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臉
姚思睦睜大眼鏡, “那麽隐蔽的角落為什麽有監控?”
“我怕死,”韓念初說,“視頻我讓人永久删除了, 跟去的人也很可靠,你不用擔心。”
姚思睦把臉埋進手掌, 無力地說道:“換個人, 我現在是不是都死透了。”
“嗯,出賣給友輝, 能換到不少錢,”韓念初說, “一個無權無勢卻懷揣藏寶圖的女人,很容易讓人起歹念。”
姚思睦擡起頭,怔怔地望着茶幾出神, 半晌,她問道:“大家想找到我都是想要那個算法,你也想要?”
“算法是其次, ”韓念初坐回雙人沙發上說, “但我對你的人更感興趣,不然也不會花那麽大的代價, 隐藏你的信息,還一直給友輝的人制造麻煩。”
“對我感興趣?”姚思睦再次環顧套房, 起身走到韓念初面前, 雙手撐在她沙發的兩側, 暧昧地說道, “我們要去卧室談麽?”
韓念初拎起她的胳膊扔開,站起來就往卧室走,到了門口, 才回頭看向呆若木雞的姚思睦,“不來?”
姚思睦舉高雙手,“我錯了,我不該開玩笑!”再心動,一想到禽獸那張陰沉的臉,再加上一個惹不起的何謹修,她不想死在色字頭上。
韓念初又走回來,在原來位子坐下。
“我有個難題解決不了,”韓念初開門見山,“你那套算法能幫我解決,我只尋求合作,你提供我要的技術。”
“就這樣?”姚思睦瞠目結舌,“我那套算法可以做到50%的收益呢,剛剛才提高的。”
韓念初抓起礦泉水瓶拎開,“我的身家前年翻兩倍,今年翻了五倍。”
姚思睦撇撇嘴,“也對,誰都沒你們科技行業來錢快。”
“要加入嗎?”
姚思睦搖頭,“不了,我只對解方程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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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認識周嚴果的?”韓念初問。
姚思睦把她跟周嚴果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略過了那些荒唐事,又說道:“不然你給我安排個地方,讓我躲一個月就好。”
“這不就等于告訴友輝,淩峰找到你還把你藏起來了,快點來殺。”
姚思睦想想也對,又蜷回沙發裏。
“其實你這麽藏着也不是辦法,”韓念初說,“現在這個身份剛好,周嚴果從鄉下帶回來的女人,名字身份都有,誰會把你跟姚思睦聯系到一起。”
姚思睦沉吟一瞬,“你的意思是?”
“你同意的話,我就把這消息放出去,”韓念初說,“順便讓大家看看周嚴果的笑話。”
姚思睦笑了起來,“然後他明天就把我趕走?順便反咬你一口毀他的名聲。”
“我們打賭,”韓念初說,“他不會趕走你。”
“如果他趕了呢?我怎麽辦?”
“那就只能我把你藏起來了。”韓念初說着笑了一下,“我猜你回去就會改主意,想着要不要跑路?”
姚思睦一怔,尴尬地笑了下,“不是你不可靠,像我這種滿口謊話的人,很難相信這世上有真誠的人。”
“你的環境太險惡,我理解,”韓念初說,“我也跟你一樣怕死。”
姚思睦又是一怔,“什麽意思?”
“我有再多的錢,擁有再多,也只有一條命,”韓念初把手放在膝蓋上說道,“我拼命保護這條命,就是為了讓它能跟阿謹白頭偕老,我不會冒任何風險,別說只是一個算法,有再大的誘惑,我也只會安份地活着。”
“為了你老公?”姚思睦驚叫出聲,“你說你活着就是為了你老公?”
她太意外了,像韓念初這種獨立強大的女人,應該是不把任何男人甚至是任何人放在眼裏的。
“男人這種豬頭生物靠得住?”姚思睦又說道。
韓念初低頭看着自己的指甲,擡起眼皮,“也不是所有男人都靠不住。”
“我家阿謹值得我為他付出一切,”她的目光盯着姚思睦,露出一個微笑,“不管你怎麽想。”
酒店另一個套間的會客廳,周嚴果的手肘支在酒水櫃上,眉間透出深深的不解。
“退股?”他側過身,望着沙發上何謹修,“什麽意思?”
周嚴果眉頭皺得更緊,前些年淩峰一直投資,現在眼看一年年地躺着收錢,又提出退股。
他做慈善的麽?
就算他是做慈善的,他周嚴果也不是要飯的。
何謹修喝了一口酒,拿着酒杯走到窗邊,“退股之後,阿念會找你談合作。”
“那更沒有必要退股了,”周嚴果說,“而且,淩雲和達創合作?”
“這是阿念的決定,我聽她的,”何謹修轉過身,倚着窗臺說,“你最近招了很多人,是準備投入到機器情感學習?”
周嚴果低頭笑了一下,“我以為保密做得很好了。”
“你提出強化學習理論的那天起,阿念就在等着這天。”
周嚴果意外地擡起頭,“那麽早?”
“這可不是小投入,”何謹修說,“我們不止有資金,還有阿念的研究中心,雙方合作,事半功倍。”
“事半功倍的是姚思睦的那套算法,”周嚴果不客氣地挑明,“混沌系統目前是我們雙方誰也沒法攻破的難題,如果能夠預測人的行為情緒,也許我們在有生之年就能看到真正的智能機器人面世。”
“我們也在盡力尋找她。”
周嚴果拿起酒杯,拔開瓶塞,把酒倒進杯裏,“誰先拿到姚思睦的算法,誰在這次合作中享有優先主動權,你認為呢?”
何謹修笑了一下,端着酒杯走過來,跟他碰了下杯,“我同意。”
兩人喝完酒,敲門聲響起。
“進來。”何謹修說完,和周嚴果分別在沙發上坐好。
一個人推開門,韓念初和姚思睦走進來,門随即在她們身後關上。
韓念初在何謹修旁邊坐下,姚思睦站在沙發前遲疑了一瞬,還是在周嚴果的沙發扶手上坐下,刻意将受傷的手臂搭在周嚴果的背上。
“宋小姐受了點小傷,”韓念初無視姚思睦遞來的眼色,“我帶她去簡單地處理了一下。”
周嚴果聞言轉頭,目光極快地在姚思睦身上搜尋,接着拉下她的手臂,看到那道劃傷。
“怎麽回事?”他沉着臉問。
姚思睦瞪了韓念初一眼,“我自己逛去露臺,沒留意月季花叢,不小心劃到了。”
“只是消了毒,”韓念初說,“我要給她包紮,她不肯。”
“我要看監控。”周嚴果把姚思睦的手放到她的膝蓋上按住,“或者讓你的人脫了衣服去鑽月季花叢,看看是不是能留下這樣的傷口。”
何謹修的臉也沉下臉,“你這麽話什麽意思?”
“沒有人故意欺負她,被刺刮一下能這樣?”
“在我們的宴會上,有誰敢故意欺負別人?”
姚思睦的身體悄悄後仰,盯着韓念初,用口型說道:叫你別說。
韓念初只是笑了一下,沒阻止兩人吵。
“既然你這麽确定,那就把監控發給我,”周嚴果站起身說,“是她自己不小心的就沒事,不然就是你們在包庇欺負她的人。”
“監控沒了。”韓念初像是嫌周嚴果太客氣,攤攤手說,“而且我已經解釋過了,周總還一口咬定我包庇別人,就是有,我也不會給你。”
姚思睦臉上的五官擠到一團,咬牙切齒地瞪着韓念初。
沒這麽拱火的,出門前周嚴果才說過,就算她把桌子掀了,也沒人敢多看她一眼。結果她受傷了,傷的是周嚴果的臉面,他會善罷甘休才怪。
周嚴果忽地站起,“不給?”
何謹修也站起來,“阿念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韓念初握住何謹修的手,仍是和氣地笑着說:“不給。”
周嚴果冷笑一聲,“這就是你們尋求合作的誠意?”
他說完,拉起姚思睦就往外走。
姚思睦被怒氣沖天的周嚴果拉着離開宴會廳,衆人目賭後紛紛打探。韓念初走出來,笑着對來詢問的人說道:“他的女伴不小心受了點小傷,咄咄逼人地要我交出監控,寵女人也不是這麽寵的,太小心眼兒了。”
“那女人是他是什麽人?”
“不清楚啊,我跟那女孩聊了一下,她說她家是一個鄉村裏的,遇到周總,就被周總帶回來了。”韓念初想了想,忽然神色一凝,“哎呀,不會是真的有人宴會上不長眼,看人家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就欺負她了吧?”
“說不準,”那人聽着笑了起來,“周總這人真是回回出人意料,琢磨不透啊。”
“我得讓人再去查一遍監控,查到了才好給周總一個交代。”韓念初笑着說,“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她一轉身,那人身邊就圍攏過來幾個人,交頭接耳一番後又各自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