真是的!吓死我了!”
鳳楚琅的手又緊了緊,勒住她像是懲罰。臉湊到她的耳邊道:“瑾兒也知道害怕?嗯?”
耳邊溫溫熱熱的氣息,讓木瑾兒的臉紅到了耳根,有些尴尬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可誰想那雙手抱得更緊了。
擡眼望去那鳳楚琅正有些不滿的望着自己,心髒沒來由的噗噗直跳,那晚的旖旎風光又開始在腦袋中不停盤旋,羞得她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一了百了。她覺得自那晚後,鳳楚琅待自己越發的不同。
行為方式,雖還溫潤如初,卻少了幾分距離,多了幾分親昵。忽然腦中閃出“我定是回去你的”這句話。難道他……。
不待她多想,鳳楚琅見她窘的厲害,便也放過了她,牽起她的手問道:“七夜呢。”
“從早上它便有些萎靡,我讓桃兒帶它去給蘇游看看。”說罷便想要把被他握着的手抽出來。
可鳳楚琅卻攬上她的腰肢抱着她輕飄飄的一躍,飛過了玄關。待落了地才徹底的松開了她:“這裏有機關,小心點才是。”
說話間,早已沒了那白骨精的蹤影。他們借着微弱的壁火,向着深處走去。待走到深處便有了岔口。在不知走哪裏是好的時候,只聽右邊回洞中有着尖利的哭喊聲。
他們急急趕了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血紅。鼻息中全部都是嗆人的血腥味。從門縫望去,木瑾兒都忘記了呼吸,眼睛就那麽直直的盯着那個可怖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