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金絲雀影後16
這一段劇情，需要重複好幾次。
明知道繼續下去，是在謝若晴的傷口上撒鹽，可封哲咬牙沒有叫停，而是選擇一口氣拍攝完畢。
此刻的羨妤，幾乎成了一個背景布。
而金冕則是需要更換不同的衣服，代表了不同的時段前來折磨她的身心。
“咔！”
随着最後一次拍攝完畢，所有人狠狠松了一口氣。
封哲快速沖上前，親手解開羨妤身上的枷鎖。
“洗澡……我要洗澡……我好髒啊……”
眼中溢滿慌亂和無措，羨妤茫然推開他，跌跌撞撞沖向浴室。
這同樣是劇情中的一幕。
封哲沒有辦法，只能咬牙繼續拍攝。
鏡頭裏的她甚至連裙子都沒脫，就這麽就着冰冷的水不停流着眼淚沖洗自己，稚嫩的皮膚從泛紅到脫皮，也沒能停止她自虐一般的行為。
“啪嗒——”
順着牆角滑落的羨妤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啊……”
那哭聲，悲恸，絕望，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似的不斷從眼窩裏傾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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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像機，一幀一幀記錄下這畫面。
所有人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沒有人喊咔，也沒有人上前将她擁入懷中，只是默默的任由她發洩自己的情緒。
封哲知道，今天的拍攝，必須再一次結束了。
離開的時候，羨妤的精神狀态非常差。
溫美心于心不忍，“今晚，我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而這一次，她沒有拒絕，露出感激的笑，“謝謝……”
溫美心什麽都沒說，将她擁入懷中，“我們是好姐妹，不用這麽見外。”
當晚……
溫美心洗完澡出來，發現羨妤又去了露臺抽煙，一旁擺着的，是已經見底的伏加特。
可以說，她的家中最不缺的，就是酒！
她根本沒辦法去想象，謝若晴用煙酒的方式來麻痹自己，持續了多久。
強撐笑容，她走到露臺，将毛毯披在了她身上，“小晴，我洗好澡了，我們去睡覺吧。”
“好。”
羨妤散漫回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歪歪倒倒起身跟着她進了卧室。
最終，溫美心擁着她入睡。
半夜，一抹冷風沁入，她驀然睜眼，卻發現身邊的人沒了！
驚的從床上坐起，她快速出門走出卧室。
露臺上，羨妤穿着單薄的睡裙，将臉枕在膝蓋上，望着黑沉沉的夜空。
“你吓死我了……”
鼻尖泛酸，溫美心沖過去将她擁入懷裏。
羨妤的身體異常冰冷，她根本無從得知她跑到露臺待了多久。
她深刻的意識到，謝若晴病了。
她的精神已經全然崩潰，抑郁症恐怕非常嚴重。
“小晴，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淚水氤氲上眼眶，溫美心啞聲祈求。
“我沒病……美心姐……我只是……只是睡不着而已，吹了會風，現在有些困了呢，我們回去睡覺吧。”
垂下眼簾，羨妤拒絕承認自己有病。
溫美心哪裏還敢閉眼，之後的時間，幾乎是全程睜着眼睛到天亮。
八點十分，心驚膽顫的她撥通了封哲的電話。
十分鐘後，封哲沖進了卧室，不由分說抱起昏昏欲睡的羨妤沖向醫院。
“我們去哪？”
在他給她系安全帶的時候，羨妤迷迷糊糊醒來，一臉懵逼問道。
“我給你預約了心理醫生，去看。”
眉頭緊鎖，封哲語氣不容置喙。
“我沒病……我不去……”
眼中閃過一抹慌亂，羨妤就要去解安全帶！
封哲一把拽過她的手，眼中溢滿陰鸷，“聽着，謝若晴，你若想将《囚愛》完成，就必須聽我的！任性也要有個度，你每天這樣渾渾噩噩過日子算什麽事兒，傷害你的人依然活得好好的，每天吃香喝辣，晚上還有不同的情?人給他暖床……”
“我求求你……別說了……別說了……”
捂住自己的耳朵，羨妤泣不成聲。
“你每日這樣折磨自己，折磨周圍的人，有意思嗎？想死？！行，那我給你機會！”
眼中充斥着濃烈的怒火，封哲驀然松開她，一腳踩下油門。
“轟——”
車子如同火箭一般飛馳出去。
“你、你瘋了……”
臉色慌亂無措，羨妤緊緊拽住安全帶看向他。
“是，我瘋了，所有人都被你逼瘋了！你不是想死麽，我陪你！”
将油門轟到底，封哲眸色冰冷，寒氣逼人。
眼看着車子就要撞上迎面而來的卡車，羨妤捂住耳朵尖叫出聲。
“吱呀——”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最終，車子堪堪擦過卡車，撞到了隔離帶上。
“嗬……嗬……”
渾身虛軟，兩人癱在座位上，周圍一切場景變的模糊。
“看，你并不想死不是麽，死了，可就什麽都沒了……活着，活下去，正義或許會遲到，卻永遠不會缺席，他，一定會有報應的，你難道不想看到那一天？”
露出燦爛的笑，封哲趴在方向盤上看着她。
冬日的初陽照耀在他身上，帶出聖潔的光暈，那抹笑，如冰雪融化，暖陽綻放。
“瘋子……”
羨妤撲哧一聲笑出聲，淚水卻順着臉頰滑落。
“現在願意去看心理醫生了麽？”封哲語氣放軟問道。
後者點點頭，快速抹了把眼淚，“在去看心理醫生之前，我們恐怕得先解決眼前的困境，我們……會被拘留麽？”
卡車司機就站在車外，指着他們罵罵咧咧，而不遠處的交警們正在向他們狂奔而來。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嗯！”
揉揉她的腦袋，封哲啞聲安撫。
拿出手機，他快速撥通了好友的電話，之後戴上口罩棒球帽下車應付貨車司機以及交警。
半個小時後，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帶着律師趕到，将兩人保釋出來。
“不介紹一下？”
封哲的好友兼合夥人徐清泉挑挑眉，看向羨妤。
“趕時間，下次再說，車我開走了，記得把我的車開去4S店修理。”
封哲奪過他手裏的車鑰匙，牽着羨妤上了車。
油門一踩，将徐清泉的罵罵咧咧抛諸腦後。
被他這麽收拾了一頓後，羨妤乖乖接受了心理治療。
而這次催眠治療，進行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心理醫生，是徐清泉的女朋友——齊思佳。
趁着羨妤還在沉睡的時候，她離開了催眠室。
“怎麽樣？”
封哲迎了上去。
“重度抑郁，劇本裏的一切，恐怕都是真的！”
面色凝重，齊思佳将催眠羨妤以後，羨妤講述的複述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