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後來，趙凜很是沉默了一陣，魏宇和葉千雪倒是說得不亦樂乎。
不過三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說起那間宅子裏發生的事情。司機在邊上看着，覺得這個氣氛着實有些怪異，于是，他也不說話了。
葉千雪是先被送到的。她下車的時候，趙凜也跟了下來，随後就關上門，對魏宇笑：“你自己回去吧。”魏宇有心想跟出來，葉千雪卻對他擺擺手：“小胖你先去吧，我們明天見。”
魏宇這才瞪了趙凜兩眼，對着葉千雪又關心了兩句，轉身離開。
趙凜在邊上看着魏宇走了，才笑着說：“他對你倒是真關心。也不見他對別人多關心關心。”
“如果那個別人是你，”葉千雪一邊轉身往裏走，一邊回答，“我覺得，他關心了才顯得不對。對一個同性那麽關心，啧……要進去坐一坐嗎？”
雖然這樣問了，她卻擋在了門口，沒有半點讓路的意思。
結果，門被拉開了，家裏請的保姆笑眯眯地站在門口：“剛才才接到那邊的消息，說大小姐回來了。這位是大小姐的朋友，請進來坐一坐吧。”
葉千雪啞然，趙凜卻哈哈大笑起來：“看起來，我是一定要進去坐了。”
說完，大步走了過來。
葉千雪轉身進去，也沒管他。
在葉家大宅的會客室坐下了，趙凜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番，然後轉向坐在對面，自顧自吩咐廚房給做夜宵的葉千雪，說：“顧家果然是有錢人家。骨子裏透出來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葉千雪懶懶擡頭：“有什麽不一樣。”停了一停，也不等趙凜答話，她問：“你跟着我回來，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趙凜搖頭：“不，只是覺得，你很有意思，想多看你兩眼。”
葉千雪挑眉：“我？有意思？”
趙凜點頭：“我很好奇，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哪裏來那麽大的怨氣，甚至恨到要毀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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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雪沉默片刻，擡頭看着他。
趙凜一言不發，含笑任她看。
“你怎麽知道，背後沒有別的故事呢？”葉千雪這樣說了一句，臉上忽地又挂上笑：“再說了，就算我要毀了別人，你不也在背後推波助瀾嗎？”
“因為，我對你感興趣。”趙凜說，“這一點我說過了。而且，我發現，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怎麽辦？”
“和我無關。”葉千雪斬釘截鐵地回答完，轉身就往樓上走，“春姨，麻煩讓司機送一送這位趙先生。”
保姆探出頭來，響亮地答應着。
趙凜坐在沙發上，看着葉千雪起身上樓，曲線美好，不由得低聲笑起來。
其實，他在說謊。
他對葉千雪的秘密根本就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只有她這個人。
第一次擦肩而過之後的第二次見面，他的身體告訴他，想要她。
純真背後的絕望，那種明明看清楚了一切卻又依舊被誘惑的眼神，深深地吸引了他。
葉千雪站在樓上，看着趙凜走了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趙凜這個人帶着幾分邪氣，讓她有種危險的感覺。偏偏對方知道了自己對柳菲菲下手的事，她心中還是有些擔心的。
不過也無所謂，柳菲菲都是自己做出的選擇，中間她也只是小小的引誘。
就算是趙凜真的說了，最多也就是柳菲菲母女對自己多恨一些。
但是，有什麽關系。
反正已經是相互讨厭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在餐廳裏看到柳菲菲的時候，葉千雪一點也沒有意外。
她只是不搭理板着一張臉仿佛誰欠了她錢的柳菲菲，直接坐下來開始享用自己的早飯。
柳丹雯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是凝滞的氣氛讓她嗫嚅了一下，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吃完了早飯，葉千雪才帶着禮貌的笑臉看向柳丹雯：“柳阿姨，整個婚禮的流程我已經和婚慶公司的人商量過了，醫生也已經許可了。您和父親要看一看，最後定下來嗎？”
柳丹雯被驚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葉鑫成，然後才回答：“好的。”
停一停，她又說：“給你添麻煩了，小雪。”
葉千雪嫣然一笑：“柳阿姨說笑了。事情本來就是我自己攬上身的，就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了。何況，菲菲也幫了我一些忙，柳阿姨不如多誇誇菲菲。”
柳丹雯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葉鑫成就冷哼一聲，丢了手上的筷子，冷聲道：“小雪，你小姨會回來嗎？”
葉千雪有些遺憾地搖頭：“回不來。父親你也知道，小姨這一胎有些不穩，現在一直在養着。所以……”她看着葉鑫成，非常平靜地說：“不過，我想父親你應該不會介意的。畢竟，小姨一直不怎麽高興你要再婚的事。”
葉鑫成沉默一陣，才重新說：“确實要好好養胎才行，她的年紀也不輕了。”
葉千雪笑眯眯地說一聲是。
柳菲菲在邊上坐着，一直沉默不語。
昨天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是個再糟糕不過的回憶。私密的□被很多人圍觀，始作俑者還是自己的母親，讓她連怨氣都發不出來。加上後來曾涵父母的反應，讓她下意識地生出了些許不妙的感覺。這種感覺持續到了今天早上，讓她一大早的心情就很糟糕。
此時，見到葉千雪笑容滿面的樣子，柳菲菲就直覺地覺得不快。
于是，她狀似關心地開口：“姐姐今天還不準備去學校嗎？”葉鑫成一頓，看向葉千雪。
葉千雪同樣擡頭看向他，微笑：“小姨沒有和父親說嗎？我請了長期的病假，另外在找人給我補課。”
葉鑫成一怔，問：“怎麽樣？找的是什麽人，有沒有效果。”
他沒有問題葉千雪逃課的事，讓原本準備挑撥一下的柳菲菲心中再添一股悶氣。
葉千雪笑着回答：“不錯，至少，從年紀六百多名到四百多名了。而且，上次考試的時候，我還只是剛剛補完了初中的課程。”
葉鑫成在片刻的愣神之後立刻露出笑臉來：“好，不錯。”他這樣說了兩句，關切地看着葉千雪：“對方是什麽人，要好好謝謝才行。能把你教出來，本事當真不錯。是哪裏的退休老教師嗎？”
葉千雪搖頭：“不是。”笑容中帶着幾分狹促，她回答：“是小姨給我找的，明年畢業的大學生。”停一下，補充：“A大，一表人才風度翩翩。”
葉鑫成立刻表情糾結起來。
柳菲菲在邊上越發覺得不痛快，張嘴又想說什麽，被柳丹雯一腳踢過來，安穩了。
葉千雪看向母女兩人，微笑：“柳阿姨剛才在幹什麽，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柳丹雯假笑：“沒事，我只是不小心踢到了桌腳。”桌腳柳菲菲感受着身體上的疼痛，心中更加不快起來。
最後葉鑫成還是大手筆地給了葉千雪一筆錢，讓她拿着，将來給付懷銘作為謝禮。葉千雪也就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柳菲菲又是眼珠一轉，嚷嚷着自己也要去找個家教。
“最近名次落得厲害，我擔心……”她話沒說完，自然有柳丹雯幫着她憂心忡忡地補完。
葉鑫成卻毫不在意：“想請就請，你也不差那點錢。”柳丹雯暗自咬牙，臉上卻堆起笑臉：“只是，一時之間卻不知道什麽人有水平。我看小雪的家教……”
“柳阿姨，”葉千雪打斷她的話，“我的家教再好，也是我的。我自己都還沒補完，是不可能轉給菲菲的。再說了，菲菲的名次也不過是從年級第三掉到年紀三十五，終究還是尖子生，可不比我這種拖後腿的。本來就差，如果家教一走，只怕又回去了。”
柳丹雯臉上的笑就有些尴尬，連忙說：“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看能不能找找他的同學。你不是說是A大的學生嗎？”
葉千雪這才恍然，笑一笑說：“這樣，我知道了。我會去幫忙問一問的。不過我勸柳阿姨你別抱太大希望，畢竟，大四了，大家也都開始忙着找工作了。”
柳菲菲立刻就脫口而出：“你那個家教就不用找工作了？”
“這個啊，”葉千雪回答得慢悠悠的，“他家裏有自己的公司，只是承小姨一個人情，才過來幫忙的。”
柳菲菲立刻就沉默了。
見到付懷銘的時候，葉千雪還是将這件事提了一提，末了卻又說：“不過，這件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不管怎麽樣，從吊車尾到中段很容易，也很醒目。本來就很前面了，想更前面，付出的心力就要更多，效果也不見得很明顯。”
“這種吃力不讨好的活，就別太認真去找人了。”
付懷銘失笑：“其實你只是和那個柳菲菲不和，不想讓她稱心如意吧？”
葉千雪摸摸自己的臉：“那麽明顯，連你都看得出來？”
付懷銘微笑：“不是我看的，是蘇羽說的。他說你看人的眼神不對。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來辦。我也不怎麽喜歡那個柳菲菲。”
葉千雪虛心求教：“你和她又沒見過，怎麽會不喜歡她？”
付懷銘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怎麽知道我沒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