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
卡卡西靠着枕頭拿着書,看見門輕微地扇動了幾下。
沒有被繃帶遮住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他用他獨特的慵懶又溫柔的聲音說:
“進來吧!”
門再次輕微得扇動了幾下,頓了頓後,像是下定決心般終于打開。
帶土走了進來,輕輕地,靜靜地,像是怕驚擾什麽。
他今日穿着修身的西裝,黑外套,白襯衣,黑領帶系得筆直,精神的短發,俨然一副嚴謹的上班族模樣——他剛下班。當然,卡卡西知道他的內在不是如此,卡卡西能推斷出帶土大概在門外緊張了很久整理了很多次衣領想了很多見面該說的話。
他臉上的淡色傷痕沒有了繃帶的遮擋,此時大大方方的顯露出來,像是樹葉的脈絡般橫亘在他的右臉上。雖說臉上有傷疤,但并不影響他的俊朗,從表面上看這讓帶土褪去了與生俱來的稚氣而變得成熟沉穩,特別是此時努力佯裝平靜淡定的樣子真讓卡卡西想笑——他确實笑了,不只是公式化的笑。
似乎和帶土有關的事就這麽有趣,雖然自己在裏面受傷了……
卡卡西覺得自己最近真是太奇怪了,如果眼睛真瞎了或是自己被砍死了還有趣嗎?但……幸好不是這樣,他心有餘悸地嘆了口氣。
有趣的事會給自己帶來痛苦就不好了。
同樣的,帶土也在默默地打量着卡卡西。
他左眼上纏着繃帶,細長的銀發松軟地散亂着,幾撮銀發耷拉下來垂在額前。他的右臉上一如既往地眉眼彎彎,像是捏出臉來安撫他一個健康人被救者帶土……
“……”
帶土有點心跳加速,開門前他還真有點怕卡卡西,不管是想象他病态的臉冷峻的臉還是像是此時這樣溫和的臉。
卡卡西這麽簡單就原諒他真是令他羞愧難當,昨晚都是因為自己的莽撞才讓卡卡西受傷……雖然是這樣想但這并不代表帶土就能接受卡卡西對他冷言冷語,卡卡西是他的好友,從初見開始就始終關懷着他的好友,雖然來得莫名其妙,但帶土絕不想他們的友誼出現裂痕。
帶土無論現在看起來怎樣,內心都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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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怎樣了?”
帶土控制不住地令聲音低啞起來。
他在心裏頓感奇怪,按理來說自己和哥們肩并肩打完架哥們受傷了自己風風火火地沖去問候他,在和他打鬧幾句然後又可以勾肩搭背地去玩樂。
好吧,帶土發現自己在卡卡西面前特別喜歡裝成熟……等等,他很成熟好不好……那麽是深沉?
他只能在心裏悲嘆,在卡卡西面前自己實在太自卑,連卡卡西對自己好也感覺是施舍。
這種不平衡的感覺一直藏在心裏的某個角落,只是自己有時忘記還真以為卡卡西是肝膽相照的哥們。主導權完全是在卡卡西手裏,而且卡卡西當初也說只是一時無聊才……
卡卡西看起來像是了解他的一切而自己卻連卡卡西的臉也沒看完整過……
帶土注視着卡卡西,突然感覺他臉上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皮膚還是那樣白,臉還是那樣柔,口罩還是那麽淨……
這厮剛醒來竟然又把口罩戴上了。
帶土猛然想起昨晚看卡卡西呼吸急促取下口罩不就是自己嗎?
但當時自己緊張得頭腦一片空白也沒讓卡卡西的臉留下印象……
“皮肉傷而已,打算今天就出院,醫院準了個帶薪長假,啊呀~”
卡卡西,貌似幸福閑适地十指合一感嘆道。
“不行,卡卡西,你這個狀況還得住院觀察幾天,等下敲你家的門又不回應大家都以為你暈倒在家裏到時候破門而入就不好了。”
琳端着藥劑和繃帶走了進來。
說起來卡卡西進了手術室也沒見人聯系他的家人?
莫非是在外地還是……
“放心啦,我的身體我知道的。如果不是以醫生的身份,我不喜歡呆在醫院。”
卡卡西懶懶的聲音越說越冷。
“你最不讓人放心了,卡卡西!”
琳有些無奈地看着他,聲音依然溫柔。
這樣下來帶土也聽出卡卡西是非出院不可了。
“既然這樣就由我照顧卡卡西吧!”
帶土幹咳了幾聲後宣布道。
如果他工作的時候全神貫注不想七想八應該就不會那麽忙亂而有時間照顧卡卡西!
沒有誰是天生或是永遠的吊車尾。
“饒了我吧!”卡卡西笑得有些尴尬,“我可不像帶土你這麽不獨立。”
“喂—你才不……”帶土立即就怒目圓瞪,但又顧慮卡卡西是病患聲音又壓了下來,“獨立呢……”
琳微笑着看着這兩個關系很好的人拍了一下手,“帶土能照顧卡卡西真是太好了,每三天監督卡卡西來醫院檢查一下就好,等我們有空的時候我們也會去看望你們,真是麻煩帶土了!”
聽見琳的肯定帶土的臉有些微微發紅,他連忙擺手道:“不麻煩,我和卡卡西是朋友嘛,再說卡卡西也照顧了我那麽久!”
“但我覺得很麻煩~”卡卡西忽然抛出一句,引來兩人側目,“帶土會給我添亂!”
“什麽——”帶土火冒三丈地指着卡卡西,以下戰書的氣勢說,“你放心你一定會被我養的白白胖胖的一定會賴着我趕都趕不走!”
“那就更不要了……”
卡卡西仰起頭一臉無趣地看着天花板。
喂——那個溫柔體貼來者不拒的卡卡西上哪去了?
“……”
帶土握了握拳。
在自身問題就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
“你就當是為了讓我…們安心而麻煩一下吧!“
卡卡西聽見帶土那樣說,看見帶土哭笑不得的樣子,就好象自己給了他多大的委屈似的。
他出現在帶土面前并不是為了給帶土不好受。
你是我的救贖——
所以我也想成為你的。
說起來救贖什麽的也只是當時自己心血來潮時封的信仰,供在心裏久了就像是強迫症般的成了真。
說起來現在只不過是自己有能力有空閑做這些似輕似重但莫名有趣的事情。
“好吧。”
卡卡西看看牆壁又看看帶土。
帶土松了口氣,氣氛一嚴肅起來他就有些緊張。卡卡西明顯是在遷就他,而他也不自覺地就利用了卡卡西的……遷就?哼——還遷就呢?這不是為了他卡卡西着想才這麽興師動衆勞民傷財嗎?居然還不領情!
他看見琳也是如此,然後溫柔地給卡卡西換繃帶。說起來,大家也都很遷就卡卡西,而且……都比他帶土更了解卡卡西。
卡卡西在他面前就一個勁地裝神秘……
而且大家還幫着他。
混蛋!
帶土有些氣鼓鼓地,他看着那一圈圈的繃帶被取下,受傷的左眼此時緊閉着,上面有一豎血紅的刀痕,周邊白皙的皮膚把它襯得刺目,無時不在提醒帶土犯下的錯。
眨眼之間,那只俏皮的左眼似乎又在對他彎成月牙的形狀笑起來,那只眼睛睜大看了看一動不動滿臉憂郁的他後眯起來笑……
這個混蛋又在笑什麽?
待帶土回過神來發現卡卡西的眼睛是真的在笑,只不過此時只能用右眼。
神秘得令人心悸……
帶土別扭地別過臉不再看卡卡西的臉,雖然他的視線還是被卡卡西身體的其他部分所吸引。
哼——
他還就不信接下來的日子還不夠他揭開卡卡西的所有口罩。
☆、出櫃
最終章
鳴人悄悄地用鑰匙打開門,兩只湛藍的眼睛警惕地瞄着黑暗的四方。
沒錯,他提前出院回家了。
還特地央求夕顏前輩別告知卡卡西老師。
屋子裏靜悄悄的。
這個時間點卡卡西老師應該已經睡熟了。
以他現在的身法卡卡西老師也不可能察覺。
鳴人笑眯眯地搓了搓手,便準備溜進房間睡覺。
反正回都回了,到天亮卡卡西老師發現了也拿他沒辦法。
他剛要打開房門,門就自己開了。
卡卡西一手撐着渾渾噩噩的腦袋,一手握着門把,一臉驚訝又茫然地看着眼前正張大了嘴露出尴尬笑容的鳴人。
“啪——”
卡卡西立即把門給關上。
他無比慶幸他沒有打開燈。
黑暗中他的臉紅了紅。
他更慶幸鳴人也沒有開燈。
“呃……哈哈哈……”鳴人撓了撓頭,遺憾地說,“真是什麽也瞞不過卡卡西老師啊!”
鳴人心虛地眼睛亂眨,雖然黑暗中模模糊糊地,但鳴人還是看清了卡卡西老師身上就只圍着一條浴巾。
诶诶诶,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卧室改修成浴室了,沒有水氣不對啊,還是說卡卡西老師獨居時有裸睡的習慣?
鳴人忽然感覺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貌似見過但又想不起是什麽。
“……”卡卡西并沒有着急說話,他只是像是累了又像是做了個重大決定般往牆邊一靠,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只是在夢裏突然想起自己還很髒便醒過來準備洗個澡,結果現在是就要出櫃的節奏嗎?他想到另一個當事人還睡死在床上讓他一人在外抵禦壓力是不是太不公平……
鳴人感覺到卡卡西老師的目光正注視着自己,他聽見他聲音沙啞地說,“鳴人,你回來的不是時候。”
“……?”鳴人茫然了一瞬,想着半天沒見卡卡西老師怎麽就變得這麽虛弱,他上前一步關切地問道,“你還在做噩夢?”他吸了吸鼻子,忽然聞到腥澀的氣味,他像是想起什麽,臉轟得一下紅了。
“你居然有女朋友了!?”
鳴人兩眼迸射出光芒,他激動地在旁邊跳了幾步,皺着眉頭想了想也不知道是誰,随後又兩眼發光地湊近卡卡西問是誰是誰。
“你明天就知道了。”
卡卡西挑了挑眉,在鳴人想沖進房間前歉意地摸了摸鳴人的頭。
在鳴人撅着嘴仰視他時卡卡西又縮回房間拿好被褥,把小聲囔着“重色輕友”的鳴人安頓到客廳休息。
…… ……
迷迷糊糊中,鳴人感覺眼前的光線亮了又暗,聽見不遠處的門開了又關。
鳴人夢裏說卡卡西老師你不講信用,在身上的傷口隐隐作痛時他睜開了眼睛。
看見卡卡西正在幫他換繃帶,而帶土正拿着瓶瓶罐罐向他走來。
鳴人眨了眨眼睛,轉了轉頭,到處望了望,并沒有發現有哪位美好的女子正微笑地望着他。
“你女朋友呢,卡卡西老師?”
鳴人撇着嘴看着卡卡西。
坐在旁邊的卡卡西正想笑眯眯地看着鳴人指着帶土說就是那位,卻被帶土在後腦勺上一撫帶入懷中。
帶土笑眯眯地說道:“應該是男朋友,鳴人。”
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得意。
“啊——?”
鳴人瞪大了雙眼,腦袋中像是硬生生地長出幾挂撞鐘般震得他頭皮發麻,他只感覺內心有一道新世界的大門打開。
待思路繞了個九曲十八彎後他忽然感覺輕松了很多。
卡卡西老師會很安全。
佐助也終會落葉歸根。
他不再有後顧之憂。
…… ……
佐助成了一名私家偵探。
他組織了一個團隊——鷹。
叛離組織,倒不是因為他要與組織作對。
随着調查的進展,他發現漩渦家族與宇智波有着扯不開的關系。
這涉及家族利益,他不能永遠那麽任性,完全按照自己的喜惡行動。
如果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想他會是公正的。
遇見卡卡西完全是個偶然。
大夥正泡着溫泉,隔壁突然傳來香磷等女人的尖叫與怒罵聲。
只見屋檐上銀光一閃,水月咧開嘴露出尖牙,笑嘻嘻地躍出水面說要去伸張正義。
待佐助和重吾慢悠悠地走進走廊,便看見一群女人正圍着一個靠着包廂門的銀發人吵囔囔地說着什麽。
銀發人穿着灰藍條紋的浴衣,手裏拿着紅色封面的書,略略遮着下半部分臉,臉上挂着無奈更多是無語的笑容。
水月香磷都沒有回,真兇仍在逃竄中。
“卡卡西。”
佐助用清冷的聲音叫出這個名字。
“喲,佐助也在啊!”卡卡西彎了彎眉眼,露出像是原來一樣的懶洋洋的笑容來,他想自來也大人也應該逃得差不多了,取材行動可以收工,“好了,遇見熟人就不跟你們貧嘴了,我現在公布答案,我不是偷窺狂。”
…… ……
“你不介意他只是想利用你。”
佐助拿起盛有番茄汁的杯子輕吸了一口。
“我可是抱着如果鳴人死了就把帶土給殺了然後自殺這種覺悟呢。”
卡卡西輕笑,一邊拿起酒盞置于唇邊,一邊擡起眼皮看佐助。
“放心,鳴人不會死。”
佐助垂了垂眼。
“我也是開個玩笑而已,”卡卡西彎了彎眉眼,“畢竟我們有合作關系,會互相利用也是自然。”
“還真是公私分明……”佐助冷笑了幾聲,“那麽,祝你好運。”
…… ……
卡卡西今天居然要出差。
獨守空房的帶土坐在床上抱着筆記本不乏怨念的想到。
他剛從斑隐居的地方回來,正想把卡卡西接到宇智波宅來住,一計電話卻告訴他人在外地很忙。
就在不久前,他和卡卡西完完全全地出櫃了(在宇智波家族)。
他和卡卡西這才确認幾天啊,就被廣為人知了(在宇智波家族)。
他本來想給自己多搞點神秘感,自己獨自為這份愛情偷着樂。
結果……
結果斑就是什麽都知道。
…… ……
于是他不久前又正坐在斑面前。
“我知道了。”不等斑開口帶土就先說,“我不會放棄卡卡西。”
“你能保證這件事不出差錯?那個小鬼已經牽制你了。”
“這是兩全的辦法,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但你卻一直想控制我,就連現在這個位置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這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這只是一方面。事實上從始至終我都是沿着你給我的繩子攀爬,按照你計劃的努力。你裝作不在意地暗示我的方向,就算我不回應你也還有別人。現在只是我更好用罷了,我只是行動不便的你的一個傀儡。”
“傀儡……你這樣說也可以。不過我也從未強迫你做過的任何事,你不做的事情自然會有其他人去做,反正你也不想宇智波一族衰落不是嗎?最終目的都一樣,過程中有互相利用的事實也無可非議。”
“那你想跟我說什麽?”
“你太容易沖動,或許說是心血來潮,而且還維持很久,你可能中途會莫名其妙地幡然醒悟,但也可能會突然對這事頑固到死,但宇智波家族可沒空奉陪。”
帶土想起之前他就固執得一年沒理卡卡西,難道是在說這件事,還有之前有什麽他不記得了,畢竟自己有錯的記憶一般都會自動消除。
“然後呢?”
帶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麽沖動的事可以做。
“我告誡你別為那個小鬼做出任何犧牲,你之後一定會後悔。”
帶土皺着眉頭不說話,他想他會這麽不惜命嗎,不……他之前的條件反射就是這樣。
“你還和他不熟的時候他死了你也就只是會當做一個障礙沒了,所以說別總認為十惡不赦的是別人自己沒有罪似的。”
“顧全大局的時候可能需要舍棄親近的人,否則一人後悔造成兩人之間的隔閡,這樣還得悲劇,這種時候就應該當機立斷以絕後患,至少保住一個人的利益。”
“生命,只有活着才有意義。後悔的事會有很多但并不妨礙你活着,這樣喜歡的也能遇到新的,後悔與欣喜從不會消失,但妨礙你的人,必須得到解決。”
“當然,你怎麽做是你怎麽選擇,別人怎麽做是別人怎麽樣選擇,沒什麽好抱怨的,未來變故太多,但終點可以确定,你可以扭正你的路也可以換一條路,全部由你自己抉擇。”
“我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麽,我會考慮,你們所有人我都不會忽視,但我堅持用自己的方式,現在公司的命途由我掌握。”
帶土堅定地說,眼中閃爍着幼時那種故作堅強的光。
雖然斑不太信任帶土這句話,但他只是喝了口清茶說随便你。反正他現在已是功成身退、閑雲野鶴。
在斑起身準備進入裏間時帶土突然問道。
“當時,為什麽選我?”
帶土糾結着臉,眼睛看向斑的方向,目光閃爍,又像是不敢看斑。
“……”斑沉默了一瞬,背起手,也不知想了什麽,又緩緩說道,“大概,是因為你最聽話吧……”
當時看見年少的帶土那種倔強的樣子,感覺是一個有潛力一根筋的好孩子,卻沒想到現在有那麽多心血來潮……
帶土愣了愣,随後苦悶地想到。
他什麽時候聽話了?
…… ……
佐助在網上有了新動态。
鼬看了看,然後轉發給帶土。
帶土看了看,然後怒吼道:“你居然跑去偷窺!!”
他一把拽起紫色外套就往外跑。
☆、番外
帶土失憶了。
卡卡西坐在病床旁邊,看見帶土皺着眉僵硬着臉佯裝淡定地東張西望,餘光卻是在自己身上晃來晃去。
他開始後悔之前沒有放下面子跟帶土好好過,整天冷嘲熱諷互相試探還時不時地鬧分居……這下他是真的确定帶土是真心的。
還不如假意……
因為現在什麽都沒了。
卡卡西輕嘆了口氣,而後對迷茫的帶土揚起個笑臉。
…… ……
他們進入了一個地道。
死的死,傷的傷,分的分,離的離。
現在只剩下四人。
鳴人,佐助,卡卡西,帶土。
探照燈光搭在地面牆壁上,血跡斑斑,他們并不是第一批到達這裏的人。
漩渦家族的秘密,想要争奪的人都說不清是什麽。
財富?權利?甚至怪力論神?
在暗處瘋傳的消息是扭轉命運。
知情者裝作不知,不知者尋尋覓覓。
并不是要緊事,卻有數不盡的人把命搭上。
鳴人在這,為了冒險和尋求真相。
佐助在這,為了驗證心裏的猜想。
卡卡西在這,為了協助鳴人不負遺命。
帶土在這,為了不獨守空房牽腸挂肚……
這裏太危險了——
放着清閑的生活不過偏要跑到這受苦。
帶土苦着臉給他們殿後。
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說實話他對漩渦家族的秘密不感興趣,作為BOSS他只用呆在後臺運籌帷幄就行,沖鋒陷陣這種危險的事都交給下級去做。之所以要調查這件事,只因為要借此拉一些對手下馬。
現在目的達成可以功成身退了,但帶土卻不得不陪着卡卡西繼續趕路。
卡卡西走在前面,他知道帶土苦悶什麽。
又沒人求他留下來!
卡卡西微微扭過臉,但心裏還是不免有些小感動。
等解密之後他就不再那麽刻薄吧,說實話總憋着自己不去對愛的人好也是挺累的。
卡卡西不自覺地放慢了一點速度,便和緊跟在後的人撞在一起。
兩人都是一僵,但都沒說話。
透過布料感受到對方的體溫,都感覺安心。
帶土放松下來,頭靠在卡卡西的背上,感受片刻的溫存。
“喂——”
佐助回過頭,燈光在他們身上晃了晃,眼中閃爍着戲谑的光。
帶土擡起頭扁着嘴瞪了他一眼,而卡卡西看見鳴人不知何時又沖遠了。
卡卡西抓住帶土的手,加快了腳步。
…… ……
身後的通道中不時地響起轟鳴聲。
雖然四人都受了點傷,但好歹都能走的平平穩穩。
直到眼前出現一扇鑲滿各種奇怪符文的大門。
鳴人按照之前和族人讨論出的格式将能移動的符文擺放完畢形成一個特定的方陣後,門縫裂開,洩露出一絲一縷的金光,衆人閃躲到一邊,兩眼警惕地盯視着那無限伸展的金色花瓣。
過于古舊的大門雷鳴般轟隆轟隆地開啓,伴随着碎裂的雜音,塵土飛揚。
對灰塵敏感的帶土老早就緊緊遮住眼睛,當眼睛被淚水沖刷一次視野恢複時他看見天花板出現裂縫,瓷板毫無預警地坍塌下來。
“上面!”
帶土驚喊一聲,抱住旁側正擦着眼睛的卡卡西往旁側一滾,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本會砸在卡卡西腦門上的磚塊砸中。
當大門完全開啓時,震動全然停止,旁側還開啓了一道小門。
卡卡西驚然起身,懷裏抱着額頭不斷流血的帶土。
“卡卡西……?”
帶土暈暈糊糊地看了卡卡西一眼,想着“斑老爺子一語成谶,但本能這種東西,又有誰把持得住呢”,便直面倒在他懷裏。
“帶土!?”
卡卡西瞪大了雙眼,只感覺難以置信,涼氣直逼腦門。
他看了看四周,便立即移到安全處,給帶土進行急救措施。
“卡卡西……”
“卡卡西老師……”
“帶土叔——”
“卡卡西老師——”
冷汗流下了幾滴,待确認完帶土安危,卡卡西才聽見不遠處傳來呢喃聲,不——是喊叫聲。
他回過神來,想起鳴人和佐助,但發現自己和帶土已身在門外。
他和鳴人之間,隔着交疊不齊的磚塊。
“鳴人……”
卡卡西聽見自己的聲音不受控制地有些顫抖,便頓了頓,定下心道,“你們那邊怎樣了?”
眼前的小門的正在緩緩下降。
“呼……你們沒事啊!”鳴人松了口氣,而後勉強地笑了笑,“我們這也沒事,大概……”
反正他也是要進去的。
鳴人轉過頭,看了看光芒漸收的大門,現在這裏就只剩下他一人。
在佐助試探門內之物時,一只手突然伸出來抓住了佐助,而他那時正在不遠處尋找帶土和卡卡西,也沒來得及拖住他。
“卡卡西老師,帶土叔,我們要進去了,你們別擔心,我們會回來的,呆在家裏等我們!”鳴人沖着看不見的人擺擺手,便向将要閉合的大門跑去,“再見啦!”
随着門的閉合,最後一道金光也掐斷在門縫之中。
卡卡西頹喪地眨了一下眼,想着那種不自然的金光,心中無比悵然,大概是有去無回了。
一向相信科學的他此時也只能把希望放在神學上。
不管在何處,也請好自為之。
心裏不知為何飄出這句話。
卡卡西背上帶土,走出地道,拿出信號恢複的手機,撥號給白絕。
…… ……
一直都很冷靜地看着帶土被擡上擔架,送進手術室。
但手術室門一關,紅光閃爍,卡卡西就無法抑制地寒氣遍生,心亂如麻起來。
他看了一眼站在遠處打電話的白絕,強迫自己淡定地坐在長椅上,拿起白絕放在旁邊的親熱天堂,随便翻了幾頁,便發現所有的字都在拼命抖動根本看不了。
愣了一下,他突然苦笑出聲,把眼睛埋在掌心裏。
他當初是怎麽給那個血肉模糊的帶土做手術的?
一直等到麻醉藥效過去後帶土掙紮起身。
卡卡西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他甚至把睡覺的時間都拿來安撫自己,他想他應該不會被帶土任何行為傷害到。
“你……?”
事情回到了開篇。
他們再次成為路人。
卡卡西一下子就彎下了本來挺得筆直的背脊,他只感覺全身脫力。
嘴邊的鴨子飛了就是這感覺。
他沉默了一陣,想到帶土不着急說話理智倒是還在。
好歹人是活的,總比讓自己遺憾終生強。
他擡起頭對帶土彎了彎眼,“感覺怎樣?”
他倒是終于對帶土這樣笑了。
“還好。”
帶土面無表情,想着這是什麽情況,這裏是病房,眼前這人不認識,等等——自己老爸是誰來着?
帶土在心裏大驚失色,他仔細想了想,做了幾個算術題,背了幾個單詞,還講出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腦子裏隐隐約約閃過幾道影子,帶土愣是絞盡腦汁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宇智波帶土。
自己剛醒來,病房裏就這一人。
乍一眼看見白發還以為是自己老爸,但看臉又太過年輕,雖然不記得自己是多少歲,但也能感知到自己是成年的身體。
腦子裏又陸陸續續地出現了一些畫面,但像是看電影一樣,帶土無法感同身受。
看來這人與自己頗有交情,看臉上有疤還可能是過命交情。
帶土放寬心,笑了笑說:“我失憶了,我只記得我是宇智波帶土,哈哈,我想我們一定是最要好的朋友,你一直在這?”
“你這樣認為?”卡卡西眨了眨眼,随後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他,“恭喜你答錯了,我們是戀人。”
“什麽——?”帶土全身一震,吼出了聲,眼珠都要瞪出來。
就知道他是這反應,卡卡西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臉上帶着笑,但怎麽感覺想哭……不,只是累極了。
原諒他已經過了年少輕狂志存高遠的年齡,他現在只想懶洋洋地混吃等死,不想再去争取任何事物,特別是愛情這種嘴邊的鴨子。
有本事自己回來……
雖然這種态度對帶土不公平但他這次是鐵了心直白到底甚至還把口罩戴上了,他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這能算是他唯一的一次争取的,他在心裏冷哼哼地想着,
對于帶土這種直男就不應該存有希望,他之前一直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帶土回過神來,抽搐了下嘴角,尴尬地笑了幾聲:“開什麽玩笑,好了,快說實話,我也好快點恢複記憶不是……”他看見卡卡西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僵硬,像是裂開的冰雕一般。
“不是吧……”帶土試驗着探頭去研究卡卡西的表情,哪怕是有一點笑場的跡象他都要找出來,但他卻發現卡卡西收起了笑容,然後面無表情地看他。
“哈——?”帶土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腦子裏像是出了車禍般一片混亂。
他打量了一陣卡卡西,雖然卡卡西即使戴着口罩看起來也是挺看得過去的,但怎麽看都是男人的陽剛之氣啊,特別是目測一下他還比自己高,自己有必要找這種嗎?
“好了……”對視了一陣後,卡卡西忽然攤了攤手,懶洋洋地說,“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卡卡西站起身。
“卡卡西——”帶土一急就喊出了這個名字,他有些發愣,他看見卡卡西抖了一下,背對着他,不轉過身來,但也沒再走一步。
還真是這個名字。
帶土突然不受控制地想笑,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欣慰得有些過分。
他瞄了眼四方,冰冷的消毒水氣味,他可不想一個人呆醫院。
“如果說我們是戀人你也對我太惡劣了吧!”
帶土不滿道。
“真是抱歉啊我就是這樣。”
卡卡西轉過身抱臂看着帶土,他忍住沒把“你有權選擇分手這話說出口”,像帶土這種人……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卡卡西忽然推翻一切下了決心。
“我怎麽會喜歡你這種人?”帶土擰着眉看卡卡西,然後垂頭喪氣地伸出手說,“給我看看你的手機。”
“不給。”
“你不是連我照片都沒存吧?”
“說的對。”
“哥們,玩笑開得太久了……?”
帶土輕嘆一口氣感覺又找到了一線希望。
“你怎麽不看看你自己的呢?”
本來想用扔的方式,但卡卡西還是彎下腰把手機安穩地放帶土手裏。
“沒電。”
卡卡西又把卡取出來插上自己的。
“在哪找?”
“你的手機我怎麽會知道。”
“這不會是包辦婚姻吧?”
卡卡西挑了挑眉:
“怎麽,你想逃?”
帶土直奔相冊,看見“誰也不是男人”那一欄是一些自拍照,各種成功男士特有的深沉嚴肅表情,臉上有淡淡的傷痕,一看就知道背後很有故事,活該上雜志,哦——确實,我是社長。而後還有一個各種耍寶擺手勢的面具男,可能是他的親兄弟,雖然第一反應是丢人但下一秒就覺得深得人心。卡卡西也坐下來看了看,滿臉不屑,看到後面還說了句逗比。
然後又去“廢物”,全部都是卡卡西的照片。“原來長成這樣啊?”帶土不由得偷偷地多看了卡卡西一眼,而卡卡西卻是略帶憂郁地看着照片。
耷拉着眼皮,無精打采各種躺沙發,如果看向鏡頭不是瞪視就是鄙視,跟狗玩的時候倒是笑得很開心,不過那狗愛理不理的表情倒是和他平時一個德行,另外其中出鏡率最高的是一本紅皮書,雖然不知道內容但帶土清清楚楚地看見上面寫着R18。
帶土皺了皺眉,抑制住想臉紅的沖動,就好象是自己看黃書被老師抓到似的,但這人不是卡卡西嗎?卡卡西是這種人?
帶土又看向卡卡西,卡卡西斜睨着他。
“你在下?”
帶土支支吾吾地問出口。
“不是。”
卡卡西的眼神有如冰刀。
“今後就是了。”
帶土賭氣道,自然而然地說出這句。
再到“神威”,需要輸入密碼。
帶土看向卡卡西,卡卡西說神經病思維理解不能。
帶土也沒辯駁,他沒發現自己突然可以習慣卡卡西的嘲諷,他直接輸入密碼去套。
ビカカ。
卡卡西剛要說什麽但下一秒就不得不瞪大了死魚眼。
床照!
“帶土——”
卡卡西氣急,劈手就去搶手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