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混亂失眠夜
無視游戲裏那幫家夥們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于非看到紅已經沒了,便傳送中原岐山西麓神石。
剛過去就看到她家男人在敵對堆裏自爆,然後就是天雷。
于非捂了捂眼,不忍心看。這家夥,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而已。
他沒再出現,石頭這裏依舊杵着一堆人。聯盟的,敵對的,飛在半空瞎轉悠的,在地上發呆的。
她踩着風火輪來回轉悠着,沒人再動手。看看好友,噓噓那幾個家夥都在龍津山莊,估計在挂頭。流光在開戰,副本不想下,于是只能無聊的刷論壇,順便清日常。
等把師門做完,最後一波流光争奪戰已經結束,已經十點半了。今晚打架打得,4個諜報才挖了2次,于是便進去領牌子。
剛傳進去就看到那個曾經參與圍毆她的羽毛。
這一次,于非終于看全了他的名字:傷吢卟問理甴。居然是火星文!她囧了囧。丫應該是剛被送回來,只有血皮。
最重要的是木有保護哎!于非得意兒的笑:所謂冤家路窄啊。丫大概沒注意到有敵對,頂着血皮就去交任務。于非笑得越發YD,果斷脫了衣服丢了大毒,都沒用的着上失心和錯骨,那孩子立馬撲地了
哈哈!于非爽了。羽毛在當前打了個省略號,複活後傳送走了。
然後于非也憋屈了。半個小時,一個機要都沒有挖到,各種普通文件、緊急文件。10點58分的時候,她無奈的準備回去交緊急。結果剛出南門,就被打下馬了!
看地圖上的紅點,剛剛那個羽毛,在城牆上射她。
她翻個白眼,清明調氣叁浮勁竄出老遠去上馬,跑了沒兩步,尼瑪又被打下來了。這是要玩貓捉老鼠的游戲麽?
10點59分了,最後一分鐘交任務。
【當前】[琴姬]:(吐血)求速死!
那羽毛一句話也不說,就不遠不近的跟着她,貌似也沒殺她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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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打羽毛,本來就勝算不大。剛剛要不是他剩了血皮,于非也不會手賤的上去大毒。于是兩個人遠遠的鎖定彼此,進行着深情的凝望,直到11點過去。
羽毛在當前打出了個調皮的笑臉,然後走了。于非那個蛋疼啊,大不了明兒繼續挖機要交,又不是神馬大事。
回龍津山莊,[憾天刀神]在橋頭上挂機。她好友發信息給他:“我準備去睡了,老頭。”
等了幾分鐘也沒回複,她嘆氣,挂機去洗澡。
千裏之外的蘇某人。
蘇幕遮開始挂紅就盯着游戲裏的號發呆,确切的說是盯着那個“[琴姬]的相公”那個稱號發呆。
于非要相親了。
她娘嫌她老玩游戲所以逼她相親了。
要是相親成功,她是不是就不玩游戲了?她要是不玩游戲了,他還怎麽在游戲裏耍她?耍不了她他玩這個游戲還有什麽意思?要是不玩游戲了他的日子就又開始無聊了。上班下班碼字參加各種活動聚會調戲各色美女——可是那群女人裏,沒有于非,他如何提得起興趣來?
蘇小爺惆悵了。
這于非要是在帝都,相個親啊什麽的他還好好查,去搞個破壞啊神馬的也方便。可是這遠隔千裏的,實在是有些鞭長莫及。倒不是他在J城沒人,那個家夥反正在,而且要想耍手段也足夠的了。只是,似乎那個人雖然跟于非見面了,但是并沒有跟游戲扯上關系。畢竟,這“賣號”的事一旦捅破,他們兩個都有錯。就算他是主謀,那家夥即使上升不到合夥人的高度,也脫不了包庇、助纣為虐的幹系。怕就怕,一旦讓他知道了,丫怕是不僅不會幫他,說不定還橫插一腳,沒事讓他嘗試一下“奪妻之恨”的滋味兒。
這是惆悵之一。
這惆悵之二就是之前糾結的問題,他到底要去J城出哪門子差呢?
也不知道于非到底了解他多少。之前帝都那一面,她大概只是知道他是“自由職業者”,至于他其實是文學網站的掌門人這事,也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但是無論知道不知道,他這随便那裏都能碼字的,以及紮根在帝都的公司業務跟J城能怎麽挂上鈎呢?
打開辦公電腦,開始研究最近公司的發展。看着之前寫得關于實體書店運營的策劃書,他心思微動。
目前他手下的這個文學網站的規模正在進一步擴大中,而且市場細分越來越精确,包括玄幻、武俠、言情、懸疑網游、耽美、百合、影視同人、都市紀實和漫畫插畫幾大板塊。由于這邊的簽約條件比較寬松,可是單本簽約也可以全權代理,所以業內口碑不錯,包括數字版權和實體書版權在內的各種簽約作者已經高達上萬人,網站和衆多作者正實現着名利雙贏。
不過現在網絡文學市場越來越亂,大大小小的文學網站層出不窮,抛開大同小異的盈利模式,各種非良性的競争也開始陸陸續續的出現。如何在這種日漸混亂的局面裏繼續保持網站的市場占有率就顯得尤為重要。考慮到目前網站商城的火爆,他開始考慮将旗下作者實體書銷售和實體書店運營進行捆綁作業的可行性。
當然,這事真要操作起來,必定不會想得簡單,要考慮和打點的事多了去了。他也沒打算去動用家裏老爺子的力量,反正他在老爺子的眼裏就是“不務正業的浪蕩小子”。而老爺子眼裏的“正業”就是仕途,例如他老爹,絕對的服從老爺子的安排。
不對——蘇幕遮向來只會調笑、賊笑、賤笑、戲谑之笑的臉上,意外扯了一抹涼薄的笑。他老爹這一輩子做過最違背老爺子的事,就是生下了他。然後看着他,做足一切讓老爺子憎恨的他想做卻沒膽做也再也沒機會做的事情。
他嗤笑。不過最主要的是,像他這種寧願閑的蛋疼寫小說也不願折磨自己去搞公司運營的人,他才懶得去折騰這事,他能費費腦子去想這事就不錯了。
但是有人一定感興趣,那就是simple傳媒的掌門人簡家老大簡易。丫就是一紅果果的商人啊,滿腦子就是工作、賺錢。自從上次和簡凡的游戲公司搞了一次活動大獲成功之後,丫就果斷的說服簡凡把公司并了過去,然後就開始一直惦記着他這邊。
這網站本來就是當時他閑的無聊折騰出來的,能發展到今天這地圖完全是意外的收獲。他志在寫盡各種可能和不可能的故事而已。把公司運營丢給能将公司不斷擴大,不斷帶來利益的能人,他只管着翹着二郎腿喝着小酒泡着小妞順便收着大錢,那才是他的人生目标。
給簡易打通電話之後說明意思,那丫的異常冷靜的利用幾分鐘的時間給他算了一下可能的風險以及可能的利潤,然後就開始決定準備談合作的合同。
蘇幕遮不關注那個,只在乎這件事的操作運行,剛打斷簡易亢奮的數字經,電話裏就傳來萱寧火爆的怒吼:“蘇幕遮你又丫閑的蛋疼了?我家男人最近不接客,simple倒閉也不管,就算天塌下來你只管去找簡凡!”
他張了張嘴,還沒說啥,那邊就挂掉了。
一邊摸着鼻子一邊感慨:不是所有女人發起火來的都能像于非似的那麽對他的胃口啊!啧啧!!
感慨完之後就給簡凡打電話,無人回應。繼續打,反複N次之後終于接通,立馬就傳來一聲欲求不滿的咆哮:“蘇幕遮,你特麽有屁快放!”
“最近流行咆哮?”他向來以打碎簡凡那張溫雅淡定的臉為樂,最喜歡看簡凡撕去溫良的表象發火了。蘇幕遮掏掏耳朵,悠哉游哉的靠在了椅背上,順便又把二郎腿擱在了桌子上。
“相公胎教……”那邊傳來一道淺笑聲,然後是慵慵懶懶的安撫聲。
簡凡深吸一口氣,讓聲音恢複從容:“蘇幕遮,打斷別人恩愛是要ED的。有事趕緊說,我很忙。”
“你多慮了,小爺我好的很。”現在輪到蘇幕遮深吸口氣了。
“說不說?不說我挂了。”溫潤的聲音又開始發冷。
“你哥不是老惦記着我這網站麽?明兒去跟你談談合作的事情。”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蘇小爺很明白這個道理。
“嘟嘟——”電話那頭利落的挂斷了。
淡淡的笑在房間裏彌漫,蘇幕遮的狐貍眼微微眯着,眼裏是滿滿的溫情。有的時候,這個和他相看兩厭的簡凡,比他懦弱的老爹和土匪般的老爺子,更像親人。剛剛他肯定是強忍着沒發飙,也一定憋着一句話,類似這句:“你丫都說明兒再談了,明兒再聯系不就行了,閑的蛋疼啊?非要我接起電話來就一句廢話?”
閉上眼靜靜的坐了一會,再睜開眼的時候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欠揍樣。撤下長腿,動了動鼠标,黑色屏保畫面消失。他的號依舊孤零零的站在橋頭。
號上有好友消息,是她,半個多小時之前在跟他道晚安。
他回複:“晚安,好夢。”
她還在線可是沒回。下意識查看她的位置,也是龍津山莊。于是踩上風火輪去尋她的位置。
[琴姬]在橋後面的一個屋頂上站着。
他來到她面前,第一次細細端詳她的樣子。
時裝依舊是那件遍地都是的碧煙之漪,發色是普通的純黑色,發型多少有些變化,不是齊耳短發,而是簡簡單單的斜劉海,腦後輕輕松松挽了一個斜髻,上面別了一圈淺碧色的葉子狀的飾品,長長的發簡單的束着垂到腰際,兩縷長發垂在耳前,徒添了一份溫婉。只是她人物角色的臉型——咳,怎麽說呢,一般女孩子要不就選安靜素雅的臉,要不就是無辜蘿莉臉,要麽就是妖嬈妩媚臉,偏偏于非選了最不受歡迎也用得最少的那張臉,淩厲的眉,深邃的眼,倔強的唇,整張臉看起來冷漠而不近人情。這實在是跟她本人嬌媚的形象差別太大。再加上那把拓本成扇子外型的針,明明柔媚卻有摻雜了一股凜冽。
這段時間的接觸,他越發覺得于非就是一個謎。明明有着殺人的心,卻偏偏做了救人的奶媽。就像她選擇的這個老公,不是官配的弈劍,也不是天機,而是魍魉。一個救人,一個殺人。一個聒噪,一個悶葫蘆,居然相安無事了兩年多。那張結婚證,讓他看着又難受又舒坦。
他眉心微蹙着笑了。跳下風火輪,跟她并排站好。魍魉的站姿,真的很讓人蛋疼,怎麽都是一副腰部不适的樣子,他慢慢的不厭其煩的調整着自己的位置,良久之後才起身離開書房。
電腦屏幕上,一個青花裝的白發男子正略微靠後的站在那個碧服黑發的少女旁邊,少女矮了男子許多,幾乎像是依偎在他的懷裏。而那微微錯開的角度,像是守候,又像是凝視。
北京時間十一點三十七分。霓虹燈把黑色的夜幕襯得發紅,暮春的小風兒正不緊不慢的吹着,透過開着一道縫的窗戶調戲着窗簾。
這是個容易寂寞和發情的夜晚。于是,有兩個相距千裏的人失眠了。
話說于非,洗完白白關機躺在了床上,她開始煩躁。“你明兒就去給老娘相親去!”老娘的話開始在腦袋裏跑趟兒。她輾轉反側,想着怎麽應付老娘的“相親”。
說自己還小?這話她自己說着都汗顏,眼瞅着奔三的人了,古時候當不了奶奶也得兒女成群了。要不就說工作忙沒時間?完全不可能!她下班就竄、周末就關機才不管有沒有緊急工作的人,老娘最了解不過。實在不行就拖?死皮賴臉的拖?或許鍋買了、刺激淡了老娘就忘了這事了?可萬一老娘這股亢奮勁兒要一直維持到她結婚呢?
思來想去各種不靠譜啊。于非嘆氣,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挺屍。大不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淹,反正爹娘就她這一個姑娘,總不能她看不上男人也要逼她結婚生娃吧?逼急了她直接竄帝都投奔淺妞去。反正丫男人有錢,不至于養不起一個米蟲。可是,真要走到那一步,多丢份兒啊!
忍不住扯頭發,忍不住糾結的翻滾啊翻滾啊。又大又柔軟的吊床就開始來回蕩秋千。到自己快暈“床”的時候,她終于老實了:随便老娘怎麽折騰吧。
剛要迷迷糊糊的睡着,又聽到嬰兒哭,奶聲奶氣的,剛開始倒也不不讨厭。于非暈暈乎乎的想着這小區裏誰家生寶寶了,為什麽沒聽老媽說起。想到這裏後悚然一驚,清醒了大半,心道幸虧老娘不知道,不然相親結婚生孩子的事估計早就提升工作日程了。放心的籲了口氣,又開始進入半夢半醒之中,可是那孩子的哭聲一直時隐時現的,她逐漸生起一股煩躁。扯過輩子捂住耳朵也白搭,隐隐約約的更難受,被子裏還憋得慌。
嘆氣,看看床頭的鬧鐘,已經淩晨2點多了。靠!她重重的閉上眼□,明兒還得上班啊!伸手摸索到耳機戴上,又打開音樂,才算蓋住了那哭聲,終于漸漸的睡了過去。
同樣的時間,某座城市某間房子某張黑色的大床上,一張雌雄莫辨的臉,一雙有些呆怔的狐貍眼。
蘇幕遮在進行略顯糾結的思考:我到底能不能等到實體書店工作正式開展?真要等前期工作安排好,怎麽也得一個禮拜。可是明兒那女人就要相親了,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家夥。或者我得找個別的理由?
一骨碌爬起來,又竄進了書房。
仔細研究這幾日的工作日程。幾乎都沒他的事。他的秘書白飛飛是個很稱職的秘書,深谙他的本性,工作能推掉的全給他推掉了。他每周一次的日程表上,幾乎一片空白,除了禮拜六:“回家看望母親。”
好吧,他的确是個不稱職的老板。
看了看時間,淩晨3點了。他摩挲着手機不知道要不要按下去——他現在真的很想找點事做啊!!
看着注明為“武林外傳”的名字,他按下了“确定”鍵。
“喂,boss。”
其實他都不能确定他的秘書會不會開着手機。因為公司并沒有強制規定必須24小時開機。所以對于她開着手機,盡管睡得迷迷糊糊喊得口齒不清卻依然謹記“boss”這個稱呼,蘇幕遮表示非常滿意,決定給她漲工資!
他一本正經的打招呼:“白秘書,早上好。”
“早上好,boss。”
本來還在神游太虛的秘書小姐立馬魂魄歸位,嚴陣以待。
“我需要了解一下最近公司其他部門具體工作安排。”這話有點嚴肅——說實話,他挺不習慣擺老板架子的。
“您稍等。”然後是一長溜的彙報。
蘇幕遮耳尖的聽到了為某幾位暢銷書作者準備的新書簽售的問題,他打斷她滔滔不絕的彙報:“這個新書簽售會是怎麽安排的?”
“這個活動有在網站上提前通知,就是在全國各大城市進行現場簽售。”
“哪幾個城市?”
“北京、上海、深圳、杭州、長沙。首站北京的簽售昨天已經開始了,今明亮天還要持續兩天。第二站是長沙。”
“增加一個城市,J城。列為第二站,其他城市順應往後推。”他沉吟一下,安排道。
“J城不在計劃中,前期市場調查有分析,那邊的市場環境不适合這次簽售。” 秘書小姐簡單解釋。
“那就讓它在計劃中,明天網站立馬上通知,就說因J城讀者強烈要求,特臨時增設J城站。”說完之後他覺得,自己也開始土匪了,多麽像老爺子啊。血緣這個東西,哼。
“場地問題大概不好解決。”秘書沒有再質疑,只做例行公事詢問。
“我來安排。”
挂了電話,蘇幕遮又打開顯示器看游戲。
游戲裏的人,永遠不會累。也許他們也在失眠?那個碧服的少女已經不見了,白發的魍魉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前的位置看起來空落落的,很是寂寞。
他垂了垂眼,給某個家夥打電話。既然已經睡不着了,幹脆能禍害幾個就禍害幾個吧。那個家夥,作為“地頭蛇”,簽售會場地的事就交給他了。
他依舊幹脆,什麽也沒問就答應了。
挂電話的時候,蘇幕遮終于問出了那句從剛打通電話就想問的話:“你不問我去不去嗎?”
“随便你。”簡單的三個字,聽不出去什麽情緒來,不過那快速挂掉的電話也說明了其實他也不爽。
呵呵。蘇幕遮低低啞啞的笑了。不愧是一個大智若愚的呆子,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的确是他的風格。可是,在争奪女人這件事上,好使麽?
第一次相親
其實于非之所以能在這家代理公司待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雙休。這在這座城市的廣告、代理公司裏是少有的。
周六上午睡得好好的,結果被老娘掀了被子:“起來,打扮打扮去相親。”
她捂着眼縮成球在床上□:“不去行不行啊?”
于媽媽一聲沒吭,手卻開始往她腰上摸去——
“嗷!”還沒碰到她就自己彈坐起來,圓圓的貓眼委屈的要命,“我去!”
“乖。”于媽媽起身,優雅的站在床邊等着她穿衣服。
于非打着呵欠:“娘哎,你要不要這麽迅速啊?昨晚剛說,今兒就安排了。”
“你劉阿姨的朋友的姐姐的兒子,昨晚就說好的。”
貓眼眯了又眯,又要閉上:“幾點啊?”
“下午5點半。”
果斷撲床上裝死:“現在還不到9點!”
于媽媽很溫柔:“你得去做個頭發、修個眉毛,順便買件衣服、買雙鞋子……”
要命!她頭大了:“我要不要去整個容?”
于媽媽沉吟半響:“下午的話,肯定來不及了吧?”
囧。
“那人是選美呢還是選美呢還是選美呢?”她勉為其難地爬起來,瞪着貓眼看在認真思考的老娘。
“這不是職業道德嘛。”于媽媽也瞪眼,手又準備問候她的小蠻腰。
她趕緊爬起來:“好吧,好吧。”
相親前的一系列準備工作,于媽媽全程陪同。
美發店,枯坐三個多小時,于媽媽在旁邊充當美術指導,把剪頭發的小哥指揮的不亦樂乎。大波浪長發被拉直,眉毛也被修的溫婉了許多。可是——
“娘啊,我就是一張妖精的臉,你幹嘛非要把我往往良家婦女上打扮?”那張純良了許多的臉蛋,讓于非十分不适應,她彎了彎如絲媚眼,斜了斜唇角。
結果換來老娘一個爆栗:“不準眯眼看人,不準斜嘴!”
=。=這都不行!于非揉着後腦勺嘟起了紅唇。
于媽媽大驚:“你塗口紅了?”
“沒有!”擦!于非怒了,尼瑪她最讨厭黏糊糊的口紅好不啦!
“怎麽這麽紅豔豔的?”于媽媽一張雪白的抽紙就糊上了她的唇,用力一擦,拿下來,依舊雪白一片。
于非一頭黑線:“您給的,我還能把粉抹嘴唇上扮蒼白啊?”
“要不試試?”于媽媽又在思考可行性。
“……”
“我覺得有必要再配一副眼鏡。”于媽媽盯着自家閨女那雙媚眼道。
“……”
商場。
3厘米左右的黑色坡跟鞋代替了那雙妖嬈的至少6公分高的棕色半筒小皮靴;藍色牛仔褲代替了緊身的黑色打底褲,企圖掩飾修長筆挺的美腿;修身的長款收腰薄衫被寬松的白襯衣取代;齊腰的黑色小皮衣也被粉色的淑女小風衣代替。
于媽媽看着她的新形象樂的直點頭:“真像個淑女。”
“您也說是‘像’了!”于非撇嘴,趁老娘去付款的空當趕緊把風衣換了下來,實在受不了那粉嫩嫩荷葉邊燈籠袖的style!
于媽媽一回頭就看到了她閨女那被牛仔褲修飾的更顯翹挺的美臀,怒了:“你沒事屁股長這麽翹幹嘛?”
“……”
“趕緊把風衣穿上!”
好吧,屁股遮住了,于媽媽放心了,于非淚了。
離五點半還兩個小時。
于非坐在星巴克裏,一邊玩手機一邊等相親的男主角。
越玩越無趣。夕陽黃燦燦的照進來,整個人懶洋洋的,她捂着嘴打個呵欠,揉揉眼睛就懶懶地趴在了桌子上。還沒趴穩當,手機就響了:“淑女!”
她趕緊坐正了身子,眼角瞄到某個角落裏正虎視眈眈盯着她的于媽媽,只好沒事找事做——跟老娘短信聊天。
“娘哎,男主角長什麽樣?”
“不知道。”
“幹什麽的?”
“不知道。”
“多大?”
“不知道。”
“多高?”
“不知道。”
“那您知道什麽?”
“是個男的。”
“……”
她不過就是沒有男朋友,到底能有多罪大惡極?至于饑不擇食到是個男人就可以了?
看着菜單從頭翻到尾,除了咖啡就是幾種茶。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去超市買瓶純淨水喝。
“娘,誰約在咖啡館的?”
“你們年輕人不是喜歡喝咖啡嗎?”
“……”
在她打好腹稿準備盡情鄙視她娘親的時候,身前的陽光被擋住了。那消失的溫暖讓她忍不住擡起了腦袋,因為是背光,所以什麽也看不清,第一反應就是:龐然大物。
有大提琴般的聲音低低傳來:“于小姐。”
說是疑問可是帶着莫名的肯定,只是那熟悉的聲音再度讓她想起[憾天刀神]來。她微微蹙眉:“韓先生?”
男人坐了下來,她看清了他的樣子,長大了嘴巴:“韓特助?”
大熊般的男子溫和的笑着解釋:“嗯。韓天”
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是那種溫和的,讓人不自覺地放松。可是于非有些尴尬,相親碰到合作單位的人——這個世界這麽小?而且,這個男人第一次還被她當成色狼來對待。
“不要緊張,這不是工作。”他朝她很可愛的眨了眨眼。
于非一下子笑得粲然,你可以想想一頭大熊朝你眨眼的樣子,要多萌有多萌。
“不喜歡喝咖啡?”他看她什麽都沒點。
“嗯。你呢?”于非把單子推給他。
他笑笑:“隔壁甜品怎麽樣?”
她貓眼兒滿滿的笑:“我喜歡。”
“那走吧。”他率先起身,走到門口很紳士的請她先行。
她朝角落裏的娘親吐了吐舌頭,才不管淑不淑女的,鑽了出去。
回家的時候已經9點,勢力戰還剩半小時,本來還惦記着上號玩一下,結果被老娘押在客廳審問相親事宜。
于非倒也沒啥扭捏的跟于媽媽彙報了一番,反倒是于媽媽喜的不得了,直呼“緣分。”到最後搞得她直翻白眼:“不過是半個同事,算是同行,比較有話題而已。”
“至少你沒煩那人。”
“=。=那可是我們公司的金主,我哪裏敢煩。”她撅撅嘴,回房間。
回卧室換衣服的時候,看着鏡子裏的淑女,想起他的話:“你,跟之前似乎不太一樣。”
她當時怎麽回的?貌似是狐貍精一樣抛了個媚眼:“淑女吧?”
他點頭。
于是她更得瑟:“好看吧?”
他老老實實的點頭,又搖頭。
她樂得不輕。
他撓撓板寸頭,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更好看。”
他可真老實——于非直接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沒辦法。他的聲音,他的少言,他的沉穩,總是讓她不自覺得把他跟游戲裏的相公[憾天刀神]當成一路人,當然是之前悶的要死的相公,可不是現在沒事就做的那家夥。想到那家夥,想到現在偶爾被他反調戲,她怎麽也按捺不住那一顆想調戲人的心了。
開電腦上游戲,登陸的時候不知怎麽的就想起那個大熊嗜甜的樣子來,她又忍不住笑彎了唇。這倒是比較符合他的形象,畢竟熊也喜歡吃蜂蜜啊。哈哈!
上了游戲,發現勢力已經三個臺子了。看看時間,9點27,最後三分鐘,那群餓狼估計又堵在敵對的臺子搶人頭。
點開勢力戰排行榜,喲,[憾天刀神]居然排名第三!太詭異了!
【勢力】元老[琴姬]:第一呢?第一呢?(斜眼)
【勢力】勢力主[憾天刀神]:老婆(賣萌)
【勢力】元老[琴姬]:(變豬頭)第一呢?
【勢力】勢力主[憾天刀神]:老婆(賣萌)
勢力一群人在鄙視他,丫居然學會賣萌了。
有人在問她今晚沒出現是不是真的相親去了呀。
于非胡亂應着是啊是啊宇宙無敵超級大帥哥啊。結果YY就被娃娃拖去了私人頻道,沒幾秒鐘許淺予居然也出現了,開口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真相親了啊?咋樣?”
“你家大神居然允許你這個點了還玩電腦?”于非一邊清任務一邊陪她們哈拉。
“屎開!他剛出去了。嘿嘿!”淺妞笑的□,“你丫相親都不說一聲!”
“要不是你嫁人了,我娘也不至于天天念叨我剩女!”她怒道。
“嘿嘿,這事又不是我控制的了。”許淺予嘟囔。
“也是,簡大神那個腹黑,淺妞又二的要死!”娃娃也在一邊刺撓。
“邊去。現在在說于非呢!說說,男人咋樣?”許淺予八婆道。
“她男人沒咋樣,你該想想你自己咋樣。”某個清雅的男生突然出現在YY裏。
許淺予低低的呀了一聲,嬌裏嬌氣的嚷着“老公”就消失了。
于非捂着嘴笑:“活該!”
“淺妞真是被簡大神管的死死的啊!”娃娃嘆道。
“有時候,有個男人管也是幸福。”于非也嘆氣,突然就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喲!”娃娃笑了,“禦姐不是應該管男人的麽?怎麽如今反倒惦記着被男人管了啊?”
“姐是禦姐身子蘿莉心!”她哼哼。
娃娃直接笑噴了。
游戲裏,[憾天刀神]問她是不是真的去相親了。
他很少問她游戲之外的事。于非看着消息也沒有多想,便回了一個“嗯”。
那邊也沒有再回話。
她聳聳肩,繼續游戲。
蘇幕遮很不爽,非常不爽。
她居然真去相親了!那張俏臉,那個小妖精樣兒,哪個男人能不被勾魂?還是宇宙無敵超級大帥哥!萬一真對上眼兒了,這游戲豈不是天天要這麽晚上線?他本來就跟她隔的遠,這游戲這個載體再沒了,他還怎麽勾搭她?
啊!那個呆子呢?
他抓起手機就撥了過去,語氣不善:“她今天去相親了。”
“嗯。”那邊雷打不動的單音節詞。
“宇宙無敵超級大帥哥啊!你都不擔心?”蘇幕遮狐疑道。
那邊卻低低的笑了起來。
“笑毛!”他又開始炸毛了。
那邊難得多說了幾句:“你覺得我是宇宙無敵超級大帥哥嗎?”
“那詞用在小爺身上尚可,用在一頭熊的身上,你覺得合适嘛?”蘇小爺很是不屑。
“嗯。”那邊應了一聲又低低的笑了開來。
蘇幕遮猛地打了個寒戰,狐貍眼一眯,向來戲谑的口氣竟然不自覺的寡淡的許多:“藍呆子——”
旁人或許怕了,可彼端的人早已習慣,十多年的情誼,他了解他恐怕甚過他了解自己。
“你對她,已經過了。”那邊沉沉的說完這話便挂斷了。
過了?是說他對她的興趣麽?那又如何?
蘇幕遮手機往桌子上一丢,淡淡的看向電腦。近水樓臺先得月。那呆子這麽多年了居然聰明了許多,手快的居然已經下手了。于非,既然是他蘇小爺看上的,做了這麽多可不是為了讓一頭熊玩什麽情窦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