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至上（帶卡）

第11章

熱！

濕！

又熱又濕！

黑暗中。

鳴人一蹬腿就把薄被踢開。

坐起身打着哈欠抓着一頭亂發。

怕是又停電了。

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昨天好不容易在班上揚眉吐氣可別今天就萎靡了！

鳴人嘟哝着起身去拿扇子，路過房門時忽然聽見什麽悉悉簌簌的聲音。

他打了個寒戰，混沌的大腦驟然清明了很多。

借着月光他看了眼旁邊的床，卡卡西老師不在。

原來是卡卡西老師啊……

他松了口氣，看了時鐘，正是午夜時分。

他的身體突然抖了起來，他只感覺那聲音太過詭異，根本不像是卡卡西老師的作風。

他的心跳有點快，他的腦子有點亂，如果是賊他會很高興……

帶着緊張興奮恐懼并存的心情他尋覓着聲音來到了聲源處。

“洗不幹淨……”

“血……”

“洗不幹淨……”

他聽見飄渺的低喃聲和雜亂的水流聲。

他看見地面上的影子忽閃個不停。

他的腿有些發軟，他的手撞在了門上。

“嘭——”

一聲清脆的響聲劃破了這個黑暗又寂靜的空間。

黑影條件反射地轉過身。

借着微光，鳴人能看見臺面、水池上蜿蜒着暗紅的液體，水龍頭嘩啦啦地血流如柱。

而那只正看向他的、帶着刀疤的眼睛上，正滑下一行可怖的血淚。

“啊——鬼啊！”

…… ……

“卡卡西老師！”鳴人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爽快地吃完拉面後愁眉苦臉地看着側躺在沙發上垂眼看書的卡卡西，“你不會是每晚都這樣吧？”

“是吧。”

卡卡西沖鳴人眯眼笑了笑，進入了敷衍人的狀态。

鳴人盯着卡卡西的臉，心想這人看着年輕但也差不多二十五六歲了，挺帥的又多金應該也不愁女人啊。

“我覺得你也老大不小還是找個人照管一下為好，晚上有人陪在你身邊你也不用做個噩夢就吓成個鬼樣。人死不能複生，再癡情也是無用功，卡卡西老師你就當作自己死而複生，重新開始人生吧！”

“哎呀，我要求可是很高的。”

卡卡西看了看鳴人後又把視線放在書上。

說實話他看了那麽久的愛情小說也差不多對這方面有了些想法，再說因為這個事件他也變得十分需要人看護——雖然他十分不想被人發現，如果有合适的人選倒是水到渠成。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

感覺最近活得好無力，什麽都不想做，勉強處理好試用期工作後回到家卻發現裏家裏亂七八糟的，真是有點煩，很煩很煩，但還是只想倒沙發或床上看書，想着如果有人了解自己心意幫自己打理好這些瑣事不用自己操心就好了。

雖然現在有鳴人在但鳴人到底是個粗枝大葉的人，而且長硬了翅膀後就要離開。去朋友家蹭吃蹭住又會妨礙人家找女朋友誤人終生大事就不好了。現在臨時找個女人又感覺太随便不放心，畢竟自己對她們也不是知根知底，如果不能絕對貼心絕對服從對于背負秘密的自己就是一件麻煩事。當初琳多好啊，那麽熟悉又那麽親近，就算到時候會相敬如賓……如果不是因為那誰出現了——對，就是因為那誰。如果當初自己心無旁骛地答應了也許琳一高興就奇跡發生地延長了壽命。

那誰誰誰，太自私了，自己居然一直把一個這麽自私的人當神一樣放在心裏，後悔後悔後悔……早知道就不去接近他，這樣好歹還能把他以良好的形象放在心裏當心靈支柱，不像是現在內心都塌了。

卡卡西喪氣地把書往臉上一蓋。

想完了惡劣的帶土後又自動想起帶土的好，當時住在一起自己也差不多習慣了感覺日子還是挺輕松愉悅。雖然一直感覺到帶土對自己異于常人的刻薄，之前也想過是因為帶土那可憐的自尊心，但也用不着做出這麽莫名其妙的恩斷義絕的決定吧，果然歸根到底是因為宇智波帶土只是個意氣用事的自私鬼嗎？

罷了罷了，全當自作孽不可活，以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 ……

就這樣在卡卡西認為是自暴自棄地過了幾天之後，由于機緣巧合鳴人和佐助被某個姓名保密的高人看中經過測試之後直接升入名字保密的警校。

環視了一遍這個突然清靜下來的公寓後，卡卡西伸手去拿床邊的相框。

少年的他正站在金發男子和紅發女子的中間，波風先生的手搭着他的肩膀，漩渦小姐的胳膊箍着他的脖頸，很是愉快的畫面。

他把相框放入行李。

然後離開這個城市。

…… ……

沒有人知道辭去醫生職位後的卡卡西去了哪裏。

不管去卡卡西家鳴人家都只見房門緊閉。

他的朋友們找過他，但被告知此人平安後便都表示理解而作罷。

在此期間，宇智波帶土直接上位，得到公司的管理權，掌握公司的所有事務。

這一切都是以斑的名義，曉組織中增加了一名成員——黑絕，據說是白絕的孿生兄弟。

在同事眼裏帶土是一名精明能幹活潑好動但性格略嫌散漫的同事，就拿每日遲到來說。當然，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發展，在忽略人潛力的條件下。

在外地和前輩一起完成任務後便樂颠颠在甜品屋歇腳。

坐下小勺小勺地挖着草莓巴菲遇見了銀發舊友。

看見那燈光下亮晶晶的銀發帶土不知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香甜涼絲絲的冰淇淋在嘴裏也不知為何澀得發苦。

卡卡西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銀發男人不是一個人，他很快便和旁邊一個一直在吃蛋黃醬的黑發男人指手劃腳地争論了起來，而後兩人推推搡搡吵吵鬧鬧地離開。

帶土只感覺心髒痛，他倒是希望這根刺就在目之所及處可以直接拔了。

算起來他已經有一年沒見過也沒聽聞過他了。

今天還是琳的祭日。

他倒是不像一年前那麽悲痛難受。

帶土平緩地走向墓地，便看見好久不見的棕發男人正站在墓碑前。

說起來他們還算是朋友，不過是帶鎖的，鑰匙是卡卡西。

大和聽見腳步聲，便驚喜地擡起頭，看見來者後他便淡淡地苦笑了一下：“原來是帶土啊！”

帶土挑了挑眉。

居然用這樣的态度。

難不成又是卡卡西的受害者？

“怎麽，很奇怪麽？”

帶土把純白的花放在大和的花旁邊。

大和搖了搖頭，惆悵地說：“只是很久沒看見卡卡西前輩了。”

“那家夥出了什麽事嗎？”

帶土清風雲淡地問出這句話，這是他這一年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果然一聽見心裏就驚濤駭浪很是不舒服，他努力以極淡的弧度皺了一下眉。

…… ……

他們找了個居酒屋便坐了下來。

大和說卡卡西前輩已經消失了一年，雖然說能在網上遇到據說過得不錯但總歸是不真實還是很想念呢。

見帶土一臉不願理會的樣子，大和低聲笑了幾下。

“你不是還在記恨他吧，對我來說他可是大好人！”

帶土哼了一聲，頗為嫌棄地說他只不過是自以為是聖母心濫發罷了。

“前輩以前可不是這樣，真是相當冷血急躁，會幫我也是為了盡快搶回照片，在找到鳴人後才收斂安定下來。”大和抿了一口酒，表情有些畏懼又有些懷念。

“誰搶了照片？”

帶土看了看酒杯裏的倒影，想着沒帶上白絕等下喝醉了沒人照顧自己還是算了。

大和舉着酒杯，看了看杯壁，眼神有些幽暗，他像是卡卡西那樣敷衍地笑起來，“就是幾個閑着沒事的混混而已，呵呵！”

剛剛還說的那麽重大……帶土驀地想起鳴人的身世，雖然他接手了公司獲得了所有情報但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他都有時間過目，而且斑雖說是隐居去了但也還是留了個白絕在他身邊，能到他眼前的資料都經過一番篩選處理後的，也許有些動作連他作為Boss都不知道在秘密進行。

“怪不得卡卡西這麽能打啊？來來來，再跟我多說一下你們的光榮史，就是因為不了解才會有那麽多誤解的吧！”

帶土忽然笑得爽朗起來，舉起酒杯就和大和碰了一下，便随便往旁側一潑。

“喂——”

旁邊的服務員氣得跳腳但被帶土看了一眼後便立即狗腿地拿來了小垃圾筒。

大和一副惆悵的樣子眯着眼倒是沒注意到這些，聽見有人要聽他訴苦，他也便一杯酒一句話地說起來。

一來二去的，大和醉倒了。

帶土卻只是聽了個大概的框架，比如大和曾是小混混中的一員被人驅使不得自由什麽的但卡卡西從天而降同他做交易搶回照片帶他離開，還說到卡卡西有時會說起一個老同學無聊的時候還會去跟蹤他後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搬進手術室才知道原來老同學就是帶土啊哈哈……

各種痛苦或是無奈的笑聲摻雜在其間。

怎麽搞的卡卡西像是在暗戀他似的？還跟蹤！

帶土想起當時他太年輕而沒察覺到，後來經過訓練就發覺到不尋常的目光，但有時候回頭卻看見是一個萌妹子對着他笑——他竟然還天真地以為是自己太有魅力了……

果然是自負害死人！

而且即使看見了卡卡西也能裝成路人臉自己當時不記得他大概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吧。

不過怎麽聽都感覺大和的語氣和故事太不搭調。

帶土撥了白絕的電話，叫他來送大和回家。

帶土找了附近的賓館便住下。

他拿出筆記本進入了曉組織的資料庫。

試了多個關鍵詞後才找到一些斷斷續續殘缺不齊的相關資料。

大和原先是大蛇丸進行藥物測試的實驗體，後來成為團藏的助手之一。

又是團藏……帶土記得團藏那邊一直是鼬在進行交涉。

波風夫婦死後曉組織便密切關注作為波風家養子的卡卡西，得知有一封信件傳向了遠在國外的卡卡西，欲截獲卻被團藏先得手。

由于雙方有暫時的合作關系便進行協商，據說只是一張照片——可能是證據或家族秘密。在其期間，團藏最信任的助手叛逃，團藏追捕到一半後不得不放棄，似乎是因為傳說中的警官——自來也介入。

卡卡西回國後找到了鳴人——當時曉組織也找過卻愣是不見蹤影，這麽說貓膩都在照片上？他那時居然在鳴人家與機密親密接觸。

後來的車禍還有鬥毆雖然不知是何人所為但都有記錄，看起來裏面最大的巧合就是他——宇智波帶土。

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帶土在曉組織呆了那麽久卻現在才知道自己也存在于資料中卻是個茫然的角色。

卡卡西知不知道宇智波與他的交集？團藏知道→大和知道→卡卡西知道。

——卡卡西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與他相處的？

真是交友不慎啊，宇智波帶土！

帶土前臂遮着臉突然苦笑出聲，在寬闊的房間配合着回音乍一聽還有些發狠。

…… ……

天下着小雨。

畫面像是曝光一樣地刺眼。

他看見不遠處有一座墓碑，雪白的。

他心腔就像是這天氣一般烏雲密布，壓抑地厲害。

他捧着一束雪白的花，沉重的腳步還沒有擡起，眼淚倒是滑了下來。

他只感覺頭暈，風太大了，這讓他走動的時候腳步有些淩亂。

“琳……”

“琳……”

他低喃道。

他忽然不明白他為何此時如此心痛。

雨絲密密麻麻的，這讓他的視線有些迷蒙，但他能看清落在地上的淚珠比水滴大。

“如果不是我□□來……你一直陪在他身邊沒準你們早就結婚了吧！”

帶土嘆了口氣，他擦了擦眼淚，便蹲下身準備把花置于碑前。

他突然感覺心髒一抽，像是被一次性抽幹一樣的疼痛。

那是誰的名字？

那是誰的照片？

“卡卡西——”

帶土猛然坐起身，伸直了手，像是要抓住什麽一樣。

他氣喘籲籲，冰涼的空氣簡直要把他全身的冷汗凍成冰。

他愣怔地看了看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想着這手怎麽不聽使喚？

死的是卡卡西才好！

救他幹嘛？

不對，他心虛什麽。

不是救他是推他。

冷汗讓他喪失了大量水分。

他感覺口幹舌燥。

他下了床準備去喝水。

動作太猛導致眼前一片白光，仿佛看見了不遠處的墓碑，上面是影影綽綽的字……

他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心口，感覺心是那麽疼痛，痛到不能自己，痛到無法呼吸。

那上面……

到！底！是！誰？

他拽下黑色外套便奪門而出。

…… ……

他向墓碑跑去。

他看見墓碑前站着一個人。

在大雨中像是稻草人般死氣沉沉地歪在那裏。

他的心髒咯噔一下，他頓了一下腳步後又狠下心加速。

他看見不遠處的人忽閃了一下身形，他這才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墓地是多麽嘹亮。

雨下得太大了，像是紗簾般蒙住了他的臉。

視野模糊之間他看見那人竟透明了似的，直接往墓碑上走。

“別走——”

他一個沖刺便抓住那人。

“卡卡西！”

☆、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