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傘之玉娘+有魅之尚香

第15章 章節

待一番趕到劉大家。

劉大老婆劉何氏見是展白二人，頂着一張笑臉迎了出來。展昭見屋裏齊整空蕩，家什物件業已搬空，又瞄見簾子內的卧室裏有收拾妥當的一幹箱奁包袱，心中已有了主意。

白玉堂眼利，進門時分明見劉何氏出來之前匆匆将一疊物事塞進一個灰青色包袱裏，徑直挑開門簾闖進屋裏。

劉何氏神色大變，急喝道：“你做甚！？”

白玉堂哪裏管她，挑開那青色包袱，就見一沓子銀票被胡亂揉在一起，正是她剛才匆忙間塞進去的。

“貓兒你看！”

那一沓銀票少說也有十來張，面額不等總共約有四五百兩之多。試想如此一戶平民百姓，一輩子連銀子是甚樣子都沒見過的也是不勝枚舉，哪裏來的這許多銀票！

展昭回身沖劉何氏一擡手，巨闕立時擋住出路，“煩劉夫人與展某走一趟開封府！”

劉何氏無法，只得跟随二人回了開封，到底是個婦道人家，大堂之上一番厲聲喝問，話沒說幾句就招了個全，認罪伏法。

原來劉大三人确實于八月十五當夜拐走了四個六歲左右的孩童，花大價錢賣與了旁人，本說好劉大拿大頭二百兩，其餘二人各拿一百兩，誰知劉大夫妻二人見何三兒、瘦皮猴無親無故客居開封，起了貪念歹意，做下計劃害死二人。劉大當天夜裏去了兩人住處，道帶了自家婆娘做的酒菜一同吃酒。二人不疑有他，遂吃了下了藥的飯菜，劉大只陪着喝酒因而并未中毒。劉大看二人毒發，估摸着兩人咽了氣，将房裏收拾一番，又将二人擺到床上便急忙離開，臨走時又扔了塊石頭砸在隔壁窗戶上，頓時狗吠人叫。鄰居以為遭賊趕緊起身四下查看，就見兩人住處門戶大開，匆忙趕進去，看二人已經不行了，慌得趕緊往最近的回春堂喊人。早已串通好的鄭尤自然匆忙趕來，把人都趕了出去，佯裝救治一番，動了手腳就趕緊用白布蓋了，免得讓旁人看出不對頭。二人素來品行惡劣，多為人唾棄厭惡，死後額手稱慶的不少，地保也懶得去報官，見二人箱奁之中尚有些銀錢，便買了兩幅薄木棺材斂了，放到義莊等過了頭七就下葬。

那劉大夫妻二人自以為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白得了一百五十兩銀子，還暗自得意。誰料天理昭彰報應不爽，那劉大隔日裏就得了現世報一跤跌死在定水河裏，劉何氏怕了，卷了細軟要逃，恰巧讓二人抓個正着。問及那些孩童賣與何人，劉何氏卻不知，只聽自家男人口中提到過什麽李大總管，別的就不曉得了。

到如今案子事發已有七日，還平白搭上幾條人命，線索又斷，這案子卻是不小了。這本看似簡單的事情，卻又千絲萬縷摸不着頭腦。待劉何氏畫押完畢，等着秋後問斬，展白二人才覺天已黑透，回房歇息。進了屋卻沒見着尚香，劉平忙進來道，還在後院子裏玩兒得歡呢。

第七大願：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若諸有情衆病逼切，無救無歸，無醫無藥，無親無家，貧窮多苦；我之名號一經其耳，衆病悉除，身心安樂，家屬資具悉皆豐足，乃至證得無上菩提。

——《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

尚香下午就被送了回來，睡醒了就跑到府門外跟一群小孩子折騰，玩兒得累了才回來，吃過夜飯就眼巴巴候在房中等二人。久等不回，這丫頭就待不住了，滿院子地亂轉找耍子。劉平看不住她，只叮囑她莫要出門，那丫頭乖乖應下，果真沒有出門，原是看上了後院的一塊小花園，觊觎幾天了就怕不能糟蹋了去，今兒個誰也不在，随她喜歡折騰，這下可樂呵了。

開封府後院是公孫策的藥圃，種滿了他的寶貝草藥。旁邊有個小池塘，養了幾尾金魚，肥碩撩人得緊。雖是過了中秋，但天氣卻有些反常，秋老虎肆虐無忌，秋蟬在樹上叫嚣，煞是惱人。尚香午剛吃了飯，肚子鼓鼓的，精力充沛得無處發洩，偷偷溜了進來玩耍嬉戲，毋需人陪。

秋天的天空格外湛藍而高遠，空曠卻博大，連空氣中也浮彌着瓜果成熟後獨有的芳香。池塘邊栽有公孫策從各處得來的奇花異草，伺候得繁盛蔥茏，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天氣陰沉下來，空氣裏濕漉漉的，便見成群的紅色蜻蜓飛舞停留，高大的楊槐樹掩映出一方小小的天地，足夠遮風擋雨。

勾留到暮色四合，空氣冷卻清涼，渾身上下沾染了花汁草液、泥巴池水，花糊糊一團，再一抹臉，還渾不知歸處，展昭找到尚香時，她就是現在這副模樣，花貓一樣的臉兒，光着腳卷起老高的褲腳，濕噠噠纏在小腿上，頭發亂得跟個雞窩也似，滿身滿頭的雜草葉子。白玉堂看得直樂呵，一把抱進懷裏就照紅仆仆的臉上吧嗒一下，順手撈起兩只腳丫子就往腳板心裏“啪啪”拍了兩下，逗得尚香嘻嘻哈哈，把臉按在白玉堂胸前一陣胡亂磨蹭，咯咯笑個不停。展昭連連搖頭，把尚香接過手，就見白玉堂那身白衣算是壽終正寝了。白玉堂倒不在意，這丫頭就是合自己脾氣。

公孫策提着水桶花勺走進藥圃，見一院子的花木鄢了大半，心那個疼喲，打定主意以後再不許那淘氣的小東西進來了。

二人抱着尚香回到房中，剛放下這丫頭就聽她忍不住用力咳了幾聲，白玉堂剛想回房換衣裳，立馬折了回來，仔細瞧了瞧坐在床沿上的尚香，伸手觸了觸她額頭，“丫頭，哪兒不舒服？”

尚香一張小臉有些發白，可精神頭還挺足，應該是沒什麽大礙，見她搖搖頭，跳下床又蹿到白玉堂懷裏，“沒，吹了點風。”

展昭看了卻是不放心，轉身出了門去公孫先生處要了劑驅寒湯藥回來，又哄着小祖宗吃了。二人陪着尚香玩鬧一番，那丫頭迷迷瞪瞪在展昭懷裏又睡着了。

白玉堂背着手盯着尚香，半晌對上展昭的，“我說這丫頭不是午睡過麽？怎麽又睡啦。”

“小孩子總是要多睡些時辰的，聽劉平說下午玩兒瘋了，滾了一身泥巴回來，想是累了。”展昭随口答道，并未放在心上。李嬸兒進來要帶尚香去跟她一塊兒睡，尚香迷糊間拉着展昭不松手，衆人無法，只得讓在展昭屋裏睡了。

夜色沉沉，月朗星稀，百合花瓣蓮心燈籠照不亮前路，光影搖曳裏走進李家巷，輕巧地跳上高高的臺階，小女孩兒咯咯直笑，金鈴兒般的清脆。走進李府，和昨日沒什麽區別，還是那樣富麗堂皇，歡歡喜喜一路又唱又跳小鹿似的蹦到房前，扒開門縫往裏一瞧，屋裏的人睡得正沉。笑呵呵奔進去趴在床邊抱着他的手搖啊搖，“爹爹，您醒醒！爹爹！”

小娃娃特有的嗲聲嗲氣，李富驀地睜開眼睛，側過眼神就看着拽着自己的小女孩，疑惑地打量着對方，忽然迷糊的雙瞳驚駭到極點地放大，見了鬼一般，拼命把自己的手往回拉，可不知這小女孩兒哪兒來那麽大的力氣，竟是掙脫不開。

“爹爹，您壞，您壞，孩兒不喜歡您了，孩兒不要您了！”嬌滴滴的小臉蛋兒一下變成猙獰可怖的鬼面，張開血盆大口伸出尖長的爪子撲了上來，李富想喊救命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像被扼住一樣，四肢也動不了，只得眼睜睜看着那雙利爪刺進胸口。

“爹爹壞，孩兒不喜歡爹爹！”

“啊！”李富大喊一聲，醒了！？是一個夢？原來竟是個夢！

汗濕重衣，李富大叫起來，“來人！來人啊！”管家李才帶了侍從進來，見李富驚魂未定，哆嗦着身子道：“快，快去請青霞觀的雲道長！快去！“李才不敢耽擱，連忙領命去了。

佛堂內，李老夫人正跪坐在牌位前誦經，聽見外面人聲嘈雜，問進來伺候的侍女，道是老爺做了噩夢，一場虛驚。李老夫人點點頭，算是曉得了，重閉了眼繼續念經。小女孩兒坐在旁邊的蒲團上，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人來回走動忙亂不休，身旁依着一盞百合花瓣蓮心燈籠，閃着微弱的光芒，彷佛随時都會熄滅。

第二日一大早，白玉堂急匆匆趕去展昭房裏，見展昭正在幫尚香丫頭穿衣裳，入了秋怕尚香着涼，加上昨日一吓，展昭就差沒把棉襖給她套上了，把尚香包得幾成了個粽子。尚香熱得雙頰通紅，可把白玉堂當救命稻草了，“白爹爹，熱！”

白玉堂笑了笑，上前攔住還在往上捆的展昭，照例不忘占嘴上便宜，”這丫頭可不是你一個人的，熱壞了你賠我？

“展昭也覺自己反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