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怒火
隔了幾日,碧春、倚秋在交還送洗的衣物時,被覃瑛發現她們竟将元嘉的衣物洗出一個很大的口子,兩人驚慌失措,無論怎樣解釋,覃瑛只是不聽,與王順兩人直接将她二人發送回內務府,只說這兩個丫頭辦事不利,岚妃娘娘不要了。
碧春、倚秋倒也遂了心思,将所有體己拿出來賄賂內務府總管李德祿,希望能去鐘乾宮當差,誰料想鐘乾宮來人回話:昭陽宮不要的人,鐘乾宮也不要,任憑李公公發落。
碧春、倚秋頓時萎頓如喪考妣,知道被鐘乾宮的人戲弄。李德祿也不管不顧,直接将二人打發到了浣衣局,替太監洗衣服去了。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又過去了一個多月。
五月初八,皇帝的聖壽節。今年魏凰焱沒有大擺筵席,因為玉昭儀與皇嗣早夭,皇帝沒有什麽心思飲宴,只在暖光閣與太後和衆妃嫔簡單的吃了頓飯就散了。
黃昏時分,太監總管蘇念來到昭陽宮的東側殿傳旨:晚上由福貴人侍寝。
福貴人又驚又喜,自從四個月前自己侍寝過一次以後,皇上雖然後來也到自己寝殿過夜過幾次,但始終就那麽直挺挺的躺着,什麽也未做。
可是她好想也為皇上懷上龍嗣,皇上年輕俊美,她的一顆心早就緊緊拴在了他的身上。可是,她又害怕,怕皇上又向前幾次一樣,只是在她的床上躺着,什麽也不做。歲月流逝,年華易老,誰知這侍寝的機會,自己還能有幾次。
她呆呆的坐着,任憑身邊侍女催促了幾次,竟都沒反映。
侍女艾兒心中有些急,忍不住推了她一下,福貴人唬了一跳,嗔道:“做什麽?”
艾兒是她從娘家帶來的丫頭,也熟不拘禮,指着外邊道:“小主,你看看外頭,再不梳洗打扮,一陣皇上可就來了。”
福貴人沉默半晌,心中暗暗拿定主意,看來,那個東西是該用上了。
戌時,外面的天已黑盡,福貴人心中忐忑不安的坐在藤椅上,手中的絲質手絹幾乎被她擰成了一股麻繩。
突然聽到蘇念長聲喊道:“皇上駕到!”
富貴人猛地一激靈,幾乎跳了起來。丫鬟艾兒驚疑的朝她望了一眼,皇上又不是第一次來到她們宮中,小主怎麽如此沉不住氣。
福貴人顧不得其他,連忙來到殿外下拜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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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凰焱一身明黃的常居服侍,簡單的“嗯”了一聲,徑自進了內殿。
福貴人連忙站了起來,進去親自為他斟了一杯清茶,款款送到他的面前,輕啓朱唇:“皇上乏了吧?喝杯茶歇歇。”
魏凰焱不置可否,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
他心中雜亂無序,其實福貴人姿容尋常,性格內向不愛說話,要不是她與元嘉同住在一個宮裏,魏凰焱幾乎不記得還有這個人在。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最近情緒有些失控,明明是想念那個女人想念的都快發了瘋,卻硬生生的命令自己不去看她,有心冷她幾天。心中卻知道,也許那個狠心的女人根本不會在意,反而是苦了自己。
每每到了昭陽宮,故意去招幸側宮偏殿的小小貴人,就是不去看她。但是每當自己躺在床上的時候,滿心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的一颦一笑,根本沒有心思去做什麽。他就有如飲鸠止渴般,經常留宿在昭陽宮的側殿,心卻早就飛到了主殿。今日穎貴人身子不便,不能侍駕,他才又來了這邊。
他心中煩悶,說道:“有沒有酒?去拿點來。”
福貴人心中一頓,恭謹說道:“是。”
她轉到殿後,從藏酒的櫃中取出一個小壇,那是一壇上好的禦用花雕。她輕輕打開蓋子,清香而撲鼻的酒香甘冽悠長。
她将酒緩緩倒進一只白玉酒壺,猶豫了一陣,終于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紙包裏是一些白色的粉面。
她小心翼翼的将一半粉面倒進了酒壺,又遲疑了一陣,終于狠心将所有的粉面全都倒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她的心害怕得幾乎都要跳了出來。她四下看看,周圍沒有人,方才放下心來,将紙團成一個卷,擲到一個陰暗的角落。她緊緊握着酒壺,緩緩走了出去。
魏凰焱見她出來,皺眉說道:“怎麽去了那麽久?”
福貴人莞爾一笑:“臣妾是為皇上找尋好酒去了。”她款款上前,将兩只酒杯放在桌上,輕輕倒了兩杯。用指尖拈起一杯,送到魏凰焱口邊,“皇上,請。”
魏凰焱拿過來,頭也不擡的就向口中倒了一杯。将酒杯放在桌上:“再倒。”
見他喝了一杯,福貴人終于放下心來。笑靥如花的再倒了一杯:“皇上您也慢些喝,喝急了傷胃。”
魏凰焱沒有說話,又往口中倒了一杯。
三四杯後,他忽然覺得有些燥熱,忍不住松了松衣領。見福貴人仍站着望他,不禁好笑:“你杵在那裏做什麽?坐着吧。”
福貴人嬌羞的謝坐,輕擺腰身坐在了一旁。魏凰焱轉頭去看她,昏黃的燈下,不知怎的,福貴人原本尋常的姿色竟然看着也有幾分動人,一股暖流竟緩緩的從腹下開始燃起。
魏凰焱不禁有了幾分情動,看着時辰也不早了,正欲有所行動,忽聽殿外蘇念的聲音傳來。
“啓禀皇上,八百裏加急。”
魏凰焱猛地心中清醒了一下,八百裏加急?出了什麽事?
“遞進來。”他站了起來,向殿外走去。
福貴人心中又羞又急,眼看着皇上情動了,怎麽又有什麽八百裏加急?哪個不長眼的,這個時辰來送折子?
她連忙跟了出去,卻見魏凰焱已将折子打開在看,不出片刻,俊美的臉上竟已布滿怒色,脖子上還有青筋不住抖動。
出了什麽事?福貴人竟被他的臉色吓得不敢動分毫,蘇念也愣在一旁,究竟怎麽了?
還未待他們開口,魏凰焱竟然怒火沖天的朝着昭陽宮正殿而去。蘇念大驚失色,連忙跟了上去。福貴人心裏掙紮半天,終究是沒那個膽子跟上去。
魏凰焱一腳踹開昭陽宮的大門,将守在寝殿外的阿錦吓了一大跳。此時元嘉已經就寝,突然聽到有人踹門,駭然的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還未待她說話,魏凰焱已大步沖了進來,對在場所有的人怒喝:“滾!都給朕滾出去!”
蘇念見情勢不對,連忙将阿錦拉了出去。阿錦在門外焦急地跺腳,“蘇公公,皇上這是怎麽了?怎麽發這麽大的脾氣?他會不會傷害我們娘娘呀?”
蘇念愁得直念佛,聽她這麽說,忍不住說道:“哎呀,我的好姑娘,現在誰也幫不了岚妃娘娘了,皇上這麽大的火氣,誰進去誰就是自己個兒找死嘛。只能岚妃自求多福了。”
卻說元嘉見魏凰焱一臉怒火的沖進來,雖不知他到底怎麽了,到底也不敢惹他,依舊恭敬的福了一禮:“臣妾參見皇上,不知皇上深夜到此,有何吩咐?”
魏凰焱雙目赤紅,将手中的密折遞給她,冷冷說道:“你自己看看!”
元嘉驚疑不定,伸手接了過來,細細一看竟然忍不住大驚失色。
只見密折中字字分明寫着:晟王在建興招兵買馬,擴張勢力,如今建興可用人馬将近十萬之數,不知意欲何為,請皇上多加防備。
元嘉腦中轟然而響。
子骞,子骞,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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