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回到家，他就在門口被人擋住了
笑一聲，視線瞟過男人的下半身，目光冷冽。
男人一哆嗦。
他看懂了賈愛麗眼中的冷意，也明白她說的不是玩笑話。
咽了咽口水，他捂着手一瘸一拐地跑了。
哦，剛才被李紅壓倒的時候，扭到了腳。
賈愛麗可惜地看看自己腳上新買的鞋子，“好貴的！踩着狗屎真是讓人惡心！”
又對着跟前的李紅飛了個媚眼，“謝謝啊，親愛的小紅紅！快點讓姐姐獎勵你一個愛的麽麽噠！”
李紅做了個嘔吐的動作躲在了元圓身後。
春意感嘆，“真厲害！”
賈愛麗猛點頭，“是吧是吧，等有空，我也去報個班，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練到小紅紅這個程度。”
春意提前點明，“人家可是童子功！”
賈愛麗冷哼，“我也是有基礎的啊！幾年舞蹈又不是白練的。”
又看了眼春意，賈愛麗抱着春意的胳膊讓她一起，“你看你一副弱雞樣，也去學兩招防身吧，就你這小模樣，要是遇到心懷不軌的，估計跑都跑不及！”
春意确實有這個想法。
就單單公交車上的那兩次，想起了就夠讓人惡心的了。
春意剛才的那句“真厲害”其實也有一半是誇獎賈愛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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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一樣那般勇敢地報複回去，春意很羨慕。
看了看她腳上的高跟鞋，她心裏琢磨以後她是不是也要練一練。
賈愛麗注意到她的目光，得意地踢踢腳，“告訴你，這可是女孩子的利器！”
春意贊同地點頭。
剛才的熱鬧引起那邊這次聚會發起人的注意。
“真是抱歉，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穿着一襲紅裙的蘇可可誠心道歉。
賈愛麗心裏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挂着笑，“嗯。”
蘇可可說了兩句客套話，眸光瞥向賈愛麗身邊正低着頭拿小蛋糕的春意。
淺粉色的小蛋糕被春意托在手心，頂端的小櫻桃輕輕顫了顫，對上春意有些震驚的眼，蘇可可眼睛更深邃了些。
賈愛麗似乎察覺到什麽，有些疑惑地看看她。
蘇可可心裏訝異賈愛麗的敏感，掩下心思笑道：“這位同學怎麽沒見過？”
剛咬了口蛋糕的春意眨眨眼，費勁兒地将蛋糕咽下去，她扭頭和蘇可可打招呼：“你好。”
賈愛麗摟着春意的肩膀，“春意不是京市的，也沒參加過咱們老鄉會的活動，會長你沒見過太正常。”
蘇可可飛快地打量了下春意，再次微微蹙起眉頭。
怎麽跟自己得到的信息有那麽多的差錯……
不是說春意開學的時候是豪車來送的嗎？怎麽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普通品牌，渾身上下連一點奢侈品的氣息也沒有。
不過看着她行為舉止，倒也不像是小門小戶裏出來的……
蘇可可咳嗽一聲，因為怕引起別人的懷疑，她和春意随意說了兩句話，便走了。
春意擰眉看了她一眼。
這個會長，她以前沒見過。
可是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怎麽那麽奇怪？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她的眼神……
賈愛麗吸了兩口果汁，壓低聲音和春意說悄悄話，“唉，你認識她？”
眼神往已經走到自己圈裏的蘇可可一斜。
春意搖頭。
賈愛麗撇撇嘴，“那就奇怪了，蘇可可這人一向眼高于頂，今天怎麽破例來和咱們說話。”
春意又看了眼蘇可可。
這次剛好和偷偷瞄過來的蘇可可對上視線。
一個正大光明，一個偷偷摸摸。
蘇可可很快就紅了臉。
春意淡淡移開視線，不再理會。
——
剛才的那一場鬧劇讓一群心思蕩漾的男人瞬間滅火。
哪裏是玫瑰話，簡直是食人花！
倒是有一個乖巧可愛看起來容易得手的，可食人花全程把小可愛摟在懷裏，這……
還是算了吧。
元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吃掉最後一只龍蝦後又喝了一杯檸檬汁，“呼，我吃飽了。”
李紅也跟着打了個飽嗝。
賈愛麗微笑地抿抿唇狠瞪了這兩個一眼，就不知道聲音小點，她的蘋果派還沒吃完呢！
春意小聲道：“我等你。”
看了看還剩了一大塊兒的蘋果派，賈愛麗吐了口氣，摸摸自己稍微鼓起的小肚子，起身。
“走了走了。”
蘇可可對幾人點點頭，算是告別。
“那個叫春意的，什麽背景啊？我上次可是聽說有人在門口看到有人開着一輛豪車來接她！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帥哥！”
“看着她穿的也一般啊，說不定就是……”
四周想起低低的不懷好意的笑聲。
蘇可可重重地放下果汁，笑聲戛然而止。
嫌棄身邊人的粗俗，她皺眉起身朝外邊走去。
“哼，得意什麽？！不就是仗着她姐姐有個有錢男朋友？還瞧不起咱們怎麽的？前幾年跟着咱們蹭吃蹭喝的不是她啊？”
“行了，說這麽多幹嗎？這裏可不便宜，你不是早就想來這裏了嗎？”
“瞎說什麽！誰早就想……”
——
剛走到樓梯口，她碰到了一個人。
“誰啊，這麽不長……姐？”
她聲音沒刻意壓低，離得近的人下意識看過來。
穿着簡單棉布白色長裙的清秀女孩讓人眼睛猛的一亮。
“是誰？”
“是蘇清荷，蘇可可她姐。”
“親姐妹嗎？怎麽不像？蘇可可長得普通，她姐倒是挺好看的。”
四周的議論聲讓蘇清荷睫毛不安地顫動。
蘇可可的心一痛，姐姐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他！
注意到四周的目光，她狠狠地瞪了好幾眼那些長舌婦。
上前一步，她柔聲道：“姐，你別……”
“她走了嗎？”蘇清荷溫柔的杏眼搜索一圈兒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那個人，顫着音問道。
蘇可可知道她說的是誰。
看着這個柔順的似乎風一吹就要倒的姐姐，她更加放低了聲音，“走了。”
蘇清荷的淚，一瞬間就落了下來。
☆、037
蘇可可看着緊緊抿着唇卻不發出一絲聲響的姐姐, 心裏塞滿了氣憤。
憑什麽？
姐姐哪一點比不上那個春意, 為什麽就要被分手？
只不過是出國一個學期而已，一回來，男朋友就沒有了。
一句解釋也沒有。
——
蘇可可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姐姐滿心歡喜地梳妝打扮去約會。
一個學期沒見到男朋友, 姐姐臉上的喜悅擋也擋不住, 那天天氣不太好，半夜下起了雨。
蘇可可怕打擾姐姐去約會，便只發了短信過去，姐姐沒回她并沒有在意。
還是半夜醒來, 發現姐姐還沒有回來她才察覺到不對。
雖然姐姐是成年人，可從來沒有過夜不歸宿的情況，而且姐姐也曾經說過, 她不想……
定了定心神，她給姐姐打電話，在打了七八個後，她深吸一口氣, 裹上外套拿了車鑰匙就沖了出去。
在門口發現了抱着腿坐在地上的姐姐。
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 眼睛紅腫，臉上不知是淚還是雨水。
“姐姐！”她撲過去, 發現姐姐渾身滾燙。
蘇清荷虛弱地擡頭看了眼妹妹，便暈了過去。
這一病就是一星期。
途中，蘇可可曾經想着聯系罪魁禍首，卻被姐姐發現，還被她罵了一頓。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蘇清荷咬着嘴唇紅着眼道。
蘇可可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憑什麽不管！還是你男朋友呢！你生病高燒不退，他問過一句嗎？我就給他打！”
電話接通，蘇可可劈頭蓋臉把人罵了一頓。
蘇清荷視線飄忽，悄悄握住床單。
“我已經和她分手了，以後你不要再打電話了。”
寂靜的病房內，周霁冷漠的嗓音擊破蘇清荷最後一道防線。
她咬破了嘴唇才沒有讓自己痛哭出聲。
被挂斷電話的蘇可可還有些愣愣。
蘇父蘇母搓搓手，遞過來一張卡，“這是前幾天他送過來的。”
蘇清荷看着那張卡，閉眼流淚。
蘇母看着自己的大女兒，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早就跟你說，周霁條件太好，咱們高攀不起，現在你看還不是……”
蘇清荷轉了個身，将一切聲音隔離在被子外邊。
那是姐姐病的最後一天。
第二天，她就像沒事了一般。
殊不知她這副強忍着悲痛的模樣讓蘇可可心疼了半死。
她想着去找周霁，卻發現自己連周霁家的小區大門都進不去。
去公司，每次前臺小姐給的答複都是“請預約”。
最厲害的那次沖突後，姐姐來了。
蘇可可一向聽姐姐的話，那次卻甩開她的手，“我要一個解釋。”
“沒什麽解釋的。”
身後傳來淡漠到極致的聲音。
蘇可可就發現，姐姐一瞬間就紅了眼。
她扭頭，看到了周霁臉上的平靜。
“我們已經分手了。”周霁的聲音輕飄飄的，似乎沒有一絲分量，可就像一把刀一樣，狠狠插進她們的心裏，“已經給了你們足夠的分手費，怎麽，還嫌不夠？吸血鬼嗎？”
蘇可可回應他的只有一巴掌和拉着姐姐頭也不回的背影。
——
“我就是，我就是想看看他喜歡的女孩子什麽樣。”蘇清荷縮着肩膀，看起來格外柔弱。
蘇可可擁着姐姐，“沒什麽好看的，醜死了！比不上你一根手指頭！”
蘇清荷眼角微紅，擡眼抿唇笑了，“胡說！他眼光……”
“瞎子能分的出什麽好賴？”蘇可可哄着姐姐，攬住她的腰想把她帶走。
蘇清荷站定，“我不想回去，能在這裏歇一會兒嗎？你也知道，媽現在整天拉着我說要給我相親，我實在是……”
蘇可可說不出拒絕的話。
可看着四周試探的目光，她又遲疑。
蘇清荷已經松開她的手向裏走了。
蘇可可嘆了口氣，由她去吧。
因為有蘇可可護着，蘇清荷倒是沒聽到多少閑言碎語。
酒不醉人人自醉。
幾杯酒後，蘇清荷就醉倒了。
聯誼會的人陸陸續續都走了，蘇可可打開手機通訊錄準備叫個朋友把姐姐給背下樓。
一個沒看住，蘇清荷就摸着樓梯準備下去。
“啊！小姑娘你可別想不開啊！”
女服務員驚恐的聲音傳來，蘇可可暗道一聲不好，一轉身就看到姐姐扶着樓梯搖搖欲墜的畫面。
她沖過去，可是還是沒來的及。
蘇清荷踩空了。
——
喉嚨裏的尖叫壓不住。
“120！120！快打120……”
腳步急急地沖過去，蘇可可意外地和一張熟悉的臉視線撞在一起。
周霁一張臉冷若冰霜，只有在看向懷裏的蘇清荷時，才能察覺到一絲松動。
“她還住在那套房子裏嗎？”
“……嗯。”
周霁攬着蘇清荷的腰，将她抱起。
蘇可可跟了兩步想說些什麽，可最終也只是咬着牙跟了上去。
蘇清荷擡頭，雙眼迷離看着頭頂的男人，“這是在做夢嗎？”
她語氣迷茫，周霁沒有低頭去看她。
“不對！不對！你不是他！他和我分手了！分手了！”
壓抑的哭聲傳來，懷裏一直安靜的蘇清荷不斷扭動，周霁胳膊更用力地抱住她，不讓她有一絲掉下來的可能。
蘇可可看着周霁高大的背影，眼裏一絲複雜閃過。
剛走到車門前，蘇清荷突然抱住周霁的脖子。
“周霁周霁，你別不理我！是我做錯了什麽嗎？你給我說，我一定改！我是那麽的愛你，你是知道的！你為什麽和我分手？你不是很愛我的嗎？你說啊！你說啊！”
壓抑痛苦透過女孩清亮的聲音傳出，讓人心裏格外不好受。
“你哄哄我，說你愛我，你哄哄我，你就哄哄我，都不行嗎？”
蘇清荷流着淚看他。
周霁面無表情。
蘇清荷突然笑了，她掙紮着下來。
這次周霁沒有再拒絕。
蘇清荷趔趄了下才站穩，“你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了，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看了看不遠處疾馳而來的車輛，蘇清荷笑着向街道中央跌去。
“清荷！你瘋了！”周霁被吓出一身冷汗，抱着蘇清荷捏着她的肩膀大吼。
蘇清荷紅着眼看他。
“我是瘋了！周霁！我是那麽的愛你，可是你呢？是你，給我繪了‘我們’的藍圖，可是現在呢？你跟我說分手！你跟我說分手！”
“你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了！”
蘇清荷絲聲力竭，周霁看到她脖子上青筋暴起。
周霁摸着她的臉。
臉上的觸感傳來，蘇清荷愣了下，忽的她跌進周霁懷裏，墊腳親了上去。
目光缱绻眷戀。
周霁恍惚了下。
“春意，你想吃的那個巧克力……哇哦！快看快看！”
周霁擡眸。
春意眼裏閃着光，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
“嗯哼，周霁，你捏痛我了。”
被蘇清荷的聲音喊了回來，周霁下意識低頭去看，原來是他握的太緊。
微微松開胳膊，他餘光看到春意已經走了。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你看那男的不親了，那女孩會不會心裏罵我啊？”
“沒有，不會。”
“不過四周明亮亮，這麽親不太好吧……”
兩個女孩的交談聲越來越遠，周霁看着春意纖細的背影，有些茫然。
胸前被抵住，周霁愣着回神，才發現蘇清荷暈了過去。
他一驚，晃着她的胳膊喊了兩句。
還是蘇可可提醒他道：“我姐估計是醉了，剛才她喝了點酒。”
頭突突的痛，周霁喝道：“你不知道清荷沾酒就倒嗎？！”
蘇可可看着燈光下一臉狠歷的男人下意識退後一步，咽咽口水，“還，還不是因為你！”
周霁重重地呼吸，幾息過後，将蘇清荷放進車裏，開車離開。
對面已經關了燈的咖啡店裏，看了一臺好戲的男人搖搖頭，“傻孩子。”
——
周霁松松領帶，停車回家。
坐在餐廳裏的何瑩擡擡眼皮，“昨晚上沒回來去哪兒了？”
視線淡淡掃過兒子皺巴巴的衣服。
越是這樣，周霁越是害怕，縮手縮腳站在那，“媽……”
何瑩冷哼一聲。
周霁如獲大赦，恨不得手腳并用跑上來，好在他還知道身後有人，便克制地點點頭才離開。
何瑩看着他，嘆了口氣，她怎麽就生了個這麽沒腦子的兒子！
周霁滿心期待母親沒在，可最終期望落空。
“媽……”他小聲道。
何瑩“嗯”了一聲，撩起眼皮，看到他脖子上的紅痕，将勺子放進小碗裏。
“你是不是想讓我親自出馬？”她眼睛冷冷。
周霁捂住脖子，目光游離想把這事混過去。
“你現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就不怕……”
“嫂子說什麽呢？一大早火氣就這麽大，對身體不好吧……”秦玺脫了手套遞給身後的劉忠，含笑問道。
何瑩垂眸，慢慢握緊拳頭。
☆、038
秦玺對何瑩的表情視若無睹, 面帶倦色打了個哈欠, 搓搓手不緊不慢坐進自己的座位上。
看了眼桌子上的早餐，他打了個響指。
廚房的阿姨們你推我我推你，最後推出來一個力氣最弱的。
她抖着身子戰戰兢兢地看了眼臉越拉越長的何瑩, 咽了咽口水, 緊張地問：“先生有什麽吩咐？”
秦玺點了點桌子最中間的湯，“太油膩了些，有清淡點的嗎？”
廚房阿姨還當是什麽事吶！只這一點小事而已，松了一口氣, 她忙點頭，“有有有！有荷葉粥！”
秦玺道：“盛一碗兒，對了, 再做個松仁玉米，我記得你做的味道還不錯。”
廚房阿姨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被秦先生給記着了，相比于家裏其他人對自己的無視，“伯樂”秦先生在她心目中的好感度一直增加。
笑着轉身, 她就接到一道淩厲的視線。
何瑩……
心裏的那一點竊喜瞬間掉下來。
縮縮脖子, 廚房阿姨快步跑出餐廳。
秦玺笑，“嫂子還是這麽有威嚴。”
何瑩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
相比于母親的隐忍, 周霁的表情就豐富的多。
從看到秦玺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想沖上去……
“周霁！”何瑩看到兒子的動作，喝道。
如一盆水潑了過來，周霁瞬間清醒。
他握拳，對上秦玺幽幽飄過來的視線, 垂眸道：“叔叔。”
秦玺含笑點頭，“好孩子。”
——
秦玺點的飯還沒上來，何瑩就走了。
周霁找了個理由，緊追其後。
劉忠上前一步，正想說什麽就被秦玺擡手擋了回去。
劉忠只能無奈繼續站在那。
不過也是，不管那兩個人心裏打什麽主意，都不能逃出先生的手心。
就讓他們自己玩兒吧。
先生一直嫌棄生活太過無趣，就給他找點樂子吧。
上菜的傭人哆哆嗦嗦地過來，劉忠嫌棄地看了一眼。
膽子真小！難道在她們眼中，先生是老虎嗎！
“老虎”秦玺對傭人道謝，“麻煩了。”
傭人拿湯匙的手不穩，咣當一聲，湯匙落地。
看着傭人快哭出來的表情，秦玺無奈嘆了口氣。
劉忠上前一步揮揮手，傭人忙退了下去，退到門口，悄悄擡頭看了眼。
空蕩蕩的長桌上只有秦先生一個人，看起來……怪冷清的。
想起這些大家族的是是非非，傭人心裏嘆了口氣，有錢又怎麽樣？還不是一點也不開心？有錢沒錢，都不太平啊。
——
大學生活并沒有春意想象中的那麽悠閑，不過周六周日倒是沒事。
元圓參加了一個寵物社團，今天過去幫忙了。
李紅有一個什麽學姐昨天來游說，說想讓她在自己辦的跆拳道裏當老師，每節課給她500塊。
李紅心動，當即拍板決定去了。
今天是她工作的第一天，吃過早飯就沒影兒了。
賈愛麗倒是還在，只是昨天似乎和男朋友聊天太晚，到現在也沒醒。
今天孟其琛要過來找她，她本想帶着賈愛麗一起的，可扒拉了她好幾下，賈愛麗還一副“我不清醒”的模樣，沒辦法，春意只好自己出門了。
還沒到約定的地點，老遠就看到那邊圍了好多女生。
快走兩步離得更近些，她笑了。
孟其琛低着頭，看着四周打探的視線微微蹙眉。
“唉唉，你們怎麽喊他‘小哥哥’啊？他明明就是小弟弟啊！”
“‘小哥哥’只是一種稱呼！不管不管，他就是小哥哥！”
“好可愛！好帥！嘻嘻嘻嘻，天啊！他看我了！他看我了！”
孟其琛眼角餘光看到一道倩影，側頭一看，果然是她。
“姐！”他笑着招手，并快步跑過去。
春意驚訝地看着離她越來越近的孟其琛。
這才多長時間不見，這家夥竟然長這麽高？看起來也結實了點……
“啊！”她驚呼一聲，随後就笑着勾着她的脖子，“快放我下來！”
孟其琛抱起她就轉了幾圈兒，随後才聽話地将她穩穩放在地上。
看着她有些暈，忙伸手去扶。
春意笑着拍他一下，這才發現他的胳膊……
不由自主，她捏了捏。
孟其琛唇角翹了翹，“Muscle～”
春意笑，“不錯不錯，長高了，也長胖了。”
現在的孟其琛比她高了一個腦袋還多。
孟其琛哼了聲，滿不服氣，“我那是壯！不是胖！”
周圍圍觀的人陸陸續續散去，可還是有兩個不死心地圍着。
其中一個認識春意。
“春意，他是誰？”她大着膽子問。
春意這才看見，那是對門宿舍的同學。
“弟弟。”孟其琛帶着春意就轉過身向外走去，“走吧，你還沒吃飯吧？我也沒，今天咱們倆吃什麽？”
春意很快就把其他人忘在腦後，掰着手指頭跟孟其琛說她知道的味道好的店鋪。
不遠處的蘇可可遲疑地追了兩步，最後還是停了下來。
她身邊的一個綁着高馬尾的女孩小聲道：“你不是說要找她說清楚嗎？告訴她，別讓她再繼續纏着咱們姐夫了。”
她是蘇可可大伯家的女兒，蘇芮。
周霁和春意的照片，就是她拍到發給蘇清荷的。
蘇可可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蘇芮心裏打的什麽主意，她心裏其實也能猜到兩分。不過，她并不打算任由她擺布。
最後看了眼并排走在一起的一男一女，蘇可可轉身向着相反的方向離開。
“我姐說了沒事。”
蘇芮跺跺腳，心裏氣的想罵人，忍了忍，最後又跟了過去。
——
春意帶孟其琛來到了一家口碑不錯的火鍋店。
坐定沒多久，小胖也風風火火地過來了。
不看不知道，身邊猛地跳出來一個清秀小帥哥，讓春意吓了一跳。
還沒開口問“你是誰”就看到他臉上熟悉的腼腆的笑。
“你是……小胖？”春意有些驚訝懷疑。
小胖—楊昊有些不自在地摸摸臉，“春意姐，我瘦了。”
這一瘦下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以前的眯眯眼變成了大大的杏眼，鼻子也挺拔了，春意注意到，剛才路過的一個女孩子扭頭看了他好幾眼。
楊昊也注意到了，遞給兩人一個得意的眼神。
性格也變了，春意目光柔柔。
以前的小胖是不自信的，總是縮頭縮腦不敢正眼瞧人，看着看着對着自己笑的一臉自信的他，春意笑了。
“真好。”
說是春意請客，孟其琛和楊昊就沒動。
看着春意眼角眉梢的笑意，楊昊就瞥了孟其琛一眼。
果然聽琛哥的沒錯，讓春意姐結賬真的沒問題。
——
這附近沒什麽好玩兒的，倒是京市大學裏有一片湖，歷史悠久，是很著名的一個景點。
三個人一人捧了一杯果汁，向着那裏走去。
半路上楊昊接了個電話，落到了後面。
咬着吸管，春意問孟其琛：“找到家人開心嗎？”
孟其琛眼睛看過來，亮亮的，“開心。”
春意眼睛彎彎，沒注意到孟其琛眼底的深色。
楊昊挂斷電話疾步趕來，在二人距離三四米的地方慢慢停下來。
看了看并肩走在一起，時不時側頭對視的倆人，他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後邊吧。
天色暗了下來，湖邊涼亭上的小燈一閃一閃的，倚着柱子，春意顯得十分悠閑惬意。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一陣風吹過，春意覺得有點冷。
孟其琛脫了自己的外套直接給春意披上了。
春意還要掙紮，孟其琛笑道：“我是男孩子，吹一會兒冷風不怕的。”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太多，孟其琛旋即又問了她宿舍裏的事。
“她們都很好的，只是今天都有事，有機會一起聚聚……”
“我呸！什麽妹妹？親妹妹還是情妹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天天在宿舍跟她聊，怎麽，沒空接我電話就有空來這裏安慰你的好妹妹？”一道女聲打斷了春意的話。
她扭頭去看。
三個人扭在一起，一男兩女。
其中一個女生揪着另一個女生的胳膊，正對着在場唯一的男主角怒吼。
“姐姐，我不是的，我就是和男朋友分手了想找哥哥聊聊天，我對哥哥不是不想的那樣的，哥哥只是把我當妹妹……啊，姐姐你別生氣，你捏痛我了……”
說話的同時順便流了兩滴淚。
“妹妹”做作的柔弱讓女孩惡心的想吐，正想着撕開她面具的時候，突然被人大力推了一把。
“你冷靜一點好不好！瘋婆子！”
是她男朋友。
掙脫的瞬間，她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把“妹妹”摟在懷裏，“妹妹”順勢趴在她男友懷裏“委屈”地哼唧了兩聲。
等腰部撞到欄杆的時候，她才想起這下邊是湖。
“我……”
“你TM的跟這種傻逼有什麽好說的！”
這聲音怎麽有點熟悉，春意上前兩步，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渣男賤女而已，有什麽好說的！你還指望他回心轉意啊！小美女我告訴你啊，對付這麽不要臉的人，就要用不要臉的方法啊！”
又一道熟悉的聲音。
春意看到那個剛剛差點落水的女孩被兩道身影夾在中間。
“小紅？愛麗？你們怎麽在這裏？”春意眨眨眼，問道。
楊昊走到孟其琛身邊捅捅他的腰，正要上前就被他攔住了。
孟其琛垂眸，自己走了過去。
☆、039
“哥哥妹妹”一見情況不妙就跑了, 正宮恨得牙癢癢, 道謝後當即就想追過去。
賈愛麗拍拍她的肩，告訴她幾個招數，女孩似醒非醒, 興奮地走了。
她走後, 賈愛麗才和春意打招呼。
“我和我男朋友在這玩兒。”賈愛麗拉出她身後的男朋友，“這是我們家親愛的。”
賈愛麗的男朋友很帥，俊男靓女站在一起，春意覺得這光都亮了一些。
春意也見過賈愛麗的男朋友。
開學沒多久的時候, 他請她們宿舍吃過飯。
和春意打過招呼後，他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真可怕。”
春意：“……”
李紅：“……”
忘了他是這個性子了。
賈愛麗毫不嫌棄自己男朋友沒有男子氣概, 還憐愛地摟住他的腰，“別怕啊，寶貝！”
他委屈地撇撇嘴，“嗯～”
這尾音蕩漾的有些過分, 李紅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她搓搓手挪到了春意旁邊。
孟其琛在春意旁邊道：“姐，這些都是……”
春意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和他們做介紹。
“這是我弟弟, 孟其琛，今天來看我。”
“其琛，這是我的兩位舍友，李紅，賈愛麗, 這位是賈愛麗的男朋友。”
大家都笑着打招呼。
這時，孟其琛身後的楊昊忍不住對李紅道：“這位姐姐，你功夫不錯啊。”
速度力量，都讓人驚嘆！剛才他也看到了女孩差點落水的畫面，正想着救人的時候就看到那女孩利落的身手。
李紅甩甩頭發，一臉滿不在意，“還行吧。”
楊昊啧啧搖頭，遞給孟其琛一個眼神。
賈愛麗對他男朋友道：“我遇見我朋友了，你回去吧。”
她男友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看着時間也不早了，孟其琛帶着楊昊把幾個人送回到女生宿舍樓下才離開。
離開之前，孟其琛邀請春意下周日去他家參加宴會。
“……等那天下午我來接你。”孟其琛羞澀道。
春意看着他的模樣，點點頭，應了。
回到宿舍後，春意看到元圓圍着賈愛麗在說着什麽。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她随口問道。
李紅從衛生間出來，打了個哈欠道：“還能說什麽，癡情女怒打種馬男，智鬥小三。”
春意也想起剛才賈愛麗偷偷對那女孩支招，心裏正好奇着，賈愛麗就耐不住元圓磨，說了出來。
“還能怎麽辦？我就告訴她，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那個‘妹妹’是小白花，那咱就比她更‘白’呗，男人這種生物啊……”
說罷她還眨眨眼，反問春意，“你說對不對？”
春意沒有遲疑，點點頭神情認真道：“對！”
——
李菁菁過來的時候，樊陽正拿着手機摩擦。
樊陽感覺自己瘋了。
自從那天那個吻以後，他就瘋了。
春意傳過兩次消息，他借着這個消息如願和夏謹言搭上話，并且得到了他的賞識。
前兩天，夏謹言的投資款下來了，現在正是應該他大展宏圖的時候，他卻在這對着手機胡思亂想。
鎖屏，開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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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複複許多次，那個電話號碼還是沒有撥出去。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他垂眸将手機塞進口袋裏，算了，現在是白天，估計着她還在上課，等晚上吧。
“樊陽，你怎麽不接我電話？”李菁菁推門進來，不滿道。
樊陽的視線從眼前的文件移到李菁菁臉上，疲憊地露出一個笑容。
“對不起啊，菁菁，我最近真是太忙了，你也知道，你表哥剛把錢打進來，合作項目還挺多，我們要按要求整改……”
專業術語李菁菁不懂，可她看出來樊陽的疲憊。
心疼地走過去，走到他背後替他捏捏肩，“你啊，都不知道愛惜一點自己的身體。你要是病了，我不心疼啊？”
樊陽拉過李菁菁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摟着她的腰，深吸一口氣，“為了你。”聲音嘶啞。
李菁菁臉上泛起紅暈，嘴就要咧到耳邊去了。猛地想起自己今天過來的目的，忙道：“我媽讓你今天晚上回家吃晚飯。”
樊陽摸着李菁菁的腰，面色不改道：“今天晚上應該不行，剛才底下人打電話過來，說是明天要去外地開會，今天晚上的飛機，估計來不及。”
李菁菁不滿，嘟着嘴不說話。
樊陽的手揉了兩下。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他知道她哪裏最敏感。
不過，這裏也是春意的……
以前有一次他不小心摟住她的腰，她臉瞬間就紅了，身子還跟着抖了抖，不說話，只羞答答地看着他。
李菁菁被摸到癢癢肉，忍不住笑，握住樊陽的手拉開，才道：“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回來後總有空吧？”說着碰了下他的肩膀，“……說咱們倆的事呢。”
從回憶中抽離，看着李菁菁的臉，樊陽瞬間沒了興趣。
敷衍地拍拍她的手，“嗯。”
——
這天蘇可可回家的時候發現姐姐也在，平常姐姐一般不在家，總是周六周日才回來，沒辦法，她快畢業了，忙着實習。
“姐，公司不忙？”蘇可可放下背包，洗洗手坐在沙發上問。
蘇清荷搖搖頭，“還好，我身體有些不舒服，經理同意我請假了。”
“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最近降溫太多了！要多穿衣服……”蘇母從廚房出來就聽到女兒說身體不舒服，唠唠叨叨的，聽着讓人有些心煩。
蘇可可看到姐姐皺眉，就忍不住打斷母親的話，“媽，我姐又不是小孩子啦！”把母親重新推進廚房，“你不是說今天做麻團？注意火候啊。”
蘇清荷垂眸打開手機。
蘇可可有心想問問姐姐她和周霁的事，可看着她興致不高，又害怕再惹她傷心，便也沒問。
吃過飯，蘇父送蘇清荷回去。
蘇清荷問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蘇可可搖頭，“明天周六，我沒課。”
蘇清荷不再說什麽，跟着父親下樓。
蘇父不善言辭，看了女兒好幾眼，話也沒說出去一句。
蘇清荷開口詢問是不是有事。
蘇父咳嗽一聲，“就是想問問你和周霁……”注意到女兒神色複雜，又忙換了個話題，“你媽說樓下的王奶奶想給你介紹一個男朋友，對方你也見過，小時候你們還一個幼兒園呢，高中畢業他就去了國外讀書，現在回來了，在世界五百強上班，還是個經理吶……”
蘇清荷低頭不說話。
蘇父慢慢也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可是……
“周先生那樣的，咱們……高攀不起。”這話以前說起來格外難聽，現在卻沒有任何感覺，“門不當，戶不對，你嫁過去，爸怕你受委屈。”
蘇清荷揉揉眼，“爸……”
蘇父停車，扭頭道：“清荷，爸知道你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不願意和其他人試試是因為喜歡周霁，可是你也清楚，周霁母親，是不同意你們倆在一塊兒的，得不到祝福的愛情，遲早要完。”
蘇清荷沒說話，只捂着臉。
最後她揉了一下，擡頭對蘇父道：“爸，我知道了。”
蘇父嘆了口氣，摸摸她的頭。
看着父親的車子慢慢彙入車流中去，蘇清荷久久沒動。
冷風吹過，蘇清荷跺跺腳，裹緊身上的大衣，面無表情慢慢向樓上走去。
周霁……
在門口，她看到了一個人，臉上有淡淡不耐。
“蘇芮，你怎麽在這？”沒有理會她的招手，蘇清荷開鎖進門。
蘇芮搓搓手，清秀小臉上都是興奮，“姐，我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蘇清荷眨眼扭頭去看她。
蘇芮附耳貼了過去。
蘇清荷的眼睛一點點睜大。
話閉，蘇清荷又看了眼她，松開手，讓出一條路，“進去吧。”
——
李紅跆拳道教的不錯，她那個學姐勸她長期兼職，李紅趁機向學姐要了三個名額給宿舍裏的其他三人。
“不用交錢？這不好意思吧？”春意害怕李紅的學姐在背地裏給李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