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小小願望
想到這裏，顧汐語看了趙琴心一眼，但是，趙琴心已經極快地低下了頭，并沒有與她目光相接。以至于她低頭太快，快到顧汐語根本沒有捕捉到她目光中藏着的是什麽意思。
她沖着顧桓看了一眼，顧桓的目光裏沒有任何意思，又或者只是他的意思隐藏得很深，就像現在的顧汐語一般，一臉的蠢純，別人看到這樣的目光，大概也是覺得她腦子裏什麽也沒想的吧？
顧汐語假作什麽也沒放在心上的胡亂吃了一回，吃飽了後，便道：“我回去睡覺了！”
孫芳玥心想，吃了睡，睡了吃，怎麽不變成豬，口中卻笑得無比親切慈祥：“小語累了就去睡吧，珊瑚，好好照顧小姐！”
回去春霖閣的路上，珊瑚不知道在想什麽，以至于顧汐語突然停步，珊瑚竟然就撞在她身上了。顧汐語側着頭看她，珊瑚吓了一跳，忙道：“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想什麽呢？魂不守舍！”
珊瑚忙道：“沒，沒有，我就是沒小心看路！”
顧汐語掃了她一眼，轉過身去繼續走。珊瑚趕緊跟上。
回去之後，珊瑚的服侍格外殷勤小心，顧汐語不動聲色地看着，只當不知道。
晚上，把珊瑚趕去廂房裏睡，三更，她又像上次一樣，悄悄地出了院子。在上次見着蘭兒的地方，蘭兒已經等在那裏了。
顧汐語看着機靈地從樹影後面走出來的蘭兒，有些好笑地道：“你白天有話對我說？”
蘭兒點了點頭，道：“大小姐，這兩天，奴婢聽到一些事情，我想告訴你！”
“什麽事？”
蘭兒小聲道：“大小姐，二夫人和二小姐想對你不利！”
顧汐語皺着眉，道：“你好大膽，挑撥我和姨娘的關系，你知道這有什麽後果嗎？只要我說給姨娘聽，她立刻會把你毒打一頓再發賣出去。”
蘭兒略低了頭，道：“大小姐不會的！”
“你這個丫頭，真真大膽，我還就會！我怎麽不會？”
蘭兒低聲道：“如果大小姐真的會告訴，就不會對奴婢說這些話了！”
顧汐語眼神略眯，道：“小小年紀，自信過頭了吧？”
蘭兒擡頭，直視着顧汐語，道：“大小姐就別再試探奴婢了，我知道以大小姐的聰明，也明白她們對你不安好心，大小姐，其實你是最聰明的人，你明白奴婢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如果大小姐是懷疑奴婢的忠心，您請放心，從我出生開始，奶奶就對我說過，我們這一生的主子，只有大小姐一個。”
顧汐語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道：“你要說的，不止這些嗎？”
蘭兒輕聲道：“大小姐，蘭兒力弱，幫不上忙，除了這些消息。我不知道這些消息對你有沒有用，這兩天，大小姐要注意安全。前天，二小姐曾派她的大丫頭明珠去找人對付大小姐，幸好大小姐你吉人天相！她們一定不會放手的。”
顧汐語道：“你現在的确是力弱了些，幫不上忙，如果你真想幫我的忙，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吧！”
“什麽任務？”
“你認識字嗎？”
蘭兒搖頭，她是家生的奴婢，而且還是一直做雜役的，根本沒有機會認字。
“我這兒有一本書，上面有五百多個字，什麽時候你能把這些字全認識了，再來談幫我忙的事吧！”顧汐語從衣袖中拿出一本薄薄的書冊。五百個字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最主要的是，蘭兒沒有什麽機會去接觸能認識字的人，所以這個任務便變得有些艱難了。
也許要一年，也許要兩年，也許根本達不到。
不是顧汐語苛刻，她要的不是府裏一兩個收集小道消息的幫手，要的，是能真正幫到她，可以獨當一面的幫手，所以，認識字是必須的。蘭兒還小，也很機靈，她願意給她機會。認字不但可以讓她變得更強大，也很磨練人的心性。
但同樣，如果蘭兒沒有這個能力，她便只能另想辦法了。
蘭兒卻沒有半分猶豫地接過那個小冊子，道：“我知道了，大小姐。”
蘭兒離去後，顧汐語卻沒有走，她站在原地，看着遠處的重重屋宇，夜色裏，那些院子，那些花樹，都是靜谧一片，可是這威遠侯府裏，卻一點也不平靜。她這個嫡小姐的處境，竟也這樣步步艱難。
她不想理會這些，畢竟她的身體裏住着的，已經不是原身的靈魂。
她只想把爺爺的醫術發揚光大。
等歐陽銳奇退婚之後，她就這麽安穩過一生吧，治病，救人，最好是能游歷天下，像二十一世紀一樣，去拜訪各地的中醫高手，精進自己的醫術。
或者，她以後會認識一個男子，懂得尊重她，愛護她，能一生一世一雙人，過最平淡的小日子，做世間最普通的夫妻。
這個願望，能實現嗎？
第二天，已經日上三竿，顧汐語的房門還沒打開，珊瑚等了又等，叫小丫頭們準備的洗漱水都換了幾次了，她心想大小姐不會又偷跑出去了吧？
她吓了一跳，前天顧汐語獨自出門，可把她吓壞了，雖然後來夫人并沒有責怪她，好像把她忘了一樣，但是她知道，這些事都存在夫人心裏，夫人現在用得着她，而且大小姐的不見，也是夫人心中願意見到的，可是一旦他日夫人要尋個由頭來治她了，一定會拿這個說事的。
想到這裏，她趕緊上前敲門：“大小姐，大小姐！”
連敲了四五下，就在珊瑚急切得想要找人把門撞開時，門卻吱一聲開了，顧汐語一臉沒好氣地道：“叫什麽？吵人瞌睡！”
珊瑚見她竟然還在，高興地道：“小姐原來你在屋裏呀！”
“我不在屋裏在哪裏？”顧汐語看了她一眼，道：“把水送進來吧，餓死了！”
她今天還得出府去，一是答應了君墨染要去碧月樓去見面，聽他說他的來歷和請她幫什麽忙。另外，她也想知道程子越是不是把那根長針拍到了，如果已經拍到，她要為邵丁山治療他的氣脈受阻之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