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仁愛醫院8
從來到這個家裏,有的新爸媽開始,蔡雪兒似乎有了不一樣的人生。
那讓她懼怕的繪畫能力,在某些時候似乎真的與她絕緣了。
在和爸爸學畫畫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再畫過那種有特殊效果的畫作了。
而她的畫作水平也随着爸爸教導日益增進。
她以為年幼時受過的苦難與傷痛,終究會在這個再次給她愛和溫軟的家中消弭。
然而有些沉靜,只不過是為了積累後最大程度的爆發出來。
——
蔡雪兒看着眼前的這幅畫,害怕極了。
畫中的女人,被一雙手蒙住了雙眼,在森林中失去了方向,最終走進了一片黑暗裏。
而讓她感到無比恐懼的正是畫中的這個女人,就是她的養母,彭芳。
哪怕用手捂住了嘴,因恐懼而産生的嗚咽聲也控制不住的洩了出來。
淚水奪眶而出,流入了指縫間。
又出現了,那種恐怖的畫又再次在她手中出現了。
她知道,只要畫作成了,裏面的內容就會成為現實,它就仿佛是詛咒一般不可逃避。
明明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發生過了,明明應該随着過去煙消雲散的,為什麽又開始了?
蔡雪兒不斷的自問,她不明白為什麽這種厄運總不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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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将這件事告訴爸媽,爸媽懂那麽多,說不定有破解的辦法。
前一刻還淚水漣漣的女孩兒,這一刻決定要為養母做些什麽。
她跑上樓,想要立馬找到養父母。
“雪兒,你怎麽了?”正巧要去畫室的父親叫住了慌慌張張的蔡雪兒,有些擔憂地看着她。
“爸爸!媽媽呢?我沒看到她了,她去哪了?”蔡雪兒有些語無倫次。
“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了,告訴爸爸,爸爸會保護雪兒的。”可能父親的安撫起了作用,蔡雪兒稍稍平靜了一些。
兩人來到沙發,蔡玉生給女兒倒了一杯溫水。
看着女兒喝了下去,情緒也變得更加的穩定了,他才問她,剛剛如此形容是怎麽回事。
蔡雪兒低着頭,看着捧在手中的杯口發呆。
她猶豫了,更多的是害怕。
她害怕養父母知道和自己呆在一起就會被厄運纏身後,再也不喜歡自己,甚至抛棄自己。
蔡玉生看着眼前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兒,沒有催促她,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最終,對養母的愛超過了可能被再次抛棄的恐懼,她将自己有記憶以來的相似經歷,及此次的畫作內容全盤告訴了養父。
蔡玉生聽完,眼神晦暗不明。
最終,他只是摸了摸女兒的頭,告訴她不要多想。
見父親不相信自己,蔡雪兒急了,起身就拉着父親一定要去看看那副畫。
蔡玉生無奈,只得随了女兒的願。
當真正看到畫架上,女兒畫的那副畫以後,蔡玉生的心砰砰直跳。
他有些癡迷的看着眼前的畫作,陷入了某種回憶。
“爸爸!”蔡雪兒看着爸爸從看到她的這副畫開始,神情就不太對勁,小姑娘如同驚弓之鳥。
“啊,沒事的,這不過是一副畫罷了。你不要有心理負擔,要相信科學。”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蔡玉生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畫作。
“爸爸,你給媽媽打給電話吧,或者我們現在去接她回來。求你了。”一心只想要養母平安,蔡雪兒帶着哭腔求父親。
她知道要讓沒經歷過這一切的成年人相信怪力亂神,是很困難的,但是她非常擔心媽媽的安危。
見不得女兒如此,蔡玉生只得撥通了妻子的電話。
“喂,芳兒,快回家了嗎?女兒吵着要吃你做的紅燒魚呢。已經在路上了,好,我們等你。”挂了電話,蔡玉生覺得這樣應該能對女兒有所交代了。
“爸爸,我們去接媽媽回家吧。”蔡雪兒繼續建議道。
雖說養母在電話裏一切正常,但意外還是随時可能發生的。
“唉,真拿你沒辦法。走吧,去幫我拿車鑰匙來。”最終蔡玉生還是妥協了。
蔡雪兒接到養母彭芳後,是如何撒嬌賣癡暫且不表。
今晚女兒無論如何要纏着妻子同睡,蔡玉生只得搬到側卧休息。
等夜深人靜時分,蔡玉生從床上坐起來,獨自來到了地下畫室。
打開燈,他站在蔡雪兒的畫作前,凝神細看。
樓上,是母女兩相互依偎而眠,樓下,蔡玉生盯着畫作直到天明。
——
似乎只有蔡雪兒一個人處在緊張的氛圍中,她的養父母不過是為了安她的心配合她罷了。
而一切似乎也如同她養父母所想的一樣,不過是小女兒奇怪的幻想。
然而,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日子就這麽平淡的又過了一周,什麽都沒有發生。
連蔡雪兒自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畢竟那些話都是她親生母親在生命的最後以一種決絕的方式告知她的。
或許是還年幼的自己記錯了?她反問自己,并且強烈的希望這才是事實。
然而,就在她陷入自我懷疑的某一天,養母獨自出門赴約後,再也沒有回來,從此杳無音信。
最開始感到恐慌的就是蔡雪兒,她萬分後悔讓養母離開自己的視線。
仿佛只要她看着養母守着養母,養母就不會失蹤一般。
最初并未引起養父的重視,畢竟妻子一個成年人,又一直辛勞地照顧他們父女兩,有些獨處的時間會友放松也是應有之義。
但直到晚上九點、十點,妻子仍未回來。
給妻子打電話,卻不通。
最後直接不在服務區,蔡玉生這時才慌了。
他給妻子的友人打電話,卻被告之妻子早在七點之前,已經離開往家趕了。
成年人失蹤不像小孩和老人,只要不見了報案警局就接。
成年人只有失蹤四十八小時以後,警局才會受理。
在兩天時間裏,父女兩除了雙方家的老人,聯系了所有能聯系到的人,都沒有彭芳的下落。
知道警察調查,才在監控中看到,彭芳在歸家途中下車,走進了一片森林,畫面到此為止。
後來警察搜索了這片森林,犁了幾次都沒有彭芳的蹤跡。
她似乎就真的這麽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警察那邊沒有收獲,父女兩根據蔡雪兒的畫作場景又單獨來了幾次森林,在畫布上所描述的場景位置,果然發現了彭芳的絲巾。
然而也僅僅如此了,彭芳此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