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I

第23章 chapter 23

這一天，禦城就像是出入訓練場的士兵，在長官嚴厲的看護下進行着非人的訓練。

他已經不記得被王川拽起來多少次了。最後，腦中只剩下打打打！其他的諸多一切都被抛之腦後。禦城的眼前只剩下敵人！任何阻擋他前進的人，都要用他的拳頭清除！

直到他将魔爪伸向王川。

“……白眼狼。”王川一腳踹趴下禦城，再掃視周圍，已經沒有幾個人站着的了。在兩人的聯手下，竟真的做到了。

王川倒是沒有什麽驚訝的，即便有也不會表現出來。他用腳踢了踢趴在地上的禦城，出聲提醒道：“我知道你現在很爽，也很累。但你還是給我站起來！我現在一點都不覺得舒服，小子。”

禦城立馬從地上竄起來，“是！”然後下一秒就被王川拍在頭上！

“是什麽是，滾開，別擋我道。”

禦城忙不疊地讓開了，跟在王川身後屁颠屁颠的，心裏爽上了天。

這一架打的真是……

禦城覺得他的自尊心就像被灌了雞血一樣，瞬間原地複活！

誰再來攔我們，還讓我上吧！

心裏美滋滋的禦城和不怎麽痛快的王川在半路又被攔了下來，這回是駱鳴。

環顧四周，他們已經遠離那群被揍趴下的人了，不出意外這次是必勝了。

禦城的眼中閃動着興奮的光芒，躍躍欲試，他早就想揍這家夥了！

然而緊接着就被王川伸手攔住。

“接着。”王川不知什麽時候将堡主敲昏在地，扔給禦城。然後向駱鳴伸出手：“給我。”

禦城手忙腳亂的接過人質，擡起眼好奇的打量着兩人。

駱鳴眼皮一跳，下意識握緊拳頭，掩飾道：“什麽東西？”

王川似是沒興趣再開口，只是伸出去的手也沒有收回來，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駱鳴，并從中散發出深深的壓迫感。

“……”

駱鳴與他僵持了一會兒，最終妥協。

“你先将堡主放了，我再把鑰匙給你。”

王川仍不收回手掌，“沒得商量。”

駱鳴作無奈狀：“那就沒有什麽好談的了。”說罷，收回鑰匙，一副準備開打的模樣。

禦城在一旁看着他們的互動，不禁感嘆自己完全插不進去話。

他的眼睛不停地在兩人身上轉換着，在看到駱鳴宣戰的動作時，全身的血液幾乎在瞬間沸騰！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腳，那是他人生第一次被人搞得那麽慘。

雖然日後的種種和他比起來更令人感到艱難，但他主動的成分居多，而結果也往往是在增強他自身的實力。哪能像一腳被人踹得險些吐血！那幾乎是他人生中最陰暗的歷史！

禦城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得一把推開王川自己上。

他可能感覺不到自己心智的變化，而一旁，一直默默留神觀察他的王川卻清楚的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戾氣。

他偏不讓他如願。

“那就打吧。”王川直接切入主題，沖上去便是一拳！

在沒有幫手也沒有其他條件的情況下，駱鳴是不可能打過他的。王川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切！”駱鳴雙手架在胸前，勉強擋了一擊。

“這點能耐，還來和我談？！”

王川就這剛才餘力，再次出擊！這會正中駱鳴臉頰！而後又是一橫掃，直接将駱鳴摔到了地上！

“滾開！”駱鳴怒吼，一個大力掙開了王川的束縛。

緊接着便是一場異常激烈的鬥争。禦城在一旁幾乎被晃瞎了眼。

不過數分鐘而已，兩人便打得火熱。尤其是駱鳴，幾乎是豁出去命了。專挑王川要害下手，絲毫不顧及自己被攻擊的地方。王川也沒留情，一邊躲避着一邊出手。

跟他們比起來，禦城剛剛玩的簡直就是小兒科，更別還有王川在一旁幫助了。

他将視線移到駱鳴身上，他竟然笑得十分燦爛。禦城嘴角一抽，頗受打擊地偏過頭去。

也難怪他無法理解駱鳴的心裏。試問，一個正常人能跟上瘋子的思維嗎？雖然比喻的有些過了，但的确是這個意思。禦城也許永遠也無法理解他們的思維。

就在這些時間內，戰局又發生了改變。

“哈哈！”

禦城被笑聲吸引，猛地擡頭， 便看見駱鳴大笑着——被王川一拳轟在了臉上，仰面倒在了地上。

王川扼住他的脖子，漆黑的眸子注視着他。

“殺了我。”

駱鳴笑得更加燦爛。

“殺了我，你就能拿到鑰匙了。”

禦城一陣心悸，這麽快就要見血了嗎？他心底竟燃起一絲興奮！面對死亡的興奮。禦城神色複雜地看着這個被制服在地上，面上青紫不堪的男人，低下頭沉思。

他在剛才，還很興奮地希望代替王川出手。可觀看兩人的交戰後，他才驚覺，這完全不是自己這個等級能夠駕馭的。如果自己真的這麽做了，那麽倒在地上的可能就是自己了吧。

禦城心底，夾雜着恐懼的感嘆漸漸占據了大部分的位置。其中還有對王川的小小感激。

畢竟他沒有讓自己送死。

“刀呢？”

從思考中被人拉回現實，禦城看見王川反手向他招呼。

“哦？哦！”他忙不疊的将匕首遞了上去。

那只王川只是掃了一眼便皺緊了眉頭，吩咐道：“這刀你從哪弄來的？”

禦城不敢有絲毫猶豫，低頭看了一眼便立馬答道：“是我從看門那位身上拿的。”确切的說是在踹到他下面之後，這刀自己掉到地上的。他只是順手帶一下而已。

王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我不用這種刀。”

禦城挑眉，有什麽區別嗎？

王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索性擺擺手：“你來吧。”

說着，竟微微偏過身，一副給禦城讓路的模樣。

禦城整個人都被他一句話說傻了，捧着個匕首呆站在原地，半天愣是沒反應過來。

最後還是王川一腳踹他腿上才曉得要回話。

可他一張嘴，便結巴起來：“我、我來？”

王川賞了他一個白眼：“廢話。”

這回不只是他，被按在地上的駱鳴也不肯服從，梗着脖子大叫：“你他媽還沒膽子殺人了！！讓那個小屁孩動手！！你他媽是越活越過去了！！！唔！”他吼道一半，邊被王川堵了回去。

“我讓狗來咬死你都不關你事。”言下之意便是讓他閉嘴。

處理好這一切，王川便轉頭對禦城道：“怎麽？你不敢？”

禦城被他語氣中的寒意激得全身一顫，嘴唇哆嗦着點了點頭，握着匕首走到駱鳴身前。

王川倒是沒料到他真敢答應，畢竟禦城一看便是那種良好市民，和他們這些整天在生死線上跳舞的亡命之徒完全是兩類人。

他的本意不過是趁機給他提個醒，在這裏不是殺人便是被人殺，為了生存什麽都幹得出來的人擠到一起是很可怕的。

不過，他真敢把刀抵在別人脖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王川饒有趣味地抱臂坐在堡主身邊，靜靜地觀察着禦城的一舉一動。

禦城輕而易舉地就能感到自己的雙手在顫動，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刀握在手中，再駕到他人脖子上的。

禦城一低頭，就看見駱鳴充斥着兇光的眸子狠狠地盯着他，幾乎要将他從前之後穿透一般！

駱鳴已經将嘴中的一團東西吐了出來，嘴中吐出威脅的話語。

“你還不夠格，小子。”他猙獰的笑了“連刀都拿不穩，你是專門來丢臉的嗎？”

禦城看着他嘴角揚起的弧度，突然開口：“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駱鳴突然睜大眼睛，就像時間到了什麽滑稽的事物一樣，哈哈大笑：“就憑你？”

禦城咬牙，心一橫！手便向下一滑！

“唔！！”駱鳴也沒想到禦城真敢動手。但在等了一會兒後，想象中的窒息并沒有來到。

禦城看着手中沾染了幾絲血跡的匕首，心有不甘，卻沒有再下手。

他也知道自己可能承受不起人命的負擔。

王川在一旁看夠了，也意識到時機到了，這才上前。

他走到禦城身旁，握住他拿匕首的手，親自教導：“将拇指抵在這裏，手向下……對着他這裏，對，不能再動了。”王川滿意地欣賞着禦城的姿勢，“對，我來教你。”

他緊緊握住禦城的右手，将手向下猛的一切！

好象沒有什麽聲音……

明明很安靜。

禦城靜靜地看着駱鳴的眼神從兇狠到渙散，從臉紅脖子粗到面色蒼白，一切不過是發生在瞬間。

也沒有什麽區別。

禦城靜靜地跪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鮮血從駱鳴身上滑落，流了滿地。

王川已經離開了，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禦城也想像他一樣坦然，畢竟他們活下來了，是他們贏了，不是嗎？

可事實告訴他不是。

禦城覺得自己的手臂沉重地簡直不像他自己的。

心頭也被石塊壓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滿手鮮血。

突然有一種，他自己也死在這裏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