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施燕茹是施燕寒的妹妹。
施燕寒是萬萬不願意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讓家裏知道的，更不願意因為自己，而讓施燕茹也被牽涉到這個複雜的世界來。
這些都是葉千雪上輩子知道的，如今拿過來做個人情當錢用，她也覺得很愉快。
見施燕寒出神，葉千雪又加一句：“施燕茹如今在紅顏酒吧。”
施燕寒的臉色慢慢地變了。她從手袋中抽出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将它夾在修長的指尖，問：“你怎麽知道？”
“我從哪裏知道的，就恕我不能告訴你了。”葉千雪說，“這就和我從哪裏知道你的一樣，是一個秘密。”
施燕寒掃了她兩眼，不再說什麽。
出了門，葉千雪就接到一個電話，來自她聘請的一個閑散人員。
“什麽事？”
“我看到你說的那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逛街，我拍了好多照片，你要不要看一看？”
葉千雪讓他将照片發到郵箱裏，準備回去再看，自己去了顧長卿的辦公室。
顧長卿下午約了人做産檢，葉千雪就鬧着要去。
如今顧長卿也懷孕二十多個星期了，很多問題已經能夠提前查出來。葉千雪就是想着跟過去多問問多看看，說不定能看出上輩子沒發現的什麽東西，讓顧長卿能平安度過生産的那一道劫。
在醫院走了一擺，做過了B超之後，葉千雪看着醫生臉上似乎有些遲疑，不由得追問起來。
顧長卿一邊将衣服拉上來，一邊含笑制止葉千雪的喋喋不休，問醫生有沒有什麽要注意的。
醫生沉默了片刻，例行地說了幾句注意事項，說胎兒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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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一會兒之後，葉千雪就返回去，揪着那個醫生問剛才他那可疑的沉默到底是怎麽回事。戴着眼鏡的醫生被她問得連連苦笑，不由得道：“我也不太确定，不過看起來像是臍帶繞頸外加臀位。沒事的，現在還早，等隔上兩個星期再來查一遍确認了再來糾正也來得及。”
葉千雪心事重重地道謝，出去了。
顧長卿和張錦文都站在大廳裏等她，見她出來，顧長卿嗔怪地拉着她的手，讓她不要亂跑。
葉千雪擡頭看着小姨溫柔的笑臉，轉頭看着姨夫張錦文的微笑，叫要将要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現在，那些煞風景的話就有必要說出來讓人不快了。
回去的路上，葉千雪還是偷偷地拉着姨夫說了這件事。
看着這個有了小姨之後才有了親人的姨夫神色慢慢肅穆，葉千雪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過幾天我帶你小姨去香港那邊，如果可能，就在那邊待上幾個月。”下車的時候，張錦文對葉千雪說，“你在這邊，一個人可以嗎？如果不行，可以跟我們一起過去。”
葉千雪微笑着搖了搖頭：“姨夫你們過去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離了你和小姨就不能活。”張錦文有心再勸，顧長卿已經帶着嗔意叫起他的名字，他連忙趕了過去。
葉千雪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唇邊的笑容漸漸地黯淡了下去。
等到他們離開，自己就要專心地面對柳菲菲和柳丹雯了。
回到房間內查看了郵件，葉千雪震驚地發現，對方給她發送到的郵件附件上，柳丹雯挽着的人居然不是葉鑫成。
她連忙打電話去追問時間地點，對方思索了一陣，才回答，就是這幾天的事。
葉千雪有些震驚地挂斷了電話。
到底是怎麽回事？柳丹雯不是給葉鑫成做了十幾年的情婦，對他忠貞不二，才能變成最後的葉太太嗎？為什麽忽然出現了一個以前從未出現過的存在？
葉千雪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記憶中到底是真是假了。
葉鑫成最近很得意。
柳丹雯最近對他曲意奉承，盡管年紀不輕了，在床上卻各種姿勢都肯擺出來，讓他好好地享受了一把銷魂滋味。他覺得，自己對那具身體似乎越來越迷戀了。
“董事長，您新來的助理前來報道了。”人事部長一個電話，打斷了他的回憶，讓他不快地皺了皺眉，才将注意力轉移到工作中來。
“帶過來吧。”
期中考試的時候，好長時間沒有在學校出現的葉千雪終于現身了。
一直以來想去找她卻因為各種原因無法成行的曾涵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跑到她的作為面前：“喲，你終于舍得來了。”
葉千雪擡頭，對他展顏一笑：“因為一些事。有事嗎？”客氣而疏離。
曾涵按下心中忽然冒上來的點點酸澀，說：“沒什麽，只是最近活動都不見你，沒什麽意思。你不來，黃秀秀和魏宇也來的少，人一下子就少了好幾個。”
“明天考完了，我請你們出去泡溫泉。”葉千雪立刻就答道。曾涵立刻喜上眉梢：“好，我去和他們說一聲。”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葉千雪的目光一閃，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
這兩天的考試，葉千雪依舊有些不順。但是，很多東西已經不再如同過去那樣艱難晦澀如同天書。不過是還沒有學到的知識，她這樣對自己說。
付懷銘是個很不錯的家教。耐心，細致，講解深入淺出，讓人聽得很明白。加上他的聲音動聽，葉千雪覺得，聽他講課其實也是一種享受。
也許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想法，她學起來也很快。
初中的部分如今已經補完，就等着高中課程的開始了。
“其實小雪你很聰明，”一次補習完了之後，付懷銘這樣評價葉千雪，“只是以前你不知道将心思用到什麽地方去了，學習上才會落下這麽多。”
葉千雪自嘲一笑：“用到吃喝玩樂，争風吃醋上去了。”
付懷銘大概以為是玩笑，哈哈地笑起來。
葉千雪卻知道，這不是玩笑。十六歲以前的葉千雪，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
考試完了的溫泉去的不僅僅是往日一起玩的幾個人，還多出了三個。
其中一個就是柳菲菲，她跟着曾涵一起過來。另外兩個人卻是付懷銘和她的女朋友蘇若。
“你的功課不能拉下，正好我也想帶着我的女朋友去休閑一下，不如，你就請老師一次？”付懷銘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這樣開玩笑。
葉千雪卻當了真，當真給他訂好了門票和房間。當東西送到付懷銘手中的時候，他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其實我只是說笑，如今這算不算自作自受。”不過依舊顯得很愉快地接受了。
随後，就有了出現在她面前的蘇若。
蘇若是個看上去溫柔大方的女生，站在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年當中，顯得格外沉靜。那種獨特的氣質，讓她一下子就凸顯出來。
柳菲菲咬着唇，看着蘇若，心中有些不甘。因為連曾涵的目光都移過去了，盯着那邊不肯動。
一心想讓曾涵眼中只有自己的她怎麽會高興。
葉千雪沒什麽感覺，簡單地給付懷銘介紹了自己的幾個朋友，又認識了蘇若，六個人的小圈子就一起行動了。
只是，時不時地就有少年過來，借着打招呼的名頭來和蘇若套近乎。
付懷銘故作哀怨地取笑了一句，在蘇若的默許之下，抱着蘇若當衆來了一個親吻，讓好幾個蠢蠢欲動的少年垂頭喪氣起來。
王琦玉看得哈哈大笑。
泡溫泉的時候，葉千雪和黃秀秀王琦玉占了個小池子，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然後，她忽然聽到黃秀秀說：“下個學期，我就不來了。”
王琦玉問：“你的手續終于辦下來了？”
“是，下個學期，我就過去英國了。”
三個人一陣沉默。
良久，王琦玉才笑道：“以後去倫敦，我們可就要去找你接待了。”
葉千雪穿過水池走到黃秀秀身邊去，輕輕擁抱她：“無論如何，一定要好好過，千萬不要喪失信心。”
黃秀秀失笑：“這是你對我的忠告？”
葉千雪認真地點頭：“是。”
“曾涵，別，別在這裏……”一個聲音忽然傳過來，打斷了她們的聊天。
葉千雪凝神聽了片刻，唇邊的笑意一冷。
那個嬌嗔輕喘的，不是柳菲菲是誰。只是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敢這麽大膽，在這種幾乎算得上是不設防的地方就你侬我侬起來。
黃秀秀和王琦玉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過了好一會兒，王琦玉才輕聲啧啧感嘆：“真是豪放。小雪，這個可能成為你妹妹的人，還真是……”
黃秀秀冷笑：“也不知道這麽主動，到時候曾家會不會讓她進門。要是竹籃打水，可就不妙了。”
葉千雪聽着她們為自己抱不平，心中暖暖的，當下搖頭，輕聲道：“曾涵，實在是太不成熟了些，還是個小孩子。”
黃秀秀一怔，唇角一勾：“你說得對，還是個孩子。”
三個人對視，忽地大笑起來。
不知道隔壁的兩個人聽到着陡然響起的笑聲，有沒有被驚吓。
不等入夜，曾涵和柳菲菲之間的事就在這個小圈子裏鬧了個沸沸揚揚。畢竟當時周圍不止一個池子，聽到的也不止葉千雪三人。
魏宇小胖子知道這件事之後，跑過來問過了葉千雪的意思，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然後給了曾涵兇猛的一拳：“有些事，我不想多說，但是，不代表我心裏沒數。”
他對着曾涵惡狠狠地說，随後不屑地掃過柳菲菲的身軀：“當女兒的和當媽的還真是一路貨色，都喜歡不勞而獲。遺傳還真強大。”
柳菲菲的臉色鐵青，卻不敢對魏宇說什麽。
雖然魏宇在這群人中間看起來不怎麽出風頭，家裏卻是實實在在的官方背景。魏宇有一個在中央厮混多年的外公，父親這邊也有一個在地方是一省大員的大伯。
這樣的背景，幾乎可以讓他在這群人中間充當老大。只不過是他自己不願意罷了。
曾涵回過神，抓着魏宇就想讨個說法，卻被他三下兩下甩開了。那樣微胖的身軀居然不可思議地靈活。
“你想做什麽我不管，但是，你惹了姐傷心就是不該。”指着曾涵的鼻子，魏宇說，“不過好在姐說了，她不在乎你了，之前是腦抽了才會對你有好感，現在，你愛找誰找誰，和她都沒關系。如果不是這樣，你別以為能這樣輕松地逃過去。”
曾涵完全沒聽到後面的那番話，已經被震得目瞪口呆：“小雪，小雪曾經對我有好感？”
作者有話要說：啊，終于三萬字了求冒泡QAQ，我深刻地有種我在玩單機版JJ的錯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