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繁縷天亮醒來,躲在被子裏的他未着寸縷。下身清爽,昨晚事後有人幫他清理了射在裏面的東西。
他赤腳踩在地上,從衣櫃裏找了件幹淨的絲綢睡衣穿上。
樓上樓下找了一圈,商與楓不在卧室也不在書房,林繁縷用座機打給他。
商與楓接起:“木木。”
“你去哪兒了?”
“我有事,要出門一趟。”商與楓說,“早上出門急,看你還在睡,就沒吵醒你,想晚點留言和你說一聲,一忙就給忘了。”
“哦……”林繁縷試探,“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估計要晚上了。”商與楓說,“晚飯你自己先吃,不用等我,我可能要很晚回來。”
林繁縷應他說好。
挂過電話後,林繁縷上樓換了睡衣,簡單收拾了一番,便打車出門了。
他在街邊粥鋪打包了一份牛肉粥和一些小菜。時遇剛醒,飲食應當清淡些。
林繁縷站在昏暗的過道裏敲了敲門,裏面無人應答。
林繁縷主動開口:“時遇。”
這下屋裏才傳來動靜,時遇很快來給他開門。見了人,笑容收不住,“小啞巴。”
林繁縷進屋,把東西放到桌上依次打開,“我給你買了粥,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有什麽想吃的可以告訴我,我下次來給你帶。”
“我不挑食,你買的我都喜歡。”時遇腹部的傷口還未痊愈,慢悠悠地踱步走到床邊坐下,“聞着很香,是什麽粥?”
“生滾牛肉粥。”他把勺子遞給時遇,“你嘗嘗。”
時遇喝了兩口,“味道不錯。”
“那你多吃一點。”林繁縷又去拿藥盒,“喝完了粥別忘記吃藥。”
“嗯。”
一份熱粥很快見底,又把林繁縷給他的藥就着溫水吞了。
兩人閑坐,時遇問他:“昨晚怎麽沒來?”
“昨天睡着了,不好意思啊,不來也沒和你說。”林繁縷解釋,“我早上才看見你發的短信。”
時遇覺得他生疏,總和自己說抱歉的話。他剛想開口,卻被人打斷——左邊牆內傳來一陣突兀卻并不陌生的呻吟。
啊啊嗯呃呃——
旅館便宜,比不得五星酒店,隔音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隔壁房內放的電視,聲隔着堵牆都聽得一清二楚。
……甚至還有女人的叫床聲。
這類廉價小旅館是妓女塞小名片的首選地方,藏在深巷,價錢便宜客又多。
時遇在這裏住了四天,不分白天黑夜,左右房間經常傳來各式各樣的叫床聲。
前三天他一直昏迷不醒,自然是沒聽到。那幾天的晚上,聽也是林繁縷聽。
時遇醒來後,已經被迫聽了一晚上的高潮。傷在身,無性致,清心寡欲無欲無求,聽得人呵欠連天直犯困。
要不是睡了三天睡夠了,估計時遇還真能在這充滿淫蕩喊叫的環境下睡着。
與前幾日不同的是,今天時遇清醒,林繁縷也在,兩人共處一室,聽隔壁正上演的活春宮。
嗯嗯啊啊,好大好爽。
操我操我,老公。
尴尬得二人不知所措。
時遇敲牆,“動靜小點!這有小孩兒!”
不喊還好,這一喊,隔壁跟開了開關似的,反而更來勁了,浪得更厲害,呃呃嗯嗯操死我吧爽死我了叫個不停。
左間房裏的人喊,右邊也跟着喊,甚至還玩起了角色扮演。男的一掌拍在對方屁股上,“啪”的一聲脆響,“叫爸爸。”
沒想到被打的居然也是個男的,嬌喘着喊:“啊,爸爸,爸爸——”
被左右夾在中間的時遇忍無可忍,飛了只拖鞋甩牆上,“你爺爺讓你閉嘴!”
“啊,爺爺,嗯嗯,是爺爺來了。”那0自己浪出了一場大戲,“爺爺一起來,來操我!”
這是對重口的。
那“爸爸”聽他這麽喊居然能不萎,更加賣力地鞭撻騷貨的屁股。
而且——對方似乎不是開玩笑的,也跟着拍牆回應,邀請時遇:“爺爺,來操我小穴,爺爺好厲害,好大,要操死我了!”
時遇:……
林繁縷:……
碰上煞筆了我靠。
這一聲爸爸爺爺,一浪接一浪的放縱嬌喘,耳朵備受折磨的何止是時遇和林繁縷,還有竊聽器這頭的商與楓。
商與楓站在二十七層的高樓俯瞰,路上行人狀似蝼蟻,各自忙碌。
時遇。
一根煙燃到了盡頭,霧迷了眼。
商與楓聽了他們的全部對話,從進屋到喝粥再到叫床。他自然也分辨得出林繁縷的聲音,知道這叫聲不是林繁縷的嬌喘。
可誰又能保證,林繁縷以後不會在床上叫給時遇聽呢?
沒了這個時遇,還會有下一個“時遇”,關鍵不在旁人,在林繁縷。
商與楓要讓他的木木知道,這個世界上,他才是那個最愛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