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開始的時候，這個吻只是輕輕的試探。趙凜身上的氣息是青草的香味，葉千雪有些走神。
這個城市裏，哪裏來青草的香氣，都是香水的味道罷了。
見她沒有反對，趙凜便開始加深這個吻，舌尖在她唇瓣上反複滑過，想要撬開她的嘴唇。但是，葉千雪的唇如同她的心一樣，沒有一點縫隙。
“小雪！你在幹什麽！”一個聲音在邊上爆喝，憤怒十足。随後，一雙手伸出來，将兩個人分開。
趙凜嘶的一聲，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葉千雪卻只是面無表情地勾了勾嘴角，掃他一眼，看向來人：“你好，父親。”
葉鑫成站在那裏，不敢置信地看着方才還擁抱在一起，似乎在親密接吻的兩個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居然會在自己家的門口就做出這種事來。
“小雪，你……”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片刻之後，他轉向趙凜，眼神變得不善：“你是哪裏來的野小子，膽敢對小雪動手動腳的，不要命了嗎？”
趙凜掃一眼站在邊上不動聲色，根本就不準備幫腔的葉千雪，狀似恭敬地彎一彎腰：“葉伯父您好，我是小雪的男朋友趙凜。”
葉千雪擡一擡眼皮，挑眉：“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女朋友，我怎麽不知道？”說完，她不再看趙凜，轉手去拉葉鑫成：“進去吧，這個人不用搭理就行了。”
葉鑫成想說什麽，葉千雪手上用力，将他往屋子的方向拉。不想和葉千雪對着做的葉鑫成恨恨地瞪了趙凜兩眼，跟着葉千雪進了大宅。
趙凜目送着那個有些瘦弱的身體走了進去，身影消失不見，臉上漸漸浮現出笑臉來。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美味。
他轉身離開，片刻之後，一輛車開過來，在他身邊停下。
葉千雪進了大宅，心中一片紛亂。偏偏葉鑫成還在邊上苦口婆心，女孩子要自尊自愛，不要小小年紀就和男人有親密接觸，她這樣做讓他很不放心balabala……
葉千雪忽然間就沒有忍住，脫口而出：“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麽不管管柳菲菲？她和曾涵都被人當場捉住了，你為什麽不去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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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面對着葉鑫成臉上格外難看的表情，葉千雪沉重地嘆息，道歉：“抱歉，父親，我心情不太好。今天考試的時候做錯了好幾個題目，所以……”
她的解釋讓葉鑫成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最後嘆息一聲，拍拍她的肩膀：“算了，你去休息吧。”
葉千雪站在樓梯口，目送着葉鑫成轉身，發現他的身形已經不如往日的挺拔。
她的心底有一瞬間的痛快。
看，這就是你當年留下一個私生女的後果。她這樣想着，轉身時上樓，将自己摔在床上。
今天聽到的這件事對她來說是個沖擊。
她怎麽都想不明白，張錦文為什麽會和柳丹雯攪和在一起。如果說他們是一夥的，那上輩子小姨顧長卿死後，張錦文又何必痛苦不堪地跟着她去了呢？
如果不是一夥，那今天這一幕又該怎麽解釋？
越想越亂，她覺得自己的腦海中亂糟糟的一片。
爬起來洗了澡，葉千雪坐到桌子面前，攤開付懷銘拿過來的試卷。
也許只有在一道又一道的題目中，她才能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一些。
一張卷子做了大半，手機卻響了起來。葉千雪頭也不擡地接通，聽到陳天在電話那邊，十分緊張地壓低了聲音：“葉大小姐，我有事要說。”
“什麽事？”葉千雪有些漫不經心。
“那個連珍珍，找我了。”陳天的話讓葉千雪驚訝地停住了筆，反問，“連珍珍？她找你做什麽？”
陳天的聲音更低了，“她來問上次到底是怎麽回事，聽起來，她有些懷疑了。”
聽他這樣說，葉千雪反而笑起來，“懷疑就懷疑呗，你怕什麽？反正柳菲菲确實讓你做了那些事，不過對象不是她而已，有什麽區別。”
陳天有些急：“葉大小姐，要是那兩個女人真的練手起來，倒黴的可是我！”
葉千雪頓了頓，問陳天：“想洗白嗎？”
陳天驚訝地停了好久，才反問：“什麽意思？”
“想從此跳出那個圈子，不再做那些事嗎？”葉千雪耐心地說，“我想，你最開始大概也不是自願去做混混的。”
沉默一陣之後，陳天笑：“又不是那種熱血過頭的年輕人，我自然是願意洗白的。大小姐有什麽辦法？”
“那麽，你當兵去吧。”葉千雪非常愉快地說，“你的年紀還在範圍內，剩下的我來處理。”
不等陳天說出什麽，她就挂了電話，留下陳天在電話的那頭“喂喂喂”卻得不到回應。
考試的成績一個星期之後就出來了。葉千雪實現了一次非常大的突破。
她居然殺進了年紀前五十名。
雖然是四十九名這個稍顯尴尬的排名，但是依舊足夠讓她感覺到驚喜。葉鑫成也對這個成績格外滿意，念着要給葉千雪請的老師再封一個大紅包。
“父親您就別跟着添亂了。”葉千雪說，“他家裏不是沒有錢，你現在拿錢過去，反倒顯得看不起他。”
葉鑫成這才悻悻地閉了嘴。
柳菲菲這一次的成績也很好，比起上一次也有一點進步，居然拿到了年紀第十名。
但是，對柳菲菲來說，這個成績已經是失敗了。她十分煩躁地将成績單甩到一邊，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柳丹雯從房間裏走出來，見她無所事事的模樣，于是開口：“過來幫我一個忙，将衣櫃裏的東西收拾收拾，打包好。”
柳菲菲有些不耐地擺手：“等到了葉家讓他給你重新買就是了，這些東西帶過去幹什麽。”
柳丹雯臉色一沉：“你這種浮躁的心态從哪裏來的？趕緊給我收回去！就算進了葉家，你也得給我安分一點，別沒事瞎鬧騰！”
柳菲菲被她訓得格外不服氣，當下就嗆聲：“我浮躁？你怎麽不說你沒名沒分地跟着一個男人就為了他的錢才叫浮躁？！”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就落在了她臉上。柳丹雯臉色鐵青地站在她面前，手正慢慢地往下放：“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柳丹雯很難過，這就是她寧願被人指着脊梁骨罵也要生下來，也要好好嬌養的女兒嗎？她為什麽不想一想，自己過着這樣的日子，到底是為了誰？
“是誰教你這樣說的？”她又問了一遍，心中還是有些不怎麽願意相信，女兒會這樣指責自己。
柳菲菲被這一巴掌打懵了，還沒回神就看到柳丹雯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問自己什麽。她捂着臉，只覺得耳朵裏轟隆隆的，什麽都聽不清。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柳丹雯，心中一陣委屈上湧：“你憑什麽打我！憑什麽！就因為你不自愛，我被人叫野種叫了這麽多年，我現在不想那麽受委屈怎麽了！我就是不想穿這些過去的衣服不想看見那些東西，每一樣都在提醒我當年被人拿石頭追着打的樣子！”
她大力揮舞着手臂，對着柳丹雯大吼出來，“你覺得那是你的寶貝，那是你的事！對我來說那就是垃圾，垃圾！”
說完，她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柳丹雯，奪門而出。
柳丹雯被她推得一個踉跄，站立不穩地倒在了地上，心痛地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想要站起來追上去。
只是她剛剛站起來，走了沒兩步，腳底忽然一滑，重重地又摔了一次。
原來，剛才柳菲菲在發脾氣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将水杯打翻了，地面上都是水漬。柳丹雯一不小心踩了上去，立刻就被滑到了。
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葉千雪和魏宇王琦玉慶祝自己的成績時，接到了葉鑫成的電話：“你柳阿姨流産了，現在在醫院。我今天就不回去了。”
葉千雪挑眉，心中暢快，聲音卻有一點擔心與關切：“怎麽會……不是已經過了頭三個月的危險期嗎？發生了什麽事？”
葉鑫成含糊地回答了，飛快地挂了電話。
将手機放回包中，葉千雪看着好奇地盯着自己的魏宇和王琦玉，含笑問：“怎麽，有什麽事想問我？”
“那個女人流産了？”王琦玉率先發問，“是她自己做的，還是意外？”
“我不知道。”葉千雪回答，“不過，不管是哪種原因，我都有點高興。誰知道那個孩子……哼。”她冷笑了一聲。
魏宇這些日子又瘦了一些，已經能看出明顯有型很多的臉頰了。聽到葉千雪這樣說，他矜持地笑一笑：“小雪姐，事情也不能這樣說。現在沒了，孩子是誰的就不好說了，反倒不如到時候有證據在手，翻盤只是分分鐘的事。”
葉千雪搖頭：“我寧願看到這個孩子沒了。要是真的生下來了，将來兩個人翻臉，受苦的還是那個孩子。”
王琦玉挑眉：“你什麽時候這麽有愛心了？”
葉千雪沉默片刻，微笑：“我願意的時候。小胖，我們的生意是不是該開張了？”
魏宇立刻眉飛色舞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