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晉升金丹
為什麽靈玉門會足足早他兩天?!
這不對勁啊!
羅承門弟子本想好好躺上一躺的心思也沒有了, 他就在下面等着,等到小二回來了。
他上去問道:“天字二號房是哪位尊貴的客人?可是那小孩?”
哪間房住了哪位客人,進來時大家都看得到, 就算他不說,別人也會說。所以店小二并未多慮, 直接道:“天字二號房住的可不是方才的小孩,而是一位瞧着極好看的公子。”
公子?
一般這種修士城鎮, 很少遇見俗人。而對于修士, 店小二素來尊稱仙長。只有俗人才會稱為公子。
聽見這稱呼,羅承門弟子一下猜到, 天字二號房住的是靈玉門的大師兄容淮。
只聽店小二又道:“這公子前日方來的時候, 面容慘白, 昏迷不醒的, 瞧着是生了病。”
容淮生病了?
那邊店小二還在嘀咕說這麽好看的公子居然不是修士什麽的。
這邊羅承門弟子心中了然。
靈玉門衆人最是心疼他們這個大師兄,怕此般沒在路上多耽擱,就是因為容淮生病了。不過他還是想不明白,他們不是游手好閑嗎?不是沒有什麽修為嗎?怎麽就在他前面到了?
不應該啊。
不管再想不明白, 當務之急還得先禀報宗門。
房內, 繡着山河圖的秀雅屏風後熱氣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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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窗緊閉,床幔自兩邊拉開, 餘晖透過窗扉照了進來,半灑在床邊披着外袍的人身上, 時明時暗中, 本就瘦弱的身子如今看上去更是一吹便要倒了般。
生病未愈的容淮眉目依舊柔和,只是帶着病氣的臉怎麽看都讓人心裏揪得慌。
靈玉門衆人難得這方到了一個熱鬧的地方沒有出去玩, 而是全守在了這裏。
八師妹探了下方打上來的熱水, 覺得溫度尚可後。
她凝着臉取出一個玉瓶, 玉瓶傾瀉,一滴靈液從瓶中掉入木桶之中。原本只是平常的熱水,瞬間彌漫濃郁的靈氣,堪比靈玉門後山的靈泉。
靈脈一經埋入,加上在靈玉門待了十多年,早和樹一樣生根發芽,成了那處的一部分。帶肯定是帶不走的,縱然容淮無法吸納靈氣,但一直用的是後山靈泉水洗浴。
他們生怕出來後,大師兄用不慣外面的水,所以走之前特意去了靈脈深處,取來了靈液。
清洗的熱水弄好了。
小十一來到容淮面前,拉住容淮的手:“大師兄,你好點沒有,還難受嗎?”
容淮捏了下小十一的臉:“小病而已,早好的差不多了。”
話還沒說完,容淮眉梢蹙緊,側頭,拳頭抵住唇,沒忍住咳了出來。
本來就發紅的雙眼,在看見容淮這樣時,小十一嘴巴一扁,兩行淚水唰地滾了下來。
“你又騙人,你明明就不舒服嘛!”
“十一,待會兒水涼了,先別鬧大師兄。”眼見小十一控制不住情緒,二師弟上前一步,抱住大哭的小十一,擔心看了眼臉色更難看的容淮:“大師兄,你先洗。洗過之後,好好休息會兒,有事叫我們。”
容淮點頭:“好。”
桌上重錦冷觑着這一群人不靠譜的人出去,現在知道心疼了?容淮怎麽生病的,還不是因為你們一個個靠不住就算了,還粗心大意的?
五天前,大晚上的非要啓程去什麽遠陽城。他們考慮得确實周到,容淮有丹藥,他們還給容淮帶了床和被子。
總之餓不着,也涼不着他們的大師兄。
可惜,當晚就下了大雨!
所有人全變成了落湯雞,被子床鋪什麽剛一拿出來,立馬淋濕了,壓根沒用上。
他們全是修士,淋個雨而已,全當洗個澡。
但容淮不是修士,深更半夜陡然淋了一場雨,原就有些支撐不住,結果他們第二天還頂着烈日趕路。
容淮這人不是愛麻煩人的性子,又極能忍。在重錦想去找楚漠他們時,容淮還拉着藤身道:“沒事,他們玩得正開心,就別打擾他們了。”
凍了一夜。
曬了一日。
明明臉色越來越難看,可玩瘋了的衆人,壓根沒察覺到。
他們這群人,全是容淮一手帶大的。
即便容淮沒有靈根,沒有修為,可在他們心裏,容淮就是無所不能的,不管他們要什麽,容淮都能給他們什麽。更何況在他們什麽都還不會的時候,盡管并非容淮所願,但只需瞬息就能除掉十幾個人。
容淮是最厲害的。
即便上次容淮說他吃不得俗食,他們也只當吃不慣。
他們從來不知道,也沒想過容淮會生病。即便細心的八師妹發現了容淮似乎有些不對勁,可在容淮說沒事之後,她也就相信了。
忍了足足兩日,在第三日那天,容淮坐在河邊的樹下,背靠着樹幹,似乎知道有點支撐不住,昏過去前還特意給足了重錦靈石。
再看那群蠢貨,還在河邊嘻嘻哈哈。
重錦忍無可忍,抄起還沒來得及用的靈石狠狠砸在躺在大石上曬太陽的楚漠額心,砸醒了這人,又砸向河中捉魚打水仗的人。
等那群師弟師妹們聽見楚漠喊容淮昏過去的時候。一群人先是不可置信,随即慌張從河裏上來,連鞋子也來不及穿上,急沖沖地跑過來。
在樹後,恰好靠在遮擋了他們視線的地方。容淮雙眼緊閉,就這樣倒在楚漠懷裏,怎麽喊都喊不醒。
十個人,大的,小的,當即吓得哭了出來。
“重錦。”虛弱的聲音夾着笑意,落入耳中。
幹什麽?
重錦沒好氣地看着這個呆子。
後者對他伸手。
重錦纏住那泛涼的手指。
容淮帶着他來到泛着靈氣的熱水前,只聽得那帶着啞意的嗓音道:“沒想到師妹他們還帶了靈液。”
說不到半句,又咳了起來。
重錦心中煩躁,只恨不得摁住這傻子。廢話這麽多,手跟死人一樣涼,不進去泡暖身子,還在這裏叽叽歪歪?
勉強停住咳,容淮的氣息越發得亂,卻托着重錦來到浴桶邊緣:“雖比不上後山靈泉水來得清冽,但總歸是好的。”
說着,将紫藤放在浴桶邊緣:“你先用,我等會兒再來。”
白癡!
先顧好你自己吧。
眼見着這呆子已經繞過坐到屏風後,重錦纏過桌上的一個茶杯,盛了點水出來。然後一條藤爬了進去,把藤身浸泡在茶杯中,最後敲着桌子。
聽見了動靜的容淮看了過去,見到憋屈地縮在茶杯的紫藤,知道紫藤這是想讓他快點沐浴,他一笑:“委屈你了。”
來到屏風後,浴桶就在桌子不遠旁。
無力的手指解開衣袍,在裏衫滑下,露出白瓷般的雙肩時,茶杯內的藤尖轉了個方向。
身子入水,暖意席卷全身,濃郁的靈氣一到容淮周圍,如見了糖的小孩般,迫不及待地想湧入容淮體內,卻根本丁點也滲入不進去。
氤氲水汽暈濕長睫,蒼白的臉因熱意浮上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昏沉的大腦在熱氣熏擾下,越發得沉重。淺淡呼吸逐漸變弱,原本強行睜開的雙眼,開始變得朦胧起來,搭在兩側維持着身子的手臂越來越無力,靠着邊緣的脊背逐漸下滑。
本轉過身的重錦正想從逼仄的茶杯裏出來,突然聽見身後的水聲。
他趕忙回頭一看,哪兒還有人?
容淮?!
重錦來到木桶邊緣,果不其然,人已經沉了下去。
藤條伸入水中艱難托住下颌,試圖帶起人,但他如今原形不過半臂長,根本沒辦法!
重錦當即想去叫靈玉門的人,可瞥見屏風上挂着的衣服,硬生生打消了心中的念頭,轉而開始瘋狂吸納靈氣。
築基期的修為,本就離金丹一步之遙,不過只差一個多月的時間。
所有靈氣瘋狂往體內聚攏而來,強忍筋脈撐裂的疼痛。幾息後,筋脈碎裂,修為陡升。在藤條沒入水中那一剎那,靈光閃過。
華麗紫袍浮在水面上,伴随着嘩啦的水聲,兩人從水中沖出,青絲交纏在一起。
單手托着昏迷不醒,未着片縷的容淮。
重錦着急地拍着容淮的臉:“醒醒,容淮!”
“容淮,容淮!”
意識朦胧間,似乎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緊閉眼睫抖動。容淮費力地睜開雙眼,看向聲音來源處。
正巧與那雙着急的紫眸對上。
生病了的人眼裏蒙了層水霧,也不知道到底清沒清醒。
重錦見人睜開眼,還沒來得及高興,本靠着他的腦袋往後微側,似想避開他的觸碰。原本無意識抓住他的手,也跟着松開。
沒想明白容淮這是要幹什麽,結果這雙眼又閉了上,再次失去了意識。
靈氣于破碎的筋脈中運轉,一寸一寸地逃逸出來。紫眸時隐時現,身上的靈氣波動也格外大。
強行沖破的金丹期格外不穩定,只怕要不了幾息又得化成原型。
“大師兄?你還好嗎?你房內的靈氣怎麽這麽亂?”外面靈玉門的人察覺到了靈氣波動,已經在敲門詢問。
“小淮?你房內的是那紫藤嗎?”
重錦心中一凜,是楚漠。他想到前日容淮病暈過去時,先前一刻還是醉醺醺的,結果下一刻,不過一瞬便帶着衆人來到了幾百裏開外的遠陽城城門外。
僅那一瞬沒有隐藏的修為氣息,是比他在無涯林遇見的那幾個魔修完全比不了的威壓。
築基升金丹,雖然對于靈植來說只會有點靈氣波動,平常修士根本難以察覺,但只怕根本瞞不過楚漠。
“大師兄,你洗好了嗎?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
不大的浴桶內,因為多了一個人,而顯得有些擁擠,重錦手臂已經開始化成了藤形。
“小淮,若你再不說話,師父進來了?”
進來?
重錦看着自己身側的人。
進來看見這副什麽都沒穿的樣子嗎?
“你們先別跟來。”門外再次響起楚漠的聲音:“小淮可能不太方便。”
在推門聲響起的同時,兩條手臂都已經化成了紫藤的重錦召來屏風上的衣服,将人一裹。
剛抽出最後一點靈氣送容淮到床上,徹底維持不住人形的身子瞬間變回原型,于半空中掉下。
作者有話要說:
沒改錯字和病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