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藥糕
“這，我要如何幫你？”林沣也有些傻眼了，他就是順手幫個人，怎麽還出了這種事情。
“沣兒，你跟着竹枝姑娘去看看吧，跟人家解釋清楚了，那畢竟是一條人命。”
“是，娘。”
林沣跟着竹枝去了劉家，等到再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神色都不對勁了。
林老太也不急着問，林初初連忙給他倒了杯水。
“娘，我要娶劉家二娘子。”
“什麽？”林老太不明白怎麽去了一趟劉家，便說完娶了人家娘子了。
她兒子是不錯，可也就是個普通的百姓，哪裏有資格娶官家千金？
“沣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聽完事情經過，林老太才嘆了一聲，“你既然已經應下了，那就不能再反悔了。”
劉二娘子已經被人退了一次親，若是林沣再反悔，以秦氏那個性子，恐怕真的能将她逼死。
“那個劉夫人也太過分了，她的親女兒搶了姐姐的姻緣，她還要逼人去死。”
“你還小，不要出去亂說這種話。”林老太摸了摸林初初的頭發。
“咱們家這些天也攢了一些錢，準備準備上門去提親，等選個良辰吉日便成親吧。”
“娘，劉夫人說，讓我三日之後便将二娘子擡進門，否則……否則就讓我們一家滾出京城，二娘子要麽出家，要麽自缢。”
“荒唐，這也太荒唐了。”林老太是秀才的女兒，不說是什麽大家閨秀，卻也知書達禮，自然是接受不了秦氏的這種催促，明明是自己的錯，卻硬是要賴給別人。
“劉家二娘子的父親就沒有說什麽嗎？”
林沣搖了搖頭，那位劉司功是個糊塗的，夫人說什麽便是什麽，這事也是他點頭答應的。
“劉司功說，聘禮便不要了，他們給些陪嫁，只盼望着我盡快将二娘子娶進門。”林沣這話還是美化過的，那劉司功身為父親，一點兒也不顧及女兒，直言她帶累了家裏姐妹的名聲。
“既然他們這麽說了，咱們就照做，家裏還有些銀錢，初兒，這銀子當是奶奶同你借的，先給你爹用一下。”
秦氏這般急，怕是其中出了什麽事情，林沣原本就不怎麽善于言辭，此番她應當跟着一塊去的。這将劉二娘子下嫁于他們家，只怕也有借他們來羞辱劉二娘子的意思。
“奶奶怎麽說得這般客氣，這銀子本就是家裏的。”林初初也猜到了一些，只覺得秦氏這般做法不妥，可她自己不在乎，想來是個臉皮厚的。
急匆匆的備了一些東西，就将新娘子迎進了門，家裏連個賓客都沒有，自然也沒了那般複雜的流程。
“都是自家人，沣兒，去吧劉二娘子叫出來一塊吃飯吧。”
劉二娘坐在床上，手指頭不停的攪動着嫁衣，這衣服是她自己做的，從小她就知道自己将來會嫁給徐家四郎，所以這嫁衣上的一針一線都傾注了她的心血，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徐勻會和她退婚。
若真是因為她被山匪劫持過，那便也認了，可是她親耳聽見的，那山匪就是他們引過來的，他是故意的，他喜歡的人是她的妹妹。
他們居然還已經珠胎暗結了。
“二娘子。”竹枝輕輕喊了她一聲，她是陪嫁過來的丫鬟，也是自小陪着二娘子一塊長大的。
主仆二人剛要說話，就見到了走進來的林沣，竹枝上前見了禮，“姑爺。”
林沣看着還蓋着紅蓋頭的新娘子，拿了秤将蓋頭挑開，劉二娘子也有些手足無措的。
“我們家初到京城，并無親朋好友，這親事，委屈你了。”
劉二娘子搖了搖頭，說到底，還是她連累了林沣呢。
“這家裏也無旁人，便也沒有那般繁瑣的規矩，娘讓我們一塊去用飯。”
“待我換身衣服可好？”
二人之間也是客客氣氣的，到了飯桌上依舊如此，林老太和林初初也對她客客氣氣的，仿佛把她當做一個來做客的人。
劉二娘子捏了捏筷子，很是不适應，“既然雲娘已經嫁了進來，便是婆婆的兒媳婦，夫君的娘子，都是一家人了，不必這般。”母親也是存了心的想羞辱她，大抵沒有想到林家會這般待她罷。
“是啊，以後都是要熟悉的，先吃飯吧，你這一天也沒吃什麽吧。”林老太最先反應過來，便招呼劉二娘子吃飯。
“好。”她這一天根本就沒有吃過東西，腹中早就饑餓難耐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餓了，所以覺得面前的這些東西格外的好吃。
一連吃了兩碗飯，劉二娘子還有些臉熱，怕婆母覺得她太過于能吃，沒想到擡頭卻見大家吃的很是認真，就是她如今的夫君，都一連吃了好幾碗飯。
見她放下了碗筷，還納悶道，“這就不吃了，吃得也太少了些。”
“還好。”其實已經比在家裏吃的多了。
林初初吃的時候還不忘記擡頭看向竹枝，“竹枝姐姐，你的飯我放在鍋裏了，若是涼了，記得熱一熱。”
“多謝小娘子了。”竹枝心裏也是一暖，原本以為是個難纏的繼女，沒想到還是個會替人着想的小娘子。劉家是秦氏當家，她不喜歡自家娘子，那些仆人自然也是看她的眼色的，經常苛責她們主仆。
尤其是看到鍋裏留了一大碗的飯菜，還想着若是吃不完便留到明天再吃，堅決不能浪費，沒想到最後直接吃完了，真是太好吃了。
臨睡前，林老太特意把林初初叫到跟前叮囑她，“明日你早些起來，你母親第一日早起，你去廚房裏搭把手。”
“好，我知道了奶奶。”
“乖，”林老太摸了摸她的頭發，“可想好接下來做什麽了？”
“做點心吧，南瓜餅有些費油，做點心用蒸的就行，左右都是要費柴禾的。”
“也好，這幾日就定下來吧，咱們多做一些，到時候讓你爹也挑着擔子出去叫賣。”家裏添了兩口人，不得不多賺一些銀子，今年也好過個好年。
第二日劉二娘起得早，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臉上還是有些發燙的，想着新媳婦第一日是要做早飯的，便起身去了廚房。
竹枝也起來了，她就住在林初初隔壁，所以也聽到了動靜。
“娘子，家裏的小娘子一大早就進了廚房忙和了。”
“這麽早的嗎？”劉二娘也有些吃驚，想起來林沣昨天晚上對她說過，如今家裏的生計是林初初在負責。
進到廚房裏就看見林初初忙碌的身影，心裏有些難受，“初兒。”
“母親，這麽早就起了嗎？”
“嗯，今日這早飯我來做吧。”
“好，粥我已經煮好了，母親把昨日剩下的菜熱一下就可以了。”
劉二娘知道林初初有心幫她，也沒有推辭，她想着以後幫着林初初做飯便是了，也省得她一個小孩子整日在廚房裏打轉。
她沒有怎麽做過飯，竹枝更沒有燒過火，兩個人都是在林初初的指導下完成的這一頓早飯。
林老太起來的時候，還喝了一杯媳婦茶，又叮囑了一些話。
等吃完飯，家裏人就開始忙開了，劉二娘在一旁看着，卻也插不上話。
說是做點心，林初初大概的琢磨了一下，決定做山藥糕。
一大清早就出去采買了，紅豆是昨天晚上就泡上的，讓竹枝幫忙煮一下，等東西買回來了，紅豆也差不多煮好了。
接下來的工程就交給了林沣，他得幫忙把紅豆打成泥狀。感謝那些老爺們，把自家用不到的工具都送了過來，讓林初初盡情的發揮它們最大的用處。
看着差不多了，在鍋裏刷上一層油，放入打好的紅豆泥，加入白糖，用小火慢慢的炒，翻炒至紅豆泥成團，盛出揉成圓球。
劉二娘也跟着在一旁看着，林初初拿出山藥的時候，她便猜到了，“這是要做山藥糕嗎？”
“是的，山藥，三藥，白色山藥勝過人參，不論大人小孩吃了都對身體有好處的。”
林初初一邊說着，一邊利落的把山藥削皮切斷，放在鍋上蒸軟後取出來搗成泥狀，加了白砂糖慢慢揉進山藥泥裏面。
揉好後，把紅豆沙包了進去，她手邊沒有模具，什麽形狀全靠自己手捏的。
看着那些精致可口的點心，劉二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麽好看的點心就算是她家裏也不是經常吃的。
林初初自然是要把好吃的東西先留給家裏人吃的，等大家吃了，覺得都不錯的時候，才拿了一張紙寫了字上去，貼到了門口。
“這是在做什麽？”劉二娘不明白林初初在做什麽。
“告訴那些人，家裏有點心賣，那樣他們就會上門買了。”主要是最近天氣轉涼了，林初初也不願意多跑出去了。
劉二娘還想着怎麽回事呢，沒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有人提着東西上門了。
三壽被派過來專門蹲守來着，所以外面的紙一貼上去，他就上門了，手裏還提着禮品。
“林郎君，聽聞昨日大喜，我家老爺也沒有上門來祝賀，特派小的過來補賀禮，還請您收下。”說着，就把東西往林沣懷裏塞。
“對了，我剛才見到門外貼的紙上寫着有山藥糕賣，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賣多少我都買了。”
“那，那你等一下。”被三壽的熱情給吓到的林沣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