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齊豫望着眼前這有着唐朝風情的古雅小樓,眉角微抽。果不其然,大哥口中的喝一杯，真真是同一幫老頭老太那樣喝上午茶。
看服務員對齊川熟識的态度,似乎是常來的。只是不知一向視時間為生命的齊川大教授怎麽會有閑情雅致來這裏喝茶？
兩人剛落座在一處紅漆護欄的遠景窗旁,齊豫看了四周都是半百的老人，再看向眼前俊朗星眸的大哥，似乎有種鶴立雞群之感，勾着嘴角不由無奈嘆笑：“看樣子你是經常來這裏？是為等大嫂？”
齊川輕咳一聲,面上卻還是沒什麽表情,但齊豫知道大哥是尴尬了。他也沒再說什麽,反而齊川一開口就問他：“你準備要回美國結婚？”
齊豫一手端起紫砂茶壺,娴熟地用濃香飄逸的茶水過了兩遍茶杯,然後再倒了一杯放置齊川面前,淺笑道：“大哥這是在問？還是在勸？”
“都不是。”齊川一手握起茶杯，聞着撲鼻而來的茶香，他淺抿一口，動作優雅而細致。
齊豫聽他如此說，心裏似乎也明白了什麽：“我最近狀态挺好的，無需擔心。”
擱下茶杯，齊川擡頭看了眼面前的三弟，要說他的性子自己是最了解不過的。畢竟，四兄弟裏三弟與他最親，也從來不會對他隐瞞任何事。至于，二弟與四弟多半是懼他的。可，顯然這次齊豫是有事情瞞着他。
“爸媽很擔心你。”齊川刻意說道。
“我知道。”齊豫笑着起身，拍了拍大哥的肩膀：“今天我會頂撞大舅，那也是氣話。沒提前給你們說一聲就回美國，的确是有些唐突。但，我只是去那邊做例常體檢，不會有事的。順便也在那裏和妞妞把證領了。”
見他這麽說，齊川那千年寒冰的眼裏難得透出一絲感嘆：“結婚是兩個人一輩子的決定，你真的有慎重考慮過她不會後悔？”
霍然間，齊豫臉上一僵。但，也是這一刻，他又笑道：“我不會讓她有後悔的機會。”
望着樓下離去的挺拔身影，齊川一手托着腮，喝了口已經涼了的茶水，冷茶的苦澀從他喉間一直流進心口。看來是他想多了，向來睿智過人的三弟怎麽可能會撲自己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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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上午，上官妞妞醒來後發現楊小咩不在。正想着給她打個電話，自己的手機就響起來了。看來電是媽媽，她不由驚訝。
電話通了一刻多鐘，挂掉電話後，上官妞妞神色茫然不定，直到齊豫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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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門外依舊俊逸溫潤的男人，上官妞妞鼻尖微酸，也不知自己該說什麽。齊豫見她那一臉就能瞧出的表情，和泛紅的大眼，不免取笑了起來：“哎呦呦，妳這是怎麽呢？跟個我家大灰灰和二灰灰似的。”
妞妞被他一鬧，一時哭笑不得，一巴掌就拍到了他肩上：“我才不像你家兔子了！”要知道大灰灰和二灰灰這名字還是小時候她給取的，現在聽着齊豫用着它們來笑話自己，感覺還真是別扭。
“那小妞妞同學，灰灰爸爸還沒吃早餐和中飯，給喂食不？”齊豫雖逗笑着，卻還是擡手輕柔地擦過她眼角的淚，低頭吻在她額間。
妞妞噗嗤一笑，就點了點頭。她出門在小區對面的市場裏買了條魚和幾類小菜，回來給齊豫做了個三菜一湯。
對于妞妞的手藝齊豫是沒話說的，要知道當年他在醫院裏還喝過她給自己炖的人參雞湯，那味道他可是能記一輩子，雖然代價有些慘重，不過很值得。
忙裏忙外的小丫頭終于閑下來坐在自己對面後，齊豫卻拿起筷子不吃飯，反而一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瞅着她瞧。妞妞見他這樣看着自己，以為是做菜的時候臉上沾了什麽，擡手左右摸了摸，沒有污漬。由不得歪着腦袋看齊豫，疑惑地問：“我哪裏不對勁嗎？”
齊豫聳肩：“不知道，感覺很怪。”
“哪裏怪？”上官妞妞蹙着眉頭，困惑道。
此時，齊豫嘴角勾着淺淺的笑，指着自己的左胸口，說：“是這裏奇怪。”
她聽時，小臉緊張，連忙起身走到他身邊蹲□，問：“心髒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醫生？”
“芳兒阿姨給妳說了？”齊豫低頭抵在妞妞額發上，一手包裹着她的雙手，輕嘆着合上眼，道：“本來想親自給妳說，但又怕把妳吓到。所以，先給你媽媽坦白了。”當然，他只給上官芳兒說了妞妞所擔心的事情，與自己的病況，不必要的他一概沒提及。
上官妞妞起身将他抱住，眼眶酸酸的：“那大哥哥還記不記得十一年前，我給你說的。”
“嗯。”齊豫雙手将她環住，感受着她的體溫與淡淡的清香，平靜而美好。他也說過，十年後會給她幸福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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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美國費城沒幾天，齊豫又發了一次高燒，去醫院做了一次全面的身體檢查後，醫生還沒診斷出結果，上官妞妞已經在檢測室門口徘徊了整整半個小時。
看着齊豫一身無菌服頭戴着白帽被護士推出來，她才神色緩了緩，走過去蹲□握住齊豫的手，問：“怎麽樣了？”
此時，齊豫面色有點兒蒼白，精神卻不錯。他開玩笑的與妞妞說：“弄得我像是産婦一樣，要不要摸摸我的肚子，看還有多久能生？”
妞妞被他說得臉上一熱，撇着嘴就不說話了。這時，一個金發的外國醫生從裏面出來，低頭看了眼輪椅上的齊豫和他身旁的妞妞，用流利的英語給他說了一句。
然後，齊豫和上官妞妞說要和醫生聊會兒天，就與醫生進了診療室。她看着那合上的木門，明知道沒什麽，心裏卻沉甸甸的。
第二天的時候，曲妍清也過來了，說是陪她去轉轉齊豫從小生活的地方。原本上官妞妞想留在醫院陪齊豫的，但是又拗不過妍清阿姨的熱情，只得和她出去轉了幾圈。
說來費城是全美第四大都會區。這裏有世界最大港口之一的費城港，也有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公園——費爾蒙特。市區東部的中國城又是美國最大的、最早的中國城之一。
沿着綠化的河灣，開車進了市中心，然後通過費爾蒙特公園往西。曲妍清望着街邊綠蔭下的斯古吉爾河緩緩流淌而過，粼粼波光晃晃蕩蕩，讓她突然回憶起了兒子們小時候的趣事。
“記得暮哥年輕的時候經常帶我家那四個小子來這裏遛狗，那時我們家養了一只大杜賓，因為我不是很喜歡狗，所以都是站在遠處望着。要知道那時候，就能看出四個孩子的性格，大哥齊川就比較沉穩不太愛說話，他一般都是安靜的坐在我身邊讀一些我都看不懂的書籍，我知道他是見我無聊，陪着我了。至于老二，就比較頑劣，喜歡欺負最小的老四，因為老四怕狗，總是能看見齊皖牽着狗吓唬他。而，老三就和他們都不同，既不冷淡，也不熱情，是一個讓人很省心的孩子。他總是會一個人拿着照相機和DV在角落拍着我們，或者拍着他感興趣的東西。說來還真是三歲看到老，現在齊川成了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教授，齊皖也做了為所欲為的行為藝術家，齊豫則成了國際大導演，小四齊蒙則乖乖的在大學裏讀研究生。時光飛逝，真的有太多值得回憶的東西了。”
聽着妍清阿姨的感嘆，上官妞妞望着那綠蔭的草地，腦中不由自主地就勾勒出了當年的情景，各自活動的孩子們，還有那坐在長椅上一臉幸福的女人，與望着她的丈夫。
上官妞妞只覺心裏暖暖的，想着如果能和齊豫來這裏走走多好：“妍清阿姨，大哥哥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是嗎？”
忽而見她将視線轉向了自己，曲妍清微微愕然，卻還是笑道：“妞妞，老三可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堅強，他既然答應了妳，難道還會食言嗎？”這樣的話，既不是安慰，也不是寄托，而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信任。
妞妞看着曲妍清眼中的堅定，似乎也見到了那個時常對她溫柔笑着的男人，與他那一雙早已沉澱在她心底的黑眸。她笑道：“嗯，我相信他不會食言。”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應該就是尾章了。至于什麽生死戀，在這篇也不會出現的，因為我也覺得太狗血了。本來這篇想寫個輕松的三三文的，沒想到後面就給寫歪了，額，看來功力還是太淺，得多加練習才是。反正，結局是好的，這文就當是博君一笑吧。最近也想着要不要寫一兩個番外，寫齊豫和妞妞的婚後趣事。
但是，最多的還是想新文，也問了很多朋友，說是寫大哥還是二哥。他們都說讓我換一下口味，寫大哥叔侄的更具萌感，畢竟這部寫得不是很成功，讓我試走其他方面的路子！唉，所以，我還是先把開頭寫了，然後再做決定，看哪個比較有感覺，我就寫哪個，你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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