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回到家，他就在門口被人擋住了
美女将幾人領到了一座涼亭裏，安排她們坐下。
“飯菜馬上就上。”說罷就去安排。
“你們聽戲嗎？她們這裏邊養的有戲班子。”蘇沁問。
見其餘人都沒這個興趣，蘇沁便作罷。
等飯菜上來，春意就了解到，焦小姐說過的蘇沁會吃是什麽意思。
這飯菜看着平平無奇，吃到嘴裏可不一般。
就連這米飯，都讓人贊不絕口。
賈愛麗嘗了一口，忍不住嘆氣：“就連我這不愛吃米飯的都不能說這不好。”
飯菜味道極好，一時間桌子上只能聽到清淺的咀嚼聲。
不知不覺，天色就暗了下來。
幾聲雷響過後，竟下起了雨。
蘇沁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你們聽。”
院子裏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音樂聲，清脆悅耳，甚是動聽。
賈愛麗聽了一陣，嘀咕道：“有點像咱們小時候把瓷杯裝水用筷子敲。”
恰逢剛才的氣質美女送最後一道湯上來，聞言便笑：“就是這個聲音，不過這個杯子大些而已。”
侍者把魚湯放下便躬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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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質美女率先替蘇沁盛了一碗：“我親自盯着她們熬的，嘗嘗。”
說着還要繼續給其他人盛，李紅巧妙地接過勺子，低聲道謝後便一一向其他人盛。
氣質美女看了李紅兩眼，笑：“這位小妹妹是練家子？”
焦小姐在一旁猛點頭：“李紅可厲害了，打架一個頂十個！”
李紅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別誇張，随後才解釋道：“沒那麽誇張，就是能耍兩下。”
“學過？”
“沒有，就是小時候經常打架。”李紅淡淡笑道。
見那氣質美女還要追問，焦小姐忍不住對蘇沁使眼色。
氣質美女就坐在蘇沁身側，焦小姐那個求救的眼神她也看到了，雖然心下好奇，卻也沒有再問。
焦小姐見那氣質美女換了話題就放下心來。
跟李紅接觸多了，也多少了解到她的家庭，對李紅，她有些莫名心疼。
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忍了忍，沒忍住，她盯着李紅滿臉憐惜：“沒事的，以後……”
李紅只覺得渾身一麻，瞪了她一眼，沒事別用那種眼神瞧她！
這雨來的急，走的也急。
雨停後，一行人就離開了。
焦小姐有事便先走了，蘇沁送她們四個回去。
氣質美女剛轉身就遇到了一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對着她微微點頭就離開了。
等她走後，那女人才繼續領着自己身後的幾個人走。
“玲玲姐，這人誰啊？看着架子好大！咱們來這兒消費，她見了面也不說話？”一群人中的一個女孩蹙眉，對氣質美女的态度不滿。
被喊做玲玲姐的女孩又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人，道：“任性，也是有任性的本事啊，這種人物，可是惹不起。”
嘆息一聲，玲玲姐側身關心詢問一旁的同事：“夕霧，怎麽樣？還習慣嗎？”
——
還沒走到學校門口，前面的路段突然就堵車了。
“繞路吧，一時半會估計着不行。”一個額頭冒汗的男人匆忙路過，瞧見搖下車窗的是個漂亮女人，忍不住開口把自己打探到的最新情況告訴她。
蘇沁道謝後就說要換條路。
春意看着沒多少路就提出她們下去自己走就可以。
蘇沁看了看路線圖，發現确實沒多遠距離便同意了。
下車沒多久，元圓就碰到了男朋友，她就坐在了男朋友的自行車座後邊先一步離開。
剛下過雨的空氣很清新，春意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提議的漫步決定沒錯。
走了兩步，賈愛麗突然“哎呦”一聲，捂着肚子蹲了下來。
“怎麽了？”春意李紅忙圍了過去。
賈愛麗蹲在那，委屈巴巴地開口：“我，我好像來例假了。”
春意哎呀一聲：“你剛才吃了那麽大一份冰激淩！”
賈愛麗臉一紅：“我感覺沒事……”
“咱們快點回宿舍吧，一會兒要是再下雨，我怕沒個躲雨的地兒。”李紅提議。
賈愛麗肚子痛的厲害，瞧着隐隐可見的學校大門，李紅二話不說拉過賈愛麗的胳膊就把她給拽到了自己背上。
走了兩步，賈愛麗又不好意思道：“寝室裏姨媽巾沒了……”
李紅蹙眉：“路過學校超市進去随便買一包就行了。”
賈愛麗低着頭怯懦道：“除了我常用的那個品牌，其他的品牌我好像都過敏……”
春意看了下時間，擡頭道：“都這個時間了，學校超市估計也關門了，愛麗你常用的是XX牌吧？我去超市替你買。”
賈愛麗忙不疊點頭，飛吻給她：“謝謝謝謝。”
李紅只能道：“你快點啊，太晚不安全，害怕的話別一個人，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接你。”
春意笑着推了她一下：“快送她回去吧，等下讓她多喝點熱水暖暖肚子。”
拐腳進了不遠處的一間超市。
超市不大，但幸好有賈愛麗需要的那個牌子，拿了兩包春意結賬出來。
剛下過雨，有一段路不太平穩，春意小心翼翼地低頭，生怕踩到水裏。
過了這一段就好了，春意擡腳，剛想繼續走就聽到一陣喵喵叫。
貓嗎？春意眼睛猛的一亮。
忽然，貓的叫聲變得短促且急切，似乎是遇到了什麽危險，春意下意識順着叫聲追了過去。
跑了幾步，就看到了一只翹着尾巴對着一個高大男人叫喚的小貓咪。
這裏燈光有些暗，再加上這男人背對着她，她沒看清男人長什麽樣兒。
只是現在他這個弓腰伸手拿着一根棍子的姿勢讓春意猛地頭皮發麻。
一時間，在網絡上看到的種種虐待寵物的新聞事件充斥着春意的腦海。
“住手！”她大喝一聲，同時捏緊了自己的背包帶子。
她下定決心了，要是這男人不跑，她就把自己的背包扔到這男人臉上。
背包裏塞了很多東西，重量不輕，再加上面上的幾顆鉚釘，她就不信……
咦？這個是……
春意蹬腿準備攻擊的動作一僵，瞪大了眼睛。
“你，你……”
秦玺松開手裏的棍子，舉着手轉過身笑道：“我不動。”
——
笑過以後秦玺真沒動，指了指正趔趄地爬行的小東西，道：“你快看看它有沒有事？它不讓我靠近。”
似乎是知道自己不讨喜歡，秦玺退後兩步，示意春意繼續。
春意看到秦玺，第一反應還是轉身想跑，可一想到上次他扔給自己外套，又站住了腳步，再加上此刻小貓咪對着她軟綿綿地叫，她真是覺得自己的腳黏在了地面上。
深吸一口氣，她捏着手裏的塑料袋走上前。
另秦玺驚奇的是，剛才還對着他炸毛的小貓咪此刻主動把頭放在春意的手心裏，一下一下蹭着，叫聲又甜又嬌。
秦玺的目光從小貓咪身上移到春意身上。
真像。
☆、079
對別人就軟綿綿, 對他, 全身都戒備着。
秦玺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他自認形象還不錯, 也挺招別人喜歡, 怎麽一到春意身上，就都不管用了呢？
視線在春意身上打了個轉，秦玺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
春意對秦玺的目光格外敏感，要是擱在平常, 她肯定會有所察覺，只是現在她滿心滿意都是一直拿腦袋蹭自己手心的小家夥。
剛才離得遠，再加上燈光昏暗, 春意以為這是一只“白加黑”，現在離得近了，春意輕輕摸了摸，才注意到那黑色其實是泥塊。
原來是只白色的小貓咪。
春意試着把貓咪抱起來, 卻發現在不小心碰觸到小貓咪腿的時候, 它發出一聲聽起來猶為痛苦的聲音。
春意吓了一跳，瞬間不敢動了, 揣揣不安又想着查看一番，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
她把手裏提的塑料袋放在地上，溫柔着撫摸着小貓咪，輕輕哄道：“小乖乖，別怕, 我不會傷害你的，你讓我看看好不好？”
哄了幾句，她試着把手再次放了上去，注意到貓咪沒反抗，心裏一喜，輕輕喘了口氣，慢慢把小貓咪翻了過來。
可因為燈光太暗，她什麽也看不清。
一道光打了過來。
是秦玺。
他遠遠站着，就像他說的那樣，沒動，而是費力地舉着手裏的手機：“看清楚了嗎？”
春意愣神瞧了他一眼，回過神來便把頭扭了回去。
看着落在地上的光斑，她小聲道：“你靠近一點點。”
聲音太小，若不是秦玺耳聰，估計還真的沒聽清這句話。
他上前了兩步。
春意又指揮他：“向下一點，手向右移，嗯，就是這裏。”
春意小心地湊近，旋即眼裏蹦出淚來，抽噎聲來的太急，讓秦玺有些愣。
小貓咪後邊的兩條腿以一種極不自然地狀态扭曲着，同時還紅腫着。
似乎是感覺到春意的哀傷，小貓咪的喵喵叫越發凄涼。
秦玺不自覺又靠近一步：“怎麽了？很嚴重嗎？用不用送醫院？”
對！醫院！離這兒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寵物醫院！春意忙擦擦眼淚，低頭四處張望。
“你找什麽？”
“箱子，我想找一個能把小貓咪裝進去的紙箱子。”
春意太過專心，以至于她都沒發現，這是她和秦玺最接近正常交流的一場對話。
沒有恐懼害怕，沒有疏離戒備。
秦玺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想了想，他道：“這裏應該沒有，我去附近的便利商店看一看。”
人高腿長，秦玺沒多長時間就回來了。
春意接過箱子沒有太仔細看，對着燈光看了下，覺得還挺牢固的，就把小貓咪輕輕放了進去。
不知道小貓咪是不是太累了，沒怎麽反抗，看着它虛弱的模樣，春意加快腳步。
看着被主人遺忘的塑料袋，秦玺伸出手，把它勾在了自己的手指頭上，追了過去。
寵物醫院是24h營業，不過因為是晚上的緣故，醫生有些昏昏欲睡。
被門口的提示音驚醒，他還沒睜開眼就模模糊糊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抱着一個紙箱子站在他跟前。
“醫生，這只小貓咪受傷了，腿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又紅又腫不能動。”漂亮女孩紅着眼帶着哭腔道。
醫生一聽，忙起身接過她手裏的紙箱，帶去了醫務室。
看着腳步不停追了過去的春意，秦玺摸了摸下巴，那醫生模樣長得可比他兇多了，春意這小丫頭居然不怕？
醫生身高将近一米九，又黑又壯，右臉頰上有一條半寸長的疤痕。
春意也是在這醫生檢查過小貓咪後擡頭和她敘述情況的時候才注意到的。
只不過現在她一點也沒想那麽多。
“怎麽樣？做手術能痊愈嗎？”她急急問道。
醫生見她這麽擔心，忙點頭：“別急別急，會好的，問題不算太大，能好能好！”
春意這才松了口氣。
放下心來她才注意到醫生的模樣，不過因為有之前醫生憨厚的語氣做打底，雖然這醫生面相看起來有些兇，春意也不害怕。
衣冠禽獸，她又不是沒見過。
“我一會兒先給它洗個澡，看看其他地方有什麽問題，你……”醫生餘光看到門口進來的那個男人，突然一頓。
“醫生？”春意見他不說話，喊他。
“咳，我是說，這個流程時間比較長，你是附近的學生吧，宿舍有門禁你就先回去，留個聯系方式，有情況我聯系你。”醫生邊說邊向秦玺的方向使眼色。
春意瞬間就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着兇巴巴的男人居然還有這麽貼心的一面，要是今天她沒有走進這家寵物醫院，在大街上遇上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他是那麽有愛心的寵物醫生。
說起有愛心……
春意視線稍移，看向秦玺。
剛才她瞧見被扔在地上的紙箱上的字，認出那是離這裏有一段挺長距離蛋糕店的紙箱。
想了想秦玺跑回來的時間，以及現在回憶起來當時他額頭的汗珠……
正欲張口喊他的時候，秦玺突然轉身離開了，春意愣了下，看了眼他剛才一直盯着的鐘表，抿了下唇，沒說話。
時間也确實不早了，春意留了聯系方式和一些費用。
“這是流浪貓吧？”醫院一邊在電腦上記錄，一遍問她。
春意點點頭，把小貓原先所在的位置說了下。
醫生暗自點點頭，真是個善良的小姑娘，想起剛才虎視眈眈的男人，提醒她道：“你有沒有男朋友？要不你給你男朋友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天太晚，在校園裏也不安全！”
“沒事。”
想了想，春意又道：“剛才那個人我認識，不會有事的。”
醫生這才松了口氣。
一直到她走出寵物醫院，秦玺也沒有再回來，難道是因為見沒有他的事就先走了？
時候也不早了，春意加緊腳步回學校，一邊暗暗留意四周。
好在因為是學校附近，周邊的商店關門都晚，偶爾還有學生走過，春意略略緊張的心慢慢落進肚子裏。
李紅來電話了。
原來是見這麽長時間春意還沒回來，不放心便問問是不是有什麽事。
“沒事，我半路上遇到了一只小貓咪，把它送到了寵物醫院，馬上就回來……”臉上的笑一點點消失，春意低頭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
給賈愛麗買的姨媽巾不見了。
好像落在了救助小貓的那個小巷子裏，春意嘆息一聲，挂斷電話連忙拐了回去。
剛轉身兩步，她就瞧見了正往這邊走的秦玺。
定睛一看，她驚喜。
那個塑料袋就在秦玺的手裏！
不用去那個有些黑的小巷子，春意打心底裏開心，現在想想也不知道剛才她怎麽一點也不害怕！
她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欲接過那個塑料袋：“謝謝……”
可秦玺手一縮，把另一只手上的東西遞到了春意手上。
看着這個跟她手掌差不多大小還隐隐傳來一陣香甜氣味的盒子，她驚訝：“這是……”
“生日快樂。”
燈光下，秦玺的一雙眼熠熠生輝。
——
對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可是，他怎麽知道的？
秦玺見春意接過小蛋糕，這才把手裏的那個塑料袋遞給她。
“我當時拿個棍子不是想打它，那小東西不讓我碰，趴在地上一直爬，我想着把他移到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那個小巷子等下會有人來收垃圾，光線太暗我怕車子壓着它。”
秦玺其實沒想過解釋的，只是看着眼前小姑娘瞪圓的還有一點點紅的眼，他又想起了在小巷子裏捏着背包似乎要跟自己“決一死戰”的模樣。
真的是……
明明自己就是一個別人一伸手指就能翻趴的小丫頭，居然還敢去救一個比自己更弱小的小東西。
怎麽說呢……
一時間，秦玺心裏的滋味不可言說。
“快走吧，時間不早了。”秦玺道。
春意傻傻地點頭，僵着身子轉過身走了幾步。
秦玺看了一眼便準備離開，餘光捕捉到突然轉身的春意。
怎麽了嗎？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春意小聲地說了一句話。
說完就跑了，這次頭也沒回。
秦玺臉色沒變，嘴角卻輕輕翹起。
“謝謝你。”
這三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這麽好聽呢？
——
春意剛進校園就碰到了巡邏車。
“你這女娃娃是學生不？哪個宿舍的？我們送你回去！天黑！怕你害怕！”穿着制服的老人說着口音很重的普通話。
春意認識他。
學校前一段設置了一批巡邏車，每隔一段時間就在學校裏跑一會兒，她們以前也坐過。
道了謝，春意抱着包坐上車。
“你們女娃娃，天太黑就不要一個人回來這麽晚！不安全的呦！下次記得多找幾個朋友一起！記得不？”
老人一臉慈愛，說話絮絮叨叨。
春意突然想起了孤兒院裏的門衛大爺，那個爺爺要是會說話，估計也跟這個老人一樣，也是一個愛操心的。
到了宿舍樓下，春意下車向老人道謝。
老人潇灑地擺擺手，走了。
到了宿舍門口，春意卻發現，門被鎖着。
☆、080
“元圓？小紅？”春意敲門。
“來了來了！”聽到不太清晰的聲音, 春意便安靜等着。
一陣輕微的吵鬧過後, 門鎖被打開。
“剛才在換衣服，就把門鎖了下。”元圓穿着背心裙，因為急着開門, 手裏還拿着剛才換下來的衣服。
“我說呢, 我還以為你們……”春意低頭換鞋，笑道。
話還沒說完，屋裏就一片漆黑，旋即就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一同想起的還有熟悉的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
拉開窗簾，賈愛麗端着一塊兒大蛋糕出來，李紅将一直藏在身後的生日帽放在春意頭上。
屋子裏也亮亮的, 她們竟然把當初裝飾房間買的小彩燈又拿出來！
一閃一閃的，特別漂亮！
唱完歌後，元圓激動地道：“許願！許願！”
春意吸吸鼻子，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沉默片刻後睜開眼一口氣吹滅蠟燭。
賈愛麗興奮的聲音傳來：“開燈開燈！咱們吃蛋糕！”
四個人, 一個十字剛剛好。
春意挖了一塊兒甜滋滋的奶油塞進嘴裏：“其實我自己都沒想起來。”
“我們可是記着吶！本來說好的今天下午見完設計師就去吃飯，只是沒想到被耽擱了。”賈愛麗吃完自己的草莓又眼巴巴瞧着李紅的, 李紅迅速把草莓塞進自己嘴裏。
眼看着兩人又要打起來，元圓忙把自己剩的草莓給賈愛麗。
“時間真是來不及了，我給我男朋友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我，這才有時間。”元圓看着賈愛麗笑眯眯喂進自己嘴裏的櫻桃，張開嘴巴吞了進去。
“那愛麗你腹痛……”
“看在這蛋糕是我挑選的份上, 春意你就原諒我這個善意的謊言吧！嘤嘤嘤！行不行啦！”賈愛麗微微撅着嘴巴對春意撒嬌，一邊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啤酒。
“你還是別喝了，我記得咱們日期都差不多，估計也就是這麽幾天。”春意勸道。
賈愛麗遲疑了下，可最終還是貪喝占了上風。
想了想上個月的日子，豪邁地打開了果酒：“沒事沒事，還有幾天！明天我多喝點熱水補回來就好了！”
春意攔了下沒攔住，想着日期确實還差幾天就忍住了。
可是半夜，賈愛麗就摸黑下床爬進了衛生間。
賈愛麗虛弱地仰天長嘯：“這難道就是對我說謊的懲罰嗎！”
春意将倒的熱水遞給她：“別說話了，多喝點吧。”
賈愛麗：“……”
——
第二天賈愛麗率先發現了那塊兒小蛋糕，春意搪塞她，說是街邊蛋糕店做活動贈送的。
這附近經常有這樣的活動，賈愛麗看了兩眼又重新躺回床上了。
昨天吃那麽一大塊兒，再好吃的蛋糕她也膩歪了。
上午沒課，幾個人都沒起床，春意就把那塊兒蛋糕當作早餐。
蛋糕很甜。
很好吃。
因為不放心那個小貓咪，春意中午的時候就又過去了一趟。
醫生還記得這個漂亮的善良姑娘，又細細介紹小貓咪的最新情況。
“我給它洗了澡，是個很漂亮的貓咪，它現在精神狀态很不錯，早晨吃了很多。”
一聽到這，春意就放心了。
雖然她對動物不太了解，可既然小貓咪能好好吃飯，她感覺就不錯。
一走進房間，小貓咪就貼着欄杆沖着她直“喵喵”叫。
春意把手伸進去，小貓咪立刻把頭放到春意手心裏，一下接一下不停地蹭。
醫生進來便笑了：“它很喜歡你。”
想到昨天晚上它對待秦玺的樣子，春意心想，看來确實是這樣。
醫生替春意打開門：“你可以抱它一會兒。”
春意緊張：“會不會碰到它的傷口？”
醫生安慰道：“小心點就沒事了。”
春意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觸它的傷口，将小貓咪放到醫生拿過來的軟墊上。
小貓咪貼着春意喵喵叫後，就在軟墊上打了個滾兒，亮着小肚皮沖着她撒嬌。
春意以前在網絡上看過，似乎小動作把肚皮亮出來就是對對方完全信任的意思。
難道是因為自己救了它的緣故嗎？
“真是愛撒嬌的男孩子。”春意摸摸它的小肚皮。
醫生從外邊回來就看到了門口的男人，走近後蹙眉道：“各位先生，請不要随意進入這間屋子。”
秦玺向着小貓咪的方向看了一眼。
剛才放秦玺進來的助理醫生小跑過來，道：“醫生，他是來看昨天晚上送過來的小貓咪的，他說接待他的就是你，你忘了？”
醫生心道，我當然記得，眼睛死死盯着漂亮姑娘的看起來不像好人的人，他怎麽可能會忘記。
秦玺上前一步，指了指那貓咪：“我先發現的。”
醫生疑惑地看了眼春意。
春意咬了下唇，點點頭。
醫生又看了秦玺一眼，不情不願讓開一條路。
臨走前又看了眼蹲在一塊兒的兩個人，嘴巴抿了下，搖搖頭走了。
離得太近，鼻息裏似乎都是他的味道，那種緊張感似乎又要出來。
她控制不住。
春意低着頭向外挪了一步，想了想，覺得不太夠，可再挪一步就太明顯了。
咳嗽一聲，春意起身拿出背包裏的水杯喝了兩口水，再蹲下的時候，距離秦玺的距離就又遠了些。
小貓咪對待秦玺可沒有對待春意那麽熱情，重新在春意手邊卧好，還抱着她的手腕，時不時沖她喵喵叫。
春意突然想到剛才秦玺說的那句“我先發現的”，便小聲道：“要不你試着喂它一點點東西？也許是昨天晚上你拿棍子吓着它了，你哄哄它。”
哄？這小東西居然還用的着他哄？
再說了，它，能有她好哄嗎？秦玺低着頭，沒說話。
春意見他不說話，也不再搭話，只一心陪小貓咪玩着。
秦玺一直不說話，春意又因為手裏的小貓咪太可愛，一時間就把秦玺給忘了，小聲嘀咕了好幾句話。
“你乖乖的，剛才的醫生哥哥已經說了，你的病不嚴重，等做過手術就可以繼續跑了。”
“聽說你早上吃的很飽對不對？這樣就很棒！你太瘦了，吃的胖一點身體才好，但是絕對不能挑食！”
“好像過會兒要輸液，不過應該不會太痛，你到時候忍忍別亂動，乖啊。”
秦玺覺得春意天真得有些傻。
一只貓而已，能聽懂你的話嗎？跟它說話，不是浪費口舌嗎？有這個功夫，還不如……
不如……
秦玺斂眉，沒有再繼續往下想，他覺得，有些事似乎已經偏離他原有的道路了。
那小貓咪叫的他心煩，他蹙眉擡頭，恰巧看到春意小心地抱起小貓咪貼了貼自己的臉。
這小貓咪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舔了她一下！
秦玺盯着被小貓咪舔過的地方，好久都沒說話。
春意很喜歡這只小貓咪，她想養它。
可是……
要怎麽跟秦玺說呢？
不過看樣子，秦玺似乎也不是喜歡貓咪的，更何況，他這個身家，要想養貓咪，各種各樣品種優良的貓咪都可以選，他應該……是看不上這種随處可見田園貓的吧？
再說了，這小貓咪一點也不親他，應該就是所謂的沒有緣分。
那……
她能領養小貓咪的希望，是不是就是大一些？
下定決心，春意就不想再拖沓，摸着手下軟綿綿的毛，她試着開口道：“謝謝你的蛋糕，很好吃。”
秦玺“唔”了一聲，面色淡淡。
春意一時間拿不準他的意思，剛剛鼓起的那一點勇氣又要消失。
“喵～”
手下的小貓咪突然給她加了油。
沒有移開視線，她努力地盯着擡頭的秦玺：“你……可以讓我養這只貓咪嗎？”
上輩子，春意對秦玺的印象很模糊，除了周霁對她說的心狠手辣不顧親情之外，還有她自己親眼看到的整天不茍言笑和沉默寡言。
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再加上自身的反應，她對秦玺沒什麽好看法。
可這輩子，經過了幾件事後，春意推翻了上輩子對他的看法，雖然還覺得他怪怪的，卻沒有上輩子那麽害怕。
就連現在一見到他就忍不住想逃，她也慢慢控制住了。
只要他不離她那麽近。
春意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麽模樣，可秦玺把她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春意很漂亮，他第一次在商場走廊的角落裏見到她時就知道。
雖然穿的破舊，可她的美貌，能吸引一切的目光。
明明是做壞事，卻又那麽一雙幹淨的眼睛，仿佛她做的是什麽正義的好事。
她，很有趣。
此時的她，比當初第一眼瞧見的時間還要漂亮。
漂亮的讓人心心癢癢。
春意就見秦玺笑了，笑容越來越大。
她心裏升起一股喜悅。
“我不願意。”秦玺笑，“我要。”
秦玺伸手，指了指窩在春意懷裏的小貓咪。
——
沒有談成的春意抿了下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手裏軟萌的小貓咪。
低頭親了親它，她輕輕把小貓咪重新放了回去，小貓咪挨着欄杆對着她直叫喚。
春意忍不住，又摸了它兩下才離開。
秦玺面色不變，看着她離開，一句話也沒說。
他走到剛才的位置，試探性地準備也摸摸貓咪，卻被小貓咪拒絕了。
它尖叫，并且同時亮了亮牙齒。
秦玺冷哼一聲，飛快地彈了下貓咪的腦袋，收回手慢悠悠地離開。
真是一點也不讨喜。
不如她。
春意沒能争取到小貓咪，心裏不開心，對着醫院門前的綠化樹看了會，才垂頭喪氣地離開。
“春意。”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081
“我不請自來沒耽誤你的事吧？”夏夕霧含笑道。
“不會。”春意笑, “夕霧姐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 哥哥說怕你在這沒意思，讓我有空就來找你，剛巧今天中午我有空, 一起吃個飯？”
春意看了看時間, 點頭：“可以，只是我下午三點有課，不耽誤吧？”
“不會！吃個飯而已，用不着太長時間。”
秦玺出來的時候, 就只見到春意一閃而逝的側臉。
劉忠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小聲彙報着什麽。
秦玺想起在周家看到的那個女孩，撇撇嘴, 揮揮手讓劉忠下去了。
劉忠退了兩步，遲疑後又上前：“不派人跟着？”
秦玺低頭将腳邊的小石頭輕輕踢了踢：“不用。”
頓了下，他繼續道：“我親自去。”
劉忠驚訝地擡頭，旋即眼裏浮出驚喜。
夏夕霧選的地方一向符合她的品味。
高端大氣奢華。
這包廂雖說不大, 可處處彰顯着精致。
飯菜很快就上來, 侍者替她們倒過果汁後就退了出去。
“你下午還要上課，喝果汁可以吧？”夏夕霧善解人意道。
春意點頭道謝：“很好, 謝謝夕霧姐。”
食不言。
夏夕霧的每個動作都是從小培養的，很完美，挑不出一絲錯誤，包廂裏安靜地似乎連呼吸聲都沒有。
春意突然有些懷念宿舍裏她們四個人湊在一起吃飯的情景。
時間還早，吃過飯以後也才一點, 看着侍者收拾了桌子，送上甜點，春意安靜地等着。
夏夕霧怎麽可能僅僅找她吃頓飯。
果然。
“春意，我感覺我一點也不了解你。”夏夕霧聲音中有點點痛惜。
春意只覺得好笑。
痛惜？她痛惜什麽？
“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太了解我自己。”春意道，“不過說實話，我覺得并不是人人都能認清自己。”
包括你，你認為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嗎？
夏夕霧有些愕然，她這是什麽意思？
春意給自己倒了杯白水：“我是我，我一直是我，上……以前，我曾經迷失過，好在我還有機會，我想明白了。”
夏夕霧看着眼神堅定的春意，感覺自己明白了她的話。
“那你的意思是說，以前你說過的‘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想呆在這裏圈裏’是以前不成熟的想法？現在你想明白了，要留在圈子裏嗎？”
春意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想留在這個圈子。”
口是心非！
夏夕霧氣呼呼，想起自己以前對她的好，感覺瞎了眼。
“你以前那樣說，我還佩服你，畢竟我見多了從底下上來的單純姑娘為金錢地位迷失自己，你的堅持，讓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其實，就算你現在說，你想留在這裏圈子裏，我也不會恥笑你，因為相比于其他人，你對于我來說不一樣。”
“你用不着這麽騙我，你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我可以幫你。”夏夕霧微笑，鼓勵春意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春意靜靜地盯着夏夕霧。
夏夕霧臉上的笑慢慢就僵硬了。
“夏小姐，有什麽事，您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這個人有些笨，你說的太含蓄，我怕誤會您的意思。”春意臉上的笑容無可挑剔卻讓夏夕霧一下子怒火中燒。
她，她怎麽對她這樣說話！
夏夕霧冷哼一聲：“你比我小幾歲，我念在你以前生活不容易的份上，把你當妹妹，雖然家裏給了你足夠的生活和資金，可我依然覺得虧欠你，你要是想留在這個圈子，我也會幫你。”
“可是，你不能這邊哄着我們說離開，那邊又借着我們提供給你的身份地位去做出有損我們家名譽的事。”
“上次你去酒吧和人打架，圈子裏已經有人說不好聽的話了，你現在不僅僅是一個人，你身後還站着我們家！”
“你的任務是配合周霁，可是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麽？你四處勾搭人，不就是為了以後的生活鋪平道路？你想要什麽，可以告訴我，你不能……”
夏夕霧看着一直淡淡的微笑的春意，慢慢就有些說不下去。
“夏小姐說完了嗎？”春意道，“你說完了，是不是就可以換我說了？”
夏夕霧一怔。
“首先，和我簽合約的是你哥哥夏謹言。
“其次，房子和錢，并不是你們無償提供給我的，那是我應得的，我們是合作關系，并不是……你自以為是的那種上下級關系。”
“最後，你說的‘勾搭’這個詞我不贊同，我有選擇朋友的權利，我和什麽人交好，并沒有違背合同上任何規定，而且我覺得，‘勾搭’這個詞對我已經造成了傷害，我要求道歉。”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指責你？”夏夕霧強力克制住自己，盡量用平和的心境和她說話。
春意點頭。
夏夕霧深吸一口氣：“我一直覺得，你能感覺到我對你的好，沒想到你竟然……”
“夏小姐，你不覺得，你說的話不對嗎？”
“你對我的好，不是你想對我好，而是以你的身份，你需要對我好。”
“更何況，很簡單的一件事，你做也沒做好，你的好只是虛浮在表面，就像一層薄薄的泡沫，風大一點，就破了。”
“其實，我以前也認為，你是真的對我好，就像你說的，把我當妹妹，可是……”春意笑，“是我太傻。”
華麗的謊言被戳破，露出裏邊讓人作嘔的真相。
春意以為她會傷心，會難過，卻沒想到事到臨頭，心裏竟然沒有一絲波瀾。
從什麽時候看清了這一切？
是從寒假時遇到蘇沁的那個下午？還是在酒吧裏與人打架撞見夏夕霧時？
記不太清，也沒必要記清。
夏夕霧已經恢複了自然，脫下那層虛假的外衣，現在的夏夕霧，也許才是真正的夏夕霧吧。
與人隔絕千裏之外的夏夕霧。
不是那個看起來脾氣好好溫柔體貼似乎什麽事也不會讓她生氣的夏夕霧。
沒有多餘的閑工夫陪她玩兒，春意起身就準備離開。
夏夕霧眉毛一擰，那句“你站住”脫口而出。
她語氣太過淩厲，春意不喜歡，側身看她：“夏小姐還有什麽事嗎？”
夏夕霧眉目冷冷：“我說過讓你走了嗎？”
春意笑笑：“可是，我想走了。”
上下看了她一眼：“你攔我？攔得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