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愛慘我了
明天沒有郁悠然的什麽大戲份, 範知州看她情緒進入的太厲害,直接給她放了一天假。
當年,秦斯昂又溜了進來, 還是同樣的說法“睡不着。”
郁悠然已經開始逐漸放松,真正覺得以後這樣老夫老妻的革命友誼在一條被子裏純聊天也不錯。
她昨晚沒睡好, 今天白天又消耗的過多, 洗完澡躺在床上,沒一會兒便困了。
秦斯昂才處理完工作, 一進來就見人背對着他,他眉心有些發緊, 看了她幾秒後去洗澡。
回來時,發現人已經睡着了。
他慢慢地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小心的将人抱進懷裏。
懷裏的人似乎有所感覺,下意識的想從他懷裏掙脫出去。
秦斯昂眉頭微皺,将人在懷裏固定住, 懷裏的人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放棄, 沒過幾分鐘便又睡了過去。
今晚收工了之後,她情緒似乎就不太對, 人有些沉默見到他也不怎麽說話。
他只覺得是狀态進入的太過,于是便去外面工作, 讓她調整一下情緒。
看來似乎這個方式不太行。
懷裏的人似乎在夢中低語, 他湊近了聽, 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渣男, 混蛋,騙子……”
說着,還有輕輕地抽泣聲。
秦斯昂一驚, 擡手去摸她的眼睛,指腹幹幹的,只有濃密卷翹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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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口氣,又有些想笑,
怎麽還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
他忽的又想起幾個小時前,她在自己懷裏邊哭邊說的那些控訴。她沒恢複記憶前,誤以為自己把她當成了替身,才會傷心難過的跑出去。
卻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讓她想起了前塵往事。
現在想起來,他還是覺得後怕。
一切的事都發生的太突然又戲劇,讓他甚至都忘記她當時為什麽出的車禍。
她還是傷心了。
雖然已經知道這個心傷的有點願望,但是那一刻她一定很難過。所以才會這麽入戲,在戲裏哭的這麽痛苦。
是他疏忽了。
秦斯昂摟着她腰的手不由的握緊了些。
懷裏的人似乎感受到,在他的懷裏蹭了蹭。
他将手松開了些,幫她重新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姿勢,也安穩的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身旁的人已經不在。
郁悠然伸了個懶腰随後翻身下床,她出卧室的時候發現秦斯昂正坐在沙發上拿着平板刷商業新聞。
還挺老派。
如果秦斯昂晚生個幾年,或許現在也會拿着張報紙,像是個英國老先生一樣,邊喝咖啡邊看晨報。
想到這,她忍不住忽然笑了下。
秦斯昂擡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含着些笑意的問,“笑什麽?”
他背着光,早晨的初陽将他籠罩。他徜徉在暖光下,眉眼柔和,眼神深邃又專注。
郁悠然莫名得想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後,如果每一個早晨一覺醒來都能看到他,那似乎是件很幸福的事。
畫面定格,成為她以後的人生裏,總會細細反複回憶的場景。
郁悠然搖了搖頭,走去了浴室。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眼神溫柔的讓自己都感到詫異。
她垂眸輕笑了下,輕輕搖了搖頭,真是不像話。
可卻控制不住。
她從浴室裹着浴袍出來的時候,秦斯昂已經放下了平板,坐在沙發上認真的、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從上到下細細的打量着。
郁悠然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卻不願露怯,微微仰着下巴問,“幹嘛?”
樣子挺兇,可是聲音卻微微有些發緊。
秦斯昂也不戳破她的外強中幹,收回的視線将目光定在了她的臉上,“想出麽?”
她才洗完澡,臉上未施任何粉黛,帶着說不出得透亮。眼神裏帶着些隐藏的羞赧,自己卻絲毫不知道。
看上去有些機靈卻又傻乎乎的。
只不過在聽到這句話以後,她的表情立刻變得鮮活,像是忘記了上一刻的情緒。
“好啊!”郁悠然眼睛一亮,随後又垂下眼睫故意的問,“你不用工作了哦?你這個出差出的,還真随意诶。”
秦斯昂看着他,說:“出差哪有你重要,我就是來追你的。”
“……”郁悠然看着他,不由得一愣,甚至忘記了做表情。
秦斯昂看着她,輕挑了下眉,忍笑說:“你不就是想讓我說這些。”
“你好煩吶!”郁悠然臉瞬間紅了起來,大步回了卧室。
她坐在桌子前認真給自己化了個妝,又去行李箱裏挑衣服。
手劃過白色裙子時,又停住,想起剛剛秦斯昂的領帶似乎有着淺金色的花紋,她轉手就拿起旁邊一件黃色的衛衣。
兩個人坐電梯下去的時候,郁悠然看着鏡子裏兩個人的衣服,忍不住偷笑。
秦斯昂忽然垂眸,“你今天很高興啊。”
郁悠然斂了些笑,反問,“怎麽,你和我出來不高興啊?”
你要是敢說不,你将立刻恢複單身。
秦斯昂或許是收到了她的眼神提醒,擡起眸看向別處,過了幾秒才說:“高興。”
兩個人上了車,半天郁悠然才想來問,“我們去哪兒?”
秦斯昂輕飄飄扔給她兩個字,“約會。”
郁悠然手抓了抓安全帶,輕聲應。
過了幾秒要問,“那你有什麽安排啊?”
“那就看你了,兩個計劃。”秦斯昂一邊開車一邊說,“附近有個湖,能看到雪松,只不過有點冷。不然,就去玩密室。”
“雪松”兩個字很刺激郁悠然的神經,她想知道真的雪松聞上去和秦斯昂身上的味道哪個更好聞。
“不怕冷?”秦斯有些意外,随後像是想到什麽,挑眉問,“還是……你怕去密室會害怕?”
“……”
就很不想理他。
秦斯昂以為她是默認,“怕什麽,不是還有我。”
郁悠然有些沒好氣,“有你才更可怕。”
這個答案是他沒想到的,有些好奇的問,“為什麽?”
郁悠然十分确信,“你一定會半路吓我。”
秦斯昂忍不住笑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形象?”
“你在我心裏毫無形象。”郁悠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還要我把你以前做過的事都說一遍麽?”
秦斯昂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說來聽聽。”
“捉弄我,給我喝墨魚汁水騙我說是巧克力,醉酒耍酒瘋在我家門口耍無賴,總是讓我吃我不愛吃的東西,我還不能不吃!”
郁悠然越說,越覺得生氣。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得冷靜冷靜,不然我想立刻跟你分手。”
“這麽糟糕啊。”秦斯昂聽着,竟然不以為恥,還看着她拖着調子的來了句,“那還答應做我女朋友,真是愛慘我了。”
郁悠然臉一紅,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過了幾秒後,用實例氣呼呼的開口,演示了一下什麽叫做惱羞成怒,“好好開車,開車不要說話你不知道麽?”
秦斯昂看着她紅撲撲的臉,淡淡地将視線回正,嘴角卻及不可察的上揚着。
郁悠然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沒信,還在心裏竊喜。
好氣啊,有被這個男人給套路到了。
又開了半個小時,車子穿過樹林,最後在一片湖旁停了下來。
湖面上波光粼粼的,陽光在上面跳躍,是金黃色的。湖不很大,但是卻異常的藍,像是把洗水般湛藍的天空偷走了一般。
周圍有白白的積雪還沒化,簡直像是冰雪世界的仙境。
郁悠然忍不住打開車門下車,風确實很大,将遠處雪松的味道吹了過來,比秦斯昂身上的味道更凜冽,也更厚重,是豔陽都抵擋不住的凜冽。
忽然,肩上一沉,她被熟悉的味道包裹,凜冽的雪松瞬間多了幾分溫暖。
她故意側身,在秦斯昂脖頸聞了聞。
“幹什麽?”秦斯昂笑着,“跟小狗似的。”
郁悠然沒在意,而是擡頭,盈盈的笑着,“還是你身上的味道更好聞。”
秦斯昂一時間沒聽懂,“什麽?”
郁悠然擡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雪松,“味道不如你。”
秦斯昂一愣,神色有些不自在。
郁悠然沒看到似的,直接往車裏走,邊走還邊小聲說:“那就沒什麽好看的了。”
她上了車,靜靜地看着在原地站了半天沒回過神來的男人,得意的忍不住笑了。
——這裏不如你有吸引力,不值得我留下來吹冷風。
秦斯昂過了幾秒才上了車,看着她的眼神都有點飄。
“怎麽了?你還想再看會麽?”郁悠然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實際上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讓你得意讓你得意,小女子報仇半個小時不晚。
秦斯昂輕咳了一聲,“去吃飯吧。”
郁悠然笑的有些意味深長,“好啊。”
秦斯昂發現,她整個人終于開心了起來,連看着窗外的街景都是雀躍的。
“不生氣了?”
郁悠然還處在終于贏過一局的興奮中,忽然被他這麽一問愣住,有些茫然的回頭看他,随後又忍不住在心裏“哇”了一聲。
她剛剛就是被他逗的有點生氣,但不是那種生氣啊,她怎麽會那麽愛生氣。
沒想到他連這些細節都看出了,于是搖了搖頭,并且将他少年時期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扭轉了一點。
秦斯昂輕嘆了口氣,“當初,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是醫生說,不能刺激你,要慢慢靠你自己恢複。後來,讓你有哪些誤會,讓你覺得自己是替身,讓你傷心,我很抱歉。”
郁悠然心裏一顫,後知後覺知道他原來說的是這個。
她垂眸,承認道:“好吧,我當時确實很難過。”
秦斯昂心裏一緊,拉過她的手輕聲說:“對不起。”
“不,不怪你。”郁悠然咬着牙說,“全是路星予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