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I

第16章 chapter 16【補完】

手猛地一拍桌子，禦城拔腿就要向外跑去！他眼中的激動顯而易見。

懷妍将這一幕盡收眼底，心下微微懂了些許。她不緊不慢地捧起茶杯輕抿着——那是她以前從路過人【僞人】手裏搶來的，很有些韻味兒。

直到禦城的手搭上了門把手，她才漫不經心道：“你都不知道他現在身處何處，就莽撞地沖出去？你連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嗎？你周圍的是手裏沾過血的惡人，不是你家院子裏玩泥巴的小孩！這麽久了，你還沒有一點自我意識嗎？”

懷妍的話雖是淩厲，但好在使禦城心中的顫動微微停了下。

被她這一訓，禦城才算意識到自身所處的環境。

是啊，他不能再這麽軟弱下去了！

禦城握拳，這次是不幸中的大幸，說起來，這也應該算是那些祭司口中的，來自上帝的警示吧。

警示他的懦弱，警示他的自私，警示他的漫不經心。

以同伴的性命作罰，刺激他內心的弱點。

這種時候，禦城腦海中首先浮現的不是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易川徽，而是冰冷又強大的黑發青年。

無論是誰，他都把他們當做同伴了。

易川徽在緊要關頭選擇讓他脫逃，王川并沒有因為他的弱小而棄他而去。無論這些行為出于什麽原因，他都很感激。

而這種感激，在經過懷妍的那番話的刺激後，顯得更加強烈了。

他也要盡快變強才行！強大到足以與他們并肩，甚至超越！

禦城的眼神，在這一刻堅定起來。

懷妍是個何等心細的人，禦城的神情完全落入她眼。思考了一會兒，她道，“怎麽？想好了？”

“嗯！”禦城用力地點頭，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達自己的意願。

懷妍心中十分滿意，表面上卻依舊冷冷地。她微微颔首，随即站起了身，“那就跟我來吧。”

禦城心中大喜，連忙跟在她的身後。

懷妍有意要考驗他，非但沒有在第一時間帶着他趕過去，反而特意挑選了一條極為崎岖的道路，晃晃悠悠地似乎是在游歷風景名勝。

禦城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心中詫異：王川居然會跑這麽遠嗎？

但想想也就釋懷了。

王川無論是體力還是對危險的應對能力都比他要好上幾個層次，獨自一人來到偏遠的地方也不是什麽難事。

細細分析，禦城再次意識到了他們之間的差距，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所以接下來的一切在如何困難，也沒有讓禦城開口喊一聲累，即便那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範圍。

而此刻，懷妍也十分滿意自己為王川“挑選”的同伴。每當她以為對方即将倒地時，都能看到他咬着牙硬撐下來，進而跟上她的速度。

他似乎沒有王川說得那麽不堪。

想到自己為王川所做的，懷妍心中很愉悅。于是，她停下了腳步，轉身對着滿頭大汗的禦城點頭道：“坐下來休息會兒。”

禦城摸不清楚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出于自身考慮還是搖了搖頭：“不了，我站着休息就好。”有了上次的經驗，禦城對自己的身體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在還需要運動的時刻使自己失去行動能力，這樣的蠢事他是不會再做了。

懷妍眼中泛出星星點點的笑意。

這個人，成長的很快，很明白當下該做什麽。

懷妍在心中贊許道。然而出于女人的心細，禦城動作裏的焦躁也沒有逃過她敏銳的感知。

只是性子還太過急躁，容易意氣用事。

這麽一總結，懷妍心中就已經想好了兩三套方案，就等着改日在他身上實踐。

雖說這對禦城很不公平，但懷妍本人并不這麽認為。

作為王川的同伴，這是他應該做的。

禦城感覺懷妍看自己的眼神越發地奇怪，甚至還夾雜着一點，笑意？

這個女人在搞什麽啊！

禦城心中已經急得直冒火了，懷妍仍是面無表情，絲毫沒有動身的意願。

起初的五六分鐘，禦城還能等着，權當是女子的特殊待遇。可到後來，懷妍更是有了一種“呆在原地不走”的傾向，似乎還擺出了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這！能！忍！？

那不是她懷妍的同伴，她就有心思在這裏耗着時間！他禦城可不是！

冷哼一聲，似乎是在提醒她。

沒辦法，他也沒法找到易川徽到底身在何處。況且，即便他假裝自己是【僞人】，也避免不了因涉世未深，輕易被些滑頭圈了進去。雖說對方也無法直接要他性命，但是否能做出其他一些事……

要不是因為這樣，誰會浪費這麽多時間！

禦城目不轉睛地盯着懷妍，目光中所含的急躁似乎能将懷妍臉上灼穿個洞出來！

而懷妍——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程度的注視。

感受到對方的怒火已經積累起來，懷妍這才收起一副自在的模樣，沒來由地問了一句：“你以為，小川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是什麽？”

禦城本要發火，一聽她這句話，頓時愣住了。

懷妍接着道：“僅僅是靠身體的強壯？怎麽可能！”懷妍臉上露出嘲笑的表情，“收收你那焦躁的內心！進入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還能活着的無一不是擁有冷靜心态的個中高手！再看看你……你算什麽？”

“身體不說，體力完全不合格！心态更是糟糕地一塌糊塗！你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他人的庇護吧，所以才會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什麽都不去想！”

懷妍的話，字字誅心。禦城也是知道自己的這些致命弱點，也曾經試圖去改變。但真的被人說出來時，反倒覺得十分憤怒。

這就是他的小孩子心性嗎？

禦城深思了一會兒，但旋即擡起了頭。

懷妍皺了皺眉頭。

禦城再次開口，只是語氣與之前的大相徑庭，“我知道了。你說的沒錯，這些确實是我現在最致命的地方。”

懷妍心中更加不解，她完全摸不清楚禦城的下一步，這種主動權不在她手裏的情況并不多見。

“可是，我并不認為我現在的心态有問題！”

禦城的神情陡然嚴肅：“現在生死未蔔的，是救我一命的同伴。如果我還能保持漠然的态度，那還算是個人嗎？”

懷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呵！這就是理由？”她嘴角的弧度看起來是那麽的刺眼，“你還真是天真得可以。真以為他是為你好？”

禦城嘴角一撇，“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救了我。”

“切。”懷妍似乎不屑與他争吵，站起身來，“事實會告訴你的。”

對于這種天真地想法，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去戳穿才顯得有意義。而有心為弟弟培養同伴的懷妍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任由他保留自己的想法。

不經歷點什麽，總會覺得自己站在世界的頂峰。事實上他只不過是一只小小的青蛙罷了。

拭目以待吧。

懷妍心裏的算盤打得很響，腳下的速度也越發得快了起來。

禦城跟在她的身後，完全不解懷妍心裏記得什麽帳。

怪不得是姐弟！

禦城咬牙，小跑着跟了上去。

天邊的夕陽再現。禦城微微感受到了一絲涼意，汗水離體蒸發的感覺使他舒服。

自從來到這裏之後，禦城腦內的時鐘就像完全壞掉了一樣，對于時間流逝的概念直線下滑到零。

這才是時光飛逝啊！關鍵誰能給他個日歷瞧瞧？也好讓他明白過去幾天了啊！否則十年一晃而過，他死的可就冤了！

心中感慨着，禦城突然發現前方的懷妍已經停下了腳步。

禦城心中一驚，這姑奶奶又怎麽了？她就不能少管點閑事兒嗎？

然而下一刻，懷妍向後退了一步，轉身對他道：“就是這兒了。”

禦城連忙向前方望去，前方的十幾間屋子錯落在山腳下，顯得十分零散，不過總體還是要比懷妍的那塊地方要大。

懷妍見他激動的模樣，只是站在哪兒，沒說什麽。

禦城猴急的直接從山腰處滑了下去，速度驚人地快。

下一秒！他就被匍匐在地表的藤蔓絆了個夠本。

在他身後的懷妍，緩緩勾起了嘴角。

出乎意料的，禦城剛紮進那片居住地，正準備一處一處詢問時，王川就從一旁的屋內走了出來。

見到他，王川的臉上沒有絲毫詫異，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

禦城聞到了空中彌漫的血腥氣息，心下不由得急了起來，擡腳就要向屋內沖去。

王川在這時拉住了他，“裏面有人在幫他治療。”

意思就是別進去瞎添亂！

禦城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真的是易川徽！但一想到自己方才的行為，他又懊惱起來，果真是自己太過疏忽了嗎？他不禁又想起了懷妍的那番話。

王川見他這麽一副靜思的樣子，心中微微有些不自在。

畢竟禦城給他的形象一直都是急躁，逞能之類的，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沒有露出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真是十分罕見。

直到懷妍慢悠悠晃過來時，王川才開口說了第二句話。

“你來了。”

此刻離他從屋內出來已經有些時間了，周圍黑得幾乎都看不見人臉。

也不知道懷妍到底是在路上做了些什麽，拖到現在才到。

禦城剛欲對她做出個埋怨的神情，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本就不是她的事，只能悻悻地縮回頭，繼續漫長的等待。

倒是懷妍，一來就拉着王川走到了角落。看在禦城眼裏，就是他們鬼鬼祟祟地在談論什麽！

真是過分！

他想着，轉過了頭，将背對着他們。

就在這時，那一直緊閉着的木門終于開了！從裏面走出來一個穿灰色大褂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眼就看見了他，沖他招了招手示意靠近。

一接近他，禦城就聞見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熏得他直皺眉頭。

“很難聞？”男子冷哼一聲，“小崽子！”

禦城強忍住拔腿就跑的沖動，在男子不爽的目光中進了屋。

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屋中的氣味更加濃烈了。即便是禦城早有準備地用衣袖捂住了口鼻，也還是阻擋不了氣味從各個角度的滲透。

太難受了！

禦城只想快些見到易川徽，接着早日離開這個難聞的屋子！

可他忍着不适轉悠了一圈，連半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人去那裏了？

禦城心中浮現出不安。

就在這時，正在進行談話的王川和懷妍并肩走了進來，臉色并沒有絲毫不适。

王川輕車熟路地走到禦城身邊，在牆角處輕輕按了按，緊接着蹲下身去，雙手一個用力拉開了地板！露出了底下的階梯。

懷妍立即走了下去，王川也只是給了禦城一個眼神後就離開了地面。

禦城也只能跟上去。

因為屋內的空間本就十分狹小，所以在探入地下時，樓梯被做得很陡，稍不留神就會像坐滑梯一樣滾下去。禦城一邊注意腳下，一邊留意前方二人的位置，生怕一不留神就跟丢了。不過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那股刺鼻的味道沒有了。而越是向下，空氣中就越是充斥着美妙的香味。

這一好一壞一對比，禦城甚至不想再回到上面了。

“快點。”前方傳來低沉的呼喊。

禦城連忙加快速度。不一會兒，腳下的階梯就變為了略有些凹凸的平地。在前方不遠處，有兩道身影，此刻正伫立在哪裏。禦城連忙上前，就看見兩人身前還橫着一張用簡易木板搭起來的床，床上躺着的人正是易川徽。

禦城見他呼吸平穩，暴露在空氣裏的傷口也已經處理好了，着實松了一口氣，眼中的擔憂也逐漸減少。

漆黑的地下，只有幾根不知道什麽年代的蠟燭在燃燒，發出的劈啪聲似乎在刺激着人的神經。

除此之外，就是三人的呼吸聲。

幽靜的氛圍，猛地被打破，“在感激？還是慶幸躺在這裏的不是你？”王川附在禦城的耳邊，聲音格外細微。可在這樣的壞境中，也無異于在安靜的水面中投下一枚炸彈了。

這枚炸彈“嘭”地爆炸開來，禦城回頭瞪了王川一眼，也沒和他吵。

王川這才真正的詫異了，這還是那個一點就着的火藥桶嗎？

他眼中掠過一絲了然，再次出聲刺激道：“被我說中了，所以才不反駁的吧。”

禦城再回頭時，王川似乎看見他翻了個白眼，但随即，就被禦城的動作吸引去了注意。

禦城沖他偏了偏頭，明顯是“這裏不好辦事，咱們到外面談”的模樣。同時，他整個人的氣勢也不一樣了，多了些許強硬。

本來并不将他放在心上的王川也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給禦城換個定位。畢竟到真正利用起來的時候會幫上很大的忙。

衡量了一番，王川跟在禦城身後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還是沒到4500的分量QAQ

不過我讓主角暗暗爆發了一回~(≧▽≦)/~啦啦啦，猜猜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

下次更新→明天ORZ

可能會像今天一樣的情況，分兩次補完什麽的= =我會在章節名稱上注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