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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100

濕潤的海風吹在巴尼的臉上，讓他感到陣陣寒意。即使已經到了春末，在接近高緯度地區的海風總是在心理上無法令巴尼感到溫暖。他這次的行程中原本并不包括出海看鯨這條，但是一在餐廳聽說前幾天有人在海上發現了鯨魚的影子他就忍不住出了海。

雖然聽說有人在海上看到了鯨魚，不過巴尼其實并沒有抱着能看到的希望，尤其是在已經接近南極的浮冰地帶的海域，巴尼并不覺得能看到自己最喜歡的抹香鯨。

出海已經兩個多小時了，被海風吹得有些受不了的巴尼決定返航，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平靜的海面上有了一些動靜，在确認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看到的确實是鯨魚噴出的水柱之後，巴尼拿出了已經收好的個人終端。還沒來得及将個人終端對準水柱的方向以确認是哪種鯨魚，巴尼就看到了巨大的抹香鯨躍出水面捕食魚類的畫面，那畫面轉瞬即逝，被驚得目瞪口呆的巴尼根本來不及舉起個人終端将這一刻記錄下來。

今天想要再看到栖息于深海之中并且愛好在海面下捕食的抹香鯨躍出水面的可能性已經變得微乎其微，可是巴尼仍然還是在海上額外的多呆了幾個小時。

即使沒能拍到照片，但是體型巨大的雄性抹香鯨躍出水面的影像卻深深地刻在了巴尼的腦海裏，當時被那頭鯨魚帶起的寒冷的海水濺在臉上的觸感仿佛就在剛才。

巴尼就這樣在震撼過後沉浸在濃濃的幸福感之中，這種感覺簡直令他窒息。

忽然，他終于意識到這種窒息感才是真實，遇見鯨魚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決心不能讓人生跑馬燈在旋轉下去的他努力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丹尼那張仍然毫無表情的冷漠臉龐。

丹尼仍舊保持着巴尼短暫失去意識前一刻的動作，盡管他手上的力道有所減輕，作為人類的巴尼仍然無法掙脫幾倍強壯于自己的仿生人，他試着掙紮了一下，換來了丹尼無情地一記掌掴。

結結實實受到攻擊的巴尼只覺得眼冒金星，頭暈得不行，可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無法放棄從丹尼的禁锢中掙脫出來，周圍屏幕上的倒計時已經剩下不到十分鐘了，不能在只差臨門一腳的情況下讓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巴尼不甘心就此放棄。

反抗過程中巴尼扯壞了丹尼的一條袖子，露出的手臂上閃爍着運轉中的光芒，就在這時巴尼想到了什麽，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優盤，趁着專注于攻擊的丹尼不注意的時刻将那個記錄有殺毒程序的優盤連接上了丹尼手臂上的接口。

插上優盤的瞬間丹尼就停止了攻擊，巴尼得以利用這個瞬間就此從丹尼的攻擊中解脫出來。只是這并沒有作用多久，病毒的自我保護意識使得丹尼在停頓了片刻之後就将優盤拔下并遠遠地扔到了房間的另一頭。

眼看丹尼又要出手攻擊，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巴尼順手就抄起了手邊的電腦椅用力朝丹尼掄了過去。

雖然只是簡單粗暴的冷兵器——甚至可能連兵器都算不上——但是電腦椅的作用比精密的現代程序要明顯得多，被電腦椅擊中的瞬間，丹尼就徹底失去了行動力癱倒在地。

巴尼迅速跑向有些被之前的打鬥波及到的他的個人終端，所幸這部終端并沒有斷開和中央電腦的鏈接，仍在運行着。巴尼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立刻按下了回車鍵。

就在最後的殺毒程度運行結束的同時，所有屏幕上的倒計時都消失不見了，再三确認過中央電腦已經不再有病毒存在以後，巴尼又花了些時間加固了中央電腦的防禦程序。等一切都完成了以後，巴尼撿回了被丹尼扔遠的優盤，這才蹲下查看了丹尼的情況。

丹尼表面上并沒有太大的損傷，主要的問題集中在被病毒侵蝕的程序上，雖然中央電腦已經開始自行為和它相連的所有終端進行殺毒操作，但是巴尼并不确定從時空管理局來的丹尼能不能享受到中央電腦的殺毒服務，他決定還是自己動手。

将個人終端連上丹尼以後，巴尼沒花多久時間就清除了影響丹尼的所以病毒，丹尼的主程序開始自我修複，可等了很久巴尼都沒見到丹尼有蘇醒的跡象。

“不會真的敲壞了吧？”巴尼拍了拍丹尼的臉頰，迅速下降的體溫令巴尼感到相當不安，“丹尼，你別吓我！”

丹尼仍然沒有任何回應。

不光丹尼并沒有醒來，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巴尼還聽到了地下二層的防護牆被打開的聲響。

知道在之前的混亂中防護牆的強制保護時間已經過去，守候在舊市政廳大樓外的守衛在沒了丹尼的阻擾後順利打開了一道道的防護牆，眼看他們還有沒幾堵牆就能抵達機房，留在這裏只有死路一條，巴尼決定出房間去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出路。

扯下幾臺沒有使用的機器的電線接在一起，這次巴尼把丹尼牢牢綁在了身上，他就這樣背着丹尼走出了機房。

機房門外的走廊上幾乎什麽都沒有，并不像是有另外的出口的樣子，巴尼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機房“綁架”中央電腦做人質的時候，他注意到身旁的牆上出現了之前并不存在的一扇房門。

既然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巴尼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地就打開了這扇憑空出現的房門。

打開門後巴尼意外看到了一座電梯，他雖然知道舊市政廳大樓并沒有電梯的存在，但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按下了電梯向上的按鈕。

幾乎就在巴尼按下按鈕的瞬間，電梯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叮——”聲之後打開了門，伴随着身後響起的守衛踹門的聲響，巴尼背着丹尼跳上了電梯。

電梯面板上除了開門和關門鍵之外就只有一個按鈕，那個按鈕标記的并不是任何代表樓層的字符而是一個帶着沙漏的複雜圖案，既然已經上了這座憑空出現的詭異電梯，巴尼決定不要思考結果，反正就目前的情況下，最糟也不過就是背着丹尼一起去死。船到橋頭自然直，他按下了那唯一的一個啓動電梯的按鈕。

按下按鈕的那刻電梯開始平穩上升，過了幾分鐘後卻仍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這讓已經習慣了幾秒鐘就能抵達目标樓層的高速電梯的巴尼有些許的不适應感。

放在平時這沒什麽問題，但是放在經歷了一系列事件的今天，巴尼突然開始後怕起來，他擔心這萬一是什麽科學怪人的電梯可怎麽辦，門一打開就會被抓去做實驗，那還不如選擇在剛剛被守衛打死來得痛快一些。

就在巴尼胡思亂想的時候，電梯終于抵達了目的地，電梯門打開後并沒有什麽科學怪人的影子，甚至連一個影子都沒有。巴尼警惕地走出電梯，探頭探腦地觀察着眼前亮堂的大廳，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又被身後響起的女聲吓了個正着。

“巴納巴斯?克洛克先生。”

聽到“巴納巴斯”這個名字後巴尼一下子就從原先的驚吓轉變成了僵硬，這确實是他的全名沒錯，只是從小大家就都叫他巴尼，甚至到了除了父母和官方的身份登記以外沒人知道他其實叫巴納巴斯的程度，久而久之巴尼的潛意識裏已經覺得不應該有陌生人知道他這個名字，尤其是這個陌生的地方，更不該有人知道他叫這個名字。

他将手指放上手雷的保險栓，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去，眼前是一個穿着制服的女性，看不出是人類還是仿生人。

制服女朝着巴尼點了點頭，露出了職業的微笑，“歡迎來到時空管理局。”

作者有話要說： 巴納巴斯（Barnabas）來源于希伯來語，含義是預言之子(son of prophecy)， 昵稱是巴尼（Barney）

之所以現在才揭曉一方面是因為藏着“預言之子”這個含義，另一方面是覺得巴納巴斯不如巴尼來得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