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回到家，他就在門口被人擋住了
嘀咕了一句：“在醫院呢，也不知道注意點。”
話音剛落，門就開了，先生黑着臉出來，瞪了他一眼，去了旁邊的房間。
劉忠咧了下嘴，忙跟了過去。
“先生這是你要的資料我已經全部整理清楚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了劉信那邊還有點事需要我處理一下我就先告辭了您早點休息。”
氣也不喘一下地把話說完，劉忠立刻跑了。
等秦玺撩起眼皮看的時候，只剩下一個背影。
“哼。”
收回視線，秦玺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夾，慢慢打開。
昏迷的時候一直說“上輩子”的你，究竟受了什麽委屈？夢裏，你為什麽哭的那麽傷心？
——
這幾天睡眠質量很好，春意這天一大早就醒了。
在屋裏走了幾圈，春意開始洗漱，看着鏡子中面色紅潤的自己，她羞澀地笑，用涼水拍了拍臉，才感覺好了些。
今天天氣很好，春意想下去走走，剛加上一件薄外套就遇到了正準備敲門的秦玺，春意眼睛一亮：“你起床了？”
“嗯。”秦玺看着她似乎閃着光的臉，笑了下，“今天天氣不錯，想帶你去樓下散散步。”
走着走着，二人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握在了一起。
孟其琛就是這時候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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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晨光中仰着頭對秦玺笑的春意，他一陣頭重腳輕。
孟薇看了兒子一眼：“我沒有騙你，春意沒有被脅迫，她是真的自己選擇和秦玺在一起的。”
孟其琛的視線太過強烈，秦玺很快就察覺，看到是他，他點了下頭。
“今天咱們吃什麽早餐？我想喝豆漿……”春意擡頭和秦玺商量就看到他凝視的目光，順着那目光，就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孟其琛。
孟其琛眼睛有點澀：“姐。”
一行人回到病房。
孟薇借口有事和秦玺商量就去了秦玺的房間，看着孟其琛臉上的疲憊，春意擔心道：“好好的怎麽會回來？還招呼都不打一聲。”
孟其琛看着她，一眼不發。
小胖也是湊巧聽到了孟老爺子和孟薇的電話才知道春意出事的，可惜他剛聽了兩句窗戶就被關上了，小胖不敢再冒險，忙将自己打聽到的消息遞給孟其琛。
當天孟家就發生了劇烈的争吵，孟薇在電話裏和孟其琛吵得很兇，不知道孟其琛在電話那頭用了什麽辦法，他們竟然同意孟其琛回來了。
下了飛機，孟其琛直接來了醫院。
春意并沒有想象中的虛弱蒼白，相反，她面色紅潤行動有力，說實話，現在他們倆坐在一起，反倒是孟其琛更像是個病人。
一直在嘴邊的那些話，孟其琛沒能問出來。
“你真的喜歡他嗎？”
“他對你好嗎？”
“如果我說喜歡你，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這話可以問嗎？當然可以。
可問過之後呢？
春意，你會和我在一起？還是……
卷翹的睫毛垂了下來，像小扇子一般将眼睛遮住，孟其琛的聲音細細小小：“姐，你怎麽和秦玺在一起啊？”
怎麽和他在一起的？說起來，她也并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時候對他動心的。
剛開始的時候，她因為上輩子的那些謠言怕他，可在接觸過程中，她發現事實并不是那樣，秦玺……是個很好的人。
剛開始，她不信秦玺說的那些喜歡她的話，以為他只是和自己玩玩。
美貌，終有一天會消失。
有趣，最終會變得無趣。
她動心了，卻一直沉浸在恐懼裏。
和秦玺的每一次接觸，她既開心，又擔心。
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夢沒了，就該醒了。
國慶的假期她想冷靜一下，卻沒想到會出現這麽多的事。
當時她和劫匪說秦玺不會來的時候，心裏其實是有一絲期盼的。
可真當他過來的時候，她害怕了。
要是他出事了，她怎麽辦？
她怎麽能自己離開？他舍了性命來救她，她也要拼命救他。
好在，最後他們都沒事。
孟其琛看着春意的眼睛明明暗暗，最後閃着晶瑩細碎的光，他聽到她說……
“喜歡，很喜歡。”
心一點點墜入冰窟，冷從四面八荒為了過來，他打了個寒顫，摸摸自己的眼。
一點水光劃過。
“姐，我還沒洗臉。”孟其琛起身笑嘻嘻地道。
春意忙指了指衛生間：“快去，上邊有新的毛巾和牙刷，要不我讓人送兩件衣服過來？”
孟其琛将頭靠在春意肩膀上，撒嬌：“姐，你對我真好。”
“你是我弟弟，我當然對你好。”春意摸摸他的頭，“快去吧，還沒吃早飯的吧？想吃什麽？一會我讓人送上來。”
孟其琛誇張地摸着肚皮報菜名，衛生間的門關上，孟其琛打開水龍頭，看着鏡中的自己，緩緩笑了。
你把我當弟弟，我就是你最乖巧的弟弟。
這樣，你就一直喜歡我了吧。
☆、114
早餐就擺在春意的病房裏。
看着桌子上一大半都是春意愛吃的食物時, 秦玺看了孟其琛一眼。
孟其琛視若無睹, 大口吃着包子，還跟孟薇抱怨：“我在學校都吃不好！那裏都沒有這麽好吃的包子！”
“慢點。”春意将包子籠向他的方向推了推，說起來也沒去多長時間, 可孟其琛臉上的肉肉都消失了, 看來真是吃了些苦頭。
吃過飯後，孟薇就帶着孟其琛離開了。
秦玺攬在春意肩膀上的手收緊，略帶些吃醋的味道，說：“吃飯的時候我也想吃包子, 夠不着。”
“醋真酸。”春意偏頭看他，“你跟小孩子計較什麽？”
秦玺看着電梯，心裏一聲嘆息。
人小, 念頭不少。
——
回到家中，孟其琛直接回了自己房間，喊小胖在屋裏說了會話，問清楚傭人老爺子和孟薇在哪後, 直接推門進去了。
孟老爺子笑眯眯的：“瞧瞧！看看！學校風水真養人！咱們家的臭小子多帥！剛回來累了吧？趕快回去休息休息。”
孟其琛沒理他這些插科打诨的話, 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我要退學，繼續回國內讀書。”
孟薇遞給孟老爺子一個眼神：我說什麽來着？
提前有心理準備的孟老爺子面色不變：“為什麽啊？你們小孩子不都說大人太管着你們, 不自由嗎？在國外天高任鳥飛的，不好？”
孟其琛懶得跟他們廢話：“反正我已經通知你們了，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麽，我可以保證，你們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說完他就直接離開了, 過了會聽傭人彙報，說他躺在屋裏睡覺。
孟老爺子摸摸下巴，想了會看着孟薇說：“真的假的？臭小子死心了？”
要是這麽孬種可不行！當初在國外鬧得那股勁呢？現在看到對方就蔫了？真不像他老孟家的人。
哪裏是孬種？是不敢啊。
孟薇面色複雜，許久，才嘆了口氣：“算了，就這樣吧。”
孟老爺子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老爺子，周家的那小子上門了。”
孟老爺子和孟薇對視一眼，起身向外走去：“走，瞧瞧去。”
周霁沒想到事情會越鬧越大，總公司業務竟然也受到了那件事的波及，截止到今天為止，好幾個長期合作的對象紛紛打電話過去，說是要解除合作關系。
周霁慌了。
何瑩已經兩天兩夜沒回家了，周霁在家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和蘇沁吵了一架就開着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走着走着就想到了一個人。
“孟爺爺。”看到孟老爺子出來，周霁忙起來打招呼。
孟老爺子壓一壓手：“坐坐，到了我這裏，就跟到自己家一樣。”
“怎麽想起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了？你們年輕人都忙，記得距離上次見你有好長時間了吧。”
周霁心裏凸了一下，把話在嘴裏過了兩遍，才說：“孟爺爺，您也知道我們家的事，實在是忙，怕打擾您修養。”
孟老爺子自從前兩年開始就挂着“修身養性”的名號不出門管事了。
孟老爺子笑笑：“真是孝順的好孩子，對了，你媳婦最近怎麽樣？我這裏還有點好東西，一會你帶回去。”
他都已經說了他們家的事，孟老爺子怎麽就不往那上邊提？難道是……
心裏着急，周霁就沒有再賣關子，直接将自己今天過來的目的說了出來：“孟爺爺，我想請您幫幫我。現在也只有您能幫我了。”
孟老爺子心裏默默嘆息一聲，面色不變，依舊和藹可親，說：“什麽事？要是能幫，我一定幫。”
周霁來之前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此時見孟老爺子沒有直接拒絕，心裏一喜：“孟爺爺，我們公司現在資金出了點問題，如果您能……”
“周霁啊，你們公司可是有幾個能幹的人物，就是我看着也眼饞，怎麽會出現問題呢？”孟老爺子打斷他的話。
周霁看着孟老爺子的眼睛，說不出話。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公司裏的老人都不在了。
為什麽不在？因為生氣啊。
氣他不聽勸阻執意要創辦那家子公司，氣他不和秦玺好好相處，非得争個你死我活。
可是，他放過秦玺，秦玺就會放過他？
“你的事，我幫不了你。”孟老爺子起身，對身後的人道，“去，把書房那些草藥給裝上，都是些好東西，對胎兒啊孕婦啊最滋補。”
“孟爺爺。”周霁還要去追，被人攔住了。
周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孟家大門的。
大門關上的聲音并不大，他卻感覺像雷聲在自己耳邊響起一般。
愣怔地看了眼身後關上的門，他死死握住了手中的禮物。
電話響，助理的聲音從屏幕裏刺穿：“老板，不好了！那幾個股東和秦玺一起過來了！”
——
何瑩感覺自己最近精神不濟，要不然看到秦玺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怎麽會頭暈眼花站也站不穩呢？
“你，你怎麽進來的？保安呢？快把他趕出去！”何瑩四處喊，卻發現所有人都避開了她的視線。
“嫂子。”秦玺臉上帶笑。
“你別喊！”何瑩聲音尖銳。
在場的幾位老人不禁皺眉：“何瑩，怎麽說秦玺也是你小叔子，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
“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實意，他就是來看笑話的！他就是要看着咱們公司衰敗，只有這樣他才開心，他就是來報仇的！”
這是越說越不像話，一個老人漲紅了臉，大喊一聲：“夠了！”
秦玺伸手虛虛扶了下：“張叔，您別生氣。”
被稱作張叔的男人狠狠嘆了一聲，看着何瑩就像是看一灘爛泥：“你啊你，滿腦子都是勾心鬥角，周霁那孩子小時候多聰明伶俐，還不是被你養壞了？唉！秦玺啊，過去坐，咱們商量商量公司到底要怎麽辦。”
當初和幾個兄弟一起打拼下的公司，除了利益緣故，他們是真的對公司有很大的情分的，嘴上說着不管，可也真的不能眼睜睜看着公司陷入泥潭。
秦玺略微推辭了兩下便坐在了主位上。
何瑩一驚，剛要開口就被人扯住了袖子：“瑩姐，你先出去。”
“我憑什麽出去？你們這是羊入虎口……”
對上幾位大股東的視線，經理忙捂住了何瑩的嘴：“對不起，馬上就好。”
對此，秦玺眼皮都沒擡一下。
會議室的氣氛随着秦玺助理的彙報，每個人臉上都挂着笑。
劉忠說完便退後一步走，會議室裏的衆人開始小聲交談，最後竟然還是幾位領導開口才停下。
幾個股東忙交換了下視線，最終，歲數最大的張叔開口：“秦玺啊，這真的能成？對方那麽大的公司，和咱們公司合作……”
不是他們自我貶低，主要是真的是……
差距有些大。
劉忠笑着開口：“別的不敢說，我們老板在這件事上還是能說句話的。”
張叔目光閃爍：“難道是你和他們公司高層是舊相識？會不會太浪費……”
要是有人情什麽的，還是要用到最需要的地方，現在雖說公司有難處，可也用不着……
秦玺微笑，淡淡地開口：“自家公司，沒什麽。”
“原來是這樣，自家公……”張叔哈哈笑了兩聲，突然聲音就像雞被抹了脖子一般，“你是說……自家公司？”
秦玺點點頭。
張叔突然就感覺有些暈眩。
天啊天啊，虧得當初沒撕破臉，要不然現在怎麽死的也不知道。何瑩還說對方過來就是報仇的，要是秦玺真的有心，用得着等到如今？人家咳嗽一聲就能把他們給吹飛！
相繼的，其餘人也都慢慢回過神來，有幾個甚至不敢與秦玺對視。
看了下時間，秦玺蹙了下眉，時間不早了，他要趕緊回去陪春意吃晚飯了。
以前最讨厭別人在他面前走神的張叔忙慈愛地擠出一臉褶子：“是不是有事？現在也沒什麽事了，你就先走，有什麽事，我們這些老家夥也能頂一會，可別千萬耽誤你的大事。”
想到坊間傳聞，張叔不住地眯着小眼打探，心裏啧啧感嘆。
背靠大樹好乘涼，要是他能活到公司跟着秦玺的步伐日益壯大的那天……
秦玺見這邊沒什麽事，對着會議室裏的衆人點了下頭就要起身，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你們不認識我？竟然敢攔我？”
不等秦玺皺眉，張叔立馬橫眉呵斥：“周霁！你這麽這麽不懂事？長輩都在這，你大呼小叫什麽？”
又轉身看着秦玺微笑：“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秦玺道：“雖然沒比我小幾歲，可畢竟差着輩分，沒事的。”
真是……張叔心裏搖了搖頭，都是一家人，怎麽差別這麽大呢？
看着整個會議室看向自己責備的目光，周霁還有什麽不懂的，不等他上前，就有幾個人沖進來，扭住他的手讓開路。
秦玺道：“有什麽不懂的，好好和幾位長輩請教，你也不是故意的，大家也不會怪你。”
秦玺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什麽也不懂的小孩子，周霁想掙脫，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秦玺從自己身前被簇擁着離開。
張叔看着主位上的椅子若有所思，揮手示意助理過來：“剛才我瞧着這椅子不太符合秦玺的心意，你注意再換個舒服點的。”
☆、115
春意身體并沒有大礙, 沒多久她就回了學校。
因為劉信身份敏感的緣故, 她被劫的事沒有被大肆宣揚，除了學校裏的幾位關鍵領導和宿舍其它三人，沒人知道。
秦玺最近似乎有事在忙, 不過因為她落下了一部分功課, 倒是沒感覺有什麽。
等追上班上的課程，春意才恍惚察覺到，兩個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一起吃過飯了。
這天上完課後，春意就直接去了秦玺的公司。有秦玺給的牌子, 她一路順風無阻進了公司最高層。
只是……
“春意小姐，現在先生有些不方便。”劉誠搓着手，咧着嘴笑得有些難看。正當他絞盡腦汁想要找個理由說服春意小姐的時候, 就見她磕巴都不打一個地點頭應了聲：“是不是忙？那我在這裏等他好嗎？”
臉上沒一點點不開心，沒一點點介意，沒一點點……懷疑。
哎呦呦？這怎麽跟電視上演的不一樣？按照一般的劇情，不是應該女主角腦補男主角屋子裏有其它女人, 大吵大鬧沖進去, 然後亂發一通脾氣和男主角大幹一架甩手離去？
“所以才說你笨啊！你說的那是男配角好不好！典型的出場活不了三集的男配角！咱們先生可是妥妥的男主劇本！與女主角沒有任何誤會恩恩愛愛甜蜜到老的那種！”劉忠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劉誠摸摸腦袋，又偷偷看了眼坐在沙發上吃點心的春意, 搖搖頭，看來他知道的還是太少。
劉忠看向門裏：“也不知道談的什麽？周霁那小子都進去多長時間了？怎麽還不出來？”
“誰知道呢？”劉誠滿不在乎。
劉忠暼了他一眼：“你剛才是不是故意的？”周霁沒來也沒見他出來晃悠，一聽前臺說周霁上來了，打扮得人五人六地在外邊吆喝，生怕周霁看不見他。
劉誠挑眉笑道：“逗逗他。”
誰讓那小子這麽傻？他就随意說了幾句, 真把他當自己人了？啧啧啧，怎麽說跟他們先生也是有點血緣關系的，怎麽這麽笨呢？
周霁快氣死了。
“你，是不是你故意的？那個人……”周霁顫着唇指着門外，手抖得有些快。
秦玺“哼”了聲，聲音淡淡。
這一看，周霁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一陣暈眩傳來，他扶着桌子趔趄了兩下，才勉強站穩。
秦玺擡頭看他一眼：“坐。”晃的他眼暈，難受。
周霁握拳狠狠砸了下桌子，可除了自己手痛，沒有影響秦玺分毫。
秦玺蹙眉，将筆放下，靠在椅背上靜靜看着他：“要是沒什麽事就出去。”
真是沒長進！
“我要去告訴他們，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搞的鬼！”周霁雙眼瞪圓，似乎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他激動得似乎有了這個秘密，就能把秦玺打下去。
秦玺笑了。
他身體前傾，對着周霁微微一笑：“你以為，這些事，他們都想不到嗎？”
周霁一愣：“你什麽意思？”
“能坐好高位的，都不笨，而且我也從未隐瞞過什麽，只要他們有心，所有的一切他們都可以查出來，可是你看，他們做什麽了嗎？沒有。”
“相反，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打到你那裏，你前腳進公司，後腳估計就出不去了。”
“你還不懂嗎？你，已經被舍棄了。”
巨大的利息面前，周霁，什麽也不算。
“不！他們不會！”赫然一棒打在頭上，周霁大喊大叫，這是父親和他們辛辛苦苦創立的公司，他們不可能幫着一個外人打壓他。
還是太年輕，只經歷一點風吹雨打就受不了，比起他父親，周霁還差的遠，秦玺啧了一聲，搖搖頭。
“出去吧，好好想想以後怎麽做，以後沒事別這麽沖動。”他低頭繼續處理文件。
“以後？哪裏還有什麽以後？公司裏的人現在為你是瞻，哪裏還有我的位置。”
“我會給他們打電話過去，你的職務不變，以前你做什麽，以後你還做什麽。”
“為什麽？”周霁一怔，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難道不是應該趁機趕盡殺絕将他們趕出這個圈子嗎？
秦玺嘴角微勾：“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把時間浪費在你們身上，不值得，而且，我也做不到像你們那般趕盡殺絕。”
當年的事，過去就過去了。
一直沉浸在過去，并沒有什麽好處。以前是沒樂趣，他不介意陪他們玩玩，現在……
想到春意，秦玺眉眼都染上了一絲笑意。
秦玺按了下鈴，能被打開，兩個保安站在門口：“周先生，請。”
見周霁還呆呆的，兩個保安将他“請”了出去。
周霁餘光捕捉到一個人影，春意也看到他了，在保安捉住他胳膊的手上掃了一圈，站定對他點了下頭，就進去了秦玺的房間。
“你來了？”
身後秦玺聲音裏的驚喜掩飾不住，周霁突然想起了家裏的蘇沁。
他……不能再向以前那樣任性了。
“學校沒事了，就想來看看你。”春意笑着撲進秦玺懷裏。
秦玺在她發頂親了親，門口傳來一陣喧鬧，他剛要皺眉，春意就拉拉他的衣服：“估計是送零食的。”
剛才她坐在外邊時候就聽到了她們在争吵，好像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沒多久，一個臉正條順的約莫25左右的秘書小姐就端着盤子進來了，借着說話的時候看似随意實則狠狠在她臉上看了一眼。
她模樣太過認真，春意甚至心想，要是自己臉上有顆痣，說不定她都能說出多少毫米。
秦玺正要開口訓斥，春意輕輕搖了搖頭。
等秘書小姐快到門口的時候，秦玺還是沒忍住：“這次是老板娘求情，下次……”
秘書忙退了出去。
走到工作室還心有餘悸，拍着胸脯應付其他人，她長嘆一口氣：“老板讓她拽自己衣服呢？一句話沒說，只一個眼神，老板都敗啦。”
啧啧啧。
沒過多久，公司裏就流出一條內部消息。
老板娘，禦夫可是很有一套!
春意來了，秦玺也沒了工作的心思，他準備直接帶春意出去玩，卻被春意喊住了。
“文件是不是還沒處理完？”春意指了指桌子上厚厚一沓的紙張，“我不急，你可以先工作。”
秦玺有些無奈。
美人在懷，誰還有心思工作呢？不過，這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嗎？他努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春意的臉唰得一下就紅了，她偷偷看了眼旁邊的落地窗，有些不好意思。
秦玺笑着将她抱起來放在了書桌上，低頭去親她的唇：“放心，沒人看。”
春意閉着眼，睫毛顫得像蝴蝶的翅膀。
一聲聲嘤咛從二人相交的唇裏溢出。
出去的時候，雖然沒人明目張膽地看，可秦玺明顯感覺到，周圍走動的人多了。
以前只他一個人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閑逛的。
笑着看了眼挽着他胳膊的春意，秦玺笑着招手。
劉忠上前：“先生？”
“我看他們也是沒心情工作了，今晚就聚餐吧，我請客。”秦玺看了眼春意，“就當慶祝他們老板娘第一次來公司看我。”
“呦！那今天可真是拖了老板娘的福！”劉忠誇張地應和。
春意瞬間被他們鬧了個大紅臉，咬着下唇，她大着膽子掐了秦玺一下：“你別亂說話！”
“好好好！聽你的話！”秦玺開懷大笑，摟着春意出去了。
看着他們的背影，劉忠竟然有些淚目，正想跟劉誠說兩句煽情的話，被這小子一句“今天我們要吃什麽！”給整沒了。
劉忠：“……”
吃過晚飯，秦玺送春意回學校，二人沒有坐車，就手牽手一起慢慢走。
路過一家奶茶店，春意多看了兩眼，秦玺看着門口排的長龍，問她是不是想喝。
春意有些不舍地把眼從上邊移開：“算了，人太多。”
“怕什麽，不還有我？”
春意以為秦玺會去排隊，缺沒想到他直接高價從最前邊的那個人手裏買了一張號碼牌。
春意有些想笑。
“快點吧。”
一杯奶茶兩個人分着喝，面對面坐着，時不時對視一眼，瞧着有些傻。
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劉誠感嘆一聲：“愛情，使人盲目。”
跟着先生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敢想過眼前這一幕竟然能在他有生之年看到。
春意以前總覺得這個品牌的奶茶偏甜，可今天喝着竟然一點也不覺得，難道是……她最近吃的糖多？已經習慣了？
“唉，小心！”一道聲音在耳邊想起，春意還沒來得及看，就感覺有東西撞了她的腰一下。
☆、116
雖然身後的人已經很快移開, 可春意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撞了下, 要不是秦玺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恐怕今天她要擁吻大地母親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聲音隐隐有些熟悉, 春意下意識扭頭。
拿着外賣滿頭大汗的男人一看到她, 也愣了。
樊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春意，她看起來過的很好，臉色紅潤黑發亮澤。
他突然有些回憶不起來第一次見春意時的情景了，剛出事的那段日子裏, 他以為他會記一輩子的。
“對不起，我現在急着送訂單……”樊陽笑着舉了舉手裏的外賣，黑夜裏額頭汗水亮亮。
春意沒想到再見會是這樣的情景, 看了他一眼，便飛快地低下頭，側了側身，讓路的意思不言而喻。
樊陽走後, 春意有些沉默。
“怎麽了？心裏不舒服？”秦玺搖了搖春意的肩膀。
春意茫然地捂着胸口, 認真想了下，搖頭：“不舒服倒是沒有, 就是……太平靜了。”
平靜的好像這不是自己一樣。
秦玺看着她這個樣子，沒領着她直接離開，而是帶着她在路邊坐下。
過了會，他摸摸她的臉：“把話說清楚。”
春意一怔，看着秦玺起身, 身後響起了遲疑的腳步聲，樊陽的聲音傳來：“春意。”
樊陽看了眼剛才秦玺起身的位置，沒坐，依舊站在春意身後。
春意只遲疑了一下，便站起來轉過身，對着他輕輕點了下頭：“樊陽。”
看着她，樊陽一時間百感交集。
明明她面色平靜，樊陽卻透過她看到了過去發生的那些是是非非，他以為自己回憶了很長時間，可其實才過去幾秒鐘。
“我爸來京市看病，我待着也是沒事，就送外賣掙點錢。”
搬家具的時候，樊父一腳踏空摔在地上，病情有些嚴重，醫生看過之後直接讓他們來京市。
哪裏都是用錢的地方。
低着頭，沒再看她，樊陽終于鼓足勇氣，吐出一口氣：“春意，對不起。”
當時他想當面道歉的，卻又害怕春意不想再看到他，自己的執着，對春意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只是沒想到竟然能再見。
“雖然‘對不起’這三個字沒用，可是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和你當面說一下，我當初不應該利用你。”
人啊，怕什麽來什麽。
以前，他羞恥于父親輾轉在不同女人之間，發誓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可真的到了他長大成.人進入社會，他才發現，很難。
他以為，他喜歡的是夏夕霧。而春意，只是作為與夏夕霧有幾分相似的代替品。
可是，直到最後他才想明白自己的心。
他喜歡的哪裏是夏夕霧，他喜歡的一直都是春意啊。
喜歡，卻不敢承認，因為春意不能給自己帶來些什麽，不說夏夕霧，她甚至比不上李菁菁。
他一遍又一遍地麻木自己，告訴自己，夏夕霧才是他真心所愛，就是怕自己認清自己的心。
好在，春意并沒與受他的連累，看着她的樣子，她生活應該不錯，也沒吃什麽苦，這樣，他也能安慰自己，減輕自己的一點罪孽。
聽完類似于自述的話，春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有些酸，有些澀，但是更多的，是釋懷。
就好像，是一種解脫，現在她全身上下輕飄飄的。
說完自己一直藏在心底的話，樊陽也一陣輕松。
看了春意最後一眼，他離開：“再見。”
再也不見。
秦玺就站在不遠處。
劉誠在一邊急得抓耳撓腮：“先生？你不過去看看？這小子誰啊？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
“看看”兩個字被劉忠捂住嘴又塞了回去，他将聒噪的劉誠扔到了一邊，不打擾先生。
秦玺知道樊陽是誰，也知道樊陽和春意什麽關系，在醫院昏迷的時候，春意也提到過這個名字，可是，從他的調查結果上看，好像沒什麽能讓春意在夢裏哭的那麽傷心的事。
他也反複看過樊陽和春意在孟其琛生日宴上的錄影帶，同樣沒發現有什麽。
腦子裏有一個想法，他卻遲遲沒有驗證。
很明顯，春意自己也不記得她昏迷時做的夢，那麽痛苦的回憶，還是不要再讓她回憶起了吧。
樊陽認出了秦玺，腳下一頓，正要遲疑着要不要和他解釋一下的時候，秦玺直接擡腿走了。
樊陽笑了，也是，沒什麽好說的。
時間不早了，老頭一個人在醫院也沒人陪，晚上的時候他沒怎麽好好吃飯，一會兒回去看看有沒有他喜歡的水果。
想到醫院的賬單，樊陽揉了把臉，騎着車走了。
秦玺摸摸春意的腦袋：“熱不熱？要不我送你回學校？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們學校不是還有門禁嗎？”
春意回過神來，仰頭看着秦玺：“我想喝酒。”
路邊燈光不如春意眼睛亮，秦玺點點頭：“好。”
——
從酒吧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學校是肯定回不去了，秦玺準備帶春意回家。
只是房子離學校這邊有些遠。秦玺當然不介意春意請假休息，只是剛才出來之前，春意還拉着他的袖子說明天讓他別忘了喊她起床。
嗯……
“先生，書吧裝修好了。”劉忠上前小聲道。
秦玺眼睛一亮。
劉忠劉誠将二人送到書吧就離開了，秦玺抱着春意上了二樓，一進門才發現屋子裏大變樣。
他在春意學校附近沒什麽住所，想着以後能多陪陪春意，就把書吧二樓重新裝修了下，這樣一來就不用在路上耽擱太長時間，而且他瞧着，春意也挺喜歡這個書吧。
劉忠很會辦事。
他将二樓打通了，視野一下子寬闊起來，除了原來的擺設，他才增添了浴室衣帽間以及……一張大床。
秦玺愣神看着床的功夫，春意睜開眼睛嘤咛一聲，不等秦玺抱緊她就掙紮起來，秦玺忙将她放在了床上。
剛蹲下來替她把鞋子脫了，她就紅着臉坐起來，光着腳就要走。
秦玺拉住她：“春意，你醉了，要睡了好不好？”
春意抿着嘴，像小孩子那般用力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是晃的太狠還是喝酒太多，竟然趔趄了兩下。
憨态可掬，瞧着有些傻氣。
秦玺握住她的手：“春意，你要幹什麽啊？”
春意眼睛瞪的大大的，因為看不清，她揪住秦玺的衣服拉着他向下拉，好像要看清他是誰。
“我是秦玺。”他扶着春意的腰，害怕她等下再摔倒。
春意眼睛就“噌”得一下亮了。
秦玺也跟着心情愉悅起來。
“秦玺，我喜歡你。”
醉酒告白什麽的，難道不是他的臺詞嗎？秦玺嘴角含笑：“好好好，我知道，你現在睡覺好嗎？”
“睡覺啊。”春意扭頭看看身後的床，突然大喊一聲，“不能睡覺！”
“為什麽？”秦玺哄他。
春意眨巴眨巴眼：“沒有洗澡，怎麽睡覺？”
秦玺感覺，空氣中熱了起來。
醉酒的春意要比清醒的春意執拗很多，拗不過，秦玺只好站在門口聽裏邊的動靜。
雖然沒有浴缸，可他也擔心她摔着。
“秦玺，我沒有衣服！”春意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裏邊傳來。
秦玺苦笑，要不是他知道春意是真的不清醒，聽着這聲音，是怎麽也不能承認她喝醉了。
這裏還真有女士睡衣，秦玺随意拿了一件，将門打開一條小縫遞了進去。
聽到裏邊沒什麽大的動靜，秦玺才松了一口氣，明明是她洗澡，他在外邊出了一身的汗，這算什麽事啊！
“我洗好啦！”門被推開的同時，春意的歡喜聲随之而來。
“那就趕快睡覺吧，我先……”秦玺吐出一口氣随意看去，剩下的話就沒有再說出來。
這睡衣，是不是……太透明了些？
劉忠這家夥……
秦玺感覺自己額頭狠狠抽了一下。
衣料透明是一方面，春意沒擦幹直接穿衣服是另一方面，更客況她的頭發還在嘀嗒嘀嗒往下滴水。
“你先別急，我給你吹頭發。”
春意乖乖站在那。
好不容易把頭發吹幹，秦玺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快睡吧。”
春意點頭，在秦玺離開的瞬間，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她笑得純潔又妩媚：“一起睡。”
不等秦玺回答，她就勾住秦玺的脖子向下拉，只是秦玺還處于震驚當中，沒有反應。
山不就我我就山。
春意舔了下嘴角，扒着秦玺的身子開始向上爬。
秦玺：“……”
這丫頭是把他當大樹了嗎？秦玺笑着抱住她的腰，春意趁機就把腿勾在他身上，秦玺不經意摸到她的腿，只覺得掌心一片滑膩。
秦玺眼睛一暗，想到了剛才。
她說……
一起睡。
☆、117
腳下動作不停, 秦玺抱着春意回到床邊, 可手還沒松開，春意就把自己的唇湊了過來。
秦玺強忍着才把頭偏了過去。
春意的吻沒親到他嘴上，反而落在了臉頰。她嘟嘴, 伸手将他的臉掰正。
就在她又要親過去的時候, 秦玺用手将二人隔開，聲音嘶啞：“春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