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游
元嘉下意識的躲了一下,魏凰焱卻似很不滿意,緊緊将她摟在胸前,加重了唇齒間的磨合,狠狠地吸允着她的唇瓣與舌尖。元嘉吃痛,呼吸間充斥着重重的男子氣息,呼吸也不順暢,心中立刻害怕起來,拼命的推打着他的前胸。
半晌,魏凰焱仿佛才清醒過來,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她的唇瓣。
元嘉重重喘息着,退了好幾步,幾乎要退到欄杆處。欄杆不很高,魏凰焱看着有些害怕,連忙一把把她拉了過來,元嘉又要躲閃,魏凰焱無奈的說道:“瞧你吓的,朕只是怕你掉下去。”
元嘉滿面通紅,任魏凰焱将她抱在胸前,也不吭聲。
魏凰焱指着遠處對她說道:“你看那邊。”元嘉順着他的手望去,看到不遠處竟然是一個小花園,仔細一辨認,竟然是鳴鸾殿後面的那個小花園,仔細一想,難怪那天會在那裏碰見他,原來這裏與那座花園也就只有一牆之隔。這裏居高臨下,花園那頭有什麽事情,這裏一眼就能看見。
不禁撇了嘴嘲笑:“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在這裏做梁上小人。”
微嗔的黎元嘉是極美的,跟平日不茍言笑的岚妃竟然有着天壤之別,魏凰焱不禁看得有些癡了。
他輕輕吻了吻元嘉的唇角,低聲說道:“沒人的時候,你喊朕子墨吧,那是朕的字,除了母妃沒有人叫過,這個名字,朕只讓你一個人叫。”
元嘉心中一團亂麻,魏凰焱情深如斯,叫她怎能不感動,可是她的心中滿滿裝的只有魏凰铎,如今又怎樣來接受魏凰焱的一片真情?
她遲疑間,魏凰焱輕輕催促:“元嘉,叫朕一聲聽聽。”
她猶豫半晌,輕輕開口:“子墨。”
魏凰焱滿足的閉上雙目,将額頭輕輕在她發間摩擦,她發絲間的茉莉花香極是好聞,清新宜人,就像她的人一般。望着皎潔的月光,抱着心愛的女子,魏凰焱忽然很有訴說的欲望。他輕輕地開口:
“從小,朕就是最不得寵愛的皇子,大皇兄的母妃最得寵,二皇兄最得父皇喜歡,朕雖然也是皇子,吃穿用度卻處處不如兩位哥哥。朕的母妃總是時時刻刻開導朕,叫朕去愛自己的父皇,可是父皇卻任憑自己的皇後害死了朕的母妃。朕癡心不改的母妃,臨死之前還在呼喚着父皇的名字,可是父皇早已将朕的母妃棄之腦後。”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元嘉心中恻然,身為天之驕子的皇子,竟然也會有這麽多的悲傷與無奈。
魏凰焱繼續說道:“朕自小是被太後撫養長大的,所以和太後很親。當年皇後也害過太後,所以太後至今未曾生育,但是太後一直将朕視作親身兒子一般看待。”他的聲音閃出一抹戾色:“所以朕登基的第一天,就将皇後幽禁在冷宮之中,叫她生不得,死不能。那個賤人最喜愛将得寵宮嫔打入冷宮,朕也要她好好享受一下冷宮的滋味。”
元嘉不禁打了個冷戰,魏凰焱轉目輕笑道:“冷了麽?咱們回去吧。”元嘉點點頭,魏凰焱攬着她的腰身,又飛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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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凰焱今夜沒有留宿,只将她送到昭陽宮前,微笑道:“你進去吧,朕今日不陪你了,還有好多折子要批。”
元嘉強扯出一抹笑:“早些歇息,時辰不早了,明日還早朝。”
魏凰焱唇邊含笑,點點頭,目送着她身影離開了視線,方才轉身離去。
轉眼就是年關,元氏大軍趕在年前回轉了京城。魏凰焱極為高興,命大軍就地休整。年三十的晚上,魏凰焱下旨在太極殿擺了慶功宴,為元氏父子慶功,一同陪宴的,除了所有妃嫔,還有各宗室親眷,王公大臣。
因是年節宴,又是慶功宴,所有的宮嫔都将自己最豪華的盛裝穿了出來。因為外邊下着雪,人人都穿着雪地靴子,籠着毛皮護手,手中緊緊握着暖爐。
元嘉按着品秩穿着妃子的服飾,只多戴了幾只顏色鮮豔的珠花步搖,鬓邊長長的流蘇垂在肩邊,身上穿了一身木槿紫的宮裝,外邊罩了一件白狐毛皮的披風。
她從暖轎中出來,迎面撲來一陣寒氣,她不禁躲了躲。卿雲護着她走進殿中,迎面而來一股暖暖的空氣使她不禁心情也為之一舒。
剛一進來,從四面八方射來無數道目光,齊齊投在她的身上。好奇有之,不屑有之,嫉恨有之。唯獨一束目光卻使她有如鋒芒在刺,她幾乎想要逃走。
是他!他也在那裏。
她唇邊擠出一個端莊娴靜的微笑:“臣妾參見皇上,太後。”
太後今日想必是見了母家親人,心情極好,微笑道:“岚妃來遲了,快坐吧。”
元嘉輕輕福了一禮:“謝太後。”她刻意不去想那身後的目光,直覺中卻仍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直直就射在自己的身上。她略微有些發抖,強自鎮定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魏凰焱慵懶的靠坐在龍椅上,目光晦澀難明。就在元嘉快要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時,他突然對着元嘉伸出左手,“岚妃,坐到朕身邊來。”
頓時各種帶着豔羨的目光再次射了過來。
元嘉吃了一驚,見魏凰焱目光帶着不容拒絕的一抹堅定之色,只好強自笑了一下,伸出右手,在他的牽引下,坐在了他的身邊。
魏凰焱朗聲說道:“今日是家宴,諸位不必拘禮。上歌舞。”
杳杳的絲竹聲漸漸響起,一隊身穿綠色宮裝的年輕女子魚貫而出,柔軟的腰肢随着音樂擺動起來。女子年輕而姣好的容貌淺笑着,舉手擡足間擺弄着無限的風情,諸位王公貴胄看的如癡如醉。
左邊坐的是各位王宮貴胄,第一個是一個年紀在二十六、七歲的男子,面容有些陰翳,眼神淩厲,元嘉豁然發現,他就是那日夜晚在村子裏挨家搜查時,那個為首的将領。看他今日的服飾,應該就是定安王魏凰钊。元嘉如今面貌衣飾都不一樣,當日跟随她一起出游的阿茂與阿錦也都不在身邊,倒是不怕他能将自己認出,心中卻暗自決定,盡量避免與他正面交往。
在他旁邊坐着就是魏凰铎,她不敢仔細注視他,生怕身邊的魏凰焱與太後發現。
元嘉的眼睛看着舞姬跳舞,心情卻極為忐忑不安,她可以感覺得到,魏凰铎的眼鋒無時無刻不在注意着她,她長長的水袖下,兩手緊握在一起,尖銳的指甲幾乎刺破她的手掌。
如此衆目睽睽下,他難道不知道避諱嗎?太後皇上深深的忌憚着他,他怎能沒有一點自制?
可是她不敢動,不敢看他,甚至臉上還要擺出端莊娴靜的模樣。
魏凰焱微微靠向她,已低不可聞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他可一直看着你呢。”
元嘉心中狠狠一跳,臉上不露分毫,也低聲說道:“臣妾不知皇上說的是誰。”
魏凰焱輕笑,又繼續說道:“見到他不高興嗎?你們許久未見了吧?”
是啊,算算日子,近半年沒有見了呢。
元嘉雖然只是眼角看過他,但是滿心都是他的影子,只需一瞥就知道他過得如何。他瘦多了,也憔悴多了。
她忍着心痛,依舊微笑,低聲說道:“皇上喝多了麽?怎麽說醉話。”
魏凰焱坐直了身子,臉上含笑,眼中卻冰涼如水。
他與元嘉的輕聲細語,在他人的眼中看起來卻是皇帝與寵妃之間的恩愛甜蜜,各種心思的目光交織閃爍。
魏凰铎心中惱恨、苦悶,交織着傷心、絕望。她如今高高在上,雍容美豔,跟以前那個長得普普通通,心思聰慧靈動的女孩判若兩人。他根本無心去看什麽歌舞,只一杯接着一杯飲者面前的美酒,借此沖淡心中的抑郁。
一曲舞罷,魏凰焱站起身端起面前的禦酒,朗聲說道:“此次戰事大捷,多虧了元将軍諸将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方才有我大周的平和安定。朕以此酒,謹代大周黎民百姓向在戰場上犧牲的官兵将士表示哀悼,并向元家軍士表示敬意。”
元躍鳴趕緊站了起來,誠惶誠恐的說道:“老臣惶恐,能為皇上、太後效勞,是老臣一家的榮幸,元家軍能為國家流血犧牲,更是元家軍的榮幸。皇上睿智,太後仁慈,元家軍願世世代代忠心效勞于我大周,效勞于皇上、太後。”
魏凰焱爽朗一笑:“好!元将軍乃我大周衷心不貳的肱骨功臣也!”
接下來,賓主盡歡,歌舞、美酒、珍馐流水般的奉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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