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臣擇主時代□□
軍工營的匠頭叫李重鐵,年紀四十五六,身材很粗壯,之前臉色愁苦蠟黃,如今狀态極好,面容有了血色,而且精神充沛。
他做軍匠做了大半生,在匠工一道的感情很深。
如今他能繼續做他想做的活,而且能吃飽穿暖,他就覺得沒什麽渴求的了。
他聽見軍工營的守衛來告訴他縣尉來了,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連忙趕向了前堂。
不過他才出了匠房,就看到姚靜已經過來了,他立刻給姚靜行了個大禮。
姚靜笑道:“不必多禮。”
李重鐵起來後有些不好意思,他道:“在下很慚愧,大人您說的火藥配方小的雖然能引爆,但是還沒有達到您說的裝填效果。”
姚靜也不在意,道:“你繼續研究就是,不急。”
李重鐵松了口氣。
“你們這些人中,誰的兵刃打得最好?”
李重鐵想了想,說道:“回大人,不是小的誇口,小兒在兵刃一道上也算名氣,打出來的兵刃也損毀得比同軍營的匠戶要來的少。”
姚靜也不在意,讓他将他兒子叫過來,比較這十來個人中,也就李重鐵一家是軍匠,其餘都是民匠,民匠常常打造農具,在兵刃一道上,哪裏是軍匠所能比的。
李重鐵很高興地讓人下去請人了,姚靜也将他帶在身邊,問他具體的火藥進度。
火藥早在煉丹時就出現過,不過到底沒有形成注意。
煉丹的方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原來,是要到晉朝才得出一些筆記。
現在雖然在西漢之時歷史改了方向,卻也沒到晉朝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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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靜用熱武器比較多,但是那時候已經很先進了,她對形成構造知道一點,但是很多東西在這古代是配不出來的,尤其那些彈藥是用了不少化工用品,姚靜說的出來,但是那些化工用品怎麽配出來就一頭霧水了,所以姚靜也就只能提供古代火藥配方思路讓李重鐵去試。
如今冷兵器時代,就是研制出一些火藥,殺傷力也是有限,只能作為奇兵,所以姚靜才說不急。
安撫了幾句,姚靜也沒再問了。
李重鐵的兒子李保金過來了,是個快三十的青壯,姚靜曾經看過他打兵刃,雖然比較年輕,但是的确很有一套。
“見過縣尉大人。”
姚靜請他坐下,李保金立刻就有些受寵若驚。
姚靜拿出圖紙,然後解釋她想要的兵刃,李保金一開始還有些戰戰兢兢,但是随着姚靜說得深入,他也放開了許多,他和他的老父親一樣,是個真正愛匠工的。
他很仔細問清楚細節,厚薄長短,哪裏突出凹下,然後一一做了标記。
過了一會兒後,他道:“大人,造長矛不難,我們軍營現在的矛只需稍微熔煉改一下就可以,就是您說的陌刀,您還說最好要用精鐵,這樣下來只怕耗鐵甚多,一件至少要耗費七八十斤毛鐵煉成二十來斤斤精鐵,成縣的小鐵礦因為這些天不斷打造刀盾,只怕不夠用了……”
姚靜說至少需要準備兩百把,也就是說要萬斤毛鐵,成縣那小鐵礦,每年不過出産七|八千斤,如今又快開采完畢,根本不夠用。
如果去外面采購鐵礦,萬斤毛鐵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姚靜就知道會如此。
不過這造價高,但是真的成功了,卻可比造千百普通刀要強得多。
姚靜想了想道:“李匠頭今日将長矛打出成品,陌刀的成品過三日可以給我吧。”
李保金連忙點了點頭。
姚靜繼續說道:“那最好不過,你用點心,多琢磨着用料,也不需要你省,要達到我說的那種效用,等打造出來,田地給不了你們,但是銀子少不了,你們軍工營的夥食也會提高一倍。”
姚靜對于匠戶到是想給田地,不過現在時機還不到,她不能太過明目張膽挑戰這等級制度。
随後姚靜就讓李保金父子下去了,姚靜也逛了逛軍工營,為了避免偷工減料或私吞礦料,姚靜特意設立監察處,如今看了看最近打造的兵刃,發現比之前的廢料要少了一些,而且兵刃合格得數量大上許多。
走出匠營,姚靜也沒回縣尉衙門,而是去了她特意派人建的大會堂。
今日依然有着表演,不過姚靜可以直入後臺。
“縣尉。”姚小春連忙行禮。
姚靜再會堂也呆了一會兒了,聽了不少人的談話,這變相的洗腦教育顯然很成功。
古代娛樂小,這點子戲竟然會這麽受捧。
“免了。”
“可還習慣?”
姚小春微笑點頭,她雖然沒什麽官職,不過被安排在這裏,她覺得更快活。
“一切都好,現在好些演員和說書人已經出師了。”
姚靜點點頭說道:“我看到了,他們做得很不錯。”既讓百姓們感興趣,願意聽,也讓百姓推及自身,達到了她所需要的後果。
“這裏就交給你了,如果可以,你可以試着向外面發展,不過得一步步來,不要說什麽敏感的東西讓別的地方生出警惕。”
姚小春明白,這幾個月來她見識到很多東西,雖然拿不準縣尉要拿來做什麽,不過她還是格外相信她這個劇團有大用。
“出去的時候,你改個名字吧。”
姚小春問道:“縣尉您的意思是?”
姚靜說道:“你不覺得小春太俗了,而且姚姓……也許在未來你會行動不方便。”
姚小春頓時很幹脆地道:“還請縣尉賜名。”
姚靜考慮一會兒,說道:“這化名,你便随你母姓徐吧,名字,就叫瑛,玉有瑛華,誰也遮掩不住你的光彩。”
姚小春連忙道:“謝縣尉。”
姚靜點了點頭。
***
出得會堂,不過走了幾步,她就發現有人在跟着她。
姚靜轉過頭去。
很快就看到十分狼狽的陳足道在後面盯着她瞧。
姚靜走過去,笑道:“陳先生怎麽跟着我?”
陳足道道:“果然是你。”
姚靜順着他的目光去看大會堂。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
“你志在哪裏?”他突然問道。
姚靜淡漠地道:“這五年,志在欽州,你還有何疑問?”
“你覺得可能嗎?一個女流?”
随後,他神色複雜地說道:“前朝敢叛王莽統治的平原女也只敢帶兵起義,卻不敢占據任何一個地方,引起群雄攻擊。”
姚靜說道:“如今局勢可像前朝王莽亂政之時?自從今年天子駕崩,京城天罰,朝廷威信降了幾十倍,冀州又有前朝後裔劉赦舉了反旗,大齊十二州州刺史幾乎個個擁兵自重,又有幾個想着匡扶齊室,一旦劉赦攻入京城,勢必便是天下紛紛自立的局面,我為何不能?”
陳足道神色更加複雜,原來她也看出來了。
天下亂象其實漸漸出現,用不着兩年,齊室真的會滅亡。
天下始亂,很多自負才華的智者已經紛紛離家四處探查諸多英雄人物,開始了擇主狀态,陳足道也是其中一員,他之所以選擇嚴白虎,到不是認為嚴白虎是明主,而是他得顧着自己一家子,在欽州這遍地餓殍之下,他需要先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命,嚴白虎是個暫時的靠山。
只是匪類到底是匪類,他多次規勸他不要去動士族殘殺百姓,終究成效有限遭了大禍,不然,憑着這白虎寨在天下大亂之際尋一個英雄投奔,日後也可為官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