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成為男主炫耀的資本了
玄錦回到營帳裏面坐定,瞥了柳風佑一眼,見他站在門口随手擺弄着門口挂着的兵器。
“陛下可有什麽想問?”
他率先開口,心中卻有些莫名其妙的忐忑。
柳風佑并未客氣,随即擡頭,語氣嚴肅:“真的是你放出消息引得問涼人突然襲擊營地的?”
“是我。”
玄錦供認不諱,他做過的事情永遠不會否認,而且在這種敵強我弱的形勢下犧牲五百個人就能取得一場如此劃算的勝利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柳風佑沉默片刻,接着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留守在營地的這五百将士的生死?”
“想過,”玄錦微微抿唇,“可是我也想過大烨的生死,以區區五百人換得一場勝利,是我們如今最好的選擇了。”
柳風佑哪能不知道昨夜作戰計劃十分成功,可是他還是沒辦法接受玄錦将人命當作賭注,卻換一場可有可無的勝利。
他思襯片刻:“相父身處高位,是否就忘了底層百姓的疾苦了?若是今日,相父是戍守營地的五百将士之一,被他人當作可以随手抛起的棋子,您又該如何想呢?”
玄錦尚不知道這小皇帝還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時候,他也認真回答道:“為國捐軀,在所不辭。有戰争便就有人犧牲。”
柳風佑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在玄錦面前坐下:“我也不是稚嫩小童,相父所說的道理我也知道,可是我也希望相父不要那麽······殘忍。”
“好。”玄錦輕嘆一聲,微微垂眼,樣子很是惹人憐愛。
柳風佑見他認錯态度良好,也沒膽子繼續訓斥男主,于是順坡下驢:“肩上的傷口還疼嗎?”
玄錦神情一滞,他聽得出柳風佑的口氣還有點不是很自然,卻也知道他已經原諒了自己,語氣也輕松了來:“已經好多了。”
柳風佑點了點頭:“可又讓軍醫包紮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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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錦卻搖了搖頭:“尚且沒有。”
“為什麽?”柳風佑有些詫異。
“不想。”玄錦敷衍了過去,随即站起身來,開始脫–衣服,“勞煩陛下再為微臣看一眼吧?”
柳風佑見他脫–衣服脫得這麽利落,也不好意思推辭,只好将就着看了一眼。
只見昨日他在慌亂中為玄錦纏上的紗布依舊亂糟糟的纏在他的肩膀上,從紗布的縫隙中甚至還能看清已經凝結成塊的血痂。
柳風佑不忍的撇了撇嘴,他輕嘆一聲,動作輕柔,生怕把玄錦弄疼了:“相父這是何必呢,瞧瞧,這傷口都這樣了。”
玄錦卻絲毫不在意,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化:“能讓陛下親自包紮是微臣的福分。”
柳風佑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這句話可真不像是從男主口中說出來的。
這一次時間充裕,柳風佑也就為他細細的包紮了一回。
他忙活了半天,包紮好之後還替玄錦穿好了衣服。
他直起身來,拍了拍手,滿意的囑咐道:“相父這幾天切忌不要讓傷口碰水,也不要吃辛辣的食物。”
玄錦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餍足至極。
柳風佑卻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忍不住問道:“相父在笑什麽?”
玄錦站起身來,生硬的避開這個話題:“陸将軍回來了,咱們去看看吧。”
“陸将軍?”
柳風佑這才恍然想起玄錦在戰前把陸衍青派去了雲城,他點了點頭,不敢多問,亦步亦趨跟在玄錦身後。
陸衍青剛剛帶領大軍歸營,他一身戰甲,神色嚴肅,完全沒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望見玄錦與柳風佑,連忙快步走上前來,他規規矩矩的行了禮,這才開口道:“五十萬石軍糧已經送來了。”
柳風佑見他風塵仆仆,面上風霜斑駁,又聽他如此說,才如同醍醐灌頂,原來他是被派去要軍糧了。
“聽聞那顯州知州是這裏的土皇帝,不知陸将軍是怎麽把他制服的?”
陸衍青這幾日也對這小皇帝生出了幾分好感,他仔細回答道:“末将帶着五萬大軍,自然是攻城了。”
柳風佑微微颔首,心中卻毫無慰藉之情,反而輕嘆一聲。
玄錦注意到了他小小的神情變化,挑了挑眉:“陛下可是不滿意?”
“不是不滿意,陸将軍能夠把軍糧帶來自然是好的,”柳風佑看了兩人一眼,繼續道,“只是這一個國家中的國民刀劍相向實在是讓人寒心。”
陸衍青驚奇于能在柳風佑口中聽到這話,他略微低頭,隐去了自己面上的驚訝神情,複又擡頭:“聽聞相爺受傷了?”
一說起受傷這事,玄錦就來了精神,他一把拉過陸衍青,語氣驕傲:“陸将軍可知道昨夜陛下舍身救了我?”
陸衍青剛剛回來,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茫然的搖了搖頭,心中無比震驚。
柳風佑見玄錦一說起這件事就兩眼放光,好似一個得了獎勵的小孩子,忍不住愧疚了起來。
玄錦還在滔滔不絕的跟陸衍青講述着昨夜小皇帝舍身救他的詳情,柳風佑卻已經尴尬的想要逃離現場。
若是讓男主大大知道自己是被迫才救他的,那他會不會大發雷霆直接一刀砍了自己啊?
陸衍青百般不耐的聽着玄錦講完了這個故事,最後敷衍道:“那陛下對相爺真是好呢。”
“當然!”玄錦驕傲的點了點頭,這才反應過來柳風佑已經不在身邊了。
“陛下剛剛就走了,”陸衍青幸災樂禍的看了他一眼,“或許是不想聽你說話吧。”
玄錦方才還算得上熱烈的表情立即冷了下來,他冷哼一聲,徑直走開了。
陸衍青卻不依不饒的追了上去,他微微正色,壓低了聲音:“你真的相信他不是敵國的細作了?”
玄錦想到了柳風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哪裏有這麽笨的細作?”
陸衍青看着玄錦的樣子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只好選擇性的忽略了自己好友的怪異,繼續問道:“那你想要怎麽辦?你日後若是登基必然要處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