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酒後
見林羽的身影消失在小賣店的玻璃門後,楊國志“啧”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這小夥子是真不錯,我越看你兩越合适,可惜了。”
韓冬生收回望向那道玻璃門的目光,在寒風中攏了一下灰色圍巾,垂下眸子,淡淡道:“走吧。”
路邊停着輛黑色紅旗轎車,他們兩人分別坐進後車座。
司機發動車子,輕踩油門,雪天地滑,他開得很小心很慢。
楊國志看着車內的座椅和內飾,感嘆道:“還是你這車好,一分錢一分貨啊,就是比我那輛坐着舒服。”他用短粗的手指頭摸了摸真皮的座椅,“老韓,你說要不過完年我也換一輛這個車怎麽樣?”
這話問完,車子裏只能聽見發動機的嗡嗡聲,足足過了好幾秒也沒人答話,安靜極了。
連司機小張都忍不住透過後視鏡,偷偷往後看了幾眼。
楊國志看了看正扭頭望向窗外,對外界發生了什麽毫無察覺的韓冬生,微微嘆了口氣,沖又在往後看的小張搖了搖頭,比了個噓的手勢。
車子到泵廠了,楊國志下了車,彎腰沖車子裏的韓冬生說:“按你說的,就算以前都是誤會,你們也不是就沒可能了,要不我去找他,給你兩正式介紹一回?”
韓冬生沒看過來,他還是看着窗外,露出的一點唇角微抿,顯得有點固執,聲音有些冷淡,“不用了。”
楊國志見他否定,也就不想再強人所難了,只是,在他想要關車門時,一直望着車窗外的韓冬生突然扭頭過來,看了他一眼。
楊國志怔了一下,又打開車門,腰彎得更低了,問:“老韓,你沒事吧?”
韓冬生面色看起來平靜如常,不像有什麽異樣,他看着自己的多年好友,說:“我沒事,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有事?”
楊國志嘆了口氣,說:“我太了解你了,你剛才那個眼神,真是……。”他搖了搖頭,“這事聽我的,明天我就去找林羽……。”
“不用了。”韓冬生突然打斷他,之後,他的視線再次轉向窗外,聲音低沉道:“他已經說過了,他不會喜歡我,”他的喉結動了動,“我之前的誤會和一些行為,應該已經給他造成了困擾,我不該再去打擾他了。”
聞言,楊國志愣了愣,無奈地看着他這位好友,又深深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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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天黑得早,林羽接完小帆船回到家時,天已經黑透了。
今天林羽給自己放了一晚上的假,飯店的事他都交給了孫叔和小紅。
像這樣什麽都不做,難得舒舒服服地在家待一晚上,是很久沒有過的事了。
家裏爐子滅了,炕是涼的,屋子也有點冷。
林羽讓小帆船去屋裏蓋上厚棉被捂着,自己在廚房爐竈生火。
當竈膛裏的火苗旺盛地燃燒起來時,屋子裏終于漸漸有了暖意。
林羽抹了把臉上沾上的灰塵,站起身準備洗個手淘米做晚飯,可他才轉身,就見只到他腰腹處那麽高的弟弟正站在那裏,兩只小手捧着一塊小小的蜂蜜蛋糕,上面還插了根已經點燃的蠟燭。
這孩子正努力把這塊小蛋糕舉高到哥哥面前,臉上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林羽眼中露出驚愕,繼而嘴角忍不住的一翹再翹,笑得露出不知道多少顆牙齒,他問:“這蛋糕你在哪弄來的?”
小帆船臉色蒼白,笑起來臉上都沒什麽肉,可孩子天真的樣子就足夠可愛了,他說:“我用二姨給的壓歲錢,下課時偷偷去門外小賣店買的。”
林羽湊過去,揉了揉小帆船的頭,笑着責備道:“就這麽一次,以後再敢自己點火,就打屁股!”
小帆船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他哥的手,清了清嗓子,小臉一臉正色道:“拾兒,你立正站好!”
林羽微微一怔後,就想伸手掐弟弟的小臉蛋,“林帆,敢叫我小名,膽子肥了你!”
小帆船卻頗為嚴肅,奶聲奶氣道:“拾兒,不許鬧,今天我是哥哥,你當弟弟。”
“為什麽?”林羽問。
小帆船仰頭看着他,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說:“當哥哥太累了,今天我來照顧你。”
刷的一下,林羽眼前就模糊了,眼窩裏的淚水強忍着才沒掉下來。
小帆船小心翼翼護着那小蛋糕上的蠟燭,往前走了一步,輕聲說:“拾兒,祝你生日快樂,許個願,來吹蠟燭吧。”
林羽用袖子抹了把眼睛,點了點頭,閉上眼。
重生前那二十年,林羽沒許過生日願望。
再之前,從林帆被發現患有先心病以後,林羽每年的生日願望就只有一個:願弟弟早日康複。
許完願,林羽睜開眼,彎腰吹滅那快要燃到頭的蠟燭,小帆船高興地歡呼了起來。
晚飯是小帆船做的,林羽做場內指導,還經常偷偷動手幫忙。
一頓飯費了些工夫才做完,不過是一鍋白粥,和一盤子炒雞蛋。
粥熬得不夠軟,炒雞蛋裏有蛋殼,還鹹了,但林羽還是覺得這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比他之前吃的那些米其林星級餐廳還要好吃得多。
吃完晚飯,兄弟兩把那塊小蜂蜜蛋糕一人一半分了吃了。
臨睡前,小帆船還給“拾兒”洗了腳。
躺在被窩裏時,小帆船拍了拍林羽的腹部,像哄孩子那樣輕聲說:“拾兒二十歲了,快快長大啊!”
林羽的眼圈頓時又有點紅,他閉上眼,“嗯”了一聲。
多年前,母親林小霜在世時,每當他們過生日,母親就會這樣溫柔地拍着他們說:“快快長大吧!”
平房區外面沒有路燈,夜色很黑也很濃。
一大一小,兩個單薄的人兒在這樣寂靜的夜裏睡熟了。
爐竈裏的火只剩下了一點點殘存的火星,若隐若現,茍延殘喘着。
屋子裏的溫度漸漸涼了。
這個冬天越來越冷了。
……
周一下午,林羽趕着區政府開完每周例會,趕緊把鄭區長請走了。
跟他們同行的,還有首都銀行在紅旗區設立的分行行長,姓齊。
餘下的則是區長秘書,還有管委會負責土地這塊的人員,還有銀行裏幾個辦事員。
這一行人呼啦啦開兩輛車去了溫嶺山。
林羽像個導游一樣,帶人上了山,一路走一路講,還特意帶他們去看了溫泉泉眼。
這些天來,他都沒閑着,找專業的人對山裏進行了測繪,也請專家對溫泉水質進行了評估,得出的結論是非常符合林羽預期的。
到山頂後,他把自己對這座山的總體規劃做了詳細的介紹,又把溫泉山莊正式啓動後,可以給紅旗區乃至開發區帶來的好處,都一一做了講解。
齊行長問他:“你的規劃很好,給區裏百姓帶來的好處,我想,鄭區長和咱們管委會的領導們應該都很動心,但我怎麽知道,我把錢借給你,你會說到做到呢?”
聞言,林羽望着山下那冒着炊煙的小山村,說:“我是個商人,盡管在商言商,但我認為商人也應該具有社會責任感,而且我是紅旗區土生土長的孩子,我的親人都在這裏,我的根就紮在這裏,我打心裏希冀的,是整個紅旗區百姓的光明的未來。”
齊行長挑了挑眉,有點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會說出這樣一番與他年齡完全不相符的話來,內心多少有些震動,但還是在猶豫。
鄭區長則在這時開口道:“齊行長,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我已經被林羽說服了,我想看看,這小子到底能做出個什麽樣來,所以,我願意做他貸款的擔保,如果将來他還不了了,或者幹脆跑了,我來砸鍋賣鐵替他還!”
事談得差不多了,下山時,林羽就知道,這事十有八九定下來了。
貸款好貸,關鍵是貸多少,有這次實地考察的行程做基礎,有鄭區長的保證做助推,林羽想,起碼他初期建設的錢應該是夠了的。
下山之後,大家都餓了。
林羽不含糊,直接讓兩輛車的司機把車開去了紅陽市,在那邊的香附園大飯店請客。
酒過三巡,林羽悄悄去買單,前臺收銀員卻告訴他,一個姓鄭的中年人已經買過了。
林羽回包間時,給鄭區長連敬了三杯酒,都是58度高度白酒,鄭區長随意,他幹了。
鄭區長大力拍他的肩膀,舌頭有點直,“我可是打算砸鍋賣鐵支持你了,你小子可千萬給我争氣!”
林羽也豪情壯志,猛拍胸脯,“我說話算話,您就等着收獲一個紅旗區最年輕的優秀企業家吧!”
白酒喝完了又換啤酒,林羽喝多了,但也說不上太醉。
他去洗手間時,還知道沖水洗手,照鏡子把自己拾掇得體體面面的。
只是快要走到他們的包間門口時,突然不小心一個趔趄,差點摔進斜對面一個包間門裏去。
有服務員正好從門裏出來,機靈地及時扶了他一把。
林羽迷迷糊糊道了聲謝,這一摔到底是把他腦子摔混了,酒勁都上來了。
所以,他并沒注意到,這個陌生的包間門打開時,一桌子的賓客大都朝門口看了過來。
更沒注意到,其中一個身材高大、面容成熟俊美的男人,也在這時看了過來。
砰,那道門又被關上了,阻隔了那道視線。
林羽扶着牆,仔細辨認了門牌號,回了自己的包間。
散場時,司機小劉還有老張先去車上候着了。
管委會和幾個銀行的人都住市裏,一會不跟他們回區裏,直接自己從飯店回家了。
鄭區長和秘書一輛車,他讓林羽坐另一輛車,這樣兩車都不跑空,坐着也舒服。
林羽把兩位領導送上車,看着車子啓動,他在後面擺了好半天手。
鄭區長睜着一雙醉眼透過後車玻璃看見了,沖秘書道:“這小子,最會裝樣子!”
秘書笑道,“可您還是願意相信他。”
鄭區長搖了搖頭,也笑了,說:“他很聰明,将來如果真成了,那我算沒白跟他費這些工夫了。”
另一邊,林羽完全不知道剛走的兩位在讨論他。
人一走,林羽身上一放松,這酒勁就更濃了。
他眯着眼睛在飯店停車場裏找小劉開那輛紅旗轎車,找來找去,正看見兩輛一模一樣的紅旗停在相鄰位置。
林羽皺了皺眉,看着那兩個迥異的車牌號,想了一陣,指向其中一輛車,堅定地說:“我記得,就是你!”
說着,他就晃蕩了過去,騰一下打開後座車門,一屁股坐進了後車座,又哐一聲把門關上了。
車子裏有淡淡的雪後松柏的味道,林羽皺了皺鼻子,輕聲嘟囔,“小劉,你這麽講究,還灑香水了?這什麽牌子的香水,我也買一瓶,真好聞。”
過了一會,并沒有人回應他的問話。
林羽仰靠在座椅靠背上,有些費力地睜開眼,向前面的駕駛位看去。
駕駛座上,一個有些眼熟的年輕人正回頭詫異地看着他,但這人并不是小劉。
林羽的酒一下子清醒了五分,他驀地想到了什麽,坐直身體,扭頭向自己身側的位置看去……。
一個穿着黑色毛呢大衣、身材高大的身影,正坐在他另一側的座位上,半明半暗中,那張側臉鼻梁挺直、線條如刀鑿斧刻,俊美如斯。
林羽目瞪口呆,叫出對方的名字:“韓……韓冬生!”
韓冬生應聲轉頭看向他,雙眸中光影不定,平靜而專注。
半晌後,他薄唇輕啓,淡淡道:“小張,你先下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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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歲歲的老公死了,就在結婚當天死的。
鄰居老兩口在京大讀博士的兒子聽說了,不遠萬裏趕回來,天天去他家安慰他。
樓下寵物店網紅帥老板知道了,親自下廚,天天給他送飯。
公司年輕有為的總經理獲悉了,天天給他放假,要陪他出去散心。
……
劉歲歲都很心動,可是他不敢接受。
因為他的死老公變成了鬼,天天惡狼一樣守着他。
***
劉歲歲是個沒心沒肺的木頭美人,看誰好看就跟誰好,好了沒兩天,看見更好看的就甩了換人。
連傾花了一年時間才讓他記住自己的名字,兩年時間追到他,又花了兩年時間才娶到他。
五年了,只牽過小手,吻過嘴唇。
還沒睡過,自己就死了,他不甘心。
***
夜夜被迫和鬼纏綿。
不久後,劉歲歲驚恐地發現自己懷孕了。
他瞞着他的死老公,想盡辦法要打掉這個鬼胎。
直到後來,死鬼老公陰測測地告訴他,這孩子是他上億遺産的唯一繼承人。
劉歲歲去手術室的腳步一頓,改去了保胎門診。
***
生前儒雅寬容死後小心眼子死鬼攻X表面又美又誘又花心實際缺心眼受
排雷及說明:
1、有生子,但孩子不是主線。
2、he,攻受結局會完滿地在一起,無需任何擔心。
3、受的智商是正常人類最低限,介意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