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7.物是人非(更完) (1)
07.物是人非
「老板,有人找你。」王盟對着正在品茗的年輕人說道,「他自稱是你的發小。」
吳邪的眼皮輕抖一下,他把青花瓷杯放下,準頭看向外堂,一個戴着眼鏡,長得很奇特的男人。
看到解子揚的第一眼,吳邪就沒再移開視線了,定定地望着他,吳邪的眼底出現了一絲痛楚。
吳邪讓王盟請解子揚進來內堂,然後打發王盟去樓外樓買吃的,說是要和許久不見的好友敘舊。
看着解子揚奇異邪美的相貌,吳邪便眯着眼,掩飾了眼底的悲痛。
他問,「他怎麽死的?」
解子揚疑惑地看着吳邪,說,「什麽?」
吳邪放在腿上的手,肌肉繃得緊緊的。他放低了聲線,緩緩地重複,「老癢.......他是什麽時候死的?」
解子揚打了個冷顫,也不結巴了,「老吳!你在說什麽?」
「我說,老癢是怎麽死的?」吳邪看着解子揚,目光一片清明,卻是能隐約瞧見,那片清澈如水的眼底下,蘊含着深濃的複雜情感。他喃喃着,「為什麽,連老癢都不在了?」
解子揚先是打量吳邪一番,原本為了掩飾眼神的眼鏡早已被摘除,鋒利的視線毫不保留地打在吳邪身上。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他輕輕地問,語氣非常溫和,但是卻殺意凜然。
「老癢.....不,子揚阿......」吳邪目光有些呆滞,他癡癡的看着友人,有些魔怔的呢喃着,「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解子揚沉默了一下,眼中情緒莫名,很是糾結的說着,「老吳,這種話很讓人誤會,我對你沒那意思。」
「.........」吳邪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低聲悶笑,帶着一絲不明顯的哭腔,「哈哈...果然是老癢,連說話的方式都一個樣。」
「老吳....」
「你妹的老吳!」吳邪突然起身抓住解子揚的衣襟,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就只剩5公分不到,能清楚的感覺到彼此的氣息。
「解子揚你他娘的告訴老子你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搞成這樣?屍體呢?安葬了沒?」
聽到吳邪的話,解子揚露出一抹有些痛的笑,緩緩說,「老吳...我還在想你怎麽都沒來看我過,現在我知道為什麽了....」
吳邪的身體震了下,然後慢慢的松開抓住衣襟的拳,無力的下垂。
見吳邪這副模樣,解子揚也是心情複雜,他慢吞吞地說,「老吳...我們,進去說吧。」
「.....恩。」
吳邪帶着解子揚去客廳,然後随手拿了一瓶二鍋頭出來,給雙方各倒了一杯。接着,吳邪看也不看解子揚一眼,就拿起杯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瞧見他這樣子,解子揚也是苦笑一下,默默的把自己的給幹完。
兩人就像是在比拼一樣,越喝越多,空下的酒瓶一下子就有了十多個了。
當王盟回來時,迎接他的是沖天的酒味,王盟皺了皺眉,捏着鼻子進屋去了。
本以為會看到醉趴的老板跟他的朋友,沒想到那兩人,都像是沒事人一樣,靜靜地坐着,灌酒。
王盟安靜的把飯菜送上,然後就回到外堂,做他的小店員去了。
兩人酒越喝越兇,到了後來,都是用灌的,酒瓶是一個接一個空了,直到最後一瓶酒也要沒了,這兩人才消停下來。
解子揚的目光已經有些渾濁了,他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吳邪見解子揚這樣發瘋,立馬送了他一腳,笑罵着,「發什麽酒瘋阿!還不給小爺交待到底是怎麽回事?」
「哈哈哈....老吳,你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解子揚還是挺疑惑的,他揉揉太陽穴,「本來是想過來看看你,順便問下你給我媽的那筆錢是怎麽回事,那數字可不小啊....」
吳邪呵呵地笑着,「不過是筆錢而已,哪值得你特地跑一趟阿.......」褐色的眼底浮現一絲黯然,喃喃着,「與其這樣,不如不見...」
解子揚瞧見吳邪這副死樣子,心情也是不好,「老吳....我.....」
解子揚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模樣,讓吳邪不由得心軟下來,怎麽說,這人....也是老癢阿....
「行了,小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不就是個複制人而已...」吳邪半眯着眼,緩緩地說,「老癢......那地方遠嗎?」
解子揚遙遙頭,「在秦嶺那兒,但是要找到不容易,老吳...你确定要去?」
吳邪露出一抹苦笑,「你說呢?別說你沒發現我的變化,這世上,若要說還能讓我挂心的人...老癢算得上一個,不去送送...我不安心阿。」
「....老吳,你變了。」
「是啊...就是變得這樣,才沒臉去看你...」
「哈哈...想不到當初最天真無邪,保護的最好的小吳邪竟然成了陷的最深的那個...」解子揚呵呵地笑着,眼眶已經泛出淚花,「這些年來地堅持,還有什麽意義?」
「意義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事。」吳邪淡淡的說,卻又不免感嘆,「不過....當年的确是很幸福,小花雖然早當家,但是到底上頭還有人在看着,秀秀有他奶奶顧着....現在....啧,麻煩事一堆....」
「是啊......」解子揚也跟着感嘆,喃喃着,「以前我媽...」
瞧解子揚的态度,似乎他的母親有事一樣,吳邪微微蹙眉,問,「你媽怎麽了?」
解子揚擺擺手,有些疲憊地說,「死了,回家後發現她死在床上,屍體都爛了。」
吳邪一驚,他可是知道解子揚對他的母親有多敬愛,母子兩相依為命這麽多年下來,解子揚雖然沒有到母控那麽誇張,但也相差不遠了。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解子揚苦笑一下,「沒關系.....說實在的,媽媽不在了,我.......」
兩個許久未見的發小也不顧忌,慢悠悠的說着自己的心事,傾訴這些日子來的煩悶。
吳邪除了稍微要緊的事沒說,幾乎什麽都和解子揚講了,就連那個地方,也都或多或少透露一些。
解子揚聽吳邪這樣語焉不詳,卻又非常顧忌的模樣,心裏也有了個猜測,估計是和秦嶺一樣,難以形容卻又神奇的地方。他對于吳邪的那段經歷是很好奇,畢竟把天真無邪的吳家嫡子變成這副比解家小九爺段數更高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無法不好奇,但,也僅僅是好奇而已,解子揚知道輕重,沒有去那個地方玩的意思。
說着說着,不知不覺間,酒是越喝越高,到了最後兩人都醉倒在吳邪的家裏。
後來,吳邪問解子揚以後打算怎麽辦。
解子揚倒在床上,醉醺醺地說,「還能怎麽辦........如今也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後顧之憂.........也算是解脫了吧.......」
「呵....老癢,你真以為你解脫了嗎?」吳邪枕着解子揚的手臂,低聲笑着,「老九門這些年來,為了這局犧牲了多少,真的...解脫了嗎?」
解子揚揚了楊眉,湊到吳邪的耳邊,緩緩地說,「老吳......你還是一樣讓人又愛又恨.....」
「滾,小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哪有你這麽多廢話。」吳邪示威似的揚揚拳頭,笑罵着,「話說回來,你這家夥這麽久沒見,一見面就給我這麽大的驚喜,是不是該罰阿?」
聽到這種玩笑似的話語,解子揚知道吳邪是真的有些醉了,不然哪有這般惡趣味的跳躍性思維。當下也是哄着這位大爺,「是是是,奴才知錯了,請陛下責罰。」
「小揚子。」
「喳。」
「伺候寡人就寝。」
「喳,奴才遵旨。」
第二天起來後,吳邪發現自己和解子揚相擁入眠,面色有些怪異,瞧了瞧自己身上有些皺褶的襯衫,再看了看解子揚只剩下一條長褲的身體,扯了扯嘴角,喃喃自語,「我擦....小爺酒量沒差到酒後亂性吧.....」
「放心...你大爺的什麽也沒做,咱倆就只是睡覺而已.....」不知何時醒來的解子揚慵懶的說着,然後露出猥亵的表情,「要來一發嗎?」
「一邊去,身上的酒味難聞死了,還不洗澡。」吳邪半眯着眼,誇張地捏住鼻子,嫌棄某人身上難聞的酒味。
解子揚挑了挑眉,他很想問某人昨夜枕着他的手臂,摟着他的腰睡,怎麽那時候就沒嫌棄他身上的酒味難聞。
很自然的從衣櫃裏拿出自己需要的衣物,解子揚就轉身走向浴室,洗澡去了。
望着解子揚隐入浴室的身影,吳邪低嘆了一口氣,坐回床上,一只手捂着臉,喃喃着,「老癢.....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在浴室裏的解子揚背對着門,眼底的情愫莫名,他低喃着,「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夠了.....」
解子揚簡單地把身上的酒味沖掉,頂着一頭濕嗒嗒的頭發出來,白色的襯衫因為水氣而貼在他的皮膚上,漂亮的線條若隐若現的帶着蒼白的顏色,有些像是西方傳說中的吸血鬼,幾乎沒有血色的慘白。
「出來了。」吳邪打開了房門,手上拎着一個塑膠袋,裏頭放着油條、豆漿、包子之類的點心。
解子揚嗅嗅鼻子,道,「不會太油嗎?這才早上。」
吳邪翻了個白眼,好笑的說,「你是老人家嘛?會在意這種東西?別跟小爺開玩笑了,快過來吃。」
「是是是,我滴大爺,您老說的都對。」解子揚無所謂地聳聳肩,走過去拿了個肉包,一口咬下,「呼呼!燙!」
「哈哈,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吳邪不留情面地笑着,把溫豆漿遞給解子揚,「拿去,嘴巴沒事吧?」
連忙喝了兩口,緩解了剛才被湯汁燙到的舌頭,解子揚苦哈哈地說,「你說呢?疼...」
「嗤...你每次都這麽猴急。」吳邪慢慢得啃着油條,一邊教訓發小,「吃東西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別笑話我了,舌頭都沒感覺了,你這家夥還真沒有同情心。」吐吐舌,解子揚覺得自己的舌頭都種起了。
「同情心神馬的,你覺那東西适合我嗎?」不以為意的道,吳邪沒有發現解子揚在聽到他說這句話時,眼神滑過一抹複雜的情愫。
「啧啧...老吳這話可就不對了,你不是說自己是年輕有為的大好青年,所以呀,同情心什麽的是必備的。」
兩人面上很歡樂的互相調侃,但是實際上,他們兩個都知道,有什麽東西,還以前不一樣了。
*****
命運的齒輪,靜悄悄的轉着,千年的秘密,逐漸浮現,身不由己的命運,造就了無數的悲劇,用鮮血譜出的劇曲,等待完結的那一天。
而當劇曲終結的那一天,又是其他悲傷上演的開始,這讓人厭惡的命運,真能結束?
沒有人知道,當吳邪和解子揚兩人在一起的這短短幾個小時,局中另外的重要角色們,面對着難以形容的恐懼,思想、行為都開始不受自己控制,自己,不再是自己。
解雨臣冷冰冰地看着年輕的女孩兒,口中卻是與心态完全不符的溫柔話語,「東兒,身體還好嗎?」
女孩兒眨眨濕漉漉的眼睛,輕聲細語地說,「沒事...小花哥哥,靈哥哥有消息嗎?」
解雨臣輕輕的笑着,猶如海棠花般的豔麗笑容,一下就迷惑了解東兒的眼,讓無數姑娘為之瘋狂的嗓音,緩緩地響起,「東兒...你這樣,我會吃醋的。」
解東兒軟軟的說,「小花哥哥......」
「東兒要乖乖待在家裏,等有你靈哥哥的消息,小花哥哥一定會告訴你的。」很是溫柔的說着,解雨臣再一次覺得自己要向二月紅師父至上最高的感謝,說出這種話,他覺得自己快把飯都吐出來了。
解雨臣壓着心中的浮躁,對于女孩那種詭異的好感,他能肯定一定有問題,雖然他解家當家不是女人,卻有着比女人更敏銳的直覺。他能很确定自己對于女孩的寵愛跟好感,絕對不是發自己本心,而是像書本紙張上,那種早已安排好的劇情,被人用文字操縱的角色一樣。
*****
張起靈望着不知從哪出來,自稱是黑金古刀刀魂的女人,彎下身,從裝備中取出一個小罐子—裝着硃砂,往她那邊一灑。
「啊啊啊啊啊—————」凄厲的叫聲響起,在靜默的夜晚中顯得異樣的明亮。
張起靈坐在床上,靜靜地看着女人越來越透明的魂體,墨色的眼堵一片漆黑,不明的情緒流暢其中。
張起靈嘴邊不出何時出現了一個淺淺的笑,他拿出一瓶裝有紅黑色液體的小罐子——竟然是先前吳邪給他的黑狗血,血傾倒在黑金古刀之上。
「噗嗤...」陣陣白煙冒出,女人接近消失的魂魄終于完全消散渝這片天地之間。
*****
和解子揚去了趟秦嶺,吳邪成功的把老癢的屍骨帶了回來,也把最後的那抹寄望給埋葬了。
吳邪把老癢和他的母親一起合葬在西湖底,兩個小小的骨灰壇子靜悄悄地墜落到那醉人的水國中,和那片美麗的風景合而為一。
吳邪點了根煙,坐在西湖邊上,癡癡的凝望着藍色的水平線,湖面上閃爍着大小不一的亮光,是那樣的美麗靜好,誰會知道,在昨夜時,這座美麗的湖,又多了兩個人的加入。
望着燦爛的陽光,吳邪微眯着眼,心底是一片煩躁,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竟然會有這樣強烈的情緒波動。
上一次有這種明顯的情緒起伏是在剛離開那個空間,以為自己終于解脫的時候,那種喜悅的心情明顯倒所有人都看出來,但是那之後,吳邪再也沒有如此顯眼的情感波動了。
咬咬煙,感覺到手只有些燙,吳邪這才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又抽完一只了。
随手把兩指間的煙丢了,吳邪慢悠悠地走向樓外樓,眼底已經恢複了應有的平靜,清醒的理智已經回歸到這位吳家小佛爺的身上,身為小佛爺的吳邪,是不能夠有任何不清醒的時候。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着這個局的發展,影響一切的變化....
「剩下的就拜托你了……」坐在樓外樓的包廂裏,吳邪透過一片光滑的玻璃,目送解子揚漸行漸遠的單薄背影。
吳邪的嘴角,帶着一點苦澀跟悲涼。
這場橫跨千年的大戲,牽扯到的勢力已經太多了,而能夠相信的人太少了,能夠托付的人,就只剩下解子揚一個而已,其他的都有各自的任務,在這局完結前,誰也幫不了誰……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吳邪布下的暗樁都有各自的任務,同時間,他們并不知道有彼此的存在,即便以他們的聰明能猜到吳邪的動作肯定不止這些,可是真要摸清這位吳家小佛爺的底,卻是毫無辦法。
這位佛爺的瘋狂和執着,已經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了。
吳邪面無表情的喝着西湖龍井,眼底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直到解子揚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他才放下手裏的瓷杯。
YOU JUMP~I JUMP~
「這瞎子……」吳邪滴咕着,掏出口袋裏的手機一看,來電的人是黑瞎子。
吳邪遲疑了幾秒,才接起電話。
『小佛爺~』
有些疲憊的揉揉眉心,吳邪抿了口龍井,輕輕地問,「有事嗎?」
『小佛爺還記得花兒爺那裏,那個叫做解東兒的女孩嘛?』
「恩,怎麽?」
『花兒爺讓我轉告你,“吳邪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二爺爺教我們的折子戲嗎?”』
「....折子戲?」吳邪喃喃着,眼底劃過一絲驚愕,忙問,「黑眼鏡,小花真和你說折子戲?」
『哪還能騙您阿~花兒爺的吩咐,瞎子可沒膽不聽從。』
「.......知道了,瞎子,謝謝你。」吳邪淡淡的說着,聲音一片平靜,然而這并不代表他此時的心境也是如此的安穩。
電話另一端的黑瞎子的嘴角彎了彎,道,『小家夥,有事別忘了你瞎子哥哥喔~』
「滾!」吳邪反射性的叫着,然後沉默了幾秒鐘,才緩緩的說,「瞎子,找個時機和小花攤牌。」
『......你确定?』
黑瞎子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到吳邪的耳裏,竟然被他聽出驚疑的情緒。
「恩....小花....他是小花阿.....」輕聲的呢喃,好似情人間的耳語般。吳邪的眼睛暗了下來,莫名的情緒在飛快的流竄。
『我知道了....小佛爺你自己當心點兒,別忘了你的命可不是你自己的阿...』
話還沒說完,吳邪就已經挂掉電話了。
青年把手機緊緊握在掌心中,指甲陷進了肉裏,掐出了紅色的痕跡。
前額的浏海遮住了他的視線,清明的目光泛着一片冷芒,不明的光點在其中悄悄地流動。
這樣的吳邪,看起來有些詭異,有些危險....
*****
時間過得很快,對于吳邪來說,他連飯都還沒好好吃上幾頓,就又有事要去煩了。
坐在床上,吳邪慢慢翻着從解連環、霍仙姑以及黑瞎子那裏得來的資料,上頭記載的是這些年來,老九門的起起落落。
看完了那些資料—全部都是手稿—吳邪輕輕的感嘆一句,「不愧是老一輩的,字還真是好看。」
說完這話,吳邪拿了邊上的打火機,把所有的手稿都燒了。
拿過丢在床頭的煙盒,取了一只煙出來,吳邪含在口裏,用打火機燃上,不過一會兒,淡淡的煙味便充斥了整個房間。
之前提過,吳邪的煙裏有放仰制劑,所以他的煙量很大,後來卻因為張起靈貌似很讨厭別人抽煙的樣子,所以吳邪的仰制劑幾乎都改成口服的藥片,但是,吳邪的煙瘾很重,離了煙,吳邪這人就不對勁了。
所以在明知道煙不好,那人不喜歡的情況下,吳邪還是有在抽煙,只是這煙,少了幾根而已。
吐了個煙圈,吳邪望着天花板,目光空洞無神。過了十來秒,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對方接電話的速度很快,似乎他才剛撥,對方就接起來了。
「小六,你的權限有多少?」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吳邪思索了幾秒,道,「你離開陸家,會有問題嗎?」
『xxxxxxxxxx』
「有一個任務,危險性很高,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危。」
對方沒有給吳邪其他的答案,直接說,『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那拜托你了。」吳邪半眯着眼,有些疲憊地說,「兩天後帶着東西去北大,有人會去接你,一樣,老時間。」
『xxxxxxxxxxxx』
「小六....」
『xxxx』
「活着回來,你死了就真的什麽也沒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挂上電話,吳邪狠狠地抽了一大口煙,把只剩半根的煙一下給吸完了。
吳邪去了趟店裏,從王盟那裏得只有個妹子來找他,還留了份請帖給他。
吳邪奇怪的從王盟那兒把請帖拿來一瞧,是一個古董鑒定會,在杭州舉行。
稍稍思索了下,吳邪跟王盟說,「這兩天來找我的人,讓他們去我二叔的茶館。兩天後,就說我出遠門游玩了。」
「老板,你又要丢下我一個看鋪子?」王盟不滿的嚷嚷,随即賊賊的笑着,「您老一個人去玩也不孤單,要不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吳邪輕飄飄的看了眼王盟,道,「真的想跟來?」
王盟打了個哆嗦,忙道,「不了不了,其實看店也是很有趣的!」
和王盟打鬧一番後,吳邪便離開鋪子。
兩天後,吳邪坐在他二叔—吳二窮開的茶樓裏,他的對面坐着一名青年。
青年穿的很簡潔,白衫黑褲搭配一副無框的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吳先生,老板讓我跟您說,她是對不起您,但是還是希望您是好的。」青年頓了頓,又道,「您太魯莽了。」
吳邪抖了下眉梢,淡淡的說,「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老板的原話?」
「....您是聰明人。」無框的鏡片映着吳邪半眯的眼,青年微澀地說,「是老板讓我來的。」
吳邪輕嘆一聲,「你還太年輕了。」
這話,不該由吳邪說,因為即便青年再年輕,也是個三十多歲出頭的社會人士,反觀吳邪更像是在大學就讀的年輕小夥子,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只看表象。
經歷過那些事的吳邪,有說青年太年輕的資本。
青年不甘的抿着唇角,眼底是一片的不服氣,他憤憤的瞪了眼吳邪,似乎究結了一會兒,才從口袋裏拿出一張薄薄的東西,有些像是海報、傳單之類的紙張。
那是一張地圖。
一張被人做過筆記的地圖。
幾個地點被人用黑色的奇異筆大大地标出來,青年悶悶的跟吳邪說,「老板說,您應該還沒想到,如果您已經想到了,就當作是她多事了。」
吳邪看了眼地圖,沒有多大的反應,就是說了句,「她有心了。」
反倒是一個不知打哪來的老頭子經過他兩身邊時,碎了句,「誰給弄出了個風水局在這裏,真缺德。」
青年沒有說話,只是奇怪地看了眼那老頭,吳邪就不一樣了,他的嘴角出現了奇妙的弧度,真要給個形容詞,就是“詭谲”。
青年的心髒瞬間不争氣的“砰砰”多跳了兩下,這吳先生.......難怪老板這麽看重.......媽媽我要回家........
吳邪半眯着眼,冷靜的褐眸滑過了算計,他對青年道,「柳朝,茶冷了。」
柳朝頓了約0.3秒的時間,才會意吳邪的話,把地圖收回口袋,公事包一拎,櫃臺結賬去了。
吳邪看了那老頭子一眼,便轉身離開茶館。
吳邪回了家,從角落拿出了個小盒子。
放小盒子的地方有很多灰塵,一看就知道這東西不常被人擺弄。小盒子地做工很粗糙,花紋一點也不精致,材質也不是頂好的,在外頭賣一個頂多就是三兩錢的東西。
不過盒子裏的東西可不是三兩錢就能買到。
吳邪坐在窗口,燃了支煙,手一上一下的抛着小盒子。
突然地,吳邪把小盒子握住,狠狠地朝外頭砸去,擲中了一個監視者,小盒子落在地上,本來就不是耐摔的材質,此時自然是成了兩半,盒中的東西也暴露在監視者眼前。
監視者一下子就被那東西給迷住心神,她失聲的叫着,「娘的!這是...」
黑珍珠,一個足足有成年男子指甲的黑珍珠,色澤飽滿,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她興奮的抓起黑珍珠....
吳邪的視線放在女人身上,冷光乍現。
下一刻,女人觸碰到黑珍珠的那只手染上了噁心的綠色,而女人渾然不知。
5秒後,女人覺得不對,視線開始模糊。
10秒後,女人無法呼吸,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跌在地上。
15秒後,女人全身泛着奇異的青綠色,身體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幹涸。
20秒後,女人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個皮包骨的青黑色幹屍。
樓上的吳邪看着女人短短20秒鐘的變化,摸了摸下巴,喃喃着,「藥效不錯,能帶....」
隔天一早,吳邪接到解連環的電話,兩人簡單地說了幾句,吳邪就單方面的挂了電話。
坐在三爺店裏的潘子見到吳邪來了,一點也沒露出意外的表情,和他說了幾句,就問,「小三爺,你那兒有三爺的消息沒?」
吳邪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就是靜靜地看着潘子,說,「我三叔不簡單的。」
潘子愣了下,似乎安心了不少,笑道,「小三爺也不簡單阿!」
「呵。」吳邪從口袋拿了根煙出來,給了潘子一根,自己也燃了一根。
淡淡的煙草味散開來,夾雜着一絲好聞的香氣。
突然地,吳邪開口問,「潘子,我要下個鬥,你要去嗎?」
潘子愣了下,道,「三爺吩咐的?」
「恩,三叔讓我去的。」
潘子皺了皺眉,「還有誰要去?」
吳邪遙遙頭,說,「三叔會去,不過不會和我們碰頭。」
潘子點點頭,不說話,把口中的煙抽完,就和吳邪一起上了他的車去機場。
原本解連環和吳三省是安排吳邪和潘子兩人搭火車過去,但是吳邪今早和他們聯絡後,得知有陳皮阿四參與,就臨時決定改搭飛機。對于陳皮阿四這一個老一輩的人,吳邪不敢小看,也不會大意。
陳皮阿四為人心狠手辣,又不按牌理出牌,和他玩,要比他更瘋更危險才行。
吳邪做事很果斷,下決定也很快,計劃更是周詳,這人隊長是好的,但是他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沒有人看得清他的真面目,就拿他的計劃來說,知道的人很多,可是要把他的計劃過程搞出來,呵,目前還真沒有人能辦到。
如果是楚大校出現還有可能摸出個所以然,但是凡人的智慧終究是凡人的智慧,吳邪是吳家人,吳家不出凡人的,所以楚大校能不能知道吳邪的計劃呢?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楚大校的粉絲別吐槽....以染染我個人的角度來看,吳邪基本上等于瘋子,所以瘋子的思維不是我等能懂得。)
吳邪跟潘子是直接搭飛機到長白山,吳邪前些日子讓人替他在長白山附近租了間舊房子,整棟樓都租下來,附近也沒有什麽人煙,做起事來方便許多。
三叔約的其他人在好幾天後才到,不過在看到人的那一刻,吳邪好想跪地,三叔你确定你不是在玩我?陳皮阿四那個半只腳踏入棺材的人也就算了,怎麽說與市經驗豐富的老前輩,算移算也是老九門的人,但是其他幾只妹子呢?那幾只妹子一看就知道是嬌滴滴的大小姐,經不起碰的呀摔!
吳邪皮笑肉不笑地說,「四阿公,我能問下,這裏有幾個是要下去的?」
陳皮阿四呵呵地笑着,聲音幹啞難聽,「都要下去。」
吳邪可以發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來說說吳邪看到了誰,左邊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站在解雨臣旁邊,不時的小眼神瞄張起靈。吳邪內心忍不住咆哮:小哥,我該說你魅力無窮嗎?連幼齒也不放過!
那之前出現陳曦姑娘穿着跟團球一樣,似乎很怕冷的樣子,直打哆嗦,目光不時地掃來掃去,一副好可怕媽媽我想回家了拉的模樣是玩哪出?!
還有那個小姑娘,你一個小蘿莉跟來是做什麽?下鬥不是辦家家酒,會死人的親!(小姑娘名叫做林小米,據說是自己很固執地跟張起靈一起來,那個悶油瓶見人不聽勸,也就不管了,用他的話來講,找死的不用救。)
吳邪自認是很淡定的人了,但是他真的忍不住崩壞一下下,親,下鬥真的不是家家酒,拜托認真點好嗎?
(好吧,以上是作者看了歡脫文後忍不住自己崩了的産物,親們當笑話看就好。)
*****
「四阿公,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那陳曦是打哪來的?」吳邪跟陳皮阿四面對面坐着,其他人都打發走了。
陳皮阿四“看”了一眼吳邪,又低下頭,喝了口茶。
「不知道,沒有過去,就像是憑空出現,去驗過DNA,确實和我血緣關系。」
吳邪皺了皺眉,神....果然很麻煩。
「那您打算怎麽處理,就她那樣子,想來什麽也不知道。」
「呵呵,老頭子我老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們年輕人...」陳皮阿四很無所謂地說。
「四阿公....」吳邪嘆了口氣,「您,是打算折在這鬥裏?」
「....年輕人,太聰明不是好事。」
「我知道,不過你這麽“死”了,長沙會亂的。」吳邪不管陳皮阿四死不死,但是他若是折了,有些事又要重新安排。
陳皮阿四沒說話,他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寫“九十,活過。跟它鬥,累,小夥子,文錦麻煩三省”
吳邪屏住呼吸,重重吐了出來,「呼.....知道了,四阿公,我以茶代酒,敬您。」
陳皮阿四點點頭,喝了口茶,就轉身走了,留下吳邪一個人靜靜地看着尚未幹涸的茶漬。
茶漬慢慢地消失,留下了一個字,“汪”。
吳邪愣愣地望着“汪”,嘴角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喂,阿川,你現在去臺灣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最近有心無力,想法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