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萬劍山莊少莊主張少雲死在自家絕技天雲萬劍訣之上,他弟弟張少卿大受打擊,覺得死亡的危機正在逐漸向他靠攏!萬劍山莊數百弟子将望雲樓圍的水洩不通,張少卿卻被指認成最佳嫌疑人。
“除了你們兄弟二人,還有誰會天雲萬劍訣?”陸柳似笑非笑地注視着張少卿那張憋得漲紅青紫的臉孔,分析道:“你很明白,只有殺了你大哥,你才能坐上少莊主的位置。于是你便下了狠心,殺死了你親哥哥!”
“陸柳!你血口噴人!”張少卿瞪的眼睛突出,狠狠瞪着陸柳。大哥死了,他唯一的大哥死了!他現在是最傷心的人,這個陸柳居然誣陷他。簡直豈有此理!
百裏晴遷看了眼張少卿那宛如厲鬼的模樣,恨不得将陸柳吞入腹中。那雙清澈的眼,早已被親人的鮮血所污。她輕聲一嘆,“兇手不是張少卿。”
秦西風詫異地看着晴遷,“不是他還有誰?只有他會天雲萬劍訣。而且,他真有殺人的動機。”
昆展群皺眉,代替百裏晴遷回答了這個問題:“如果兇手真的是張少卿,他怎麽會傻到用自家劍法殺掉他哥哥。真兇,只是想混淆視聽罷了。但是,這個兇手,真的很有能耐。不但會風雅殿的幻境訣,就連天雲萬劍訣,也使的有模有樣。”
“不是有模有樣,而是,他真的把天雲萬劍訣修煉的爐火純青。”百裏晴遷閉上了眼。
殺竹風雅和張少雲的人,究竟是誰?她忽然睜開眼,清冷地說:“兇手是沖着武林大會來的,并且要攪亂江湖,攪亂這池原本就不平靜的渾水。”
望着張少雲的死狀,斂眉霜的眼中忽然勾起一絲冥火,赫然将目光投向百裏晴遷。卻發現她也在注視自己。
難道這一切,都與她有關?兇手,真是要攪亂江湖這池水?還是有意報複呢?只有他心裏明白,那個人,也許已經回來了。
百裏晴遷心神紊亂,最近她總覺得不安。望着桌上這杯酒,她卻連喝的心情都沒了。
桌上有兩封信,一封是來自天一閣,另一封,是來自皇宮。她并沒有看過這兩封信。但她知道,一旦有了選擇,後路,将不再掌控在她手裏。
莫靈消失了,公孫棋也黯然離去。風琴樓又恢複了原本的冷清。百裏晴遷不知道凜嚴去哪了,但她卻可以肯定,凜嚴與柳氏皇朝,有着非同一般的關系。
是因為凜嚴看長歌的眼神很特別。從一開始,百裏晴遷就知道,凜嚴是帶着他的秘密來到她們的身邊。而他的目的,在碧海長琴,卻又不在碧海長琴。他是想利用碧海長琴,達到他的目的。
總而言之,只要憑空出現的人,背景都不會是空白。然而,這兩封信的背後,意味着兩條不同的路。
百裏晴遷睜開了眼,拿起其中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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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她,她始終都不是心懷天下的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只會平心選擇她的路。
萬裏無雲,春光明媚。初春的暖陽柔和地普照在京城之路上,照在每個人的臉上。
他們都洋溢着微笑,發自內心的祝福已經譜寫在臉上。今日是公主出嫁的大喜之日,所有京城的百姓們都齊聚華安街。
“長公主才雙十年華吧,在皇家,這個年紀出嫁還是很早的。”
“說是不錯,但我聽說呀,公主的驸馬是當朝一品大将軍。魏明朗。”
“西征郎将魏明朗?如此年少有為,又為國立下功勳。也算是配得上公主。”
配的上公主嗎?他真的配的上她嗎?
鑼鼓聲響雖然掩蓋了百姓的話語,但魏明朗卻聽的一清二楚。今日是他成親之日,與公主喜結連理的日子。可他心裏,并沒有那麽高興。因為在成親之前,他與公主見了一次面。
長歌亭的茶格外清香,是因為她親手泡的緣故嗎?
明天就是成親之日,他的心情格外的好。終于可以擁有你了,我的公主殿下。我這一生都是為了等待你,為你而活。
然而,他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多久。再看到長歌這張消瘦的臉孔時,他斂去笑容,問出了心底的話語:“公主,是否不願意下嫁與臣?”
長歌沉默地給他泡茶,直到将他的茶杯斟滿,盯着熱氣騰騰的水霧,她輕嘆一聲,卻說:“魏将軍,你能夠明白,愛這個字的含義嗎?”
魏明朗凝視長歌的眼睛,然而她的眼睛,卻始終都在注視着桌上的茶具。你為什麽不與我對視呢?是怕我從你的眼裏,看到你的情緒嗎?“愛,就是情到深處,生死相依吧。”
柳長歌忽然笑了,将帥之論,她擡起眼眸,凝視魏明朗:“那麽你認為,本宮與你,到了這種程度嗎?”
魏明朗卻自信地說:“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只要公主不讨厭臣。臣就一定能給公主想要的愛,讓公主成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我的愛,從來都與你無關。”柳長歌說到這,雙眼泛起了水霧:“今天說這些,卻是晚了。父皇的決定,本宮無法違逆。魏将軍,本宮直話直說,本宮并不想嫁給你。如果你是君子,你就尊重我的選擇。”
看着她眼中的淚,魏明朗的心第一次這麽疼。我想讓你幸福,讓你不再陷入這皇室紛争,讓你做一個快樂的公主。我想每天看到你的笑容,你開心,我便愉快。你憂愁,我會跟着心疼。
他說:“好一個愛與我無關。你心中早已有人,可我還是想賭一賭!”
陽光真暖啊,在這暖陽的輕撫下,讓她體會了一種感覺,一種被晴遷抱在懷中的感覺。
今日這華安街的人真多,是否全京城的百姓都彙聚在這條街道上了呢?
耳邊是震撼的鞭炮鑼鼓聲,她的心,卻一片平靜。
柳長歌安靜地坐在轎子裏,二十四個轎夫共同擡着她的轎子,這頂十分豪華的轎子。
看着身上這件紅嫁衣,她唇邊卻露出了一抹笑容。如果你不來,那我,可就真的嫁了……
轎子忽然停了,華安街也悄然寂靜了下來。因為一場雪……
這突如其來的雪,将湛藍的天空蒙上一層白霧。
百姓們仰頭張望,冬天已經過去,這場雪,卻下在初春時節。然而,這雪花落在人們身上,他們卻并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冰冷。這雪,竟是溫和的。
溫和的雪,融化在指尖……
柳長歌呼吸一窒,耳邊響起一首熟悉的旋律……
雪花落盡之時,迎親隊伍正前方十丈處,靜立着一排黑衣人。
他們是何時出現的?魏明朗略微吃驚,靜靜地凝視前方。而他的眼前,或者說是眼球裏,忽然映入一個飄然若仙的影子。
那人穿着一件黑袍,頭戴鬥笠,鬥笠下的面紗卻純白如雪。面紗遮掩着此人的容顏,手執一只碧玉長簫。
那首曲子,就是他吹出來的。這個看不清臉的人,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麽?
他穿着黑袍的樣子,如此的雍容華貴。他站在那排黑衣人前方,明顯是他們的首領。手中長簫一晃不見,面紗後的雙眼,卻始終在注視魏明朗。
“好大的膽子,竟敢攔截長公主的花轎。給我拿下!”
魏明朗還沒開口,他的副将便已率先下令,命跟随而來的禁衛軍,将這些來歷不明之人拿下。耽誤吉時,他便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夠皇上砍。
命令頃刻下達,數百禁衛軍同時出動。今日是公主與驸馬的良辰吉日,萬不可沾到血跡。雖已拔刀,但禁軍們會有分寸。
分寸……某人的眼睛,卻在笑。
黑袍人并沒有出手,他身後卻竄出兩道黑影,迅速穿梭在數百禁軍之中。
禁軍們眼花缭亂,眼裏心中,全是那一道道的虛晃殘影。而真正出手的,只有那兩人而已。
那快如光速般的敏捷身手,看的百姓們目瞪口呆。武林高手嗎?這兩人明顯是下屬級別。下屬級別都有如此超然身手,那位神秘的首領,豈不是更有能耐?
衆人思緒間,那兩人已經回歸了原位。而數百禁衛軍,居然像是被定身法定住般,動彈不得。如此迅捷的點穴手法,在不傷及任何一人的情況下,化解了一場即将別開生面的交鋒。
副将滿臉震驚,餘光劃過一道紅影。那道亮麗喜慶的影子,正是驸馬魏明朗。
魏明朗的身影如疾風般的掠到道路中央,他的手裏,出現一杆銀色長槍。在光線的纏繞下,一股流水般的柔痕輕盈地滑過鋒刃,劃過那黑袍人的衣襟。
青石路上,殘留着那道淺淡的足跡。在魏明朗亮出銀槍的瞬間,黑袍人雙袖迎風,看似未動的身姿忽然接近魏明朗,在他槍下仰身而過。
他眼裏的天空,是那樣的湛藍。微風輕柔,那輾轉流過的銀芒,宛如鑲刻在雲端的清焰……
面紗輕起,他身形缥缈,呈現出的柔姿雍雅絕倫。遁入雲中,下一刻,卻立在了魏明朗的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