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張家
經過剛才的事件,劉小豔對杜陽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尤其是得到“大神帶”的同意,欣欣雀躍地上學去了。
杜陽一上樓,亞瑟像是老遠聞到包子味兒似的,摩拳擦掌守在門口,眼睛直勾勾望着袋子聞到:“這是啥,好香。”
“小籠包。”杜陽把袋子遞給他,剛想起他的食量,一袋子見空了,正想提醒,兩袋子沒了。
好吧,亞瑟那家夥的手和臉盤子一般大,一把撈幾個小籠包喂進嘴裏,幾乎兩口就把包子掃蕩幹淨,都不帶咀嚼的。
“還有不?”亞瑟欲求不滿地問。
“有,等會兒。”杜陽苦笑,只能再跑一趟。
用完早餐過後,杜陽把張月華支回屋裏,對亞瑟和安琪拉進行了一場日常生活課程,重點在于基礎法律課的培訓。
安琪拉本來就脾氣溫柔,只對新鮮好玩的事物感興趣,懂得禍從口出的道理,所以很好培訓,一個勁兒點頭答應杜陽的要求。
亞瑟相對難搞一些,經常憤憤然提出疑惑,但最終被杜陽以“天庭的規矩”糊弄過去,遇到實在無法解釋的,直接幹一句“說了你也不懂”,一涉及到智商,亞瑟仿佛也知道自己的弱點,閉口不言語了。
其實亞瑟不算特別傻,頂多算一根筋,有點二愣子的感覺,但一到地球幾乎每天都被杜陽提醒着他是一個傻子,久而久之已經把自己當成傻子了。
把兩人培訓的差不多,張月華那邊傳來了情況——未婚夫回國了!
張月華的情況十分特殊,但凡牽扯到家族企業就沒有簡單的事兒。
張家在本市的勢力不可謂不大,商業覆蓋範圍廣泛,幾乎每個行業都有張家的影子,或自主經營,或投資,甚至有的企業為了傍上張家這棵大樹寧願送幹股給張家,同時自有的華天集團在全世界也能排得上號,故而有錢有勢。
和大多數家族一樣,存在巨大利益必然會導致家族內部分化,從而內鬥,尤其是在這次新能源開發項目上,家族內的幾大分支明争暗鬥被徹底激化。
目前張家分為三大派系,對此項目保持着各不相同的意見。
一大派系是以張月華父親張國明為首的財政系。張國明高目遠瞻,從十年前就為這項新能源項目做鋪墊,甚至從一開始就朝着往國際鋪開發展,為此促成張月華與林志遠的婚事,既替項目做了長遠打算,也幫助張月華鞏固家族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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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派系是以張國申為首的嚴法系。張國申對待這項巨大的項目持保守穩見,認為先在國內進行研發穩步發展,再考慮海外合作,故而想通過趙瑞龍的身份把國內人脈進一步打通。
簡單來說,財政系屬于激進派,抱着要麽做大,要麽不做的态度,頗有財大氣粗的氣勢。而嚴法系屬于保守派,抱着求穩發展,盈虧不多的态度。
雙方各執一理,不分對錯,于是就有了第三派系:違和派。說白了,就是風吹兩面倒,以維護自身利益為主的家夥,既不支持某一派,更不反對某一派,但不論哪一派的政策幹擾到自身利益的話,立刻跳出來反對。
三種派系導致新能源項目的進程緩之又緩,同樣緩下來的還有張月華的婚事,本來她和林志遠在兩年前就該訂婚,偏偏被半路殺出個趙瑞龍的原因拖至今日,不,不知還要拖到哪一天。
張月華如果普通一點便不會被卷進這場派別争鬥中,可沒辦法,她是年輕一輩人中才貌最出衆的女人,從小和林志遠青梅竹馬,感情深厚,趙瑞龍又對她青睐有加,不得已才卷了進來。
杜陽感嘆她的不幸,同時唏噓所謂家族子女的悲哀,如果換做是他的話……那就好了,男的怕啥,家裏有錢,娶個老婆更有錢,何樂而不為?至于長相,切,現在整容行業如此發達,再醜能醜到哪兒去。
可落到張月華身上就成了悲劇,別得不說,光她的性取向問題就是最大的障礙,等同倆男的搞基似的,想想都犯惡心吧。
杜陽小心翼翼探了探張月華的口風,問道:“你對林志遠怎麽看?”
張月華毫不避諱道:“他是個好人。”
完了,好人卡一出,天下無敵。
杜陽嗤之以鼻,張月華又鄭重強調道:“是真的。”
杜陽從小養成的仇富心态來看,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女的除外,這種心态可以理解為吃不到葡萄說吃葡萄會死。
他不以為然的原因還在于張月華聽到林志遠回國的消息後一直愁眉不展,這像“歡迎好人發小”歸來的表情麽?
這天,林志遠終于主動聯系了張月華,邀請她吃飯,而張月華的态度就像第一次被推進鬼屋似的,既害怕又雀雀欲試。
讓杜陽驚訝的是,林志遠竟然還邀請了杜陽等人,讓他心裏忐忑不安:林志遠知道的太多了!
張月華一點也不驚訝,同時一語道出了杜陽最大的顧慮,安慰道:“放心吧,林志遠不是你想象中那種人。”
杜陽不信,他自己就是男人,哪個男人尼瑪受得了未婚妻和別的男人同居。
張月華又解釋道:“我跟他說了,你是我弟弟。”
杜陽默默無語,才發現自己的年齡還真是硬傷,他才十八,而張月華已經二十五了,林志遠更比她大四歲,這樣算起來,杜陽比林志遠整整小了十一歲,人犯得着跟一小屁孩吃醋較勁麽?而且還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屁孩。
不過這樣也好,讓他心安很多。
低調兄十點多就來到這裏等待張月華,看到亞瑟的時候只微微驚訝便恢複常色,心裏素質可見一斑。
據說低調兄曾在軍隊服役,後因表現優秀被國家安防部門選中,幹過幾年特工,在一次任務中被張月華所救,而他回國後因為某些事情心寒,這才留在了張月華身邊做事。
低調兄身上有種和亞瑟類似的氣息,平時隐藏的極好,只有在亞瑟面前時才會本能地顯露出來,那是一種極為殘烈的殺氣,只有那些真正殺過人的人才能擁有!
當兩人相遇,亞瑟“咦”了聲,下意識往腰間掏了掏,想起劍已經被沒收,遂提出扳手腕的方式和低調兄切磋切磋。
低調兄在張月華的示意下和亞瑟較量了幾回合——慘敗,随後亞瑟像是秀優越感一般硬拽着他繼續較量,低調兄盛情難卻之下連扳幾十回合,到最後整條手臂都麻了,手腕處鼓起一個大包,真心服了這尊巨人,而且對杜陽的看法也有所改觀。
再怎麽說低調兄來者是客,才喝了杯開水就被折騰成這幅模樣,讓身為主人的杜陽很尴尬。
經過此事,低調兄反而對杜陽等人和善很多,臨走前甚至提出讓出車給他們,自己去打的。
低調兄那輛寶馬只能做四個人,杜陽當然不會讓低調兄打車,因為除了低調兄以外就只剩張月華會開車,本來蹭吃蹭喝就罷了,還讓正主親自開車更加不厚道了。
最後的分配是低調兄和張月華、安琪拉做寶馬,而亞瑟和杜陽打滴滴。
飯局定在本市一家西餐廳,從禁止出租車進入可以看出這是一家極其高檔的會餐場所,無奈,杜陽和亞瑟只能在迎賓複雜的眼神中行走過來。
杜陽只是衣服土氣點而已。亞瑟就不同了,身高兩米多,四方臉型,胸膛寬闊,一身花色格子襯衫像閃爍的彩燈,穿這條超大號寬松短褲,踩着雙拖鞋,十分拉風。
兩位迎賓小姐一臉呆滞,微笑變得僵硬,甚至忘了歡迎。
門童反應過來,急忙把兩位攔住,禮貌說道:“請問兩位先生有預約嗎?”門童很委婉,表現出相對的客氣。
亞瑟粗着嗓門道:“啥?”他聲量很大,立刻吸引來幾桌客人的注意,紛紛露出鄙夷之色。
杜陽臉色一紅,對門童道:“有預約的。”
門童繼續問道:“請問是幾號桌呢?”
杜陽蹙了蹙眉,明顯對方不信,他拿出手機給張月華發了條消息,剛發過去,一名經理走了過來,不耐煩地驅走門童,對杜陽冷聲說道:“兩位走錯地方了吧。”
杜陽道:“沒……”
經理截口道:“少廢話,趕緊走。”
杜陽皺眉道:“你開門做生意還不讓人吃飯了?”
經理不客氣道:“你是人嗎?”
“操……”亞瑟橫目一蹬,剛想發飙就被杜陽推了推,收斂道,“憑什麽!”
“讓你們滾就滾,哪來那麽多廢話!”經理說着,招了招手,外面兩個保安圍了過來,一見亞瑟的個頭,一個保安又朝對講機嘀咕幾句,又兩名保安趕了上來。
四個保安本來威風凜凜,可一到跟前氣勢上瞬間矮了半截,遲遲不肯動手。
經理催促道:“愣着幹嘛,動手!”
一保安壯着膽子上前拉了拉亞瑟,被亞瑟一甩手倒退好幾步,暗道好大的氣力。
“杜兄弟,別人先動手可不怪我吧?”亞瑟問。
“別,這是特殊情況,你聽我的沒錯。”杜陽連忙阻止。
杜陽急得冷汗直冒,替四個保安急,萬一亞瑟真發起飚來,這幾個家夥非得缺胳膊斷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