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朝氣蓬勃的周日早晨,公園湖邊,有鴿子飛飛落落,有晨練的人在做柔軟體操,有小孩子跟狗玩耍,笑聲脆亮,蜂蜜色的陽光在草尖閃閃發光。
史蒂夫到早餐車買了一個面包。兩人在長椅上坐下來,一人一塊撕面包吃。
有好幾對情侶說笑着走過去,臉龐發亮,就像一些年輕妩媚的動物。又有一對十幾歲的孩子,一邊追逐一邊大笑,從他們面前跑過。
史蒂夫感慨地看着他們,雖然在別人眼中,他和冬兵也只是一對年輕人,但他卻覺得自己确實很老了,有着95歲的心境。
他不想動彈,也不想大聲說話,只想緊緊靠着身邊那個人,肩膀和大腿清晰地感覺着身體的挨碰,感覺那人的體溫刺穿褲子透過來,就這麽在陽光中長久坐下去。
冬兵仰着頭,出神地聽着樹杪的鳥叫聲和振翅聲。
史蒂夫托起冬兵的右手,讓他手掌平伸在空中,“好,就這樣,不要動。”他捏碎一點面包,放在他手心裏。
有鴿子飛了過來,落在冬兵的手指上。他微微哆嗦了一下,但史蒂夫握住他的手腕,不讓他縮回手。
冬冬兵睜大眼睛,感覺到鳥喙一下一下點在手心,啄食面包屑。
他笑了。
史蒂夫輕聲為他描述,“那是一只雪白的鴿子,翅膀尖上有黑色羽毛,嘴巴是淡紅色……”
他們牽着手,慢慢走回來。走到山姆家門口時,冬兵停了下來,“我不想進去。”
“你怎麽知道已經到了?”
他簡短地說,“我知道。我數過步子。”
史蒂夫摸一摸他的頭發,“為什麽不想進去?”
“你的朋友不喜歡看到我跟你親密的樣子。我感覺得出來。”
史蒂夫笑了。冬兵又說,“我想回那個木屋。”
“會回去的。以後,我們可以每年去那裏度假。以後我們有大把的時間。”
史蒂夫的手滑到他脖頸上,反複撫摸,然後慢慢把冬兵的頭顱攬過來,“現在,在進去之前,我們可以……”
山姆家臨街的窗戶“蓬”地一聲開了。複仇者們一起擠在窗口,四雙眼目不轉睛地觀賞美國隊長與情人熱吻的罕見畫面。
山姆:“看到粉紅泡泡了嗎?”
鷹眼:“看到了。好多。”
托尼口中發出一連串啧啧聲,“他們還真在人行道上就來這個了。這可不像老人家做的事。”
娜塔莎:“這有什麽奇怪,這就是熱戀中的人會做的事。‘老房子着火’,就這樣。”
托尼:“喔,喔,作為九十多年第一次談戀愛的人來說,史蒂夫的吻技還真不賴。哇哦,瞧他兩只手的上下配合!……山姆你踩到我了。”
山姆:“對不起。”
鷹眼:“咦,山姆,你不是怕看這種場景嗎?這麽激烈你受得了?你的眼睛沒事?”
山姆:“我改主意了,我打算跟隊長學幾招。”
鷹眼:“我要不要去爆一袋爆米花來,咱們邊吃邊看?”
娜塔莎嘆一聲:“男孩們,關上窗吧,你們還沒看夠?”
另外三人異口同聲地說:“沒有!”
數米之外,史蒂夫和冬兵當然聽到了他們每一句話,但兩人誰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托尼揚聲叫道,“史蒂夫,你要造成交通堵塞了。”
鷹眼:“隊長,你們堅持住!我已經給電視臺打電話了。直播車很快就到。”
史蒂夫的回應是擡起手,把冬兵身穿的帽衫的帽兜拉了起來,遮住四片嘴唇交接的部分。
然後更加熱烈地投入下一輪的吻。
最美不過夕陽紅,溫馨又從容。夕陽是晚開的花,夕陽是陳年的冰。夕陽是遲到的愛,夕陽是未了的情。多少情愛,化作兩顆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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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隊長的嘴巴終于騰出空來,對複仇者們說了一句,“稍等,我們馬上就來。”
然後他回過頭去,跟冬兵額頭相抵,不知在小聲說什麽,在那期間,他的左手始終握住冬兵的右手,另一只手則溫情脈脈地撫在那人的頸椎處。
任何一個人,只要随便向他們看上一眼,就會明白無誤地知道他們是一對愛得發狂的情侶,當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世界是不存在的——或者說只作為虛像、背景存在。他們的問題不是愛得太少,而是愛得太多了。
人們回到客廳坐下來等待。山姆忽然想起昨天的一個疑問,“你們誰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他模仿史蒂夫和冬兵那個動作:兩手相握,用一只手的拇指去按揉另一只手的虎口,“這是什麽暗號或啞語嗎?”
鷹眼和托尼都搖頭,娜塔莎說:“我知道。”
其餘三人都看着她。她擡起手指着虎口處,“按照東方醫學的理論,這裏有一個‘穴位’,刺激那個穴位可以緩解疼痛。你在哪裏看到的?”
山姆翻翻眼睛,“當然要感謝了不起的隊長。最近我的世界全面刷新,還學了好多新知識、新技能。”
娜塔莎眼睛裏閃動光芒,顯然再一次被感動了,“他給巴恩斯按摩穴位止痛?我料到史蒂夫會是一個好情人,但沒料到會有這麽好。”
鷹眼又回頭看了一眼窗外,透過玻璃,能看到那兩個幾乎重疊在一起的身影,“這個跟超級血清有關麽?他會有四倍的溫柔?”
門響了一下,史蒂夫和冬兵走進來,手仍然牽在一起,十指扣得緊緊的。
大家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畢竟這算是複仇者們跟寒冬士兵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史蒂夫輕輕拽住冬兵的手臂,示意他在人們面前站住,又替他把頭上帽兜掀到背後去。。
室內的人太多,那令冬兵又顯得像是冬兵了,他眼皮下垂,目光停留在空中,說道,“你們好。”
托尼始終帶着看熱鬧似的笑意,“你好,我們已經見過了。”
冬兵點點頭,“托尼。”
鷹眼探身伸出手去,“你好,巴恩斯中士,我是克林特巴頓。那晚開直升機的就是我,不過當時沒時間打招呼。”
冬兵沒動,也沒說話,只說了一個字:“哦。”
鷹眼眨眨眼,猶豫着把手縮了回來。史蒂夫向他抱歉地一笑。
接下來是娜塔莎:“你好,巴恩斯,我是娜塔莎羅曼諾夫,我們以前見過面,不過你大概不記得了。”
這次冬兵擡起了頭,“我記得你。在橋上,你跟羅傑斯在一起,我向你開槍,你也向我開槍。”
娜塔莎笑一笑,“不是那一次,是幾年前在烏克蘭的敖德薩。不過那都不重要了。你現在是羅傑斯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史蒂夫提醒式地咳了一聲,冬兵的下巴朝他的方向動了一下,随即不自在地低聲說,“那晚你們把我從醫院救出來,謝謝。我希望以後有機會也為你們這麽做。”
這當然就是剛才兩人在外喁喁私語時,史蒂夫教他說的。複仇者們面面相觑,臉上都有努力憋着的笑,擡頭發現史蒂夫正瞪視他們,手在空中攤開,那意思是:你們快回答他呀。
于是人們都同時開口說話,聲音一片亂糟糟的:“不用謝”、“哦,沒什麽,反正周末晚上沒事做”、“能幫助羅傑斯隊長是我的榮幸。”……
獲得了回答,冬兵臉上有了一種完成任務的放松,他迅速把臉轉向史蒂夫,表示“你要我做的我做好了”。
看着冷峻得像座冰山的寒冬士兵想要取悅情人,那樣子真是又怪異又動人。
托尼翻翻眼睛,“我的天,客套完了沒?咱們可以坐下來說正事了嗎?”
說完他轉身,迅速地搶到了最好的沙發位置。
山姆家只有一條雙人沙發,被托尼占了(巴頓想坐到他身邊,托尼卻大剌剌把腿橫過去,雙腳跷到沙發扶手上,“對不起,這兒有人了。”),還剩兩把餐桌椅,女士自然要坐一把,最後一把椅子,山姆和巴頓示意史蒂夫去坐。
這時,冬兵已經退到距離人群最遠的房間角落裏,靠着牆壁盤膝坐在地上。
史蒂夫說了聲“謝謝”,就走到角落裏,态度很自然地在冬兵身邊坐下來。
山姆和巴頓愣愣地目送他,忽然同時大叫起來:“椅子是我的!”
托尼打開手機放在茶幾上,賈維斯的聲音傳出來:“Sir,您需要我?”
“昨天你查到的東西,重複一遍。”
“好的,先生。我黑進格林希爾紀念醫院的系統,找到了周五晚急診室的記錄,詹姆斯巴瑞,男性,28歲,18:26分入院洗胃。胃容物毒理檢測結果是一種蛇毒提取物,介于高毒性和中毒性之間,致命攝入劑量為10克。”
坐在地毯上的鷹眼:“10克才致命?下毒的人未免也太笨了。”
托尼:“賈維斯,那種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