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一天折騰下來，上官妞妞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也好在《青春交響曲》的劇組今天不是演員的正式拍攝，而是選景搭棚。一下午她都在與劇組的監制、制作人、副導演和場工在協調。不過，她這麽忙下來，劇組所有人都見着了，就是沒碰着那位總導演。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上官妞妞拖着疲憊的身軀，剛打開家裏的門。楊小咩已經是滿臉興奮的睜着一雙大眼，湊到她面前，問道：“今天見着我的封楓沒？”
“咩咩，幫我拿下拖鞋。”
“好滴！”楊小咩搖着尾巴，乖乖的從鞋櫃裏給她找出了她的粉色小兔子拖鞋，奉到她腳下，繼續問：“我家的封楓本人帥不？妳有幫我要他的簽名不？”
“咩咩晚上吃啥？我肚子餓了。”
“咖喱，我親自做的！妞妞給我簽名~”
“我想喝粥。”
“我給妳去熬！妞妞給我簽名~”
“我想吃鹹菜。”
“我給妳去買！妞妞給我簽名~”
“我想洗澡了再吃飯。”
“我這就給你去燒水！妞妞給我簽名~”
“我``````我還要做什麽？”上官妞妞神色呆滞地瞧了眼正對着自己閃着光的某咩，才恍然大悟道：“啊，妳的簽名！”
頓時，還處于振奮的楊小咩一頭黑線，敢情剛才自己那些都是廢話啊。
看着妞妞從包包裏拿出自己的工作證件，遞到楊小咩眼前，就交代道：“給妳，明天上班的時候記得還我。”
“``````”楊小咩看着工牌一寸照上，妞妞漂亮潔淨的臉上霍然被潦草帥氣的油性筆簽名覆蓋，更誇張的竟然是那最後落筆的黑色小心形滑稽地圈在了妞妞的左眼上，照片上的她卻還淡淡笑着，似乎覺得這一切是多麽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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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咩雙手捏着這張簽了封楓大名的工作證抖着抖着，一臉恐慌地看向上官妞妞，問：“我給妳的專輯了？別告訴我他只簽了這一張？”
上官妞妞見她似乎有些受傷，低頭又從包裏拿出封楓的新專輯，幹幹淨淨的遞到她眼前，安慰道：“抱歉，我``````”
“啊~~~~~~~我不聽啊~~~~~上官土妞妳這蠢貨~~~~~~~~”瞬間，楊小咩咆哮着含淚跑進了自己的卧房，跑之前還不忘從上官妞妞手裏順走自己的寶貝專輯。
門“轟”的一聲被關上，上官妞妞站在原地怔了怔，才回神過來，走到楊小咩的房門口，敲了敲門。可她說出來的并不是低聲下氣的解釋，而是淡淡的提醒裏面正生着悶氣的楊小咩，道：“咩咩，如果明天早上妳不想讓我叫妳起床，記得出來上廁所的時候把證件也拿出來，放在客廳的桌子上。”上官妞妞說了這些，又怕楊小咩忘記，便再加了句：“別忘了，我明天沒有工牌就簽不了到的。”
沒聽見裏面有回音，上官妞妞心想楊小咩鐵定又蒙着枕頭鬧脾氣了。不過，這種大小姐的脾氣一向五分鐘熱度。
原本還想給她說，其實飄飄（封楓）故意簽在她工牌上是為報那“折手之仇”，看來還是算了，又免得讓咩咩傷心一回。正當她脫下外套要去廚房給自己煮粥時，口袋裏的手機短信鈴聲突然“滴答”響起。她眉間一跳，掏出一看，果然又是那阿三哥（前男友小三的別稱）。
剛才在上班的時候他就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內容極其的惡心做作。
“親愛的小傻妞，自從那日一別後，我日日心神不寧，妳那一巴掌打得我身心受創，想來我這一輩子是忘記不了妳了。要不，哪天咱們再出來一聚，已解我相思之苦。想妳的阿哥。”
因為太過下作，上官妞妞本想視之透明，誰知，他這會兒又來了第二條。
“怎麽，阿哥的短信沒收到麽？還是小傻妞害羞了？”
就算上官妞妞再木讷呆氣，還是被這赤裸裸的文字給逼得面紅耳赤。她氣呼呼的就給他回了一條：“你這阿三哥，別再叫我小傻妞！不然，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小傻妞這昵稱只有那個人才可以叫，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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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幻影加長版豪華車廂裏，魯拉坐在副駕駛座上，就着後視鏡古怪地瞧了眼後車廂的兩位，不由好奇問道：“有什麽值得你們開心的事兒嗎？”
被魯拉突然一問，身後兩人同時回道。
“沒什麽！”
“沒什麽。”
這默契，讓魯拉不由汗顏，分明兩人剛才一個對着窗外傻笑，一個對着手機賊笑。還說沒什麽，豬才看不出來哩。
齊豫收起手裏的手機，懶洋洋将左手搭在中間扶手上，就與隔壁的封楓對望了一眼。
封楓笑着問他：“小表舅，你今天也遇到好事兒？”他與齊豫的這層表親關系，一直都未向外界公布，也只有他們各自的經紀人知道罷了。所以，一般在沒外人的情況下，封楓都是叫齊豫“小表舅”而不是“齊導”。
原本封楓只是好奇，有什麽好事能讓這變态小表舅高興的。誰知，齊豫只是随意地岔開了他的問話：“那你給我說說，今天中午怎麽遲到了？”這個簡單的疑問當然還包含了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風華大廈的播音間裏。
封楓嘴角一撇，一雙漂亮的褐色眸子閃了一下，就對齊豫陪笑道：“小表叔，我承認是睡過頭了五分鐘。再說，當時人那麽多，我進來也費了不少勁。何況``````”
“何況你還在廣播裏逞能了一把。”齊豫并不是說他這麽做不好，也明白他會這麽做是由于一年前的事故給他帶了不小的影響。只是封楓這魯莽的性子也該收一收了，現在圈子裏對他眼紅的大有人在，要是一不留神，吃虧的只怕會是他自己。
齊豫嘆了口氣，托着下颚，就與他循循教導道：“封楓，以後這種事你還是讓古古去辦，惹事了雖然有人給你收拾。但，下次你先思量好後果了再做，好嗎？”估計明天的頭版頭條會寫什麽，雖然他很樂于宣傳自己的新電影，但是用封楓的“遲到”或是“搶風頭”作為噱頭的話，也沒什麽意思。
封楓很不情願地應了一聲，突然想起此事後果，便對齊豫要求道：“小表舅，這事你可別告訴我五舅。”
“估摸着他已經知道了，你那些破事兒還能瞞過他的千裏眼和順風耳？”
一聽之下，封楓恐慌萬分。要說以封楓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明星，這世上除了他父母外，也沒有什麽人能克制住他。再說，父母寵他這獨子到了天上，就只差為他獨尊了。不過，老天爺卻是很妙的，專程在他出生前就給他安排了一位克星。
想起那位克星，他便同簸箕抖麥糠似的，直打顫。
“小表舅你可別吓唬我，五舅今兒個難得回家裏吃飯，不會就是因為我的事兒吧？”他邊說着邊蹙眉嘀咕：“難怪古古姐不來了，估摸着就是怕我五舅興師問罪。”
“你別自作多情了，你五舅回家吃飯不是為了你那點小破事兒。”齊豫毫不留情地就給他潑了桶涼水。封楓聽着面上一愣，便問：“那是為了什麽？”
齊豫眼眸清冷地就撇了他一眼，說：“為了我和他的破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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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家是H市有名的望族，從民國時期，曲家的老祖宗就是在上海開廠子買陶瓷的，後來因戰亂全家遷到H市，用着本金做起了房地産生意直到如今。
一般大家族裏的長輩都很固執家宴聚會，由其還是這類名門望族。基本上，家宴是一個月會有兩次，能來的都會來，就像是已經形成的某種潛意識的習性。
曲雲翔作為曲家最小的兒子，也難免是被父母常唠叨的那位。如今他已三十，身邊卻不見一位可以配備結婚的伴侶，他上頭的哥哥姐姐皆以婚配。再說，最近他和齊豫那離譜的緋聞，已經鬧得滿城風雨。
原本這事兒曲夫人一直瞞着自己丈夫。事情會這麽快暴露也是因為昨天老夫人一時心血來潮邀了幾個牌友來家裏打麻将。這麻将桌上就喜歡瞎唠嗑，說着說着就聊到了她小兒子最近的新聞。誰知，老夫人竟忘記了自己丈夫也在家。當時，老爺子聽了一個火大，就掀了麻将桌，一時吓得幾個老太太全煞白了臉，可說是高血壓一個賽一個的高。
雖然曲雲翔沒見着那場面，也足以想象自己老爸那火爆性子。
而正好，今天撞了個家庭聚會的日子。原本曲雲翔是沒時間來的，但他媽在電話裏千叮咛萬囑咐，他不來他爸就會被活活氣死。他只好為了他家老爺子的身心健康，推了今晚的客戶。來見他那快被活活氣死的老爸。
十人長桌上，滿桌的佳肴菜品。老爺子板着一張老臉嚴肅，杵着拐棍，一瞬不瞬地瞪着他身旁的小兒子和外甥，從他們進家門起，他就一直沒出過聲。弄得在場的人不由個個提心吊膽，緊繃着。
而此時，曲雲翔似乎對他老爸的冷處理并不感冒，正低頭優雅地将一塊魚肉加進他爸的碗裏，先發制人道：“爸，你何必去聽那些閑言碎語？把自己身體弄壞了也沒必要是不？”
齊豫也起身給老爺子盛了碗鮮魚湯，笑道：“大舅，這圈子裏就這樣，愛瞎折騰，您老別想多了。”
他們這話剛說完，一旁的老夫人也打圓場附和着：“老爺子，現在年輕人就喜歡這樣鬧，你看那些沒名氣的、長得醜的誰會鬧這種，還不都是憑空想象鬧着玩兒的！”畢竟這事兒會洩露也是因為她的疏忽。
這時，老爺子還沒出聲，桌上曲家老三的女兒姍姍已正兒八經地就對她奶奶的這番話語做了個總結性的發言：“奶奶這不是鬧着玩兒的。這叫耽美，就是腐女把兩長得特好看的男生湊到一塊兒，這就叫做腐藝術。爺爺，您可別拆散這麽好的姻緣啊！五叔和小表舅可是真心相愛的！”
“噗！”坐在一旁的封楓正喝着湯，瞬間被表妹姍姍那一句“五叔和小表舅可是真心相愛的！”嗆得一口噴到了桌上。
接着就聽見老夫人“哎呀”了一聲，老大曲雲秀趕緊讓下人拿了餐巾紙遞到兒子面前，既寵溺又責備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還不好好吃飯，噴的滿桌都是！”
被他們這無厘頭的折騰，老爺子老臉一黑，就猛地拍桌站起，氣道：“今天這飯沒法吃了！”
“老爺！”
“爸！”
``````在場的老夫人、大女兒、三兒子兒媳也跟着勸道。
而，封楓擡頭時，正好瞥見了五舅投來的冰冷視線，似乎在說“等會我再收拾你”，憶起之前那事兒，封楓不由抖了抖。也跟着他媽起身勸着外公，道：“外公，您誤會了，五舅和小表舅那事兒，是記者亂寫的，我可以用我後半輩子的演藝身涯作證！”
“對啊！您不用想也知道這事兒是假的吧！何況雲翔和小豫取向正常，這事兒也太瞎了，您消消氣，我這就讓廚房給重新上菜，您本來就胃不好，不吃晚飯怎麽成！”曲雲秀說着就招呼着下人快去準備新的飯菜。怎麽說，剛才她寶貝兒子那一口噴得可真不是地兒。
老人家本就随着年齡的增加變得越愛耍小性子。這時，兒女必須哄着勸着，不然他就折磨自己的身體，淨做些讓人擔心的事兒。老爺被這一勸，似乎也有點兒消了氣。不過，他并沒打算放過曲雲翔和齊豫這倆臭小子。
他就叫着下人拿來了一份娛樂周刊，拍在桌上，指着他倆的照片就道：“你倆倒給我說說，報紙上寫的是不是真的？”
“哪一條？”曲雲翔走過來就低頭看了眼那模糊的照片，是上星期前他和齊豫從泰國出差回來，一起進他家門被偷拍的照片。那時，他朋友剛給他送了瓶Dom Perignon，順道便叫了齊豫去樓上喝一杯。可那些狗仔，還真是能抓拍，正好抓拍到了齊豫從他家剛洗完澡裹着浴巾出來的側面照。曲雲翔也并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他和齊豫本就只差一歲，從小一塊兒混到大，相互的小弟弟又不是沒瞧過？兩人裸着全身打水仗還少了？不就給他借了個浴室洗個澡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老爺子被他漠然一問，血壓又高了一格，扣着手指就砰砰敲在那幾排小字上，對着大女兒大聲命令道：“雲秀，把這段給他兩臭小子念出來！”
“``````”曲雲秀接過報紙就看了眼那一處的所寫，也不由臉色一白，困惑地瞥了眼自己的弟弟和表弟就讀道：“``````在某次電影首映禮上，曲雲翔和齊豫在接受訪問時，曾默契的回答過記者這樣一個問題。記者問：聽說你們在美國讀高中時有喜歡過同一位女生，之後卻又同時放棄那位女生，為什麽？他們當時互相看了一眼，相視而笑道：因為兄弟情比什麽都重要。僅僅因為這一句話和那暧昧的眼神，就足以證明曲雲翔和齊豫更在乎的是彼此``````”說道這裏，就連大姐曲雲秀都不由半信半疑了起來：“五弟，你們真說這話了？”
曲雲翔只覺一陣頭痛，他給齊豫使了個眼色，讓他說。齊豫想了想，似乎記起了是有這麽一次訪談，其實他們會放棄那女生是另有隐情，畢竟也是過去式了，現在就沒必要再提那種不愉快的事情。
齊豫嘆了口氣，就對他們道：“這話确實是我們應對媒體慣用的官方語氣，至于那‘相視而笑’，我想只是媒體畫蛇添足的一筆。”說到這裏，齊豫也覺得沒什麽好解釋的。于是，改口就與在場的人，說：“原本我自己的私事并不急着這麽早給大家宣布的，不過為了免于你們對于我性取向的懷疑，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先澄清一下。其實，從幾天前我就在追求一個好女孩兒。而且，我打算将她追到手後便立馬結婚。”
“什麽？”
“小豫，你是說真的？”
``````
在場除了之前知情的曲雲翔和老夫人皆吃驚不已。
可，也就在全家因齊豫這真情表态而詫異時，曲雲翔也不甘示弱的宣布道：“爸、媽，給你們說實話吧，我手上就有個交往了兩個月的女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