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2)
直到淩晨五點多才回來。
周非涼冷冷地對那店員說了幾句,然後就準備往外走。
傅自樂望了眼煙灰缸的煙頭,果斷地從煙架上取下一盒煙,朝他扔了過去。“接着。”
他一手接住,又掏出錢包。
她平靜地道。“還是我請你的。”
他不理,扔下幾張大鈔在收銀臺。“我以後沒煙了,再用這些錢請我啊。”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非常自樂 03
傅自樂只有星期二才可以值夜班,平時因為有課,她也不敢在白天睡大覺。
周非涼第二次在夜晚進那便利店的時候,沒有見到她,他還以為她是不再賺這辛苦錢了。誰知幾天後路過那便利店,他往裏掃了下,又看到了她的身影。
他泊車後進去直接問:“這陣子那幾個人有沒有來找茬?”
傅自樂很驚訝,“你怎麽來了?”
“我剛下班。”他瞥了眼另一個店員,松了口氣的感覺。“今天不是你一個人了啊。”
“那天是例外。”
“那群人沒再來了?”
“沒有。”
“給我來包煙。”
傅自樂默默地遞了過去。
他走到窗戶的座位坐下,拆了包裝就掏出一根來。
她終于沒忍住,稍向前幾步道:“本店禁煙。”
周非涼頓時噴了,他在那天晚上抽了整整一包煙,她都沒吭聲。“看來我就只能被赦免一次啊。”
她點頭。“這店通風不好,煙味散不去。”
他把那根煙又重新塞回盒裏,擡頭示意讓她也來坐。
她走近他的身邊,卻沒有坐下。“什麽事?”
“我說你怎麽還值夜班啊。我上次沒見你,還覺得你聽話了。”
她淡笑。“薪水高。”
他稍拉開些身子,半倚在桌邊,好方便看她。“你每周上幾次夜班?”
“一次。”傅自樂說完才意識過來,自己對他失去了戒備。
“那還好,我還以為像你這麽拼命三郎的,肯定搶着上夜班。”
她靜靜地俯視他。
他和她真說不上熟識,可是他一副自然的姿态,倒也确實讓她覺得舒坦。人與人就是這麽奇怪。有些人,天天相處也覺得隔閡,而這麽一個陌生人,卻讓她卸下心房。
後來,周非涼偶爾加班完經過便利店就買包煙,有時候碰見了傅自樂,便坐下聊一陣子。
其實他平時抽慣的煙都是濃味的,傅自樂給他挑的這個,很淡,淡得讓他覺得抽起來完全沒味。
可是他懶得換別的了,去到便利店都還是直接買這種。
那天,周非涼和夏傾聚餐,他把自己搞孔銘瑤的事直接和夏傾兜白了。
夏傾倒是完全沒介意。
其實周非涼早也猜到,夏傾之所以和孔銘瑤在一起,就是貪圖個方便。
夏傾和傅自喜走後,王辰就摟着女伴去浪漫了,奚世涵因為有個神經兮兮的未婚妻,也早早地回去。
留下周非涼無趣得很。
他想起今天是傅自樂值夜班的日子,便驅車去了便利店。
傅自樂見到他,已經完全不訝異。“今天這麽早。”
“給我來包煙。”他說完這句口頭禪,才解釋道:“今兒沒加班,本來要和哥們出去玩的,可是他們一個二個的圍着女人團團轉,全是重色輕友的混蛋。”
她把煙遞給他,“不用加班就早點回家休息。”
“我晚睡慣了。”他看了眼櫃臺前的關東煮系列,“我都沒怎麽吃晚飯呢,給我來幾串呗。”
然後他無賴地笑。“我在你這押的錢,還有剩的吧?”
這便利店幾乎到了将近淩晨,客人才會少。
周非涼吃完東西後,閑得在座位上剔牙,然後從玻璃窗上看傅自樂忙碌的倒影。
傅自樂見周非涼一直不走,心想,這人怕是話痨病又犯了。
周非涼來了這,就喜歡跟她東胡西說,天南地北的聊。
傅自樂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但是她聽得懂他的心情,有時候會和他搭幾句話。
周非涼沒有表示任何的男/女/關/系上的企圖。
他很有自知之明。
他以前沒交往過正經的女孩子,玩的都是夜場的,彼此都不是貞/男/烈/女,合則來,不合則分,不會牽扯到責任不責任的問題。
傅自樂這種,他招惹不起。
設想她是膚淺些的女人,他大可甩錢包養她。
可是如若她真的是這種女人,那他就不會對她另眼相看了。
他因着心裏對她的贊賞,而恪守着規矩。
可是,第二天晚上,他再遇到她,他就暴跳如雷了。
次日下午,夏傾打電話來問晚上有沒有節目,周非涼一聽,笑罵夏傾昨晚兒假正經。
周非涼給夏傾安排得妥妥的,誰知夏傾卻臨陣脫逃了,留下那個陪酒妞兒楚楚可憐的坐在那。
周非涼當時有掠過一個想法——夏傾不會是回去找他家那個純正天然的大波妹去了吧……
酒過三巡,他摟着身邊的女人直往樓上的套房奔。
出了電梯後,他和女伴調/情了幾句,一轉眼,看到了走廊盡頭的傅自樂。
她背對着他,微微曲着身子,不知道在幹什麽。
他只一眼就肯定,那就是她。
他松開了女伴,安撫幾句,讓她自己先去房裏等。
那女人媚/笑着答應。
周非涼直直走到傅自樂身後,剛想伸手去扶她,卻止住,把手插/進自己的褲兜。“你在這幹什麽?”
傅自樂被吓了一跳,回過頭來。
她雙頰酡紅,眼神牽出絲絲的嬌/态,完全沒了平素裏的清明。
他一見她的神情,就皺眉,重複問了一遍。“你在這幹什麽?”
“我……”她才剛開口,就覺得聲音不對,咳了兩下,調整了下音調。“我正準備回家。”
她即便修正了自己的聲音,可是還是不妥。
很不妥。
周非涼聽她這聲音,瞧她這臉/色,活生生是男/歡/女/愛的情境。
他頓時心中飙火。
他/奶/奶/的,什麽鬼扯的原則。敢情就在他面前才裝純潔!
他扯出假笑。“回家?幹完事了?”
傅自樂覺得自己現下的狀态不太容易把控,一時半會也不好說話,便點下頭。
他原以為,她怎麽也會解釋下,卻不料她承認了。
他心中是什麽髒話都冒出來了,諷刺道:“這麽早?還得去趕場啊。”
她着急想離開,也不再和他廢話,直接邁過他就要往電梯走。
周非涼的手都已經把褲兜抓扭得皺褶,他閉了閉眼,果斷地一把扯回她。“早說你缺錢到這地步啊。不就錢麽,我給你啊。”
傅自樂被他這麽一晃,有點眼暈,也沒怎麽聽清他的話。
他見她依舊不回話,更是暴躁。“你一晚上多少錢?開個價,我十倍都給你。”
她定了定神,這下明白了。
她只覺頭疼,怎麽偏偏在這會兒遇上他。
“喂。”她輕輕開口,“別晃,我會暈。”
他稍稍穩住她,“多少錢?”
她古怪地看他。
“我說真的。”他端詳她的臉,她的皮膚不是特別好。
她嘆道。“我真的很暈。”
這是真的,她渾身都不舒服,都快要站不穩了,視線也有些模糊,而且她不想在這裏和他解釋。
周非涼僵着臉色,“你是暗示你要去床上躺着才不暈?”
說完也不待她回話,扯着她就回了房間。
進去後,他把傅自樂扔在沙發上,然後邁開步子走向浴室,直接撞開門,對着裏面那個正在洗澡的女伴道。“你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出去。”
女伴手忙腳亂的,匆匆地套上衣服便出來,瞪了一眼傅自樂,暗罵自己的生意被搶了。
傅自樂見到這個女伴,心知肚明周非涼開這間房的本來目的。
周非涼看到傅自樂那般了然的眼神,先是有點尴尬,後來想想,她出來賣,他出來嫖。
不正好般配?
清場完畢後,傅自樂轉頭,對着要撲過來的周非涼淡淡地道。“你看不出來我是被下藥了?”
他陰沉着臉。“誰知道是不是你上一位的客人好這口。”
“麻煩,給我一杯冷水。”她實在提不起勁和他争論這些,她正是難受的當口。
他盯着她潮紅的臉色一會兒,見她飄來的眼神是越來越媚了,終于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這一杯冰水下肚,傅自樂才覺稍稍有些緩解,她看了眼他。“你坐遠點,我才好說話。”
他聽了,反而更是坐近她身旁,“就這樣說。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出什麽故事來。”
傅自樂心知他故意的,就是想撩得她難受。
她望見桌上的電視遙控器,便拿來按了開關——
我手拿流星彎月刀,喊着響亮的口號。
……
她清了清嗓子。“這歌不錯。”
周非涼根本沒心思聽那小曲,他不耐煩。“說事,小姐。你要不說,就直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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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自樂個性比較孤僻,幾乎沒有朋友,和班上同學的關系很一般。
但是因為容貌上的優勢,異性緣卻是很好。
班上某個女同學暗戀的男生心儀傅自樂,托這位女同學給傅自樂送過情書。
傅自樂看都沒看。
她這般無視的态度卻惹惱了那個女同學。
最近,是學校一年一度的女生節,班上的男生們請全班的女同學去唱歌。
傅自樂向來不愛這種熱鬧的氣氛,但因為是集體活動,她便想坐一會兒再找借口離開。
坐了一會兒後,她便準備走了,一站起,才覺得有些發虛。
她心知不對勁。
她只喝了兩杯水。來的路上,班長給全體女生都派發了一瓶水。在這裏坐的時候,那個女同學,遞給了她一杯水。
她走沒幾步就穩不住了,一陣一陣的暈眩。
那個女同學及時扶住她。
班長生怕傅自樂是生病,關切地詢問。
可是傅自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隐約中聽見那女同學說先去開間房,讓她休息一下。
傅自樂醒來後就已經在一間高級套房,自己身體上的反應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危機。
她聽見那女同學在客廳和誰講着電話,稍稍松口氣,看來還沒有男人來過。
她去了趟洗手間,嘩啦啦的聲音引來了那個女同學。
女同學驚詫于她這麽快醒過來。
傅自樂雖然被下了藥,但是要撂倒女同學還是綽綽有餘的。
出了房間她還有些腿軟,便扶着牆壁讓自己稍稍借點力。
然後,周非涼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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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非涼聽完後面無表情,見她說完這麽一大段話有些喘,問道:“難受?”
她無奈地點頭。
“哦。”他說完把視線移到電視機,又道:“那……我們來一發?”
非常自樂 04
傅自樂也望向電視機,“如果你想,剛剛離開的那位小姐想必很樂意。”
周非涼臉一黑,“你不想?”
“我還真不想。”她轉過頭來,神色略微平靜了些。
他一腳踢翻沙發前面的茶幾,“那你想什麽?黃瓜?茄子?”
他火大了,他一個活生生的大男人站在一個中了藥的女人面前居然形同虛設。他想當解藥,她還不想。
操,真他媽的鼈!
擔心他再說出什麽物品來,她解釋說:“我剛剛醒來的時候已經催吐過,現在沒那麽燒了。”
他又再踢了一腳茶幾。“我靠!那不會是假藥吧!”
狗/日的,春/藥也造假!毫無職業道德可言。
“應該也不是。”她站起來,想繞過他去浴室,他卻堵着不讓。
她提醒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不過還是可以過幾招的。”
周非涼冷笑。“我還不至于要來硬的。”
“那……?”
“我是告訴你,別去吐了,你現在再吐也無濟于事。”
她略有些驚訝,于是靜靜地聽。
他給她倒了杯冰水,“你要不想用手解決,我教你個辦法。反正你是女的,就算憋了也沒那麽傷身體。”
她終于顯露一絲笑意。
聽完周非涼的方法,傅自樂就往浴室走,走了幾步,想想還是不要太打擊他的男性尊嚴,補了一句。“我想那不是僞劣産品,至少在你身邊還是難受些的。”
說完她便進了浴室。
周非涼恨恨地望着那個方向。
這女人,根本就是沒把他當男人看。
傅自樂在洗手盆放滿冷水,然後深吸了口氣,把臉埋進裏面憋着氣,直到極限才擡頭。這麽重複了幾輪,剛剛下肚的幾杯冰水,和這盆水的混合作用,症狀倒真是消退了不少。
她出去廳裏的時候,周非涼也在喝冰水。
她看出些端倪。
不管怎麽說,他都以最尊重的方式讓她擺脫了困境,于是她平緩地道:“我好了,你要是需要可以去。”
“我口渴,喝杯水都不行啊。”
周非涼轉頭看她。她的臉色向來就比較蒼白,也就剛剛有些紅暈,現在又是毫無血色了。
“那随便你。”她擦了下頭發,挑了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
這次周非涼沒坐過去,再喝了幾口,才道:“對了,你那同學呢?”
“應該還在那個房間吧。”
“你說你們在哪唱歌來的?”
她覺得奇怪,“就這家KTV呀。”
他嗤笑。“你知道這裏一小時最低消費多少?”
她醒悟過來,“這裏不是‘歡唱’嗎?”
“你說的那個KTV在對面。”周非涼當時聽完她的話就有疑問了。這家夜總會哪有什麽正經唱歌的,來玩的都是上流圈子的。
傅自樂浮現淡笑。“看來她是有備而來。”
“你還笑得出。”他呵責道:“她估計是有路子的,擺明要把你當雛的賣。”
“明的玩不過陰的。”她明白,這個社會本來就這樣。
周非涼掏出煙,利落地點燃。“你還記得那房號不?是不是就是盡頭那間?”
她點頭。
他吐了幾下煙圈。“行了,我知道了。現在的大學生都這德行了。”
傅自樂斂了臉色。“我也不會饒她。”
她本就不是什麽以德報怨的好人。
周非涼笑,“女孩子,逞兇鬥狠有意思麽。我來擺平就行了。”
“無功不受祿。”
“來當陪聊啊,你以為我那麽容易找你這麽安靜的聽衆。”
周非涼過了淩晨就特別多話,那天晚上,兩人分坐兩邊,他喋喋不休的。
傅自樂因為昨晚已經通宵,精神有些支持不住,半夜窩進沙發上睡了過去。
他順勢倚着沙發,視線正好直對她那邊。
周非涼在床/事上,自控力其實不強,王辰曾說這是典型的“精/蟲上腦”。
半年前,他和孔銘瑤的那次,雖說她也有勾引的意思,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他知道自己也有問題。
自那以後,他就想到了那個方法,沒想到,這招對傅自樂也有效。
他莞爾。
和她一起,他心情很舒暢,即便她态度一直平平淡淡。
那晚後,周非涼還是在傅自樂值夜班的時候去找她當聽衆,兩人的關系既熟絡卻又陌生。
封笙過生日那天,周可暖祝福周非涼找到好妻子,他只是自嘲,并不往心裏去。
後來周可暖實習完,回校前又提了下這事,他不知怎的,心裏掠過了傅自樂的身影,卻又不是很确定。
他想,暫時還是別見她了。也許時間久了,就會淡的。
于是,他沒再去那便利店。
平安夜的時候,王辰在那念叨着要去談戀愛。
周非涼聽了,對于場子裏的女人沒了興趣。出了夜場,他開着車下意識就往那家便利店方向去。
到了半路,他突然想起,傅自樂是星期二才會值夜班,于是他就悻悻地回家睡悶覺了。
一到星期二的晚上,他就按耐不住去便利店,卻被告知,傅自樂在半個月前就辭了這份工作。
他頓時一肚子火。
他和她在三更半夜聊天将近十次,卻一直忘記問她的名字。
他問那個店員的時候,那個店員一臉戒備,忙說自己也不清楚。
周非涼的心情十分惡劣。
元旦後,夏傾突然來了短信,說他結婚了。
那得意洋洋的炫耀語氣,周非涼聽了更是氣炸。
年底周非涼的工作越來越忙,也就沒心思去想傅自樂的事了。
春節期間,周可暖聽到夏傾結婚的消息,對那個夏太太是非常豔羨。
周非涼安慰了她幾句,她就又把話題繞到他的身上,讓他也趕緊地定下來。
他煩得很。“定毛定,你哥年輕着呢,再玩個十年也不遲。”
那時候,周可暖有個朋友對周非涼有點意思,周可暖便介紹了過來。
對方也是個富家小姐,可是周非涼見了一面後就直想吐槽。
這些端莊淑女,他最怕了。
他自認自己不是富商巨賈,他只是個暴發戶的兒子。
他喜歡說自己以前的苦日子,那些小姐們聽得直皺眉。
于是便沒了話題。
周可暖很是費解,為什麽自己的哥哥和夏傾混,卻依然還是那副糙樣。
周非涼哈哈大笑。“不粗魯還是你哥麽?”
周非涼和夏傾有着明顯的不同。
夏傾是真正的富三代,他身上的貴氣是與生俱來的。
而周非涼,以前是個窮小子。
他那時候不叫周非涼,他叫周非。
他的父親開了一家小小的貿易公司,生活不好不壞那樣。
周父很愛周母,財政大權都掌握在周母手裏。有一天,周母勾結公司的某個財務卷款跑了,于是,公司所有的債務都壓到了周父的身上。
周父因為愛情和事業的雙重打擊,突然就病倒了。
周家生活的重擔全靠周非承擔。
他不舍得讓自己的妹妹過早的看盡人生百态,把自己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打工,幾乎處于半辍學的狀态。
因為還未成年,他只能打些零散的雜活,搬磚、送報、刷漆等等。
但是他所掙的錢都不足以支付周父的醫療費,更何況,還有龐大的公司債務。
周可暖被抓後,周非是抱着與那群人同歸于盡的決心闖進去救她的。
當時正好有個地下賭莊的負責人在,他目睹了周非的身手後就提出邀約。
周非答應了。
他救出周可暖後,就開始打/黑拳。
第一場,他表面上賺了10萬,經過層層抽水後,到他手裏的微乎其微。
但總好過他在外面賺的散錢。
周非和夏傾就是在地下拳場認識的。
年少時期的夏傾,喜歡一切刺激的東西。
賽車、黑拳、女人。
夏傾看中了周非的拳技,就喜歡押他的注。
周非也不是戰無不勝的,但是他敗的幾率很小。
夏傾有次勾着王辰和奚世涵來看比賽,嚣張地道:“那個小子,我看中的。”
王辰一驚。“你當真培養出這愛好了?”
乖乖的喲,夏傾放着他這樣的美男發小看不上,居然看中那種打打殺殺的漢子。
夏傾只是笑。“你繼續看,他可給我賺了很大一筆錢。”
王辰不愛看這種血/腥的東西,但是他覺得那什麽“拳狼”,以後不是泛泛之輩。
他看了一會就搭着奚世涵的肩膀,戲谑道:“你說,夏傾能把那小子勾上手麽?”
奚世涵盯着場上的厮殺,“這小子,絕對是夏傾喜歡的型。”
王辰抖了抖。“你們都培養出這愛好了?”
奚世涵淡淡回了王辰一眼。
“奚子。”王辰賊笑。“我和你賭一個山東大餅,夏傾要拐這小子,難。”
“……”奚世涵一僵。“為什麽是山東大餅?”
“難道你覺得這種無聊的事情,賭注能大得過十塊錢?”
“……”
王辰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繼續道:“我是積極上進的富二代,不是坐吃山空的敗家子。”
“……”
“怎麽樣?來一注?”
“不。”
王辰不滿,“為什麽?”
“因為我是積極上進的富二代,不是坐吃山空的敗家子。”
“奚子,有句話怎麽說來的?越有錢越摳門,說的就是你這種。”
“……”
非常自樂 05
王辰都不知道自己的賭注到底算不算贏。
夏傾确實是對周非有興趣,比賽完後,他借着關系找上周非,說白了就是他想學拳。
周非對夏傾沒好感,他有仇富心态,特別是花錢來這買樂子的。
他直接拒絕。
“想學找教練,我也是他教的。”說完他看都不看夏傾一眼掉頭就走。
夏傾絲毫也不介意,後來還是去看周非的比賽,然後纏着。
周非對此一直表現很冷淡。
兩個少年就這麽非敵非友了一段時間。
夏傾最終還是勾上了周非。
不過,卻是在周非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後。
某天,地下拳場來了個闊老板,一擲千金要挑戰拳狼。
這種挑戰書周非以前也接到過,他沒有選擇權。只要對手的莊家能夠支付足夠的出場費,他就必須接受挑戰。
這個情況,周非當初進這裏的時候就預料到了。
周父病情的好轉,是他最大的欣慰。
周非原本以為這個挑戰賽就是和以往一樣,和別的拳手對戰。
可是,在戰前一個小時,他才得知,他的對手不是拳手。
甚至不是人類。
是狼。
兩匹狼。
黑拳和正規比賽不同,毫無規則可言,看客就是圖個刺激。
而且,拳場已經放出了風聲——
拳狼戰雙狼。
夏傾收到風的時候正好去了夏爺爺的山裏,他心一凜。
他不想看着周非被廢掉。
他立即通知了王辰,“拳狼要出事,救他。”
王辰雖然平素裏嘻嘻哈哈,但是幹正事卻是毫不馬虎的。他和夏傾是從小到大的交情,而且,他有點黑道的背景。
只是,那場挑戰賽因為那闊老板的一句話,提前開場。
王辰最終沒能趕在比賽前救下周非。
王辰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幕。
擂臺中間那個巨大的鐵籠裏,周非渾身是血,攀着欄杆粗喘着氣,對角的有一頭狼已經躺下,另一頭仍然嚎叫着,正伺機撲咬過來。
臺下的觀衆好像吃了興奮劑一般,在那喊着各種口號。
王辰其實看不清周非的表情,可是他知道,周非比賽時的眼神,是真正的鬥士。
那頭撕咬着周非的狼不知怎的,突然就倒下了,觀衆們只以為是周非打敗了它。
裁判宣布比賽結束後,周非勉強走出籠子就撐不住了。
他覺得,自己這次怕是真的玩完了。
醫護人員把他擡到後臺,檢查了他的傷勢後,就和負責人彙報了。
地下拳場對于這種傷勢過重的拳擊者,不會管,他們更願意培養一個新人。
他們給周非随便包紮了下,就任他自生自滅了。
王辰潛進去救出周非,直到上了等在門口的車後,他才對周非說道:“小子,給我撐着點。我答應了哥們要救你,不要讓我失信于他。”
周非意識還清醒,聽到王辰的話,覺得好笑。
但是,他确實不想挂掉。
他還有父親、還有妹妹。
夏傾提前趕了回來,去到醫院的時候,王辰居然還在那裏等候着。
“我以為你回家睡大覺去了。”
王辰白了夏傾一眼。“我是有責任感的男子漢。”
“情況如何?”
王辰正色道:“一個字:慘。”
他略略敘述了大概經過,夏傾突然問:“你動手了?”
“稍稍動了那麽一點點。”
“真難得。”
王辰哀嘆。“你說,咱倆兩個男的,在這守另一個男的,算個什麽事啊。”
夏傾笑。“他都還沒教我拳技,我哪能讓他這麽走了。”
“祝你們白頭偕老。”
周非确實頑強,他真的撐過來了。
他騙周父和周可暖自己被外派到別的城市一段時間。
在住院期間,他和夏傾、王辰才算真正結交。
他答應了教夏傾打拳。
周非自己不太能動,他就是看,然後指點幾下。
在他看來,夏傾打拳也是有出路的。
這是天賦。
和他一樣。
周非最後一場賺的錢完全足夠他還清他父親所有的債務,可是拳場壓着那筆錢。
他和拳場最後談妥的條件是,再打一場,就可以拿那筆錢。
但其實他的身體根本沒恢複。
這件事,他沒有告訴夏傾和王辰。
真到了比賽那天,周非就自己出了院。
他去到拳場門口,就看到夏傾和王辰并肩站着。
那架勢,一看就是在等他。
周非笑了。“你倆可真他媽/騷/包。”
王辰整整自己的粉紅衫,“沒你騷。身子骨都還虛着呢,跑來當英雄。”
夏傾晃了晃煙盒。“我只是來檢驗一下我的學習成果。”
從見到夏傾和王辰的那一刻起,周非就知道,自己這場是打不了的。
周非自小就習慣了什麽事都自己擔,因為他是長子。
這是第一次,有朋友代他出頭。
他原先不是很理解,夏傾這種富家子弟為什麽要來找他這種窮小子。
後來想想,能為彼此赴湯蹈火的這種緣分,本來就和貧富無關。
夏傾只打過一場正式的黑拳賽。
為了周非。
他挂的頭銜是周非的徒弟。
拳場的負責人見到是夏傾,已經慌了。這夏少爺要是搞出什麽事,他們誰也擔不起的。
夏傾倒是潇灑得很,他那時候的劉海比較長,就随手往上紮了個小辮子,然後叼着煙上了擂臺。
有不少女性觀衆在那大聲尖叫。
“這哪是來打拳。”王辰掏了掏耳朵。“我們小夏哥哥是來泡妞的。”
周非撞了王辰一下。“他不是獨子?這麽鬧也不怕?”
“怕什麽。”王辰低聲道。“如果對手來陰的,我也陪他們耍。”
笑話,他王辰沒有萬全的準備會讓夏傾親身上陣?
不過,王辰就感覺自己真是杞人憂天。
本來第一節,夏傾還是閑适狀态的,中場休息的時候,不知怎的,夏傾突然氣勢變了,那對手幾乎要被他活活打死。
後來王辰才知道,那個對手原來是闊老板那邊的人。
周非戰雙狼的那筆錢拿回來後就把所有債務還清了,周父的病情也日漸好轉。
周非把剩下的錢當自己的醫療費,要給夏傾。
夏傾拒絕了。“我現在不愁這些錢,不過以後說不定,你好好地規劃一下未來,記得還利息。”
“我将來會還你雙倍。”這是周非的回答。
他把這筆錢給了周父,周父在身體痊愈後,就重新運作那家貿易公司。
後來因為某一項投資,公司資金翻了幾十倍。
周家一夜暴富。
周父在某個因緣際遇下知道了自己兒子黑拳的經歷,因着拳狼周非的聲名遠播,他便就着周可暖的名字給周非加了個涼字。
“兒子,辛苦了。”
“爸,我怎麽覺得這個‘涼’字意義不太好。”
“你太熱血,該涼快一下。”
……
很多人都以為周非涼是暴富之後才和夏傾他們交好的,初初有些人會來挑撥他們的關系。
他們卻絲毫不受影響。
王辰依舊死皮賴臉,夏傾也還是那個嚣張跋扈的夏小爺。後來,加了個沉默寡言的奚世涵。
當然,還有那個照樣髒話連篇的周非涼。
周可暖覺得自己的哥哥再混個十年估計也不會有半點優雅的氣質,她把自己認為不錯的女孩子都介紹過了,他卻一個都看不上眼。
“哥,你想找個什麽樣的嫂嫂啊?”
“不知道。”
周非涼确實不知道。
要他描述自己未來的另一半是什麽樣子,真說不上來。
感覺對了就行了,套那麽多框架都是虛的。
周非涼一直沒有尋找傅自樂的消息。
有緣的話,總會遇見的吧。他是這麽想的。
卻真的就這麽遇見了。
還是他好哥們的小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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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自喜吃完東西就跟着夏傾出來,傅自樂見到就笑了,拿起紙巾幫傅自喜擦了擦嘴角。
周非涼瞅着傅自樂笑靥如花,驚訝了一下。
他就沒見她有笑得這麽燦爛的時候。
雖說傅自樂是傅自喜的妹妹,但是周非涼瞧着,怎麽看也不像。
傅自喜臉型本來就顯小,最主要的還是她的眼神。
相較之下,傅自樂才像姐姐,因為她的眼裏總是有深沉的滄桑感。
傅自喜出來後,傅自樂一副心神都在姐姐身上,也就沒有再回周非涼的話。
敬酒過程中,傅自喜根本沒喝多少,全被夏傾和傅自樂擋了。
她傻呆呆的也不太懂那些人說得天花亂墜的話什麽意思,她只是回之一笑。
席間不少男士被伴娘的容貌驚豔,周非涼這時就冷冷地瞥過去。
王辰在後面笑得眯了眼。
他想,是不是很快又有另外一場婚禮了。
送完賓客後,傅自喜又餓又困,她揉着眼睛。“夏傾,我好困。”
“那我們去睡覺。”
這酒店本來就包了套房,夏傾也懶得回去了,“周非,幫我送小姨子回去。”
王辰提醒道:“你們忘記鬧洞房了。”
“不是忘記,而是小爺我根本沒批準你們鬧。”夏傾說完直接拉着傅自喜就往電梯走。
“走吧,我送你回去。”周非涼抓起車鑰匙,看了傅自樂一眼,“乖,聽新郎的話。”
“我得把這身禮服換了先。”
“不用啊,這樣挺好看。”
她淡淡道:“走路不方便。”
“真麻煩,去吧。”周非涼又習慣性抽出煙,叼着道:“我等你。”
王辰眼見自己沒有插話的機會,扯扯奚世涵,“走吧,咱倆是電燈泡。”
傅自樂出來的時候又是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